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光暫定心神,在秀康面前穩住了自己的狀態,隨即笑著問好,
“秀康姐姐,秀光來拜訪你了。”
這聲“姐姐”讓秀康感到很不適應。雖自己名義上是秀光的義姐,而且也有很多個親生的兄弟姐妹,但是從來沒有人這樣稱呼她。秀忠、忠吉他們一直都是用“少將閣下”這個官職名來稱呼自己。
不過,雖然有些不自在,但是秀康還是勉強接受了這個稱呼。在她看來,秀光不過還是個八歲的孩子,稱呼這種東西還是可以理解的。在她的眼中,秀光這個孩子,看上去還算清秀,長著一張看上去很親和的臉,讓人看著挺舒服。
如果沒記錯的話,他應該比長吉丸兩歲。秀康打量著眼前的這個孩,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己的長男。
“幾日來此,主要是聽秀康姐姐要在伏見城舉辦相撲大會。我平日里一直聽家里的下人們聊起往事,聽了許多您的事跡,所以不甚仰慕。特此前來,希望能讓我觀賞此次大會!”
秀光簡潔的明了來意,并對秀康表示了自己的尊敬之意。
“哦,原來如此。話殿下此次來訪,淀夫人可曾知曉?”
“母親大人不知道。希望秀康姐姐別告訴母親大人,要不然我會被責備的。”
秀光盡量裝出一副可憐相。而秀康看到之后則是勾起了嘴角,
“我知道了。秀康歡迎殿下來觀看相撲大會。只是殿下身份高貴,不能隨意在眾人之中露面,請跟隨我的家臣多源四郎富正前往另一處觀景臺上觀看。我因為主辦者的身份,無法久陪殿下,真是萬分抱歉。”
秀康的家臣多富正隨即出現在一旁,帶領著秀光三人前往一處隱蔽的觀景臺。
走在宅邸的過道上時,秀光忍不住揪住富正的衣角,問道:
“富正大人,秀康姐姐是得了什么疾病嗎?她看上去好憔悴啊。”
富正看了秀光一眼,遲疑了一會,還是回答道:
“秀康大人啊,并未得病。只是憂思之疾罷了。”
完富正便閉口不言。
秀光感到很奇怪,仔細想了一會但又百思不得其解。
……
……
處理完秀光的事宜的秀康回到了大會會場。
“父親大人,方才豐臣家的那位殿下已經到了。我已經吩咐富正帶他去觀景臺了。”
她此時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剛剛的事情報告給父親家康。
“是這樣啊。不知他與少將閣下談了些什么啊?”
家康顯然對秀康的這個舉動很滿意。
“其實也沒有什么,只是像一個孩子一樣向我問候,是敬慕我。”
“哦,像個孩子,一樣?”
家康饒有興趣,用手捋了捋自己的胡須。
“少將閣下,我能否拜托你一件事?”
“父親大人您請,秀康一定做到。”
“哈哈,其實也沒什么大不了的。相撲大會過后,我想見見這個孩子。”
“我知道了,父親大人。我等會去安排。”
“那真是太感謝少將閣下了。”
“父親大人請免禮,這是不孝女應當做的。”
秀康在一瞬間有一絲猶豫,但是馬上被她掩飾了下去,點頭答應了這件事。
……
……
多富正將秀光三人帶到觀景臺上后,為了不打擾秀光三人,就馬上離開了。
秀光看著下方的相撲比賽,有些心不在焉。
“怎么了,殿下,難得有相撲比賽看,為什么一副有心事的樣子?”
察覺到秀光的不對勁之處的秀宗把視線從比賽上轉移到他的身上,壓低聲音,有些奇怪的問道。
“秀宗,你沒覺得秀康大人的這個樣子很不對勁嗎?而且剛才多大人的話,真是讓人看不透。”
“啊,的確。秀康大人,真的不一樣了啊。”
“什么地方不一樣?”
“殿下,你知道人發自內心的笑容是怎樣的嗎?”
秀宗突然問了秀光一句,
“人發自內心的笑容真的很美。我以前就在秀康大人身上見過。太閣大人還未去世之時,秀康大人與備前的宇喜多大人一起陪著他。我當時剛剛來到豐臣家做人質,當時正好在場。秀康大人的笑容便是那種笑容。”
秀宗皺起了眉頭,繼續道:
“但是現在則不是。殿下你也注意到了吧,雖然秀康大人剛剛也笑了好幾次,但是那種感覺……而且,不知為何,秀康大人比起以前真的憔悴了很多。”
“是啊。不知道是因為什么才會變成這樣。”
秀光想起了以前看過的有關秀康的歷史讀。記得秀康好像是因病去世的,而且去世的時間也離現在不遠了。
為了找出原因,秀光正在苦苦思索。
“那個,殿下……剛剛不、不是聽到多大人了什么‘憂思’嗎,尚、尚長覺得可能是這個原因……”
一旁毫無存在感的尚長只是突然弱弱地開口了一句,卻讓秀光的腦回路瞬間理清了一點。
“嗯,尚長的有道理。但是這個‘憂思’到底是在憂思什么人呢……”
“嗯、嗯!尚長我、我也從未聽過秀康大人有什么一直在掛念的人……”
三人在一邊聲地談論了許久,也沒有討論出什么結果。所以秀光覺定現將此事放下,安心“看”比賽。
“那個,應該就是家康了吧……”
秀光的眼睛看到了坐在某個方位正在悠閑地看著比賽的老人。
“葵紋家徽,是他沒錯。”
家康身上并沒有什么令人畏懼的氣息,他坐在秀康旁邊,穿著藍黑色和服,像個普通的老頭一樣盤著腿,揮著扇子,饒有興致地看著比賽。
“家、家康大人,原來不怎么可、可怕啊……”
對家康的印象被完清洗了一遍的尚長畏畏縮縮地向他看去。
“別一直看著他,尚長。”
秀光制止了尚長的眼神行動,示意他轉頭看向別處。
“待會他會親自來找我們的。現在你就別盯他了。”
看久了心被盯上哦。秀光在心里默念著。
秀光三人裝作三個普通的孩,在觀景臺上看著下面的比賽,一直到整場大會的結束。
比賽現場的氣氛是輕松的,但是秀光這邊的輕松氣氛都是演出來的。因為在德川家的地盤上,他們根就不知道什么時候會發生什么事。
在夕陽漸起時,秀光終于接到了秀康的邀請。不,應該是那位的邀請。
“秀光殿下,我的父親德川家康大人希望見你一面,敘敘舊。請隨我過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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