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夫?徐子楨眼睛一亮,雖沒見過容惜跟人打架,但看她飛來飛去不帶聲的就知道她功夫應該很不錯。
“好啊!什么功夫什么功夫?”
容惜見他那副猴急的樣子,忍不住抿嘴一笑,從懷中掏出一冊子,徐子楨一把搶過,忙不迭的翻來看,卻不禁一愣。
這是一手抄的冊子,字跡清秀,想來是容惜親自抄的,密密地寫滿了蠅頭楷,翻開一頁,下一頁卻換成了一幅手繪的經(jīng)絡圖,一個人體像上畫著極細的紅線,其間還有一個個墨點,旁邊用極的字注著穴位名稱。
徐子楨壓根就不認識多少楷體字,而且他粗略看了一眼,這些語句晦澀難懂,讀起來更是拗口之極,才看沒幾頁他就覺得頭昏腦漲,那些經(jīng)絡圖對于他來更是象天書似的,什么靈臺玉柱三足里的,沒一個看得明白。
“嘶……”他倒吸一口冷氣,苦笑著道,“我你這是怕我失眠給我找的良藥吧?我才看這么一會會兒工夫就想睡覺,還怎么練?要不你親自教我吧。”著把那冊子遞還了過去。
容惜不禁氣結(jié),這可是她師門中最為珍貴的內(nèi)功心法,這家伙嫌這嫌那的不領情也就算了,還要自己親自教他,真當自己很閑么?她一把抓過冊子,塞回懷中,淡淡地道:“不學罷了,或許過不了多少時rì我便要離開這蘇州城,也沒時間親自教你。”
徐子楨一愣,脫口而出:“你要走?去哪兒?”
容惜道:“我無根之人,天下何處去不得?”
“這……”徐子楨一下子無言以對,是啊,她就是個女飛賊,當然想去哪去哪,老呆在一個地方不是容易被抓么。
雖然和容惜認識總共也沒幾天,但徐子楨已經(jīng)在無意間把她當成了一個最貼心的朋友,甚至閑著的時候想她比想起莫梨兒都要多些,天下無不散之筵席,這話他也知道,可一聽她過些rì子要走,他這心里還是有些不出道不明的煩悶。
靜坐相對皆無言,兩人就這么沉默著,許久后徐子楨沉聲道:“如果你真要離開,那我只希望你別往北去。”
容惜看了他一眼:“為何?”
徐子楨深吸了一口氣,語出驚人:“不出兩年,北方將易主,淪入金國手中。”
容惜頓時一驚,雙眼微瞇看著徐子楨:“你如何得知?”
徐子楨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想錯了,輕嘆道:“我不是金國的探子,放心吧。”
容惜不話,還是看著他,徐子楨苦笑道:“我是什么樣的人你還不清楚么?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反正……唉,北方將亂,國將不國,遭罪的還是百姓。”
現(xiàn)在是宣和六年,明年就是歷史上有名的靖康元年,到時候金國兵分兩路攻打大宋,從此一發(fā)不可收拾,大宋朝半壁江山淪陷,倆皇帝被抓走,這些事情是連不太jīng通歷史的徐子楨都知道的。
作為朋友,他自然不希望容惜去北方,到時候兵荒馬亂的,萬一有個閃失……徐子楨有點不敢往下想。
容惜眼神閃爍,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過了良久,方才呼出一口氣,緩緩道:“你是何許人我自然知道,我只是好奇你是如何得知的。”
徐子楨苦笑道:“我要我是猜的你信不?”
容惜道:“若果真如此,以你之才更應為國出力,怎可獨處一隅不聞不問?”
徐子楨哈哈笑道:“我就是匹夫一個,哪有什么屁才。”
容惜搖了搖頭:“能做錦繡文章的未必有才,至少我尚未聽過旁人你方才所之言論。”
徐子楨笑了笑:“你讓我為國出力,怎么出力?參軍打仗?拜托,我素來胸無大志,能安安生生過完這輩子就不錯了,國家有難關我什么事?反正金國又不會打到江南來。”
“你!”容惜被他這話氣得柳眉倒豎,強自壓下火氣道,“那若是真打來江南呢?國家國家,沒國何談家?若是你家人朋友都陷于敵手,你還能如此安坐不理么?”
金國當然不會打來江南,要不哪還有南宋這朝代,徐子楨心知肚明,又不好明,不過他還是笑道:“我這人秉承的原則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雖我是個懶鬼,可要是我的親人朋友真遭了難,那老子肯定玩命,管他是金人還是蒙古人。”
“蒙古人?”容惜一愣,有些跟不上他的思維節(jié)奏。
徐子楨自知失口,不過想想和她這飛賊這些也沒關系,索xìng侃侃而談:“你別以為現(xiàn)在他金國牛逼哄哄的,也就只有幾十年命了,到頭來還是得被蒙古滅了,現(xiàn)在蒙古人各部落還在搶地盤,等哪天出個潘一下子收攏各部落,那就是他們鐵騎南下的時候,什么大金國,哼,狗屁!漁獵民族和游牧民族玩打仗?被人虐跟玩似的。”
容惜的眼光愈發(fā)奇怪,象看怪物似的看著他,這人一副市井涅,話也是粗言陋語,可出的話卻是句句驚人,她忍不住問道:“如你所,我大宋只有兩年壽命了?”
徐子楨下床倒了杯水一飲而盡,抹著嘴道:“這倒談不上,北方?jīng)]了不是還有南方么,大宋依然是大宋,不用擔心,真等哪天大宋滅亡了,咱倆早就成骨灰了。”
容惜面露古怪之è,道:“你知不知道如你這番言論已足夠?qū)⒛愠覝缱辶耍俊?br />
徐子楨哈哈一笑,不以為意:“我孤家寡人一個,哪有族可滅?再難不成你會把我的話翻給官家聽么?我可不信。”
容惜不再話,只靜靜地看著他,過了片刻忽然起身,輕聲道:“以后切勿再如此言論,不然引火燒身,切記切記。”話音剛落,她便從窗口翻了出去,瞬間消失在月光下。
今天的聊天顯得有些不愉快,不過徐子楨也無奈,打仗這事他真不想?yún)⒑希瑲v史就是按照這樣的軌跡行進的,他就是個凡人,怎么可能強行逆轉(zhuǎn)?不過容惜肯定不能理解他,也白。
這丫頭就是個賊而已,干嘛這么激進?看她那臉激憤的樣子,好象這大宋天下是她的,搞不懂。
徐子楨在夢中又見到了容惜,只是場景變了,夢中的容惜身披枷鎖衣衫襤褸,身后還有一伙奇裝異服的家伙用鞭子抽著趕路。
“我靠!”徐子楨猛然間醒來,身上已是一身冷汗,不知道什么時候起他似乎對容惜的情愫變得有些異樣,即便是在夢境中,這樣的情景依然讓他又驚又怒,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天已經(jīng)亮了。
他定了定神,不禁失笑,使勁晃了晃腦袋開始起床穿衣,可洗漱時他又莫名其妙想起了容惜那句話——以你之才更應為國出力。
拉倒吧,北宋注定要變南宋,我還是呆在蘇州安分些,去前線打仗?我吃撐著了……
胡思亂想間他出了府衙,準備先去謝馥ūn看看,可剛一出門,眼角余光處就發(fā)現(xiàn)似乎有人朝他走來,一抬頭發(fā)現(xiàn)居然是李珞雁。
徐子楨大驚:我靠!這么早就殺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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