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水馨在這兒,她一定會感慨,顧真君幾位當真會選人。
要當初在隱天秘境的時候,沒有見到天隱觀的標志陣法,面對的局面一團亂的時候,大家也這樣相互懷疑,擔憂、試探什么的,他們得把任務執(zhí)行成什么模樣啊!
不過,若是水馨回憶一下幻夢世界,就會知道,這樣的事情,在修仙界才叫常態(tài)。
而且,當時也就是人少,又都是同代齊名的弟子。大家不但知根知底,還頗有來往。彼此的信任度其實挺高。換做現(xiàn)在這樣一大堆人的話,水馨就會發(fā)現(xiàn),秋霽等人的表現(xiàn)也會一樣。
總之,且不這五個名額給了誰,這么一耽擱,雷劫都劈完了。
后面的那些天雷,除了少數(shù)人,都變得沒人關(guān)心了。
至于再后面的結(jié)丹天像,因為霧氣和螺旋山脈的阻攔,更是看不見的。
以至于在發(fā)現(xiàn)周圍的靈氣濃度居然沒怎么下降的時候,大半的修士一時都沒反應過來——這是度雷劫失敗,導致所有靈氣反饋了嗎?
居然還為此爭執(zhí)了好幾句,才由寒冰真人一錘定音,“兩人都過了雷劫,成功結(jié)丹。”
至于靈氣為什么還是充足的……
之前水馨那邊一行人推斷這是天道的獎勵,這些真人沒有經(jīng)歷過隱天秘境的一切,可沒那么容易想到。一番評論之后,倒是普遍認為,這和螺旋山脈的特殊有關(guān)。
甚至,保不定,和噬魂密林的異變都有些關(guān)聯(lián)?
于是,時間不免又耽擱了一會兒。
施長安倒是在討論中程沒有吭聲。
因為她始終在擔心孫仲平。
不過,在沉天峽谷,孫仲平卻顯得頗為“悠閑”。
他的身邊,有好幾個被毀壞的陣盤,狼藉的地面,但他人卻幾乎在雷劫中毫發(fā)無傷。不遠處,顧逍似乎在那兒坐了很久,白在他的身邊奮力的跑來跑去。
他們的身邊,也有一個陣法,一樣在雷劫中保持著原的模樣。
孫仲平此時已經(jīng)略略調(diào)息過了。
盡管已經(jīng)是金丹真人,但他卻有些敬佩的看著顧逍——他還真不知道,以紅塵念火護體,就不會受到雷劫牽連!不過,那紅塵念火顯然是他自己的,所以才能起到這個效果。
他想了想,朝顧逍行了一禮,“多謝師叔相助。”
他的道境上升了一個大層級,但他對顧逍,竟然反而更恭敬了。且直接用上了“師叔”這樣的稱呼!
要知道,他認可的師傅,可是孫言鈞。
顧逍沒有立刻搭話,孫仲平看了看腿腳一下子變得不靈便卻依然掙扎著向外界揮爪子的白,就道,“我先清理一下周圍。”
顧逍點點頭,“快點吧,你的時間不多。”
被這么一,孫仲平有些奇怪。
但他知道,顧逍不可能無的放矢。是以,極快的將靈器拿出來,清掃起了周圍的妖獸。
他到底不比秋霽。
有顧逍幫忙,加上事先有準備,孫仲平在雷劫中的消耗比秋霽少不少。但他卻沒有任何一件靈器,能升級為法寶。
現(xiàn)在雖然結(jié)丹,暫時卻依然只能使用靈器和法術(shù)戰(zhàn)斗。
不過,當然,即使使用靈器,原的費心費力,到現(xiàn)在也變成了輕描淡寫。哪怕靈器的威力不變,攻擊密度卻強了許多。比起之前在沉天峽谷的艱難,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了幾分游刃有余。
白看著,都在陣法中躍躍欲試,想要蹦出去鍛煉身手。
可惜,顧逍卻始終沒有放開陣法——疾風狼是風系,在沉天峽谷來就頗受限制。但更重要的是,他始終把白留在身邊,還有別的想法。讓它傷著了,可是相當劃不來。
白到底覺得活動費力,半天得不到成效,也垂頭喪氣起來。
孫仲平卻成功的驅(qū)散了附近想要撿便宜的妖獸,告訴了它們,他已經(jīng)變得更不好惹了。
他沒有趕盡殺絕,而是再次走到了顧逍的跟前,“師叔?”
孫仲平覺得,和之前兇地外面的顧逍相比,他有了一定的變化。
不是道境的變化……而是某種難以言喻的,氣質(zhì)上的變化!
他之前見到的顧逍,始終給他一種……嗯,類似于“眾人皆醉我獨醒”、“藐視眾生”的奇怪感覺。
哪怕是和他最默契、最親近的水馨,誰都看得出來顧逍很在意她,盡力在幫助她,甚至有些言笑無忌的知己意味。
然而……
以他修仙界煉心的成果來看,顧逍依然和水馨保持著一種微妙的距離。
就更別對別人了。
甚至,顧逍對林水馨保持的那么點兒微妙距離,以孫仲平的眼光來看,在隱天秘境的時候,和在牽云秘境的時候,都有點不同。
等到兇地外圍,討論各人去向的時候,又和剛進牽云秘境時不一樣了。
簡而言之的話,距離一直在增加。
但現(xiàn)在呢?
也不知道為什么,超脫世俗的高人,似乎一下子就融入這個世界,成為了凡人的一員。
顧逍看出了孫仲平的欲言又止,甚至也知道他為什么這表情。
但他并沒有點破的意思,“我記得,你金丹了,也就可以修煉言鎮(zhèn)術(shù)了吧。孫言鈞沒教你?”
這會兒他也不再隱瞞自己和萬花門的關(guān)系了。
“是可以。”孫仲平苦笑,“但是,師叔不是,時間不多了么。”
“哦,我那是撇掉你修煉言鎮(zhèn)術(shù)的時間之后的結(jié)論。”
孫仲平無言以對。
“言鎮(zhèn)術(shù)你也該有了一點基礎(chǔ),現(xiàn)在完善一下,總比祭煉法寶要容易。何況我剛看見你扔了兩件為法寶準備的材料出去。”
孫仲平似乎被噎住了。
“靈絡(luò)擅法,現(xiàn)在似乎連靈絡(luò)自己都忘記這句從古至今一直都流傳下來的總結(jié)了。法寶難以成為靈寶,但是熟練的法術(shù),意境可是容易通靈的。”
孫仲平若有所思。
要是旁人來這句話,孫仲平不會在意。
但是,在萬花門受到的教育,以及他猜到的顧逍的身份,都讓他不敢對這話等閑視之。
“顧清城自創(chuàng)功法,言鎮(zhèn)術(shù)應該是其中最精髓的部分之一了。”顧逍不客氣的,“但沒有修仙界煉心的經(jīng)歷,根無法練出成果。我現(xiàn)在需要你前往寒冰崖。當然不是進去,在外面等結(jié)果就可以了。但在出結(jié)果之前,你最好能把言鎮(zhèn)術(shù)先練出個名堂來。”
孫仲平總覺得哪里不對的樣子。
是,他是知道書山山長印的那點不對,然后想到了顧逍的身份。
知道了身份,肯定就得尊敬點也沒錯。
但是,之前不是不想被揭開身份的樣子嗎?
為什么現(xiàn)在就這么光明正大的擺起長輩的架子來了?
可是,就算不這長輩的架子吧,光之前幫忙布陣度雷劫,就是個大恩情。讓他練言鎮(zhèn)術(shù)而已,也是想不出問題的、正確的指點(反正也沒這個環(huán)境去煉法寶,他也不會煉)。
所以,孫仲平也只好無言以對了。
顧逍從地上站起來,毫不費力的又把白塞進了靈獸袋,然后下了個禁制。
然后,顧逍平靜問,“正事完了,那么,句閑話——經(jīng)歷了雷劫之后,你覺得,修仙之路,是經(jīng)歷重要,還是結(jié)果重要?”
孫仲平的神情頓時有些復雜,“或許……看淡生死,才能超脫生死。沿途的經(jīng)歷才比較重要。才能‘我之為我’,而不是‘長生仙人’。”
想了想又道,“當然,這個經(jīng)歷,不是指萬花城那些干脆已經(jīng)放棄的。”
顧逍沉默了片刻,嘆息道,“看淡生死,才能超脫生死么……”
他沒有再多,而是率先離開了。
不過,看他的方向卻也是往噬魂密林走。沉天峽谷的并不算寬廣,所以,其實可以,他和孫仲平在相當一段時間內(nèi)都是同路。
——所以他們干嘛要待在原地那么多?
孫仲平再次覺得哪里不對,難得的走了下神。
走了好一段路才反應過來,居然沒有妖獸攻擊他們!
雖然孫仲平結(jié)丹之后,冷靜下來想了想,覺得這兇地的兇險程度有點名不副實,好像弱了一點——就算“沉天峽谷偶爾有妖丹出沒”的傳言有假,密度和實力也和傳言有差別,之前那些妖獸的表現(xiàn)依然是很彪悍的。
哪怕是在他結(jié)丹之后,沒有殺上一片的話,那些妖獸,也絕不會就此退讓。畢竟金丹真人在沉天峽谷這種地方,實力也一樣受到限制,有所下降。
但現(xiàn)在,找走得距離之前的位置很遠了。
因為顧逍“開路”的關(guān)系,孫仲平才發(fā)現(xiàn),這一路上,居然沒有任何妖獸攻擊!
真的,那些體積不大、卻皮粗肉厚、悍不畏死的妖獸們,都銷聲匿跡了!若非那完不同外界的重力還在,孫仲平簡直以為,他們已經(jīng)離開了沉天峽谷!
孫仲平忍不住快走了幾步,“師叔,那些妖獸?”
他想知道,是不是顧逍使了什么手段。總歸顧逍找到他的時候,他身上也沒有什么傷口。
“你問我嗎?”顧逍語氣略顯疑惑,隨即一撇嘴,“我沒這個事,至少沒弄成現(xiàn)在這個情況的事。應該是又出什么變故了吧。”
“又出變故……”孫仲平覺得很不詳。
“這不是很正常的么。”顧逍卻覺得這十分正常,“首先,至少秋霽兩個應該是已經(jīng)闖進噬魂密林了,或者還有其他人。再然后,你結(jié)丹了,還有一個音修結(jié)丹,兩人都引發(fā)了雷劫。躲在背后的那些人,難道就眼睜睜的看著你們調(diào)查嗎?能影響噬魂密林,當然也能讓其他兇地出現(xiàn)異常,除了陣極之外。”
孫仲平一下子有些緊張起來。
顧逍得當然有理——他只是一時間還沒想到。
但是很快,他就抓住了顧逍話中的另一個要點,“陣極?”
“就是寒冰崖和天火谷。這兩處地方比噬魂密林更難影響。它們是陰陽,是南北,相應相克,雖然不能是這個大陣的陣眼,卻是這個大陣的基石。”
孫仲平也知道,顧逍應該是接受了顧真君的陣法傳承。
——之前萬花城的三位真君,再到現(xiàn)在的他,以及其他想要沖擊金丹的弟子,就沒有陣法好到這地步的。
所以,能分辨陣極什么的,應該也不算稀奇?
可是!
這什么意思?
這是在,整個螺旋山脈的絕地十六峰,連著周圍的一連串兇地和寒冰崖之類的地方加起來……是個大陣!?
孫仲平簡直無比驚悚!
但是,顧逍得太理所當然了,孫仲平又實在是太震驚了。
以至于等到孫仲平想要再詳細詢問的時候,在沒有妖獸干擾的沉默路途上,他們已經(jīng)走出了相當長的一段距離。再把話題接上的話,好像有點奇怪。
而且,消失了相當長一段路的妖獸,也再次開始零散出現(xiàn)。
有力的向?qū)O仲平證明了顧逍之前的話——并不是顧逍讓它們消失的。而是大量的妖獸,都主動去了別的地方。
顧逍當然也有一定的威懾力,那些妖獸明顯就不是那種絕對震懾。只不過是讓那些妖獸有些忌憚罷了。
忌憚之后,還是會撲上來的——盡管它們會主動往孫仲平身上撲。
孫仲平這才明白,為什么顧逍會一開始就和他那些。
就在他這次放手和妖獸纏斗的過程中,顧逍趁著妖獸都來攻擊他的功夫,一下子就不見了蹤影!
若不是妖獸莫名消失了不少的緣故,想必這一幕會在更早之前發(fā)生。
孫仲平的心里頓時冒出疑惑——讓我去寒冰崖等著,他去哪兒?
還有,他留著疾風狼白在身邊,又到底是為什么?
另一邊,卻是還沒有人注意到沉天峽谷的異常。
十個金丹真人,帶著六個筑基修士,進入了萬毒潭的范圍。
萬毒潭這種地方,這些金丹真人可沒有膽子弄出飛舟什么的東西來乘坐。畢竟飛舟就沒有很靈便的,材質(zhì)也大半一般,萬毒潭里有不少毒素,都能以飛舟為媒介。
萬毒潭的攻擊,又至少有一半來自于下方。
再而且,他們這次一個標準的陣修都沒有,想要靈活控制飛舟,卻也困難。
最終,還是凰芷蘿貢獻出了一條長綾形的靈器,搭載六個筑基弟子,要有什么問題,這些筑基弟子也能很快飛走。至于金丹真人們,都用上了逍遙宗那種蝴蝶羽翼形狀的法寶。(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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