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長十一年(166)一月二十四日,在經過充分的準備之后,秀光一行人正式地踏上了前往九州的旅途。
這段旅程是漫長而艱險的,不過秀光心意已決。正所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要想讓豐臣家有進一步的發展,就必須得想辦法,而且還要親手去做。
面對德川家的威脅,除了秀光之前做的那些事以外,還要通過另外幾種方法來使豐臣家的地位能夠繼續穩固下去。這也是秀光此行的最終目的。
已故太閣秀吉的如何奪取天下的呢?簡略地,他是靠“外交”與“貿易”奪取天下的。再簡略點,就只是兩個字,靠人與錢。這是一個很好的樣與范例,值得現在的秀光去學習與鉆研。
總之,在現在這個時期,無論是要奪天下還是要讓天下穩固,都必須得依靠這兩點。這也是要發展就無法忽視的兩點因素。這既是前人的經驗,也是可以是新時代來臨后的一個新認知。
如果能把這兩點做足,豐臣家在那場戰役中逆轉的可能性就會更大。
當然,這些都是后話了。
……
……
秀光一行人的第一個目的地是位于播磨的姬路城。
“唉、唉……唉,殿、殿下……為、為什么我們要這么趕啊啊啊!”
在急行了五天之后,疲憊不堪的秀宗一邊扶著崎嶇山道上的樹木,一邊發出了歇斯底里的嚎叫聲。
現在,他們正位于姬路城附近的山野之中,很快就能到達目的地了。
“別亂叫,兵五郎!你以為我不累啊,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行走在前方的秀光很不滿地回頭吼了他一句。
此時的時間正值正午。因為是冬天,而且還長時間在遍布樹木的陰暗的山道中行走,所以就算太陽光照強烈,秀光一行人也感受不到絲毫的溫度。
秀光此時渾身都是草屑還有灰塵,沾滿了臉頰、衣服、草鞋還有頭發,并且跟身上的汗水混在了一起,此時就宛如一個泥猴一般。
其實乍一看,除了秀光以外,無論是秀宗還是鳶澤還是鶴之助,此時身上的情況都跟秀光差不多,都是一副骯骯臟臟的行路人一般。而則秀家更甚,他的臉已經被灰塵與泥水部覆蓋住了。
其實這些都并非秀光一行人特意所為,是真的因為五天的急行而導致的。不過也正好,他們此時身上的骯臟與狼狽,已經完遮蓋住了身份的問題。現在不管是農民還是武士,如果看向秀光與秀家的話,是絕對不會相信他們是豐臣家的少主與曾經的大名的。因為現在他們的樣子實在是太令人難以相信了。
“殿下!至少時不時休息一下啊!”
“就快到了!速度必須要快,如果鶴之助不趕快趕回去的話,那就完蛋了!”
秀宗因為疲憊而暫時停下了腳步,氣喘吁吁地靠在一顆有著粗糙樹皮的老樹上,兩腿一軟直接在長著樹根的泥地上坐了下來。秀光回頭看見他的這個半死不活的樣子,抹了兩把夾雜著泥水的汗水,有些無奈。
因為擔心自己長時間不在城內的事情會暴露,所以秀光才會要求一行人能走多快就走多快。他們從大坂城出發,從大坂城所在的攝津國橫穿到了播磨國,途經了西教寺、花隈城、明石城等等地點后,現在終于來到了姬路城附近。
“豐臣大人,我們先休息一下吧。太過于疲勞行走也不好,反正也就快到城內了……而且,秀宗大人看上去臉色不怎么好啊。”
一直都面不改色的鳶澤甚內回頭看了看秀宗的忽青忽白的臉色,嘆了口氣,向秀光請求暫時休息一會。
“既然鳶澤都這么了,那就暫時休息一會吧。喂!兵五郎!別馬上就趴在地上!”
秀光前一句剛剛同意了鳶澤甚內的請求,后一秒就發現秀宗已經改坐為躺,直接趴在了骯臟的泥地上。
鳶澤甚內與鶴之助還有秀家也隨即在秀宗躺下的地方旁邊坐下,開始暫時的休憩。
秀光從鳶澤的手上接過了干糧與水,開始啃咬起來。
“就快到姬路城了呢,真是懷念啊。”
坐下的秀家并沒有馬上拿起干糧吃了起來,而是有些觸景生情地向著樹林外的那座還尚遙遠的宏偉天守望去。
“我時候,曾經在這座太閣殿下居住的城池中生活過好長一段時間呢。現在回想起來,那段時間還真是難得呢。”
秀家很高興地談起了他幼時在這座城池的生活。秀光坐到他的身邊,默默地聽著這段已經相隔了二十多年的故事。
“播磨啊,旁邊就是備前,那里是我出生的地方。那邊有岡山城,是我宇喜多家曾經的居城。”
秀家給秀光指了指遙遠的西邊。
“現在岡山城的城主,我記得應該是池田輝政的次男忠繼吧。不過聽他現在才八歲,岡山城由其兄利隆代理管制。”
秀光一邊吃著干糧,一邊回想著自己所了解的情報。
“時間的變遷呢,果然很快啊。”
秀家突然感嘆似的出了這么一句話。
“所以我們才要跟上腳步啊。”
面對秀家的感嘆,秀光不經意地出了這句話。秀家有些驚訝地看著秀光,不一會便笑了起來。
“得對啊。”
就在秀光一行人在嘮嗑著天南海北的東西的時候,鳶澤甚內突然警惕地站了起來。
“……那邊的人。”
鳶澤甚內反手握著短刀,瞇起眼睛繃緊神經,緊盯著位于他們身后的樹林的陰暗處。
“馬上出來,否則別怪我手上不留情。”
鳶澤甚內完這句話之后,后面的樹叢中很快就有了動靜。
在秀光一行人的緊盯下,從樹背后的陰影中走出來了一個背著背簍,身上散發著濃郁的藥材味與泥土味的年輕男子。
“這位大人,人只是路過而已,不用這么兇吧。”
那個男子身材中等,臉上掛著哭笑不得的表情,對著鳶澤甚內擺出了一副投降的樣子。
“以你的隱蔽技術,肯定不是一般人啊。,你到底是什么人。”
面對男子的投降姿勢,鳶澤依舊是不依不饒,沒有放下手中的武器。
“等等等等,我真的是路過啊!我就是一個普通的采藥人!這里是我采藥的必經路線,只是在采藥時聽見這邊有話的聲音,所以才會過來聽的啊!”
聽了鳶澤的話,男子臉上哭笑不得的表情來明顯。
“采藥?”
秀光聽見后,很感興趣地起身發問道。
“是,人經常在這附近采藥。這邊人煙稀少,幾乎沒有人的行跡,所以在這深山之中,藥材長得特別好。”
聽了秀光的問話,這名年輕的采藥人擦了擦臉上的泥土,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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