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這魔族黑毛怎么還殺不完了呢!”吐了一口唾沫,巴林德發現自己吐出的唾沫里大半是血絲,將左手上的刀換到右手,隨后揉了揉自己的臉,又咒罵了一聲,滿是血污的臉上,左臉已經腫的將眼睛擠成了一條縫,偏偏巴林德的右眼還有傷,看東西還依然有些模糊,能看清的不過是輪廓,不過他沒說,憑著感覺還是站在了圣都的城墻之上,瞇著眼看了看頭上,那是一層淡淡的光幕,巴林德不是圣都人,對魔法也沒有什么研究,不過就在剛剛,這個才不過在生死線上突破修煉境界的士兵看到了跟崗樓差不多大的巨石被這層光幕給硬生生的“彈”了回去,反倒是將比較靠近城墻的魔族大軍砸的一陣哭爹喊娘。
“這玩意,很厲害,當時也堅持不了多長時間,燒錢的玩意!”
一個老兵嘿嘿一笑,漏出一口白牙,巴林德點了點頭后問道:“隊長,咱們就這么撤回來,接來下,咱們該怎么打?那位陛下會不會再次親臨前線?”想到回來之前的一天打的順風順水,巴林德就有點期待,不過這城墻上的打法,不知道那位陛下又會有什么樣的戰術,不過轉念一想,這位陛下還是在后方指揮就可以了,千萬不要登上城墻,刀劍無眼,自己的臉才不過是被擦了一下,結果到現在還沒有消腫,根據醫療人員的說法,他這臉想要消腫得兩天開外,因為他擦開的傷口上面有毒,侵入了肌肉,好在毒性不強,過兩天就能自愈。
能自愈就行,巴林德沒有求醫療人員給自己丟一個治愈術,城墻內身受重傷的人更多,也更需要這種神奇的魔法,光明神在上,他這傷不過是小傷而已。
透過箭垛看了看遠方正在移動的投石機,老兵隊長搖頭說道:“不管陛下來不來,咱們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不死就干。”老兵隊長也是個武者,不過他要比巴林德晉級的早,而且還是經過系統培訓的,之前是個大隊長,因為頂撞了不該頂撞的人,結果被直接擼成了小隊長,在前幾天的外圍戰役中,這個小隊長救了不少士兵的命,而且殺敵數量不少,是個剛正面的猛人,最猛的就是直接將一個魔族士兵咬斷了喉嚨,要知道魔族戰士的鎧甲那一點縫隙,加上那個身高,再加上皮糙肉厚的身體,砍出一刀傷口都很費勁,別說是硬生生的用嘴咬,當時那個場景,就連對面的魔族戰士都看的一愣一愣的,正巧趕上對方吹響了撤退號角,看那些撤退的魔族士兵臉上,是遮掩不住的慶幸。
退回到陣地之后,這老兵隊長的門牙也就沒了,現在說話總是能聽到拂拂的漏氣聲,退回到城墻之后,別人不敢說,他自己倒是到處炫耀,尤其是以前跟自己同級的同僚面前,只恨沒有一條能翹到天上去的尾巴。
不過老兵隊長的傷也不輕,只不過他底子好,修為要比其他的士兵高一些,恢復的也快,這不才幾天的時間,居然又開始活蹦亂跳,看的其他隊員都覺得隊長是不是因為喝了魔族戰士的血,那股子瘋狂勁又上來了。
“圍而不打,這是要熬咱們了。看看這投石機,水平一般,射程一般,可數量又彌補了不足,人多的好處就是,就算你是戰神,也一樣可以拿人給你懟累,懟死,不過話又說回來,還真當魔法帝國是吹出來的?”老兵隊長嘿嘿的奸笑了兩聲,左右看了看,不知道從什么地方摸出一個小酒壺來,抿了一小口之后,滿意的嗯了一聲,隨后將酒壺遞給了巴林德。
“喝一口,舒筋活血,萬一真打起來,借著酒勁,還能多殺幾個。”
巴林德嘿嘿的接過,這酒壺不大,不過拳頭大小,入手還有些溫度,金屬壺身很薄,里面叮咣作響,可終究體積在哪,也不可能有太多的酒,這東西也不知道是怎么藏起來的,不過現在大戰在即,藏點酒也沒人太管,更何況這酒還能給傷口消毒,現在生死難測,誰還在意這個。
含著壺嘴,一仰頭,巴林德頓時招來周圍一群人的臭罵,看他的架勢,怕是要獨吞,等到巴林德將酒壺遞給下個同僚的時候,那老兵卻一愣,隨后小口的抿了口酒,默默的傳了下去,等酒壺回到老兵隊長手里的時候,居然還剩下了小半壺。
“乖乖,你們這鼻子也夠靈的,怎么樣,都聞著老子那蛋蛋的香味了?”
這話一出,剛才喝過酒的士兵眼睛全都直了,隨后不約而同的看向老兵隊長的褲襠,誰也不知道說啥,仔細一回想,除了酒味,似乎還真的有點其他的味道,但都光顧著喝酒,誰也沒在意,現在話一挑明,誰臉上都不好看,至于那些沒有撈到酒的其他小隊士兵原本還有些小媳婦般的幽怨,結果現在全都哄然大笑。
這笑話自然也就越傳越遠,聽到的人無不放聲笑出來。
“隊長,這玩笑開大了吧?”巴林德吧唧吧唧嘴之后伸出了手說道:“要不,我在聞聞?”
“干你娘咧,就這么點了還搶,不惡心啊?”老兵隊長拍掉巴林德伸過來的手,隨后說道:“這酒就剩下最后這么點了,等打完了,咱們哥幾個分了喝,花酒,烈酒,都抵不過這烽煙作曲,血海做料的,本隊長的鳥做酒窖的殺伐之酒來的痛快。”
幾個喝過酒的士兵也跟著起哄,說老兵隊長又欺負他們幾個不識書,只不過那剛才的話聽起來,除了那鳥之外,皆是鏗鏘之詞,聽得眾人信心大起,接著夕陽余暉看著城外星星點點,盤桓在城頭之上的那些憂慮隨著夜幕降臨而消散。
皇宮,總指揮室內。
“這是小隊長是個人才啊,士氣居然用一壺酒就能調動。”羅爾娜皇后聽完一陣贊嘆,而剩下的異族代表也同樣表示欣賞,不過插曲,影響卻是不小,有這樣的人在,士氣倒是不會有什么影響,接下來,就要看應該怎么去防御。
這才過去半天啊,與其他人不同,卡勒只是挑了挑眉毛,隨后繼續跟神殿教皇法蘭克討論城防事宜,城頭上的插曲對于這位指揮官來說,并沒有什么太大影響,甚至在卡勒的心里,在撤回到墻內之后,他就從來都沒有擔心過士氣問題。
魔族在拔出了外圍據點之后就沒有再繼續進攻,第一夜,城墻上高度戒備,結果一夜無事。
當晨曦啟明,老兵隊長踹了一覺巴林德,巴林德下意識的將手上的刀豎起來,隨后嗷的一聲跳起來,結果轉了一圈,屁股上傳來一股力量,立刻跌了個狗啃屎。
“吼什么吼,咱們該換防了。”說完其他的幾個士兵也慢悠悠的起身,不過還有幾個士兵沒起來,老兵隊長嘆了口氣讓巴林德等人將這幾個坐死在城墻上的士兵抬了下去,他的小隊人人帶傷,這幾個怕是隱瞞了自己的傷勢,結果連第一個夜晚都沒有熬過,就這么在自己的身邊沒了。
巴林德等人也沒哭,在城外見慣了生死,身邊的人隨時都會換掉,心底早就麻木,不過看著過來換防的士兵也都是零星的纏著繃帶,巴林德不由得心中略有疑惑,難道這圣都之中,真的沒有士兵了?
帶著這個疑問,巴林德只睡了半天,正午時分,他們所在的營地各個角落都能聽到城墻上傳來的嘈雜聲。
“打起來了!”
踹開門,巴林德來到院子里,發現老兵隊長也到了院中,隨后高聲喝道:“敵襲,準備戰斗!”
一道道人影穿過大門,嘴里還叼著一節面包,進來的時候是二十多人,可走出去的人,才十五個不到,剩下的人,也如同昨晚上的士兵一樣,過度疲勞,無聲之中魂歸光明神的懷抱。
一邊跑著,巴林德一邊問,只是老兵隊長也不知道具體情況,只是聽到了緊急集合號的聲音,就在這個時候,巴林德突然覺得身上的溫度似乎有了微妙的變化。
好像有點冷了?
巴林德抬頭看了看太陽,隨后卻是目瞪口呆的站在了原地,后面的士兵沒料到,直接將他給撞倒,巴林德爬起來指了指頭上,張大嘴卻只是啊啊聲,老兵隊長一愣,順著他的手指望去,也不由得臉色大變。
頭頂上那薄薄的光罩上,不斷泛起漣漪,一個個黑影被彈開,但是越來越多的黑影落下,最終那光罩啵的一聲,一塊巨石向著他們所在的方位落了下來,巨石黑影瞬間籠罩了整個小隊。
“規避!”
老兵隊長飛起一腳將巴林德踹飛,隨后又拉著一個已經被嚇傻了的士兵逃離了陰影的籠罩范圍,而其他人則是各自躲開,敏捷高的精靈更是挑了幾個腿腳滿的愛人直接丟進了旁邊的屋舍。
巨石落下,轟然作響,沙塵飛揚,塵暴之中咳嗽聲此起披伏。
老兵隊長摸了摸眼睛,最終還是嘆了口氣,這魔法防御罩,估計也堅持不了多久了,雖然那個破裂的洞口正在緩慢的合攏,可對方的投石車,根本就不會給這個機會。
如果堅持不下來,城墻又該怎么防守?
“隊長,我們又少了三個人。”塵埃未落,巴林德已經找到了老兵隊長,高高腫起的臉上多了兩道傷口,血正一絲絲的向外滲,但是這種小傷口也沒什么影響,老兵隊長眉頭緊皺,問道:“都誰沒出來?”
“艾克,老刀,黑石,撿不起來了。”
在科特勒帝國的軍隊之中,有很多隱晦的話語,而對于戰場上最前線的士兵來說,撿不起來,是最不愿面對的,那是死無全尸的代詞,不過是一顆落石,損失了三個老兵,老刀和黑石都是身上有傷,腿腳不便,逃不出來正常,可是艾克
一個矮人聽到了兩個人的對話,順著聲音摸了過來,他的左手是一柄血跡斑斑的戰斧,右手則是一柄矮人絕對不會碰觸的精靈細劍,上面鋸齒缺口密布,也是久經沙場,這柄劍就是艾克的劍。
艾克是羅恩帝國秘境森林的精靈,劍術和箭術超群,而且非常聰明,按道理來說他至少也是個中隊長級別的人物,但艾克放棄了幾次升遷的機會,只是在這個毫不起眼的小隊里擔任攻堅角色,強大的戰力讓小隊很多人都受過他的救命之恩,可沒有想到,艾克居然被
“這個死樹枝是為了救我”矮人泣不成聲,天生的腿短再加上有些傷,他原本都認命了,可下一秒他就鑲在了墻上,等到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腳下只有這一柄細劍,以及身前巨石下的一灘鮮血,慢慢蒙塵。
塵埃落定,所有隊員都在老兵隊長面前集合,掃視一周,老兵隊長叩打著腰間的刀柄,猶豫了。
再出發,隊伍里也只剩下八個人,剩余的四個傷勢嚴重,行走都已經是勉力,遑論戰斗。
剩下的一里路,一行人是被一雙雙眼睛注視著奔向城墻,魔族的攻勢太猛,投石車太多,魔法屏障的修補速度根本比不上被破壞的速度,而這些眼神中死氣蔓延的人都是被不幸波及的人。
一路上,沒有,沒有求救,有的只是拿一點點的關切,壓抑著的一行人心頭更如巨石壘疊,如果有足夠的醫療人員,他們或許還能撿回一條命,可現在的圣都,最缺的,就是人。
臨近城墻,塵埃落定,巴林德叫住了老兵隊長。
“隊長,咱們把酒喝了吧。”其他人都默不作聲,眼帶希冀,老兵隊長嘆了口氣后,將手從胸口掏出,卻是兩壺酒,而且看起來比昨天的還大一些,眾人臉色略微一亮,接過酒壺,巴林德狠狠的灌了一大口,隨后依次傳遞了下去。
周圍亂石流失不斷,城墻之上嘶喊之色震耳,這一小隊剩余的最后八人,心里卻只有眼前的那一口酒。
一口,生死無憂。
喝了酒,就要趕赴戰場,人手配發的小圓盾這個時候算是派上了用場,城墻被砸的亂石紛飛,這圓盾剛好能護住腦袋,至于打在身體上的,只能忍著。
上了城墻,老兵隊長立刻下令規避,眾人同時臥倒,還未趴下,就已經被巨大的聲響和震蕩震得跌在城墻之上,旁邊有個士兵,就因為晚了眨眼的功夫,直接被巨石彈到了城下,慘叫聲戛然而止,那巨石和魔法防御罩較勁片刻之后,終于順著城墻滑了下去。
“乖乖的黑毛子,他們從哪運來這么多石頭。咱們的魔法師呢,吃屎去了?”老兵隊長拍著身上的碎石,問旁邊的一個小軍官,口氣囂張,沒一點尊敬的意思。
那小軍官也不在意,先是吐了口淤血,隨后才說道:“老子上哪知道去,編進我的隊列,準備防御。”老兵隊長沒反對,不過這小軍官也夠意思,直接將他們八個人放在了一起,論作戰習慣,原有的總比現磨的強。
“之前都是直接彈開,現在都彈不開了,魔法防御罩的力量減弱了吧?”一個在老兵隊長身邊的士兵有些不確定的問道,老兵隊長剛想搖頭,卻皺起了眉頭,說了聲不對。
剩余的七個人都看向了他,終究是從上面下來的,對危險的敏銳感覺不知道救了多少次小隊的命,這次不對,又究竟有什么變數?
老兵隊長瞇著眼睛感受了一番,雖然沒有在彎月和黑月兩個軍團服役,但是他卻是當過黑月軍團的教官,即便是能力不強,見識還是有的。
“元素的流動不對”
老兵隊長先是回頭看了一眼城內,隨后又順著城墻的豁口看了看對面天空,臉色變得有些怪異。
天空中的云,怎么感覺像是變綠了?念頭剛起,一股清風吹涼了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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