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午！”猴子叫了一聲。

    鄭午就站在破軍旁邊，來是提防破軍的，一聽猴子叫他。立刻朝著包德華撲了過去。包德華急于救父，直接跑起來，但他哪里是鄭午的對手，直接就被鄭午擰了胳膊壓倒在地，包德華使勁掙扎，但依舊脫離不了鄭午的束縛。包德華哭著喊道：“猴哥，猴哥不要啊……”

    破軍怒喊：“別跟個娘們似的哭哭啼啼！”

    猴子手持尖刀，當下不再猶豫。狠狠一刀朝著破軍的脖頸劃去。我看不得這個場面，趕緊閉上了眼睛，耳中只有包德華的哭喊聲』然之間，包德華的哭聲戛然而止，也不知發生了什么情況。我也試探著睜開眼睛，方才發現猴子并沒有殺了破軍，手里的一把尖刀硬生生停在破軍的脖子前面。

    “是你兒子救了你。”猴子冷冰冰拋下一句話，轉身便走，黃杰只好放了破軍，跟著猴子一起走過來，而破軍則倒在地上呼呼喘氣，饒是再不怕死的硬漢，經歷這種劫后余生也逃不過大汗淋漓。

    鄭午也放開了包德華，包德華掙扎著爬起來，抱住正走過來的猴子的腿。哭喊著謝謝猴哥，謝謝猴哥。猴子拍了拍破軍的肩膀，便抽出腿來朝我們這邊走來，包德華則哭著沖向他的父親。猴子走過來。：“如果事后破軍倒打一耙，那咱們就都完了。”眾人默然，誰都沒有話。

    猴子再：“行了，通知兄弟們收工吧。”

    環顧四周，激戰已經進入尾聲。二中的學生和破軍的人聯手，早已把貪狼的人斬殺殆盡，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數十個人，戰局延綿了一兩公里，一眼看過去望不到頭。隱隱約約，傳來警笛大作的聲音，這聲音是用來嚇凰的，等到打完了警方才會過來清場。我們幾人分布四周，通知大家收兵回校，很快的。四處都響起聲音：“二中的走了！二中的走了！”

    收拾殘局的事，我們并沒管，而是快速離開了現場，反正警車和救護車都在附近環伺。我們沒回學校，而是連夜趕到附近的城鄉結合部，住進猴子提前租好的民房里潛伏下來♀是我們做完事之后的常態，在西城鬧事不比東城，我們在東城有背景，有后臺，出事之后有能力抹平，在西城就只能老老實實夾起尾巴做人，潛藏起來以觀后效。

    無論怎么，混戰都過去了，再怎么驚濤駭浪也是第二天以后的事了，于是大家紛紛安睡。猴子安排的房間很夠，所以誰也不影響誰。我輾轉難安，怎么也睡不著，看到窗外明月當空，忍不住起了賞月的心思，便披了衣服走出房間。猴子安排的這間民房有個大院子，院子的西北角還留著一片菜地，可惜現在已經進入初冬季節，菜地也是光禿禿的一片。

    我坐在院中，仰頭看著明月，想起今晚的一樁樁、一幕幕，不禁有點啞然失笑↓發著呆，身后的屋門突然開啟，接著響起一陣輕盈的腳步聲。我回頭一看，竟然是林可兒，她也披著一件衣服出來了。我看著她，嚇了一跳，能的就往旁邊躲。林可兒一挑眉毛，問我是干什么，我我怕你打我。林可兒切了一聲，她才沒這個閑情逸致，然后輕飄飄地坐在了我的身邊，一陣好聞的香味便隨之飄了過來。

    我忍不住心神一蕩，連忙斂住思想，問她怎么也出來了。林可兒，我出來賞月，也礙著你什么事了？我沒有沒有，咱們同賞。過了一會兒，林可兒問我：“你，破軍會不會像猴子的那樣，反過來倒打咱們一耙？”我這可不上來，不過看破軍今天晚上的涅，也不像是那樣的人吧。林可兒哼了一聲，他要真是條漢子，當初怎么會背叛大少爺的？

    我嘆了口氣，是啊，知人知面不知心，誰知道破軍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

    這樣的問題，不到明天誰也不清楚。我們兩人沉默了一陣，林可兒又問我：“那個事，你是怎么想出來的？”我知道她在什么，甚至也知道這才是她今天晚上出來的真正目的，但我還是故意裝傻，什么事？院中雖然無燈，但皎潔的月光下，我還是能看到林可兒的臉頰紅了。

    “就是你，讓我和王瑤一起嫁給你的事啊！”

    我的心里怦怦直跳，沒想到林可兒這么直截了當地出來。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只好繼續裝傻充愣，咿咿啊啊的敷衍，我當時腦子秀逗了，不知怎么就出來了，后來才反應過來確實太荒謬、太不可理喻，不心沖撞了你，在這跟你道個歉啊。林可兒：“但你這話的意思，是不是也想讓我嫁給你的？”

    “呃……”我想了想，自己是有這個意思啊。

    林可兒繼續問：“那么到底，你心里還是喜歡我的吧？”

    得了，在這挖坑等著我呢。話已至此，我肯定不能再否認了，只好道：“是有些喜歡啦……”

    “那我問你，你在一中第一次向我表白的時候，如果我當時就答應了你，是不是就沒有后來的事了？”

    我仔細回想了一下當時的情形。我向林可兒表白被拒的那天，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又去向王瑤表白，才導致后來的事情一連串的發生＄果林可兒一開始就答應我了，那后面的事情大概就不會再發生了。即便我心里隱隱對王瑤有好感，也因為自己是林可兒的男朋友，只會硬生生把這份感情按下，從此不再提起，也就沒有什么機會和王瑤再發展了。

    所以，林可兒的推測是有道理的，于是我點了點頭，但是又補充道：“這些事情沒有如果，翻來覆去的也沒意思，世上也沒有時光穿梭的機器。”

    林可兒沒有話，只是仰頭看著月光。許久許久，她才輕輕嘆了口氣：“來去，都是我自己造成的啊……”語氣之憂傷，仿佛和這淡淡的月光融為一體，也將我這一顆心攪得疼痛起來。呆扔諷劃。

    忽然之間，我發現林可兒不再是那個戰場上英姿颯爽、要強耍狠的女俠了，而是兩年前那個柔弱、感性的女生。我忍不住，是真的忍不住。我輕輕抬起胳膊，想要將她攬在懷里。但胳膊抬起的一刻，腦子突然又清醒過來，我知道自己如果真的攬了，只怕會讓事情變得更加復雜。我也輕輕嘆了口氣，將胳膊收了回來。

    “其實也不能這么。”我：“當時我的心里確實已經有了王瑤。”

    “就是，你寧肯為了王瑤放棄我，也不愿意為了我放棄王瑤，對嗎？”

    我咬著牙，點了點頭。我當然知道自己這一點頭，會給林可兒造成多大的傷害，而這也確實是我心里的真實想法。果然，林可兒面色一僵，像是受了什么嚴重的創傷，許久許久、一動不動。

    夜風吹來，凍的我都有點打哆嗦。我：“不早了，回去睡吧。”

    林可兒站起來，一具身體仿佛行尸走肉，慢慢地、慢慢地移回了房間。林可兒走了以后，我也跟著回到房間。躺在床上，我腦子里翻來覆去的都是一句詩：世間安得兩法，不負如來不負卿？

    第二天早晨，房東已經給我們做好了早飯，米粥配土豆絲，出奇的香，純粹的農家風味。我們蹲在院中吃著，我環顧四周，發現少了一人。

    “媳婦呢？”我問。

    “回老城區打探消息去了。”猴子答。

    “這么著急？”

    “我讓他吃了飯再走，但他執意天不亮就走了。”

    我知道，馬杰實在太想證明自己的價值了。

    一上午，我們就呆在這民房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哪都沒去，打牌、聊天、喝酒。林可兒倒是出去轉了一趟，回來的時候帶來不少新鮮蔬菜，在廚房里給叮叮當當的給我們做午飯，不一會兒廚房里便飄出來飯菜的香味，不用看都知道那手藝是相當不錯了。

    “左飛，王瑤會做飯不？”猴子摸著一把牌，問我。

    我想了想，：“會一點，能給我媽打打下手。”

    “那正好，把林可兒也娶回家，起碼做飯是不用愁了。”猴子點頭。

    “去你的，把人家娶回家就是做飯的啊？”

    “喲，這么來，你也打過這個主意是吧？”猴子樂了。

    我也跟著樂了，何止打過，我還給林可兒提過呢，便把昨晚的事給他們講了講，聽的他們哈哈大笑，又拍桌子又捂肚子，直夸我牛逼、是純爺們，還讓我繼續努力不要放棄。

    林可兒在廚房聽見了，隔著窗戶問我們在笑什么。

    我還沒話，猴子就搶著：“左飛剛才，想把你和王瑤一起娶回家吶！”

    “做他的春秋大夢去吧！”林可兒打開窗戶，扔過來一把大勺，眾人紛紛躲開。

    到中午的時候，馬杰打來電話，第一批消息終于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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