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走到滿臉驚詫的上官婷面前，語氣極盡之溫柔：“老婆，你還好吧？”

    上官婷目光復雜，嘴巴張了張，但是沒有話，周圍響起零星的叫好聲，還隱隱約約傳來幾個女生夸我好帥的聲音——我發誓，絕對不是幻聽，真的有人夸我！

    我又接著：“老婆，你繼續練歌吧，我回美術室那邊啦！”又轉過頭，沖正往起爬的莫宇航他們惡狠狠：“再敢騷擾我老婆，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裝酷耍狠完畢，便雙手插在褲兜慢悠悠往外走，臉上寫滿驕傲和意氣風發，不用想也知道自己現在帥呆了。

    快走到門口的時候，有個個子突然跟了過來：“等等，我們老大叫你過去一趟。”

    “你們老大是誰？”我的心里怦怦直跳。

    “趙松！”個子陰沉一笑。

    “原來是松哥。”其實我猜到了，卻還是做出一副驚訝的模樣，心里其實已經樂開了花，這一番努力沒有白費啊，我這么能打，一挑四，肯定給趙松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來吧。”個子繼續陰笑，反而讓我有點蒙上陰影。

    我跟在個子身后，又穿過大半個教室，走進一扇幽暗的側門，里面黑洞洞的，只看見十幾個紅紅的煙頭上下飛舞，帶路的：“松哥，人來了。”

    原來趙松在這，怪不得之前在教室里沒找見他。我剛從外面進來，眼睛還不能適應這里面的環境，也不知道誰是趙松，糊里糊涂地叫了一聲：“松哥，您找我？”

    一個煙頭朝我走過來——或者是一個人朝我走過來，直接一腳踹在我肚子上，其實我能扛住的，但還是裝作“哎呦”一聲坐倒在地，同時心里飛速旋轉：趙松為什么打我？難道弄巧成拙了？趙松的聲音已經罵起來：“你他媽是跟誰混的？”

    “龐悅。”我。

    “胖悅沒告訴你不能在音樂室打架嗎？”

    “沒有。”我還真不知道這個規矩，怪不得音樂室里氣氛這么祥和。

    “去把胖悅給我叫來！”趙松大吼，像個更年期發作的婦女。

    個子飛奔了出去，其他人都在勸趙松消消氣，我也坐在地上沒有起來，我知道規矩，站起來只會再挨揍。在等龐悅的幾分鐘里，我的眼睛漸漸適應這里面的環境，這里好像是個**室，兩邊都是木架，上面堆滿衣裳，中間的過道非常狹窄，不到一米半的樣子，約莫十來個人擠在這里，估計都是趙松的心腹。趙松靠在木架上，我也看清了他的長相，五官挺普通的一個學生，不過眉眼間充滿彪悍之氣，確實有點大混子的味道。

    能成為上百名外地藝術生的老大，肯定不是虛有其表。

    趙松好像不屑于和我話，踹了我一腳后就沒再搭理我了，他要是知道他打的是曾經的一中老大，指不定心里怎么嘀咕呢——得啦，好漢不提當年勇，現在我是從零開始。我也干脆壯慫，坐在低聲不言一聲。過了一會兒，龐悅就急匆匆地奔了進來。

    “松哥！”龐悅怯懦地叫了一聲。

    “**！”這就是趙松的回答。趙松往前奔了兩步，抓住龐悅的領子先扇了兩記耳光。

    “你手下剛才在音樂室打架你知不知道！”

    “我不知道啊……”龐悅戰戰兢兢地回答，看樣子都快嚇尿了。

    “**的，連個手下也教不好。”趙松又狠狠踹了龐悅幾腳，龐悅防不住，一**朝我頭上坐過來，我趕緊往旁邊一挪地兒，他肥大的身子“撲通”一聲就坐我旁邊了。

    龐悅一扭頭，就看見我了，頓時大罵：“原來是你，我**你個雜碎，凈給我惹麻煩！”

    龐悅一拳頭砸過來，我趕緊用胳膊擋了一下，委屈地叫道：“悅哥，不是我的錯啊！”

    我心里想，還真是弄巧成拙啦，還想給趙松留下深刻印象，現在看來目的是達到了，結果留下的是臭名，媽的！我深知老大看不順眼一個手下的后果會如何凄慘，一邊擋著龐悅的攻擊一邊：“松哥，我是剛轉來的，才跟了悅哥沒幾天，他還沒來得及給我講規矩，我今天看見有人非禮我老婆，一時激動就上手了，以后再也不會了！”

    趙松問：“胖悅，他的是真的嗎？”

    龐悅趕緊回答：“是真的，他才跟我沒幾天，平時也很少見到，所以沒來得及講規矩。”

    這個白癡，還得我先申辯，長一張嘴是干什么吃的！

    趙松果然語氣稍緩，問我：“你是新轉來的啊？”

    我知道機會來了，這個老大還算講道理。我從地上爬起來：“是……”

    “是”字還沒有落音，趙松又一腳將我踹倒。

    “新轉來的就能不守規矩嗎？！”他的嗓音又高亢起來，像一只渾身汗毛豎起的公雞。

    當時我就頭皮一陣發麻——**，碰上個精神有點問題的老大！這種老大也很常見，他們一般喜怒無常，前一秒還溫和謙恭，后一秒就雷霆大怒，根摸不透他們心里的真實想法！

    以前在一中，我們高一就就有個這樣的老大，是和我們一起打過九太子的其中之一，后來他也收了幾個弟，我就親眼看過他是怎么喜怒無常的，有次他讓一個兄弟去買煎餅果子，好像忘了給他放辣椒，來也不是多大的事，他就笑瞇瞇：“我讓你放辣椒咋沒放呀？”那兄弟：“對不起啊x哥，我給忘了，我再跑一趟吧。”他：“不用不用，多大個事呀你還跑一趟。來，你過來。”那兄弟走到他身前，他突然面色大變，將熱氣騰騰的煎餅果子整個蓋在那個兄弟的頭上，然后又一腳將他踹的飛了出去。當時我就在旁邊，還罵了他一句神經病，做他手下可算是倒霉催的，永遠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干啥。

    這兩起事件雖不一樣，但主人公的質是一樣的，就是喜歡把人當畜生一樣戲耍。我最煩和這種人打交道，你要打就打，整那么多幺蛾子干啥？總覺得他們心理有點**，才會玩弄手里的那點僅有的權力。就像古惑仔里的，跟個衰老大這輩子就完了。

    毫無疑問，趙松就是這樣的衰老大，跟他共事肯定會特別的累，稍不注意就會被他玩弄。

    我一**坐倒在地，這次什么也不起來了，龐悅在旁邊罵我：“你個傻**，讓我跟著你倒霉！”我委屈地：“悅哥，有人調戲我老婆啊。”

    趙松在那狂風驟雨般罵著我倆，龐悅像狗一樣不斷點著頭認錯。罵了一會兒，趙松才：“剛你手下是和阿虎的手下打起來的，你把阿虎叫過來解決一下這事吧。”

    龐悅“啊”的一聲，露出害怕的表情來。阿虎是和龐悅平起平坐的老大，脾氣暴躁、五大三粗，平時沒少埋汰龐悅，有次還差點動手打了龐悅，所以龐悅特別怕他。而我卻心里樂開了花，因為阿虎對我不錯，平時也很賣我面子，如果那些人是他的兄弟倒好辦了。

    龐悅支支吾吾地不愿意去，眼看著趙松又要飛起一腳踹他，我趕緊道：“松哥，這事是我惹出來的，讓我去叫虎哥吧。”趙松一點頭，我就立刻飛奔出去，省的他又犯精神病，些什么“哪里輪的著你”之類的怪話。

    返回美術室，遠遠地就看見莫宇航他們圍著阿虎，估計是正告狀呢。我立刻飛奔過去，莫宇航指著我：“虎哥，就是他！”阿虎也很驚訝：“左飛，你和我兄弟打起來啦？”

    “虎哥，先不這些，松哥讓你過去一趟呢。”

    “走。”

    往外走的時候，無意中一回頭，發現上官婷正緊張地看著我。

    我沖她擺擺手，意思是沒事。路上，我就把事情經過給阿虎了一遍：“虎哥真對不住，我不知道他們是你的人，要是知道了肯定不會動手的。”

    “你道啥歉，這事你沒做錯，是莫宇航他們活該，他媽的光天化日之下調戲婦女，還想人多欺負人少，被人扁了也是該著！”我就喜歡阿虎這點，正氣凜然、明辨是非。

    我嘿嘿一笑：“反正是大水沖了龍王廟，虎哥你多擔待著點，隨后請你吃飯賠罪唄？”

    我態度挺好，阿虎也很受用，：“你子可以啊，一個人打他們四個，就是我也沒有這樣的實力，看不出來你還挺能打的。”

    “哪兒啊，我也是偷襲在先，要不也沒那么大能耐。”

    “你這事啊，我這邊好，松哥那關不好過，因為他不讓在音樂室打架。”

    “為什么？”

    阿虎左右看看，才悄聲：“松哥裝**呢，他追的那個妞比較單純，是不喜歡看見暴力事件，松哥為了顯范兒，就嚴禁有人在音樂室里打架。我看禁了這么久，那妞也沒答應和他好啊，我看松哥肯定是被耍了，那妞明顯把他當凱子玩呢，就跟褒姒哄騙周幽王烽火戲諸侯似的……對了，這話也就咱倆，你可別賣了我啊！”

    “肯定不會。”我喜滋滋的，阿虎肯和我這些，明他已經很信任我了。

    “那一會兒咋辦啊？”我又問他。

    “沒事，我把責任往龐悅身上推，松哥還是比較器重我的。”阿虎一臉得意。

    “虎哥，謝了。”我一笑，知道龐悅要倒霉了。

    著，我們兩個已經穿過音樂室，走進了趙松他們所在的幽暗側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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