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什么希望？”
完無法抵抗的感覺太絕望，周飲汾嘲諷的道，“我可不覺得劍心期能好到哪里去。道境和斗境的差別大到了這程度，就算是天眷者，也得有人來救吧！”
而在這迷失古道，哪里去找另一個元嬰真君來救！
“但他們至少撐住了這片空間。”墨鴉淡然的。
此時，他們已經將飛舟開到了鳳棲木的樹冠之下，更是能直觀的察覺到這鳳棲木在“念成天地”中的高大——以自身為參照的話，這株鳳棲木，至少也有百丈高！
短短的時間里，枯黃的霧氣已經將鳳棲木的樹冠之外完籠罩。
但在樹冠范圍內，之前能察覺到的枯萎氣息和粘膩感，都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某種難以言喻的清香氣息。
若是換個場合，這樣的氣息，定能讓人心曠神怡。
可惜，在這種時候，卻還是讓人無法忽略自身的危險。
那三十來個中了惑情術而懵懵懂懂、毫無知覺的孩子，反而成了最幸福的人。至少他們不用提心吊膽。
“而且……”寧朔道，“斗境再強，都是道境為先。道境有絕對差距，還需要把斗境的最強一面顯現出來嗎？”
“什么意思？”岳沫河也隱約覺得有些不對了。
寧朔反問，“你知道‘念成天地’，到底意味著什么嗎？”
岳沫河略有些羞窘之色。
意境五層，她當然都聽過。然而，作為一個靈絡道修，她的意境才是剛達到意境二層“隨心化形”，對三層都暫時沒有念想——畢竟連金丹都不好。
至于“念成天地”——當真只是知道一個名頭而已！
“現在這個有意思嗎？”這次輪到安元辰嘲諷了。
“剛才我們已經試過了不少手段，因見大。”墨鴉道，“安公子可以將之前拿手里的東西扔出去試試。”
安元辰也無言以對了。
他那東西，連金丹真人也能威脅到。然而，看到之前那些筑基后期的法術就知道，多半是沒戲的。他才不想這敵方正強大的時候用呢！
“所以我們也只能等了。”霍愿成接口，“鎮定一，似乎顯得比較有希望不是嗎？”
“好吧。”岳沫河深吸一口氣，“為什么還有希望？”
現在，連那兩個劍修的影子也瞧不見——當然，也看不見枯榮真君。岳沫河不知道這詭異的情形是怎么回事，但是，寧朔如果有對策，聲音能在對方的劍意外景下傳入兩劍修的耳朵里……
總算是聊勝于無吧。
“這么吧。”寧朔開始安撫人心——
“意境的第一層，只能是‘勢’，對力量的加成，也基是精神壓制；第二層是‘景’，才開始對法術招式都有切實的加成了；第三層是‘靈’，這時候意境有了真切的戰斗力，但是，單論通靈意境自身的攻擊力，比對招式的加成要少不少。更重要的是，維持意境外現，從這個層級開始，反而需要消耗修士的力量了——所以之前那個劍心劍修，才會虛化自己的九尾異狐，只用通靈意境的加成之力。
“那么，為什么到了第三層，卻依然要不斷訓練通靈意境的攻擊力？除了通靈意境能完成一些主人不方便的攻擊之外，最重要的就是，這是意境**、意境四層的基礎！
“劍修我不大清楚，好吧，道修以我的境界也不大清楚。
“只能，道修到了‘念成天地’這個境界，意境就是最強大的法術，是修煉的法術的統和，甚至能把溫養的法寶統和其中……這么吧，斗境到了這個境界，已經是真正的隨心所欲，可以輕描淡寫的用在任何一個法術，乃至于法寶的攻擊里，哪怕是遇到同道境的，都未必要用到‘念成天地’。用到念成天地這一步，和法術類似，你們知道的，強的力量，耗費肯定也大。”
哪怕是寧朔這樣的伶俐人，也難免有些不利索了。
他再聰明，也不過是一個筑基修士，對于這遠超他境界的知識，也無法確切表達——他看過的書里的描述，描述得也不是很清晰。是絕大部分人看了都會覺得云里霧里的那種程度。
不過，他還是找到了最準確也最重要的一——
這一是不變的真理。
強的力量，耗費就大！
而到了“念成天地”這個境界，斗境就已經不再是“加成招式”這么簡單了，而是身就成了修士的最強招！
一個元嬰中期的真君，壽元將盡的真君，有這個必要，對兩個新近的劍心劍修，動用最強的一招么？
偏偏這最強的一招，看來還并沒有“即死”的效果！
“盡了最大的力量，卻選了最麻煩的殺人方法。”寧朔總結道，“所以我覺得還是有希望的。”
“可是……”岳沫河皺眉道，“我不想反駁你，我們現在連他們的人都看不到啊！”
其實，水馨和林楓言還真不至于被隔到其他空間去。
如果被隔去了其他空間，也不可能把劍意外景維持成這樣。
無非是……
看不見，如此而已！
林楓言此時正站在樹冠的中央。
在他的頭，那枯萎的霧氣已經近乎實質。林楓言的臉上，到底比平時更為嚴肅，緩慢的一劍又一劍，看似雜亂無章的，不斷在那實質化的枯萎霧氣中。
然而，配合著樹干周圍的那雙龍鳳的鳴叫帶來的些許震蕩，卻讓那霧氣始終無法壓下！
且這一劍又一劍，雖然看似緩慢，卻無疑極耗心力。
饒是林楓言已經到了劍心期，此時竟也是一顆顆的冷汗，自臉上滾落，竟連世界的完整，也無法控制！
而水馨……
林楓言沒有去找水馨，他知道她在那兒——
事實上，現在的鳳棲木，就是水馨！
她別無選擇，只有和鳳棲木融為一體，才能在“念成天地”開拓出這樣的空間，甚至……找到那唯一的勝機！
林楓言很少感謝什么。
但這一刻，他不得不承認，他是感謝的。
枯榮真君是當真愿意放過他們。
他非要動手不可，卻可以選擇動手的方式，所以，也選了他們唯一可能獲勝的方式。而不是像最初想的那樣……
一個人拼命，送另一個人逃走！
要知道，在哪一個拼命這一上，他和水馨都還沒有達成一致！
“只要劍意還在，人就沒有問題。”墨鴉終于道，“事實上，這也是唯一的‘優勢’了。”
周飲汾不可思議的指著四周，“你，這是‘優勢’？”
“林水馨和林楓言，剛剛凝聚劍心不到半個月。”墨鴉冷靜的，“幾乎是一凝聚劍心，就被迫隱姓埋名。根來不及提升劍招層次。能提升的也只有劍意而已。我知道他們都沒有懈怠。想要破解念成天地，應該也只能從劍意上著手。”
著，墨鴉有些感慨的看了納蘭敬暉這兩儒修一眼。
上一次面對真君宗熙衡，林水馨也好，林楓言也罷，都是什么都沒有做到。他們也想要背水一戰，卻連基的反擊都做不到，結果，都被顧逍護了下來。
代價是，顧逍失去身體，回歸體，進入沉眠。
別水馨了，就是林楓言，墨鴉知道，他也是不好受的。
隱姓埋名，不能光明正大的鍛煉劍法、提升劍法層次，提升意境就是他們唯一能做的事。加上他們在引劍后期摸到的通靈門檻，斗境來就高于道境，短時間內提升意境的可能性確實是高過提升劍招的可能性。
現在在“念成天地”中撐開了這么一大片天地的鳳棲木，似乎也證明了這一。
“好吧。”周飲汾也只好認可墨鴉的話。
但是……
“半個月！一邊成就劍心半個月，一邊是老牌的元嬰中期真君。”周飲汾嘆口氣，“一邊是念成天地，一邊是剛剛通靈。哪怕真君有心放水……”
“放不了水。”墨鴉卻道，“那位真君了，天眷者，非殺不可。也許他可以選擇動手的方式，但不可能人重傷了就放人離開。”
“什么！？”周飲汾驚呼一聲，“這么來，是那兩人非贏不可嗎？”
稍微鎮定一以后，周飲汾也算是仔細回想了之前的事情。
得出“真君不想殺人”的結論不難。
他可把希望放在這上面！
什么絕世美人，什么天眷，能有自己的命重要？
“不能破局，就是死。”
墨鴉肯定的了頭，隨即冷笑道，“水馨在天隱觀的事情之前就過，枯榮真君看來不像是神秘組織的人——道路不合。但這位真君不管是不是誤入歧途，掉下坑反正就上不來了。難免要有沖突。你們以為，水馨他們剛才為什么要費那么大心思，以最的力量來解決前面的兩個真人？保留下盡可能多的實力，才能有最大的希望。”
寧朔一臉黑線的看著墨鴉，“你莫非是想要激怒枯榮真君么？”
墨鴉目光微閃。
寧朔道，“還是別這么做比較好。”
激怒一個真君，到底會引發什么反應，誰也不知道！
墨鴉沉默了。
過了一會兒，露出了一個苦笑來。
弄月理解的捏了捏他的手——看周圍人那各異的表情就知道，有希望，要鎮定，可生死完寄托在別人手上的時候，誰能鎮定得下來啊！
換做他們以前的“上司”，這會兒都能抱怨天抱怨地抱怨空氣。
這批人至少還沒人抱怨是無妄之災，就不錯了。
墨鴉扭頭看著她道，“就水馨這運氣，我覺得我這任務實在是……”
出門就能遇真君，他的任務還有什么發揮余地！
弄月溫和的笑了笑，“你可以考慮一下善后的事？”
周飲汾聽見直撇嘴。
但也沒什么——“善后”這詞不好聽，但是，現在還真就希望，能有那個善后的機會！
等會兒……
周飲汾忽然覺得，有哪里不對。
到底已經東拉西扯了許久，雖然環境沒有好轉，但絕望也一樣會麻木。他轉了一圈，明白了哪里異常——
納蘭敬暉和衛良棟也就罷了，也許是臨大事有靜氣。
可連安元辰都平靜了相當長一段時間了，這是搞什么鬼？
鳳棲木內。
林楓言站在鳳棲木樹冠的部，水馨卻是站在鳳棲木的根部。她現在的情形，看來頗為詭異——無數的木纖維圍繞著她，甚至有些根系的模樣，在她的體表浮起。看著似乎有幾分虛幻，卻又切實無比。
寧朔墨鴉他們“討論”的東西，水馨在“念成天地”出現前，就已經知道了。
她想過枯榮真君可能會放水，卻也是聽到了枯榮真君的暗示才驚詫，居然放水放得如此特殊，卻又決絕！
念成天地一出，她根沒空去考慮其他事了。
鳳棲木的根系，已經是連接“迷失古道”的最后一。就好像秘境和浮月界的的聯系。光是維持這分聯系就夠困難的。何況，只維持這聯系的話，哪怕沒有在之前的兩場戰斗中受重傷，也肯定支撐不久！
她必須要做也能做的事情，只有一件。
就像是……
在瑞寧府外，借山川之力。
凰血秘境內，借植物之力。
伍家仙坊內，借靈脈之力。
她必須要借到迷失古道的力量！
枯榮真君已經得夠明顯了——列隊歡迎，誰能歡迎她？這迷失古道里，有什么東西？
都已經到了這種地步，要么就是她成功借力，突破念成天地，要么……
就是和枯榮真君的這最后一擊同歸于盡！
所以水馨早早的沉下心來，維護了一個能抵抗“念成天地”空間的同化之后，就將部的精力，都放在了鳳棲木的根系之上。
她也算是有些經驗了，在萬分危機之際，也半都不敢著急的感應著。
試探、觸摸，追尋著迷失古道過往的軌跡。
她甚至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只感到身上的壓力來重——鳳棲木在“念成天地”中受到的壓力，都會轉移到她的身上！
還好，就在這時候，她的眼前——奇妙的是，并非腳下——出現了三個光。一個黯淡些，兩個頗有些明亮。
水馨哪里還顧得上方位的問題，意識立刻就蔓延了過去……
那一刻，仿佛有億萬人的低語，在她的耳邊炸響！(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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