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洗手間在哪里？”

    “最右邊向后走，您可以看到標志牌。”微笑的回答堪與大酒店的服務生媲美，她正要道謝，對方的微笑突然僵在了臉上，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驚訝，“傅姐？你是傅圣歆姐！”

    麻煩來了！她正要請她不必大驚怪，她已拿起內線電話：“秘書室？我是大堂詢問處，傅圣歆姐現在在這里，對，是傅姐。”麻煩來大了，她不可能掉頭走掉吧，那位姐放下電話，重新向她微笑，只是這微笑里，已經含了一絲意味深長，對她：“黃秘書馬上就下來。”

    她只得還之以微笑，不一會兒黃敏杰匆匆搭電梯下來。彬彬有禮地：“傅姐請跟我來。”圣歆跟他上了頂樓，他將她引進一間會客室，剛剛坐下來，就另有人來沏茶。等只剩了他們兩個人，黃敏杰才問：“傅姐有什么事情嗎？”

    她心里不安，已經這樣勞師動眾了，她笑著：“沒事，我路過東瞿廣場，就順便上來看看。”話音沒落，易志維的助理潘學安也進來了，笑著：“傅姐真是我們東瞿的稀客。”頓了一下，又，“易先生在開會，還有十幾分鐘就散會了，他已經知道傅姐上來了。”

    她心里更不安了，笑著：“其實我沒有什么要緊事，他正忙著，我不吵他了，我還是先回去吧。”她沒有預約就這樣獨個兒跑上來，這么兩人都不自然肯信，只怕她真的走了，待會兒老板散會出來，問一聲：“你們不是傅姐來了，人呢？”依舊是他們不對。潘學安就笑：“既然上來了，易先生也知道了，不妨等一下，他了馬上過來的。”

    她也想如果自己走掉了，易志維還是要打電話再問她，反正已經驚動了，索性就等一下吧。等了十來分鐘的樣子，易志維果然過來了，一見了他，潘、黃二人都站了起來，不等他吩咐，退了出去帶上門。

    易志維這才笑了一笑：“什么事？”

    她：“沒事。”停了一下，問：“吵到你做事嗎？”

    他：“沒關系，我正好有一點時間。”端詳她：“到底怎么了？”

    她把頭低一低，聲音也低低的：“沒有——就只突然間害怕起來，所以莽莽撞撞跑來了。”

    他：“傻丫頭。”將她抱一抱，在臉上親一下，像哄一個夜哭的孩子一樣。

    她自己也覺得自己可笑起來，勉強：“我還是走吧，你這樣忙。我回去做揚州炒飯，你昨天不是想吃嗎？”

    他看了一下手表，他一定還有別的事，所以：“那我叫人送你。”

    “不，不用了，我還得去買一些東西。”她有些靦腆地笑著，“跑上來已經夠驚動的了。”

    他也知道，她太引人注目，下屬們虎視眈眈的，視她為假想敵。所以也笑了一笑：“那也好。”

    他把她引著向會客室后去，打開一扇門，穿過了一條短短的走道，一扇玻璃大屏風后就是電梯了。走道的另一端是一扇紫檀的大屏風，里頭隱隱是間很開闊的房間，有人在走動話。她知道人多眼雜，一句話也沒有，默默地笑著，他卻絲毫不以為然，給她一個長長的gdbe-kiss，她怕驚動了人，不敢掙扎也不敢出聲，只好像在他吻完后瞪了他一眼，他只是無聲地笑了，她也禁不住莞爾，轉過進了電梯。

    電梯下到三十四樓時進來了一個年輕人，抱著大堆的文件夾，擋住了一半臉，艱難地伸手去按樓層，她不好與東瞿的員工過多接觸，只得眼睜睜看著他努力保持雙臂的平衡，結果一下子失了手，文件“嘩啦”一聲掉在了地板上，立刻散了一地。她再不出聲就不好了，微笑：“我幫你吧。”蹲下來替他拾著。

    他一面道謝，一面：“麻煩替我按五樓。”她站起來替他按了，他又道謝，她：“舉手之勞，沒必要這么客氣吧。”得他也笑了，他顯然是個暑期來打工的學生，樣子還帶著稚氣，穿的也很隨意，白襯衣敞著的領子很干凈，一看就是個家教很好的大男生，她心里想，這樣面熟，好象在哪里見過，她遲疑了一下，終于微笑著問他：“東瞿也請學生打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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