他在洗澡，浴室里的水嘩嘩的響。
我趴在地上將最后一塊拼好，長長的舒了口氣，看著自己連續(xù)幾日的辛苦結(jié)晶，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后一個翻身躺在了地板上，呆呆的看著天花板出神。
這些日子，我們經(jīng)常在一起……
喝茶，吃飯，聊天，睡覺，做愛
像一對最平凡的夫婦，做著一些最平凡的事，卻幸福得……讓人想哭。
是的，想哭……
別人幸福會笑，我卻想哭。
輕輕搖了搖頭，從不知道，自己竟然是這么別扭悲觀的人。
幸福翩然而至，卻笨拙的無所適從。
原來，心陰暗的太久，會被幸福灼傷的。
揉了揉酸澀的眼角，我用手背遮住眼睛，
宇，你愛情會讓人堅強，為什么我卻來脆弱？
水聲停了，他從浴室走出來，
“怎么躺在地板上？”他走過來，拉下我的手，赤裸著上身，下身只圍了一條浴巾，頭發(fā)還滴著水，
“拼好了，好累……”我指著旁邊的拼圖嘟囔著，這東西是他弄回來的，卻都是我在拼。
整整五千塊，圖案是我和他在游樂場的照片。
在五光十色的摩天輪前，他擁著我，我依著他。陽光絲絲灑在我們身上，我們的笑容很美，美的讓人心碎。
“好漂亮，辛苦了……”他親了親我的額頭，頭發(fā)上的水珠落在我臉上
“你要幫我把它裱起來！”我勾住他的脖子
“恩……”他將我抱起來，溫柔的放到床上，然后開始動手脫我的衣服
我側(cè)過臉看著窗外，外面夜色正濃，兩棵高大的丁香樹佇立在窗前，經(jīng)風一吹，脆弱的花瓣繽紛飄落，了去無痕。
忽然發(fā)現(xiàn)，流逝也是一種美，一種鉆心的美。
輕輕舒了一口氣，我閉上眼睛，
現(xiàn)在才知道，愛情竟然能讓人變得不像自己
最近很善感，很容易動情，
我開始計較生命的長度，開始害怕別離，
張開眼睛，看著身上的人
俊美的臉上是迷亂，發(fā)現(xiàn)我在看他，俯首深深的吻住我，一遍又一遍。
忽然發(fā)現(xiàn)，他的占有，不再壓抑，他的欲望不再兇惡猙獰，到底是他變了，還是我的心變了
或許，我們都變了。
我在他身下，手指流連在他臉上，一遍又一遍
司夜，知道嗎？或許，我已經(jīng)愛了你很久，久到連我自己都心驚，
可是，你還能活多久？三十年？四十年？
我呢？五年？十年？
明明許了你一輩子，卻忘記了
我的一輩子，和你的一輩子，豈能等同？
“你怎么了？”他突然停下動作看著我
“弄疼你了嗎？”
我搖了搖頭，伸出手臂抱住他，
“凝夕，疼了一定要，不然我不知道。”
“恩……”我點頭應(yīng)著
可是我沒，最近真的有點怕跟他做愛，不是因為他不夠溫柔，也不是因為厭倦。而是在擔心，自己的身體還能不能承受他的激情。
這副身體，來虛弱了。時常會頭暈，目眩，心率不齊。生命透支得太多了，現(xiàn)在只能用體力來償還虧空。
我開始羨慕那些身體健康的人，
如果我也能有一個健康的身體，不用太美麗，只要健康就好，就可以讓他盡興，可是……
眼前的一切漸漸變得模糊，朦朧。他的呼吸聲飄得來遠……
“司夜……”
昏迷前，我輕輕的叫著他的名字。忽然想起他過的話，不用怕，這世界沒什么好怕的。
只要他在身邊，我便無所畏懼。
無光的世界，黑暗像一個巨大的旋渦，我無止境的往下落。忽然，一雙溫暖的手緊緊的拉住了我……
“凝夕，凝夕……”急切的呼喚一聲高過一聲
睜開眼睛，看到一張焦急的臉，臉的主人手里還拿著一條熱毛巾
“司夜”
他一下抱住我，驚魂未定，“老天，你總算醒了。”
感到他的顫抖，我輕輕拍著他的背，“我沒事。”
“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了，怎么還沒事。我去找醫(yī)生。”他著就要起身
“不！”我趕緊拉住他，他卻甩開了我的手，徑自下床
“司夜。”我想去追他，腳一沾地，才發(fā)現(xiàn)身體還沒恢復(fù)，一點力氣都沒有，一下跌倒在床邊。
“凝夕……”他急忙回來扶起我，滿臉心疼，“怎么連站都站不穩(wěn)？”
我死死的抓住他，“你別走，別留下我一個人。”
他拍著我的背，輕聲安慰“不會，我只是去找醫(yī)生來看看你。”
我一下抱住他，驚慌的“不，我不需要醫(yī)生，我只要你，別走。”
他無奈的嘆了口氣，抱起我，“好，不走。“
我靠著他，穿過他的肩膀，我看到地上那副拼圖竟然散了，我們的笑容紛紛揚揚，裂成了一塊塊碎片。
“我的拼圖！“我心疼極了，幾天的心血，就這么沒了。
他回頭看了看，“是我剛才不心碰碎的。”
“我拼了很久。”我咬著下唇，看著罪魁禍首，用眼神譴責他
他無奈，親了親我的鼻尖，將我放在床上，柔聲“一定幫你重新拼好。”
“恩”我點點頭，鉆進被子里。
他脫掉睡衣，從身后抱著我，被子里有了他的體溫，暖暖的。
他把手放到我身前，手指與我的手指緊緊交纏，
我笑了，把手放在嘴邊，狠狠咬他的指尖，他吃疼，卻執(zhí)拗的不肯放手。
我的笑意更濃，前幾天對他過，十指糾纏這種手勢戀人專用，意味著永恒，沒想到他竟然當真了。
我們靜靜的看著窗外，不知過了多久，夜幕漸退，東方微亮，天邊云峰崢嶸，太陽就要出來了。
日出，好想看。可是，眼皮卻偏偏在這個時候變得沉重了。
朦朧中，我輕聲
“司夜，如果，我不能陪你一生，伴你一世。你可以悲傷，但不需要絕望。因為，只要太陽如常從東方升起，我的靈魂就會穿過那壯烈的霞光，俯視著人間的你。”
他輕輕擁著我，“如果，你不能陪我一生，伴我一世，我不會悲傷，也不會絕望。我會陪你一起，穿彩霞，俯瞰這個世界。”
我親了親他的手指，飄忽的“不必這樣，我們沒有必要為彼此殉葬。如果你死了，我會讓自己活的更好。”
他在我耳邊吹著氣，“我知道，可是，我不行。沒有你，我一天都過不下去。”
他后來了些什么，我沒有聽到，最近很容易累，很想睡……
可是，他的意思，我已經(jīng)懂了。
陷入黑暗前我還在想……
如果，我們能一起看著太陽從東方升起，是不是意味著我們可以共同迎接光明？
司夜，真的很想和你一起看，可惜……
不過，沒關(guān)系，時間，我們還有。
一天也好，一生也好，只要我們在一起，對你來，就是地老天荒了，是不是？
那么，何必去計較生命的長度？只要我們在一起，這就夠了……
后來，那副拼圖還是沒有拼好，少了一塊，在他的心口上。
我總覺得不太吉利，他卻笑我迷信。想想也是，最近變得俗氣了。
莫名其妙的憂傷，不安，患得患失。
他看出我的惶恐，笑著對我，再過幾天，他將一切安排好，我們就可以遠遠的離開了。
遠離一切紛擾，去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欣賞世上最美的夕陽。
我希望，真的可以如此簡單。
司夜的計劃是，我們詐死，然后赤宇接管天一盟。
這過程不會簡單，就算他不在，天一盟也不會乖乖的聽從赤宇的擺布，勢必要殺他幾員猛將。可如此一來，他就無退路了。
也曾問過他，會不會后悔。
他出賣了天一盟，背叛了家族，不管這件事別人知不知道，他都是千古罪人。
他卻，為了我，可以讓世界的人都去死。
看著他那深邃如夜的黑眸，我突然感到恐懼，不知是因為他對人命的淡漠，還是他對我的執(zhí)著。
一個人太過決絕，絕對不是件好事。
看我靜默不語，他笑了笑，將我緊緊的摟在懷里，然后拿出一堆的旅游資料，問我最想去什么地方。
看著他的笑臉，我就什么也不出來了。
或許，我真的想的太多了。
早晨從自己的床上醒來，晴空萬里，陽光充足，我站在陽臺上，深深吸了口氣，空氣里有陽光的味道，
有點激動，因為，明天，就是約定的日子。
他已經(jīng)安排好了一切，我們假裝墜崖，與此同時，滕俊會率領(lǐng)五行忍狙殺天一盟幾名骨干成員，之后面控制天一盟。群龍無首之下，不會太難，可是赤宇還是做好了充足的準備。
宇真的很仔細，每一個細節(jié)都想到了。早就知道他很聰明，只是沒想到，他這么快就可以上手。
看來，我真的不用替他擔心了。
軒轅家的人，都很強悍。
今天，是在軒轅家的最后一天，
所以今天，我只想陪著宇。
很早起床，親自下廚做好了早餐。這么多年，沒為宇做過，離別之際，想為他做的事太多。
滿意的看著桌上的食物，三明治，火腿煎蛋，水果沙律，還有熱乎乎的牛奶，我會做的，也就這么多了，勉強還能入眼。
這時，電話響了，我接了起來，
“軒轅姐……”
“那蘿？”聽出是她，我有點驚訝
“可以見你一面嗎？想跟你談一下，有關(guān)單若冰的事。”
心跳頓時漏了一拍，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想聽。
沉默片刻后，我“你在哪？”
她了一個地址……
放下電話后，我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在抖。我坐在椅子上，呆呆的看著地板，真的要去嗎？
見面的地點，是一家毫不起眼的咖啡廳，她坐在一個很隱蔽的角落，昏暗的燈光下，她有種寂寥的冷漠。
在她對面坐下，點了杯咖啡
她凝目看著我，我兀自攪動著咖啡，我們都沒有開口，彼此沉默。
半晌后，她
“你到底哪里好？”
我抬眼看著她，“你約我來，就為了問這個？”
“我想什么，相信你已經(jīng)猜到了。還用我明嗎？”
我握緊了調(diào)羹，手指泛白，慢慢消化著她話中的含義，片刻后，我問
“為什么？殺了人就算了，手段何必那么殘忍？”
“不那么做，怎么能讓你對傳之痛下殺手呢？整個過程我都在看著，你的同伴，死的很痛苦。”
我的調(diào)羹掉在了杯子里，濺出的咖啡弄臟了衣襟。
她看著我，嘴角微微揚起一個弧度。
“那蘿，我怎么相信你？”我緊盯著她的臉
她輕聲嗤笑，“你真可憐。明明知道我的是事實，卻還在這里自欺欺人。我真替那個人不值，如果你覺得他的命不值一文的話，那今天你就當沒見過我。”
我向后靠著椅背，淡漠的“拿出證據(jù)來，不然，我就當沒見過你。”
她注視我片刻，將一個指環(huán)扔在桌子上“喏，這個，你應(yīng)該認識。”
我看著桌子上的指環(huán)，雕龍的環(huán)身，那是軒轅家的標志。是宇送給若冰的，宇自己也有一個。可是若冰不喜歡，太女氣，所以沒見他戴過。沒想到，他一直留在身邊。
我想喝咖啡，端起杯子，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抖得厲害。
用兩只手捧著杯子，輕抿一口，問道
“為什么要背叛他？”
“是他，先遺棄了我們。他竟然為了討好你，將我們這些誓死追隨他的人賣給了赤宇。沒有人不絕望。”
我驚訝的看著她……
她冷冷一笑，“很奇怪我為什么會知道你們的事，是不是？”
“他做這件事情，從來就沒背著我。他一直以為我是一條最忠心的狗，永遠都不會背叛他。可惜，這次他錯了。就算是條可以為主人去死的狗，也忍受不了主人毫不留情的遺棄。“
“你有什么打算？”手抖得厲害，杯子已經(jīng)拿不住了，干脆放了下來
“不知道，可能，現(xiàn)在走出去就會被殺掉。不過，一切都無所謂了。”她攪動了一下茶杯，平淡的
我點點頭，的確無所謂了，她的目的已經(jīng)達成。
我拿起那個指環(huán)，然后站起身，俯視著她，她的臉很白，死灰一般的白，末日的顏色
“那么，祝你好運了。”
留下她一個人，我轉(zhuǎn)身離開，在我還能走出去的時候。
這時才發(fā)現(xiàn)，外面的天空，原來是灰色的。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城堡，大腦一片真空，靈魂仿佛抽離了身體，在上空飄來蕩去，無所歸依。
呆坐在沙發(fā)上，雙手抱著膝蓋，我開始后悔，今天為什么要去見她？
無知有什么不好？自欺欺人又有什么不好？
做個愚蠢的女人，安安靜靜的躲在他懷里，直到死去，不好嗎？這樣不好？
把臉埋在膝蓋上，瑟瑟發(fā)抖。
那么現(xiàn)在，我該怎么做？
“凝夕，你怎么了？”
我抬起頭，“哥……”
我一下抱住他，把自己深深的埋進他的懷里。
宇很錯愕，輕輕拍著我的背，柔聲問“怎么，他欺負你了？”
我搖頭……
“那么，你是舍不得我？”
我沒有話……
宇笑了，“傻丫頭，你又不是永遠不回來了。只要我活著，我們總有機會見面的。”
他的話卻讓我抖得更厲害，我緊緊抱住他，
感覺到我的顫抖，他輕聲安慰“別擔心我，只要你幸福就好。”
我抬起頭，看到宇宛如春風的笑容，我輕問“宇，那你呢？”
他的笑容一下暗淡下來，輕輕撫著我的發(fā)，“幸福，我曾經(jīng)真真切切擁有過。可惜，我沒能留住。”
心猛的抽疼，我看著他的眼睛，問道“宇，會忘記他嗎？”
他搖頭“當我們無法擁有一件東西的時候，唯一能做的，就是永遠記住他。”
“這樣，不痛苦嗎？”
他笑了，“曾經(jīng)想過，這一生，春有幾度？然后發(fā)現(xiàn)，刻骨銘心，只有一度。若冰，我已經(jīng)把他的名字刻進骨血里，此生不忘。”
此生不忘，我默念著這四個字，
司夜，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嗎？
這一刻，我突然好想見你，有些事，我們應(yīng)該做個了斷。
見面時，夜已深，黑暗將光明吞噬得干干凈凈
他很高興，抱著我不住的親吻，“不是今天要陪你哥哥嗎？怎么，想我了？”
我笑了笑“是的，好想你，一天都在想你。”
“凝夕……”眼神迷亂，手不安分的探進我的衣服里
我后退一步，分開一段距離看著他。
他困惑的望著我“怎么了？”
“司夜，我們認識多久了？”
“十年了……”
望著他的臉，我有些飄忽，輕輕呢喃道“是啊，十年了，可是還不能將彼此徹底看透。”
“凝夕，你到底想什么？”他想過來拉我，我后退，背貼上了墻壁，已經(jīng)沒有退路了。
我看著他，一字一句的“司夜，我……不能跟你走。”
他看著我，揉了揉耳朵，輕聲問“你什么？”
“我……不能跟你走。”
他笑了，“你在跟我開玩笑，是不是？”
我看著他的眼睛，他的眼神告訴我，他在害怕，很害怕。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決然道，“我沒有開玩笑，我不能跟你走！”
他一動不動的看著我，飄忽的問“是因為你哥哥嗎？是因為他嗎？”
我什么都沒有，只是看著他，他的表情，平靜得讓人害怕。
目光慢慢離開我的臉，離開燈光，離開一切聲響，甚至一切有形，飄進黑夜，飄過星光，飄向無可慰藉的蕭索和迷茫。
“怎么這樣？怎么又是這樣？”他不斷呢喃著，夢囈一般，茫然無措。
我不忍再看，側(cè)過臉，
“就這樣吧……”交代完這句話，我從他身邊走過
他只是沉默，等我走過他身側(cè)，卻猛然擒住了我的雙手，
“你怎么能走就走？我怎么能讓你走？”
他將我壓在床上，發(fā)瘋般的吻著，不住的哀求著“別走，凝夕，你要什么我都給你，別走。”
不！我不住的搖頭。我走，就是怕早晚有一天，我會想要你的命！
“旋司夜，放開我。”我撕喊著，用盡身的力氣推拒他，可是，一切都是徒勞。
他不管不顧，眼里是狂亂，“不，我不放，我不讓你走，不能讓你走。”
他不斷重復(fù)著這句話，竟然扯下皮帶將我的手綁在了床頭。
“別這樣，司夜”我的聲音里充滿了無助的乞求，可惜，他聽不到
他什么都聽不到……
看著他那血紅的眼睛，我知道，他已經(jīng)完喪失了理性，
此時的旋司夜最可怕，因為他會做出一些連自己都意想不到的事情
嗜血而殘忍，冰冷而無情，往生島的性。
“凝夕，別走，別逼我……”他狠狠的咬著我的肩膀不停的著
汗水迷蒙了我的眼睛，透過他的肩膀，我看著模糊的天花板，
我們于這世界真的很渺，渺的不想面對，渺的妄圖逃避。
司夜，我沒力氣了，愛與恨都太沉重，已經(jīng)成為了我生命中不可承受的痛，
現(xiàn)在，我只想離開。
求求你，讓我離開……
“放我走吧……”我哀求他。
他迷離著雙眼，抬起我的臉仔細端詳著，然后深深的吻下去，封住了我所有的言語。
“放我走吧，司夜”趁他流連在我胸前，我繼續(xù)哀求，
他將整個乳峰含在嘴里，然后，狠狠的咬了下去。
“放我走，求你……”我的聲音近似哀鳴
那一夜，我不斷重復(fù)著這句話，每一次，就被他抱得更緊，進入的更深。
最后，他用手緊緊捂住了我的嘴，我就什么都不出來了。
天蒙蒙亮?xí)r，他才清醒。
我拉過床單，遮住自己一身赤裸裸的傷痕，背對著他蜷縮著身體。然后，閉上眼睛……
閉上眼睛，是不是就可以什么都看不到？
關(guān)上耳朵，是不是就可以什么都聽不到？
就這樣沉沉睡去，能不能忘記剛剛發(fā)生的一切？
我想忘，真的很想忘……
他的手撩開我汗?jié)竦陌l(fā)，輕撫著我蒼白的臉，傳遞著他的愧疚，他的心疼
我沒有力氣去解讀他用手掌傳遞來的語言，我只想睡，想一睡不醒。
一滴冰涼的水，落進我的頸窩，然后，我聽到他，“對不起，我……”
他沒能再下去，水一滴滴落進我的脖子里。
我咬著自己的手背，狠狠咬著
女人，真的很脆弱，在這種時候，就更脆弱。
女人，真的很容易滿足，一句未完的謙語，就已經(jīng)讓那冷漠的堡壘分崩離析。
可是，我明白你那未完的話語，卻無法給你回應(yīng)
如果，你傷害的只是我，我愿意原諒你，
可是，你害死了若冰，毀了宇一生的幸福，你要我如何面對你？
窗外，是一場壯烈的霞光，朝陽撕裂了天幕，又是黎明。
可惜，我們又錯過了。不過是一起迎接光明，對我們來，卻這么難。
看著窗外那團團彩云，眼前浮現(xiàn)出傳之寵溺的笑臉，想起了他離世前的情景，也想起了那被我刻意掩埋的記憶。
那時，他嘴角流著血，俯在我耳邊輕輕的，“因為愛你，所以成你。不期望你記得，只愿你不悔。”
我笑了起來，你真傻，傻得不可理喻
幸福，怎么能用生命來成？
原來，睿智的你早已洞悉了所有的真相，那你是否預(yù)料到今天這樣的結(jié)果？
好累，什么都不愿去想，漸漸的模糊了視線，看不清那蔚藍的天，潔白的云，炫目的朝陽。
如果，可以讓我看不到，聽不到，我寧愿永遠不要醒來。
我愿，就此別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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