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內(nèi)場外的一千多人里，大部分都是普通學(xué)生，甚至一輩子都被打過架，可這一刻都被毛毛點燃了熱血。等狂吼聲漸漸消逝，校長那一直淡定的面龐終于有了波瀾：“毛毛，你做事要考慮后果，這么多人打架，有個傷亡怎么辦？”
“校長，這就不用你擔(dān)心了，一千多人打一百多人，要傷要亡也是他們的事！他們主動找上門來，我們屬于正當(dāng)防衛(wèi)！”
校長呼了口氣，他知道自己已經(jīng)無法改變現(xiàn)在的狀況，只好道：“你自己考慮清楚就行，如果日后有什么麻煩，我是不會幫你兜著的。我就一個要求，別在學(xué)校里打架，這也是劉炎答應(yīng)了我的。”好歹也是七中校長，在西街有權(quán)有勢、有頭有臉，這點面子還是要給的。
完，校長帶著他的人轉(zhuǎn)身離開。
毛毛一直踩著仇九的腦袋，直到校長一干人的身影消失在門口，才喊道：“豆豆，給我拿家伙來。”
豆豆立刻跑過去，遞給毛毛一根鋼管，毛毛舉起鋼管，喊道：“害怕的都給老子滾蛋！”話音落下，便毫不猶豫地砸在仇九的膝蓋上，仇九來還在昏迷之中，突然被劇痛驚醒，“啊”的一聲捂著膝蓋打起滾來，大部分人雖然沒動，可還是有少部分人悄悄溜走了。不過場外也有部分人趁機鉆了進來。毛毛踩著仇九的肚子，使他不再亂滾，又狠狠一棍子砸下去，將他另外一只膝蓋骨也敲碎了。
仇九痛的掙扎不已，毛毛卻死死踩著他，仇九來就滿臉都是血，此刻齜牙咧嘴，看上去更加恐怖了，他咬牙切齒地：“有能耐就把我殺了，別給我留一點機會，否則我會殺光你們所有人的家！”完之后，又有一部分人悄悄的溜走了。
剛才眾人的口號雖然喊的響亮，但到做不到的人比比皆是，這也是人之常情，也沒什么好責(zé)怪的。就如同一對許下山盟海誓的戀人，承諾的時候是真心想和對方永遠(yuǎn)在一起，但時間久了感情慢慢出現(xiàn)問題，要分開也是迫不得已的事情；那些離開的人也是一樣，喊口號的時候是真想和那些西街的混子干上一架，但是看到毛毛揮棍敲碎仇九的膝蓋骨時，終于明白打架不是兒戲，是會受傷的，是會流血的，恐懼侵占心頭，離開也是理所當(dāng)然的事。
毛毛依舊死死地踩著仇九，當(dāng)他親自廢掉自己心中的神，不知心里又是什么感覺？
我不是他，我不知道。
毛毛又是一鋼管揮下去，狠狠砸在仇九的肘關(guān)節(jié)上，仇九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了，只是象征性的慘叫了一下。毛毛沒有停留，再次一鋼管揮下去，將仇九的另一條胳膊也敲斷了，而仇九也終于再次昏了過去，走的人自然也來多，也就剩下七八百號的人了，雖然看著依然壯觀，但終究沒有先前壯觀了。
毛毛抬起頭來，道：“很好，留下的都是有血性的漢子了，跟我走吧！”
毛毛大跨步的往前走去，幾個學(xué)生沖過去拖著仇九跟在毛毛身后，我們這些人也跟在毛毛身后，人群如黑暗的潮水一般慢慢往外涌去。
走到體育館外面，天色已經(jīng)完黑了下來，七八百人的部隊不發(fā)一言，浩浩蕩蕩地跟著往前走，朝著七中校門口而去。王瑤沖我使了個眼色，先帶著十三玫瑰繞道離開了。走到教學(xué)樓前面，毛毛停下來道：“大家準(zhǔn)備準(zhǔn)備。”
“都回去拿一下家伙！”“速度點，快去快回！”我、黃杰、薛詡、周舟等人分別吩咐著自己的兄弟。
眾人又再次散開，涌向教學(xué)樓或是宿舍樓，七中校門口距離我們只有五十米遠(yuǎn)，可以清楚的看到外面站滿了成年的混子。
劉炎站在最前，即便隔著這么遠(yuǎn)，也能感覺到他的憤怒。
五分鐘后，我們的人群再次聚集，不知是不是我的幻覺，人數(shù)似乎又少了一些，或許又有人臨陣脫逃了吧。
人群分成一堆一堆的，馬杰、高棍兒、阿虎、狒狒他們都圍著我。從昨天晚上到現(xiàn)在，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阿虎，他的腦袋包了一圈繃帶，胳膊也吊在胸前，臉色也不是太好。即便這樣，他的另一只手里也拿著家伙。我沖他打趣，你都這樣了還來啊？阿虎來，一定要來，然后面帶慚愧地，不好意思了飛哥，都是因為我才鬧成現(xiàn)在這樣的。因為事是一夜之間發(fā)生的，阿虎還以為是他先得罪了強子，繼而又惹了孫興，才一步步發(fā)展成這樣。
我連忙不是不是，這和你無關(guān)，我們來就想**們的，只是借了你這個機會而已。阿虎雖然沒什么，但顯然是不信的，依舊一臉的愧疚。我也沒法跟他解釋什么，只好你都傷成這樣了，還是先回去休息吧。阿虎堅定地?fù)u頭，他一定要盡一份綿薄之力。
我不行不行，你還是回去休息，這里人多著呢，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也不少。高棍兒也，就是啊阿虎，你就聽飛哥的話回去吧，這有我呢肯定沒事。高棍兒一向自詡是我的左膀右臂，所以從不叫阿虎、狒狒這些人是哥。阿虎卻不鳥他，他知道高棍兒的底，你在管個屁用，老子讓你一條胳膊，看你能打過我么？
著，就去掐高棍兒的脖子，阿虎現(xiàn)在的心情不爽，正好拿高棍兒發(fā)泄了下，所以也多用了幾分力氣，高棍兒“嗷嗷”的叫了起來，引得其他人也紛紛往這邊看。我趕緊攔著，行了行了，阿虎這才放開高棍兒，我又和阿虎了半天，才成功地把他勸走了。
阿虎走了以后，高棍兒就悄悄和我，飛哥，阿虎太狂妄了，連我都敢看不起，他打我就是打你啊！我瞪了他一眼，你趕緊閉嘴吧。他那嘴一天到晚凈惹事，還往自己臉上貼金。
人聚集的差不多了，毛毛問我們好了沒有，我們都好了，毛毛那就走吧，便帶著隊伍往前走去，接下來就是毛毛執(zhí)掌大局了，我們幾人都不適合拋頭露面了，畢竟以后還要去其他地方混。今晚一戰(zhàn)已經(jīng)無法避免，我們?nèi)硕鄤荼姡繗飧甙海瑢嵲跊]有道理會輸。
我們走到學(xué)校外面，劉炎就帶著人站在馬路對面，他們那些人和我們一比顯得有些寒酸。學(xué)校門口來就沒什么車經(jīng)過，一看雙方這個陣勢就更沒有人或是車敢過來了。彎月如鉤，寂靜無聲，場地寬敞，連一絲風(fēng)都沒有，實在是個打架的好時節(jié)。
毛毛擺了擺手，幾個學(xué)生便拖著仇九，將其扔到了馬路中間。仇九還在昏迷之中，且渾身臟兮兮的，四處都是血污，看上去真是慘極了，我看到對方不少混子都露出駭然的神色，一天一夜之間，三位西街的大哥下場凄慘，其中一位還是號稱第一金牌打手，眾多混子心中的神——仇九！有誰能不恐懼駭然的？誰還敢看輕我們這些學(xué)生？
劉炎該暴躁發(fā)狂的，可他現(xiàn)在卻面不改色，或許也是知道現(xiàn)在不該慌亂，他擺了擺手，對方也沖出幾個人來，將仇九拖了回去。
劉炎看著我們，平靜地問道：“誰是帶頭的？”
站在最前的毛毛笑著道：“你眼瞎了，看不出來么？”
“不，昨天偷襲孫興和葛千、抓走仇九的不是你。”
“你他媽不是廢話，難道老子會親自去抓？”毛毛這話也的很有道理，老大當(dāng)然是躲在幕后**縱一切的。
劉炎也是老大，他當(dāng)然明白這個道理。他這才仔細(xì)審視著毛毛，問道：“你叫什么？”
“毛毛。”
劉炎瞇著眼睛，似乎在回憶什么，半晌才：“我想起你了，你以前是跟畢飛的？”
“對。”
“畢飛就是被你干掉的？”
“對。”毛毛頓了頓，道：“我一直在等你來找我，可惜你沒有來，所以只好先下手為強了。”
劉炎笑了起來：“畢飛？他算個毛，老子會為他大張旗鼓？”
“別這么，畢飛好歹也是以前的七中老大——以前的。”
“七中老大？學(xué)校老大？”劉炎又笑了起來：“嘿、嘿、嘿，你是在逗我么？”
社會上的混子看不起學(xué)校里的混子，更看不起什么學(xué)校老大，這也是理所當(dāng)然的，畢飛在劉炎眼里估計就是個跟班的馬仔而已。
“哦。”毛毛接著：“很可惜啊，你看不起的七中老大，一天一夜的時間連廢你三個大將。”
這一點，劉炎確實無法否認(rèn)，他問：“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問這個蠢問題……”毛毛：“都跟你過了，我想當(dāng)西街老大，你要識相的話就趕緊滾蛋吧。”
毛毛還是很喜歡扯幾句皮的，畢竟不愛話上來就要動手的王厲只有一個。
劉炎嘆了口氣：“伙子，你太沖動了，你知不知道你犯下了一個嚴(yán)重的錯誤……你知不知道，你有把柄在我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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