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蘇葉微微瞇著眼,薄唇微翹道,“正主終于來了。”
似乎響應(yīng)著蘇葉的話語,一襲淡藍(lán)色長衫的儒雅男人從遠(yuǎn)處踏空而來,最后穩(wěn)穩(wěn)落在了地面上,讓人驚奇的是地面竟連一絲塵土都未揚(yáng)起。
不遠(yuǎn)處的白光倏的一聲再次回到了儒雅男人的手中,此時眾人才看清了它的原貌:一柄稀松平常,甚至可以稱得上毫無特點(diǎn)的一柄鐵劍,唯一突出的便是劍柄上那刻畫的淡淡“青魚”二字。
然而即便鐵劍如此普通,在儒雅男人的手中卻依然能給人相得益彰的感覺。
“閣下未免下手太重了。”儒雅男人的語氣亦如他的神情一樣平穩(wěn),蘇葉卻從中聽出了一絲慍怒。
然而蘇葉卻未將此言放在心上,反而看著儒雅男人微微一笑:“我下手很重嗎?”
“那么接下來呢。”
蘇葉一揚(yáng)手,無數(shù)柄各式各樣的飛劍從劍池的各處向天空升起,密密麻麻的飛劍如簾幕般占據(jù)了整片天空,好似一片閃著光芒的繁星。
……
“我的飛劍怎么不見了?”
“你們看天上!”
“我日,最下邊那個角角里不就是我的劍嗎!我日,憑什么我的劍在最角角!簡直欺劍太甚!”
……
聽著不遠(yuǎn)處傳來的騷亂聲,儒雅男人也很快明白了天上這密布的銀色簾幕究竟從何而來。
“放肆!我劍池三千弟子的劍也是你想借就借的!”
又是一聲劍嘯,一名長須老者踏著飛劍而來出現(xiàn)在了蘇葉的面前。
“汝到底是何人?為何來我劍池如此肆意妄為?”長須老者踩在飛劍上怒聲道。
“劍閣蘇葉,應(yīng)約而來。”
儒雅男人聞言微微皺著眉,看向蘇葉道,“你便是劍閣閣主,東方清侯的師父?”
“正是。”
“為何要傷我弟子?”儒雅男人沉聲道。
蘇葉淡淡道,“若無生死之間的壓迫,你弟子如何能成長起來?”
似乎在印證著蘇葉所說的話,陽關(guān)劍圍繞著昏迷的黎韜開始旋轉(zhuǎn)起來。
“即便如此,那你現(xiàn)在又是做什么?”儒雅男人看著白衣男人身后的漫天飛劍問道。
蘇葉淡淡一笑道,“現(xiàn)在便是真的要仗勢欺人了。”
隨后蘇葉的目光在儒雅男人與長須老者二人身上流轉(zhuǎn),輕聲道,“提醒一句,待會兒你們最好共同抵御,不然恐怕我便是算真的下重手了。”
話畢,未給儒雅男人與長須老者反應(yīng)的時間,蘇葉身后的漫天飛劍齊齊向儒雅男人與長須老者沖去,瘋狂的爆炸聲旋即在劍崖不停的響起,塵土飛濺,整個劍崖就仿佛被塵霾淹沒般。
隨后,一道劍氣劃開了這片塵霾,并且順勢朝蘇葉斬來。
蘇葉徒手一招,塵霾里隨即鉆出了十柄飛劍迅速來到了蘇葉面前。
“斬。”
隨著那個音節(jié)從蘇葉口中念出,十柄飛劍朝前一斬,十道強(qiáng)烈的白色劍氣旋即在空中顯現(xiàn),最終與向蘇葉斬來的那道劍氣開始碰撞。
呲——
終究寡不敵眾,向蘇葉斬來的那道劍氣被十道劍氣輕而易舉的割開。
“去!”
從塵霾中傳來了一聲輕喝,隨后一道白光破開了塵霾,又接著刺穿了那十道劍氣,宛如一道迅疾的白色閃電徑直朝著蘇葉襲來。
“這馭劍之術(shù)倒是不錯。”
蘇葉看著襲來的白光微微贊嘆,然而眼見迅疾的白光就要穿過他的身體。
終于,蘇葉動了。
抬起手,直接抓住了那道白光。
此時塵霾恰好散去,露出了儒雅男人與長須老者錯愕驚詫的目光。
儒雅男人的青魚劍竟被白衣男人徒手抓住了,甚至細(xì)觀之白衣男人的手依舊是潔白如玉,沒有染上一絲緋紅。
簡而言之,無傷。
儒雅男人終于明白了白衣男子剛才為何會說沒有下重手,因?yàn)閷τ谄涠裕滓履腥巳粝轮厥郑桧w絕無生還的可能。
青魚劍不停掙扎,然而蘇葉的手卻仿佛是堅(jiān)不可摧的鐵枷一般,無論它怎么掙扎都毫無用處。
然而這一幕卻激怒了儒雅男人,身形暴動,一掌向白衣男人拍來,掌間灼熱的真氣仿佛連空氣都能融化。
蘇葉輕輕朝前走了一步,身形隨即出現(xiàn)在了長須老者的身旁。
“怎么,這柄劍對你很重要嗎?”蘇葉淡淡道。
“把它還給我。”儒雅男人嗓音有些干啞道。
“看樣子這柄劍的確對你有非同尋常的意義,”蘇葉平靜道,“青魚,洛青一。”
儒雅男人身體一顫,不知為何,再聽到這個字,他還是會如此不能自已。
……
“青一,送你一件禮物。”一個笑靨如花的女子端著長長的木匣走到了他的面前。
“什么禮物?”
“你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活潑女子直接將木匣放在了他的手中。
木匣打開,擺在里面的是一柄玄鐵精制的長劍。
“喜歡嗎?”活潑女子的雙眸比高高掛著的月牙兒還要好看。
“喜歡。”他點(diǎn)點(diǎn)頭道。
“喜歡就取個名字吧。”
“哦,好。”他開始思索了起來。
“不許想,”活潑女子敲了一下他的腦袋,隨即輕哼了一聲,“我已經(jīng)幫你想好了。”
“啊——”他摸摸頭,看著活潑女子不滿的表情連連告饒,“你說你說。”
“就叫青魚吧。取你的青和我的魚,加在一起剛剛好。”
“青,魚。”他用灼熱的真氣在劍上灼燒著。
“好了,刻好了。”他將刻下“青魚”二字的劍遞給了活潑女子看。
活潑女子看完后滿意的點(diǎn)點(diǎn)頭,“嗯,不錯,這就是我們的定情信物了。”
“額,”他撓了撓頭不解道,“定情信物不應(yīng)該是我送嗎?”
“我娶你,當(dāng)然是我送啊!”活潑女子一臉坦誠的表情。
他:……
“是我娶你!”作為大丈夫的他豈能如此低頭。
“那你娶啊。”活潑女子撐著下巴看著他。
他無言以對,因?yàn)樗浪麕煾附^對不會同意他娶妻生子。
然而他未想到,那時他的無言以對,轉(zhuǎn)眼間便成了現(xiàn)實(shí)。
……
車輪轆轆的行駛在地面上,不知過了多久,一架非常精致的馬車停在了他的面前,奴仆頤指氣使的看著他,就連高大的駿馬亦是兩個鼻孔朝著他呼著熱氣。
簾帷拉開,許久未見的面容再次出現(xiàn)在了他的面前。
然而,雖然妝容依舊清淡,他卻察覺了女子的變化。
“好久不見。”
他:“好久不見。”
“你還好嗎?”他連忙問道。
然而她卻拉下了簾帷,將面容重新遮擋了起來,“我來只是想告訴你,不必再找我了。”
“我已經(jīng)嫁人了。”
“從此以后,我們不要再相見了吧。”
他握著手中的青魚,心中卻是一片蕭索。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他才知曉當(dāng)時拉開簾闈的她還懷著他的孩子。
然而有些事,當(dāng)時未伸出手,錯過的便是一輩子。
……
蘇葉對著從回憶掙脫的儒雅男人淡淡一笑道,“其實(shí)我們已經(jīng)見過了。”
“三年前,秦國長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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