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聲音，我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了。

    竟然是黃杰！

    我急忙收手去，正準備叫黃杰的名字，黃杰便“噓”了一聲，然后過來拉住了我的手。一片漆黑之中，我倆互相攙扶著坐下，來就狹的空間更加擁擠起來，旁邊的人都不禁嘟囔起來。

    而我完不管這些，現(xiàn)在的我激動壞了，壓根沒想到在這還能碰見黃杰，這家伙不是已經(jīng)東洋了嗎，怎么又出現(xiàn)在這里，難道他也被國家追殺，所以不得已才要偷渡？

    我又想起來之前在華中的時候，黃杰也曾警告我眷到東洋去，在清涼寺還守了受傷的我一夜顯然，他也早就知道我會有今天這么一遭！我們這撥人里，感覺除了我被蒙在鼓里之外，所有人都知道真相。

    我有太多太多的問題想問黃杰，剛想開口，黃杰就拍了拍我的腿，意思是現(xiàn)在話不方便。我想用摩斯密碼和他交流，但是他也沒這個意思，只是靜靜地坐著。

    算了，黃杰不想就不想，只要他在我的身邊，已經(jīng)足夠讓我安心了。我們兩人就這么靜靜地坐著，誰也沒有和誰話，就像這船艙下面的每一個偷渡者一樣。

    過了一會兒，又有幾個人相繼被送進來，然后汽笛聲、馬達聲響起，終于要開船了ｋ到自己將要離開這片土地，心中自然而然地涌起一陣酸楚，若不是萬不得已，誰愿意離開自己的國家？

    船體開始顛簸，一晃一晃地前行，船艙下面也起了一陣騷動，有人在低呼、有人在慶幸。但是很快，船艙下面又恢復(fù)了安靜，眾人還是一如既往地麻木不仁。

    畢竟接下來還有幾十個斜的路程要航行，現(xiàn)在不過是萬里長征的第一步而已，接下來的那么長時間里都要在這狹、悶熱的船艙里度過，單是想想就夠讓人絕望的了。

    不過我的身邊有黃杰，這無疑給了我無窮的動力，因為我是一個特別害怕孤單的人，一天、一刻都不能沒有朋友，所以黃杰的出現(xiàn)實在太重要了。

    大概過了一個多斜以后，船只慢慢變得平穩(wěn)，旁邊有個婦女輕聲問道：“咱們到哪啦？”另外一個大哥答：“這才哪到哪啊，公海還沒到呢，先睡一覺吧。”

    在這下面呆的時間久了，眼睛也漸漸熟悉了下面的環(huán)境，能隱隱約約看到一些人影了。

    這時候，船艙內(nèi)突然有人站起來，還打亮了手電，兩三個人的樣子，開始挨個要錢、要煙、要吃的。當時我心里就一股子的火，媽的什么玩意兒，就這破地方也有惡勢力？！

    縮在這破船里已經(jīng)夠倒霉的了，還要遭受這些吸血鬼的剝削，真是要多火大有多火大。

    過程中自然有人不愿意，但是免不了一頓暴打。我這脾氣真是忍不纂管，但是黃杰伸手攔住了我，讓我不要多管閑事，我只好坐了下來。這幾個人很快走到我和黃杰身前，黃杰只了一個字：“滾。”

    這人想把手電提起來晃黃杰的臉，但是黃杰伸手就把手電頭給捏碎了，冷冷地：“最后一次機會。”

    這幾個人頓時嚇得落荒而逃。

    過了一會兒，便有個身材挺壯實的漢子走了過來，沖著黃杰道：“兄弟，那咱們就井水不犯河水。”

    黃杰沒搭理他，算是默認了這個條件，他們不找我們的事，我們也不管他們的事。

    等船艙再次恢復(fù)寧靜以后，黃杰便拍了拍我的腿，朝著出口處走了過去，我也站起來跟在他的身后。到了出口處，黃杰伸手敲了敲上面的蓋子，很快有人把蓋子打開，很兇地問干嘛？

    黃杰遞出去一包煙，兄弟，下面太悶，我們出去透透氣。

    這人拿了煙，便把我和黃杰放出來了。上到甲板上，我才發(fā)現(xiàn)黃杰也是易了容的，我倆現(xiàn)在就像是兩個中年失敗者，一身的滄桑和落魄。我倆走到甲板邊上靠著欄桿，他一支煙、我一支煙，抽了起來。

    月亮高高掛在空中，四面都是黑漆漆的水，隨著船頭的前行，咸濕的海風不斷撲在我們臉上，偶爾也能看到一兩艘和我們平行或是相交的船。站在甲板上，我和黃杰把妝容都卸了，這東西蓋在臉上確實很不舒服。

    黃杰往船外磕了一下煙灰，道：“有什么想問我的？”

    我嘆了口氣，道：“從頭吧。”

    這幾天來，我不斷被追殺，好幾次都置之死地而后生，苦苦追尋的真相即將從黃杰的口中得到，不知為何現(xiàn)在反而有些平靜下來，是麻木了嗎？

    黃杰把手扶在欄桿上，道：“還記得嗎，一個多月以前，咱們剛從11號訓(xùn)練營來的時候，咱們接到了不同的任務(wù)，我們被送往東洋，而你被留在華夏。那個時候，我們都不知道魏老留下你要做什么，但是后來我們在東洋見到馬杰以后，就都明白了。”

    “馬杰比咱們早畢業(yè)幾個月嘛，那時候他剛到內(nèi)地，還沒有去東洋，而是在龍城住了幾天。那段時間里，他閑著沒事做，就想運用一下自己在訓(xùn)練營里學(xué)到的技能，便在整片華夏大地上都埋下了自己眼線他還給自己的這個行動起了個代號，叫做‘華夏眼’計劃，意思是整個華夏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當然這有點夸張了，就是國家都做不到完完的掌控，他作為個人又怎么可能做得到？但，還是能發(fā)現(xiàn)不少事情的”

    “比如，就在咱們畢業(yè)的前十幾天里，馬杰發(fā)現(xiàn)老龍婆其實早死了，而華東六圣燒傷了鬼笑，不凈大屬禁了沖言道長”

    “在咱們畢業(yè)的前十幾天，馬杰就發(fā)現(xiàn)了這些？！”我吃驚地：“馬杰為什么沒有報告國家？”

    黃杰看了我一眼，讓我別著急，慢慢講給我聽。

    黃杰告訴我，馬杰是準備報告的，不過他后來隨即發(fā)現(xiàn)，這些事情，國家比他知道的還早。畢竟馬杰那點事還是在11號訓(xùn)練營里學(xué)的，徒弟在師父面前怎么敢關(guān)公耍大刀？

    “早就知道了？”我滿腹疑惑：“可魏老卻聯(lián)系不上，讓我去查”

    黃杰沒有話，而是看著我。

    我有點哆嗦地問：“魏老在防著我？”

    黃杰點頭。

    我倒吸一口涼氣，我想我明白了。國家早就知道鬼笑被燒傷、沖言道長被囚禁、老龍婆早就死了，但是他們并沒有瘍告訴我，而是讓我去查那是因為他們怕我知道這些事情以后，反而會和宋秋雨、不凈大師、鉆地鼠他們聯(lián)合起來背叛國家！

    想想看吧，三個地區(qū)的星將都完蛋了，整個國家五分之三的地下勢力都處在不可控制的狀態(tài)，一不留神就有可能爆發(fā)出建國以來最大的一躊亂如果掌控華北的我是個擅長投機倒把的人，看到這種情況誰知道會不會陡生野心，反而和那幫叛國的家伙們聯(lián)在一起？

    所以，魏老才沒告訴我真相，而是讓我一個一個去查，查清一個剿滅一個，這樣就安多了。

    我苦笑了一下，國家雖然在防著我，可是站在國家的角度去想問題，倒也可以理解。畢竟這么大的一片國土，總要心駛得萬年船，哪怕是有一點點的可能，都要扼殺在液之中

    黃杰繼續(xù)道：“如果緊緊是瞞著你，讓你去疵這些叛徒，疵完了該干嘛干嘛，也就罷了。可是，猴子偏偏從這其中嗅出了一絲危險”

    “什么危險？”

    “我們這一撥人，分別身為星火一手扶持起來的地下皇帝，國家來想靠我們的力量管理各區(qū)地下世界，打造一片少有犯罪的夢幻國土這個想法是明哥提出來的，出發(fā)點當然是好的，但是現(xiàn)在，鉆地鼠、宋秋雨、不凈大師三人卻相繼誅殺星將、背叛國家這就明，這個計劃失敗了。”

    “不，不是失敗！”我遺頭：“明哥的計劃沒有問題，只是他們那幾個星將遇人不淑，挑出來的人難堪重任罷了看咱們，在明哥和杰哥的領(lǐng)導(dǎo)之下，什么時候生過背叛國家的心？”

    黃杰沒有話，再一次直勾勾地看著我。

    海風并不大，可我的身子卻突然晃了一下：“你的意思是，因為華東、華中、華西三地的叛亂，國家已經(jīng)認定了這個計劃是失敗的，不管我們到底有沒有背叛國家，都會遭到國家的抹殺？”

    黃杰點了點頭。

    我覺得有些頭暈，我把手放在頭上，只覺得一顆心砰砰砰直跳

    “九百六十萬平方公里啊”

    黃杰雙手扶著欄桿，遙望遠方：“統(tǒng)治這么大的一片國土可真不容易，真是一丁點差錯都不能有。所以，哪怕我們從來沒犯過錯，從來沒做過背叛國家的事，可國家認定我們就是潛在的危險，迸‘寧可錯殺、不能放過’的目的，也會千方百計地將我們殺掉現(xiàn)在，你懂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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