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已經(jīng)廢棄的宅院的偏僻處。
對面的兩個相貌平平無奇的男子,其中的一個,伸手畫了一個“云”字。
而另一個,傳音的時候,水馨就知道是誰了梅照空。
正是云驤大儒第一天的“大鬧”,給了她潛入的機會。但她還真不知道,這位大儒后來到底也找到了機會。
而且,梅照空的傳音都挺委婉,云大儒又是這個表現(xiàn)。
水馨很懷疑這里被監(jiān)控得很嚴(yán)格?
傳音都有一定危險?
她將疑惑表現(xiàn)在了臉上,云驤笑道,“倒不是說別的若有那么厲害,至少也該在城內(nèi)展示威嚴(yán)。只是有些詞匯,還是避諱一些的好。”
比如一個大儒的名字,或者“大儒”這種稱呼么?
“所以你為什么還在這里?”梅照空問。
“因為往那邊走的話,有一種壓迫感。不如留在這里看情況。”水馨道,“你們呢?進來又有什么意義?”
阻止圣京的民眾被洗腦嗎?
往那邊走會有壓迫感?
兩個潛入圣京的人也莫名其妙。但比起追問其中緣由
“他們可能會先對那邊下手。”云驤指了指淮安城的方向。
水馨的頭頂頓時一圈問號。
“難道不是,只是卷入進來的倒霉蛋嗎?”明明林曜也只是想要林誠歡那個“通道”而已啊。
只不過,君鐸他們恰好將人藏在了山海殿避免直接受到血脈法術(shù)的影響而已。
“但他們確實準(zhǔn)備倉促,為了能立刻行動,真是連一個老伙計都沒留下。所以,就現(xiàn)在的情況而言,他們可能缺乏人口。”
而攻打妖魔方,是不會有人口的。
“此外,下手不等于強攻。”
水馨這次懂了,這是要聯(lián)絡(luò)她,破壞皇室的行動啊!只是
“想讓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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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靈木幼苗的本體,被轉(zhuǎn)移到了這里!
知道這個消息,水馨整個人都驚呆了。
他們南下去尋找混沌靈木幼苗的所在地,猜測它可能是在某個秘境里。之后那個天生媚骨遺留的洞府,也表明混沌靈木的幼苗曾經(jīng)被轉(zhuǎn)移到那里去。
但在那之后組織居然放棄了混沌靈木幼苗的控制權(quán)?
還是說,嚴(yán)攀將之?dāng)[了一道?
水馨覺得可能兼而有之。
組織應(yīng)該也不想在離開前的關(guān)鍵時刻,出現(xiàn)妖魔戰(zhàn)爭重啟的事故。因為那樣就會沒人幫他們?nèi)ゴ颢F王秘境。
但他們未必愿意用“放棄控制”的方式,來讓混沌靈木幼苗鎮(zhèn)守境況最危險的裂縫。
那么,水馨往那邊走會受到排斥和壓迫的原因就很明顯了。
嚴(yán)攀曾說過,她帶著的是混沌靈木幼苗的“樹心”,應(yīng)該說是被保存下來的,混沌靈木幼苗身上沒被污染或者凈化了的部分?
而混沌靈木幼苗的狀態(tài)是“被封印與污染”。
水馨這邊,鍛劍臺上的混沌靈木幼苗可還沒有真正長好。靠近了出問題的可能性真不是沒有。
其他人會受到排斥的原因也很好理解了。
為什么只有安元辰?jīng)]有問題?
因為只有他沒有得到天生媚骨樹人尸體的饋贈啊!而那份饋贈,其實也是和混沌靈木幼苗有關(guān)的。
天生媚骨的樹人最后應(yīng)該也是將那一部分凈化并轉(zhuǎn)化了。
那一部分沒有樹心那么關(guān)鍵,卻也肯定會“受保護”。
也于是,水馨能做什么?
至少不能跟著皇室的隊伍去淮安城找麻煩。
當(dāng)然了,也不用很擔(dān)心淮安城那邊。
皇室一來不知道淮安城那邊有混沌靈木本體,二來也不可能是沖著滅城之戰(zhàn)去的。與其說是去對付大儒的,不如說是去搶人的。
畢竟那邊的大儒也不可能說和他們硬拼。
綜合起來說的話,更像是皇室這邊打著“驅(qū)逐妖魔”的大義旗號,逼著淮安城那邊“識大體”。
但不管怎么說,如果去的力量少了,想要指望淮安城那邊的大儒“識大體”也是不可能的事。
如此一來,出動的時候,就必然要小心妖魔那邊漁翁得利。
那時,就算是皇帝,保不定也會被逼著出面。
至少,圣京也會陷入極度戒備外敵的狀態(tài)。
于是,云驤他們帶來的要求是希望水馨能在皇帝不出面的情況下,確認皇室現(xiàn)在自身掌握的力量。
水馨是能夠感覺到皇宮之中的驚人氣息的。
那就是一種故意的、擺明了的震懾。
她雖然愛作死,但到底不愿意送死。
所以這些天從來沒真正動過“潛入皇宮”的打算。
但根據(jù)云驤這幾天的打探,皇宮做了太多針對儒門的布置。想來也對“大儒可能潛入”做好了準(zhǔn)備。
所以想要確認皇室尤其是皇帝現(xiàn)在的真實狀況,似乎也只能找她了。
水馨自然沒有拒絕。
她意識到,哪怕她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了許許多多的大事件,這次,怕也會成為場面最大的那個。畢竟,已經(jīng)匯聚混沌靈木幼苗的本體以及三家勢力不說,如果九妙靈貓真的成功了
那場面,水馨覺得自己都不敢想。
只是
水馨眺望著淮安城的方向,那片黑云籠罩的地方。
當(dāng)她確認,自己一直想要找的東西已經(jīng)找到了之后,另一個本來不想去思考的問題,就浮上了心頭。
“桓綜茗,如果可能,你思考一下這個問題混沌靈木幼苗的本體,被封印被扭曲,有沒有挽救的可能?”
桓綜茗的答案超出預(yù)料的快,“已經(jīng)一半。”
“已經(jīng),一半?”
桓綜茗只是追溯過往發(fā)生的事實,對這個世界的世界觀也足夠了解。加上一路看得夠多,這個答案居然回答得十分輕松,“有人犧牲。”
頓了頓又道,“守護者。”
從他付出的代價來看,那代價即使不說可以忽略不計,也差不了多少了。
水馨愣了下。
她的記憶缺失,但不妨礙她理解,“你是說,混沌靈木幼苗本來的守護者?自我犧牲解開了混沌靈木幼苗上的封印?”
“還有嚴(yán)攀。”桓綜茗補充。
然后他這才陷入沉吟。
開始應(yīng)有的追溯與推演。
“混沌靈木幼苗原本的使命,是什么?”他沉吟過后,反而先提出問題。
水馨再次愣了一下。
這個問題,當(dāng)然是思考過的。
然而,問題在于,哪怕她是天眷者,也并沒有敢說“肯定是這樣”的答案啊!她只能斟酌著道,“要說讓混沌靈木幼苗彌補這個世界的裂縫,我覺得那不大可能。能彌補早就彌補了。若說三千界都是混沌靈木本體上的世界果,浮月界已經(jīng)與其他世界隔絕,哪怕遇到妖魔入侵也無處可逃混沌靈木幼苗本來的使命,如果要有的話”
“打通世界通道。”桓綜茗替她說完了。
這一次,哪怕是過往事實追溯,也依然讓他的氣息猛降一截。
“那就奇怪了。”孫仲平接口,“如果本來就是要打通世界通道,而組織已經(jīng)找到了它。”
所以,為什么組織不直接用混沌靈木幼苗離開這個世界就好了?
總不能是丟掉了混沌靈木幼苗之后,才不得不轉(zhuǎn)向獸王秘境的吧?
“如果利用混沌靈木幼苗就好了,他們也并不需要封印它?”雷樂池道。
“如果不封印的話,也許混沌靈木幼苗會向整個浮月界傳達它的消息?”蘇羽卿也猜測。
大家都紛紛討論起來。
但可以肯定的是,組織肯定是覺得混沌靈木幼苗無法達到他們的目的。
忽然,秋霽在一片討論混沌靈木,這個世界承載者的聲音之間,冒出來一句
“如果我們可以讓決絕書,為什么不能破開孽海?”
這話說得,大家都快要被他驚呆。
“這個,有點太遙遠。”蘇羽卿道。
“難度不是一個級別的啊。”燕凱歌作為軍神山弟子都有點慫。
“連大儒們都做不到。”成雪頌也插口了。
這么多年,當(dāng)然有大儒嘗試過“升上界”,去嘗試過孽海。
“但要說,混沌靈木幼苗是為了連通上界讓上界來支援妖魔戰(zhàn)爭,感覺倒是可能的。不是說,它本來就長在那座海島上?”
紛紛擾擾之中,桓綜茗再次開口了,
“你自己。”桓綜茗這話當(dāng)然是對水馨說的,“之前,天生媚骨的洞府。”
天生媚骨的洞府,水馨領(lǐng)悟到了“兵魂銘體”。
但是兵魂銘體有那么容易嗎?
先后兩次,其實都是有外力“相助”的緣故。
水馨若有所思。
其實桓綜茗說,有守護者已經(jīng)做了一半的時候,她其實也就領(lǐng)悟到了。
另外一半,肯定就是她的責(zé)任了啊。
否則,為什么是她帶著“樹心”呢?
而當(dāng)她領(lǐng)悟到了這個“使命”,甚至連方向也隱約有了的時候。
她身上的天眷,也就讓她有些明白怎么做了。
至少明白了方向?
水馨靜下心來。
這一次,沒兩天就看到了皇城這邊的大舉出動。這樣的動作也很難瞞得住。
和之前不一樣。
沒有招募他們這些或者獻出了忠誠,或者沒有的“散修”。
出動的是紅翼軍這樣的皇帝直屬軍隊。
至少有大儒。
但是最多的,依然是那些白鹿書院的學(xué)子。
剩下的,倒像是去為他們護航的。
當(dāng)然這也并不奇怪。
從之前的多次試探,水馨他們早就猜到了,那樣的偽領(lǐng)域,大抵只有完全忠誠于皇帝,認可他們那種“綱常”的學(xué)子才能用得出來。
而這樣的一批人,想要學(xué)著佛門開創(chuàng)修煉之路,顯然是還需要時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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