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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瑟托伊菲爾,你找到這里似乎花了很長時間。”
魔王正繞著木筏飛行,聽到有人喊他,連忙拍著翅膀懸停在半空中。
“尊敬的席朗格阿,您的靈魂世界是如此廣大,我?guī)缀趺允Я俗约旱姆较颉Ｋ圆坏貌粊淼猛硇！蹦豕Ь吹鼗卮稹?br />
“噢?原來你已經(jīng)看出這是我的靈魂世界。很不錯。那么你有資格受到我的邀請,上來吧。”
只見木筏的中間,不知何時樹立起一根細(xì)長的桅桿。桅桿的頂端綁著一根橫桿。橫桿的一頭立著一只怪鷹。它看起來和魔王所變的黑龍差不多大,長著黃色的腳爪,黑色的羽毛;它的脖子又細(xì)又長,上面有一顆銀色的蛇首,不停吞吐著一條分三叉的紅色信子。
魔王只猶豫了一秒鐘,便“撲棱棱”地飛上桅桿,站在了鷹身蛇首的席朗格阿對面。橫桿另一頭的席朗格阿將他的綠色蛇眼朝魔王看過來。魔王一對上這位無序之界統(tǒng)治者的目光,忽然覺得席朗格阿的身形發(fā)瘋似地生長起來,僅僅一瞬間里便長大到如同巍峨的高山那般巨大。
“博瑟托伊菲爾,我沒想到會這里見到戎邊軍的統(tǒng)帥。”席朗格阿的話聲仿佛在打雷,話語中夾雜著令人煩躁的“嘶嘶”聲,差點沒把魔王從桅桿上震落下去。
“我也從沒想到過,有朝一日,能見到偉大的席朗格阿。而且還是在地下世界的另一個神秘之地中。”在席朗格阿一系列威懾下,魔王并沒有表現(xiàn)出過多的畏懼。
“神秘之地?嘶嘶。”席朗格阿用古怪的聲調(diào)笑起來,“除了無序之界外,地下世界還有哪里能稱得上神秘呢?”
“囚禁之所和永生的墳?zāi)?尊敬的席朗格阿。”魔王將另兩處神秘之地的名字報了出來,“我們所在的地方就是囚禁之所。”
席朗格阿盤起細(xì)長的脖子,蛇首摞在中間,似乎在思考。他沉默了一會才:“看來你根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你既然叫它囚禁之所,那你知道這里囚禁了什么?”
魔王搖搖頭,“如果不為人知的秘密那么容易被知曉,也就不能稱之為神秘之地了。”
“不為人知?你在取笑我嗎?知道這里人不比我的羽毛少。還是讓我來告訴你,什么才叫作不為人知的秘密。”席朗格阿的蛇首伸過來,仿佛大象看螞蟻那樣看著魔王,“比如你帶著戎邊軍叛逃以后,阿德勒席十分震怒。他發(fā)誓要在三天之內(nèi),將你抓回去。這件事,我也是剛剛才知道。你是第二個知道的人。”
“三天?那真是令尊敬的阿德勒席失望了。”魔王有些自傲地,“戎邊軍離開無序之界何止三萬年了。”
“愚蠢的東西。”席朗格阿嘲笑道,“時間的秩序在無序之界里沒有任何意義。明天阿德勒席就會知曉,一時后你將帶著戎邊軍叛逃。前天他就已經(jīng)親自出馬,去抓捕后天試圖穿無序邊界的你。”
“當(dāng)然,你這樣生活在無序之界邊緣的家伙,是無法理解我的話的。”席朗格阿轉(zhuǎn)而又感嘆起來,“昨夜你就被處決了。所以當(dāng)我發(fā)現(xiàn),你居然還能參與到漩渦大劇院的演出中來,有些好奇想看看你是個怎樣的人物。”
“您看出點什么來沒有?”魔王問道。
“如果你乖乖地守在無序之界里,或許幾萬年后,真有機(jī)會見到我們中的一個。”
席朗格阿的話聽起來像是夸獎,“但是你的結(jié)局我們都已經(jīng)知曉,實際上也就不會給你見到我們的機(jī)會。”
“可我不是見到您了嗎?”魔王。
“未必。”席朗格阿搖搖頭,“你見到的未必真是我,這只是我的一道靈魂投影而已。不過我或許應(yīng)該給你一次機(jī)會。如果你能逃過阿德勒席的追捕,只要你再次回到無序之界來,那我就召見你。”
“這么,您這次是準(zhǔn)備放過我了。”魔王心翼翼地。
席朗格阿吐著蛇信:“我不是阿德勒席,根沒興趣追究你們。不過你的消息我也將告訴呂文斐和斐須呂。他們應(yīng)該很愿意借此來消磨一下時間。”
“如果我的存在,能對尊敬的呂文斐和斐須呂有那么一點意義,這將是我無上的榮幸。”魔王話發(fā)心了,“那我是不是可以告退了,尊敬的席朗格阿?”
“你的時間不多了,博瑟托伊菲爾。戎邊軍的叛逃是無序之界無盡的歲月中,難得發(fā)生的趣事。”席朗格阿的身形在魔王的眼中飛快地縮著,“阿德勒席的怒火正燒旺,已經(jīng)照亮了大半個無序之界。你最好逃到地面世界去,只有在地面上你或許還有一絲逃脫的機(jī)會。不要讓我們太快失去樂趣了,嘶嘶嘶嘶。”
席朗格阿的身影“啵”地一聲消失不見。魔王頓時感到有一股無法抵擋的推力,施加到他的身上。僅僅是一個恍惚,他發(fā)現(xiàn)自己又重新站在了紅龍的洞穴口。
亞諸多山上夜色茫茫,那輪西掛的紅日不知所蹤。整個靈魂幻境里死寂般地毫無聲息,仿佛預(yù)示著這個世界即將死去。
“我那可愛的女弟子,真的丟下我自己離去了。”魔王悠悠地想,“今天倒是個幸運的日子,席朗格阿居然主動召見了我。”
魔王陛下從漫長的封印中醒來后,都已經(jīng)快忘記自己曾是神秘的無序之界中的一員。他沒想到,那高高在上的無序統(tǒng)治者,居然會注意到他這個人物。
其實所謂的“戎邊軍”,聽起來像是一支軍隊的名稱,但不過是對于無序之界邊緣上的單塊聚集地的總稱。戎邊軍的任務(wù)并不是戰(zhàn)斗和守衛(wèi),他們僅僅是清潔工,負(fù)責(zé)打掃漂流到無序之界來的垃圾。
這種類似的聚集地在無序之界的邊緣地帶到處都是。對于無序之界深處的居民們來,戎邊軍就和路邊的草一樣不起眼。而作為戎邊軍的成員,永遠(yuǎn)都沒有機(jī)會進(jìn)入無序之界的深處,更不要見到四位傳中的統(tǒng)治者。
魔王博瑟托伊菲爾在成為戎邊軍的統(tǒng)帥后,發(fā)現(xiàn)了一個將整塊聚集地挪出無序之界的辦法。于是他和軍團(tuán)的將軍們,一起設(shè)法脫離了無序之界。而那片聚集地也就是后來地下世界中,地獄的來面目。
其實就魔王和魔鬼將軍們自己的看法,他們根不是什么叛逃。一只兔子走出了森林,并沒有對與錯不是嗎?況且兔子必須在森林外,獨自面對可怕的野狼和豺狗。
因此魔王不太能理解,阿德勒席的震怒到底來自于哪里,雖然名義上他們確實屬于阿德勒席的統(tǒng)治。然而這位尊敬的阿德勒席在漫長的年月中,從未顯示過他的存在,以至于魔王自己對于統(tǒng)治者們的認(rèn)識,也僅局限于道聽途。
博瑟托伊菲爾離開無序之界早就超過了十?dāng)?shù)萬年。地獄深淵大戰(zhàn)在魔王被封印前,就已經(jīng)打了不知多少萬年。所以席朗格阿宣稱,阿德勒席會親自來抓捕自己,魔王的第一感就是荒謬。但是荒謬歸荒謬,有一點博瑟托伊菲爾必須承認(rèn),那就是他沒有對抗無序統(tǒng)治者的能力。
統(tǒng)治者席朗格阿,只是憑借靈魂世界的投影,就足以震懾住魔王。和席朗格阿同一級別的阿德勒席,顯然不是博瑟托伊菲爾能夠?qū)Ω兜娜恕?br />
“總之先離開這里,地面世界我原就是打算去的。”魔王走在黑乎乎的亞諸多山頂。他靠著進(jìn)入紅龍洞穴前的印象,摸索著來到了原太陽所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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