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楨嚇了一跳,慌忙搖手道:“不行不行,你是個知書達禮的好姑娘,我徐子楨何德何能敢收你當丫鬟?這不是折我的壽么?”
寇巧衣一臉倔強,認真地道:“恩公義薄云天豪情蓋世,巧衣如今漂泊無依,若恩公不愿收我,那巧衣便只有……”
徐子楨頓時覺得一個頭有兩個大,趕緊攔話頭:“別別別,咱有話好商量,你也別著急,好不好?”完他求助般地看向柳風隨,低聲道,“二弟,趕緊給我想個轍,老子頂不住了。”
柳風隨幸災(zāi)樂禍地看著他,笑道:“大哥,巧衣姑娘一片真心,嘿嘿……長得這么漂亮,以弟愚見大哥就收了她又何妨?”
“你!”
徐子楨差點氣得噎住,還沒來得及話,就見李猛一臉認真地道:“叔,我覺得巧衣姐姐挺可憐的,你就收留她吧。”完不等徐子楨答話,又回頭對寇巧衣道,“巧衣姐姐,你會做飯么?”
寇巧衣點點頭:“我自幼喪母,女紅針線洗衣做飯等事雖不jīng通,卻也俱都粗識。”
李猛一拍手,笑道:“那太好了,以后巧衣姐姐管做飯,我負責洗衣服,你好不好?”
看著兩人自自話,徐子楨在一旁哭笑不得,從這里到蘭州翻山嶺的,帶著個大姑娘始終不方便,而且他現(xiàn)在還算是個逃犯,帶著個丫鬟算怎么回事?他有心想要拒絕,可看著寇巧衣楚楚可憐的涅,話到嘴邊還是咽了下去。
媽的!你敢跟我就敢收,老子豁出去了!
他眼珠一轉(zhuǎn),壞笑道:“你可想清楚了,當我的丫鬟可還得管暖床的!
寇巧衣俏臉一紅,垂低了腦袋,聲若蚊鳴地道:“巧衣愿意!
這下徐子楨可真傻了眼,瞪大了眼睛看著她,吃吃地道:“不是吧?這……這你都肯?”
柳風隨扳過他肩膀,象看怪物似的看著他道:“大哥,丫鬟給主子暖床乃是天經(jīng)地義,你為何會如此詫異?”
徐子楨張口結(jié)舌:老子又忘了,這是宋朝……
話已經(jīng)出去了,沒法再收回來,于是從今天起,徐子楨這個逃犯的身邊多了個如花似玉知書達理的俏丫鬟。
夔州沒法再呆了,哪怕是城外的山里也一樣,保不齊夔州知府什么時候派人來搜山,那就麻煩了,四人收拾了一番,拜別了寇端的孤墳,就此朝西北進發(fā)。
四人先是向北而行,過金州穿京兆府,一路上走走停停,盡是選著那城外的偏遠地帶走著,欣賞著中華大地西北一隅的風土人情,柳風隨則是在閑時便拉著李猛找個安靜所在教上一會功夫。
就這么不疾不徐地走了二十多天,終于進入了大宋版圖西北角的秦鳳路。
秦鳳路,是北宋熙寧年間設(shè)置,共有一府十二州,一府是鳳翔府,總領(lǐng)這一路的各州縣,而蘭州則正是這十二州之一,位于西北角,歷來乃是兵家必爭之地。
北宋時期馬匹緊缺,如果不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根買不到馬,西夏產(chǎn)駿馬,但嚴控著馬匹交易,徐子楨等四人一路上或步行或搭乘牛車,直到進入了蘭州之南的熙州境內(nèi),才花了大代價在當?shù)匾粋黑市中買了三匹劣馬。
四人三馬,倒不是徐子楨舍不得花錢,實在是馬這東西在這地方你有錢都買不到,這黑市老板也是個有路子的,認識一個賺亡命錢的馬販,這才有那么幾匹,用他的話,徐子楨能淘到這三匹馬已經(jīng)是運氣不錯的了。
徐子楨以前生活在都市中,哪有機會騎馬?就算是偶爾去個什么景區(qū)有那披紅掛綠的老馬給拍照的,那也只能是坐一下而已。
眼下這三匹馬幾乎是從西夏偷來的淘汰戰(zhàn)馬,xìng子暴戾之極,才剛一牽轡頭就要翻蹄亮掌的,徐子楨才剛翻身上馬,屁股都沒坐穩(wěn)就被顛翻到了另一側(cè),把柳風隨笑得捂著肚子直喊疼。
四人之中,柳風隨他爹張清就是馬上戰(zhàn)將,他也從在母親的教導(dǎo)下練得騎術(shù)jīng湛,而李猛有一半西夏血統(tǒng),再加上時候就是在西夏長大,馬是沒少騎的,四人中倒屬他的騎術(shù)最好。
唯一讓徐子楨感到安慰的是寇巧衣也不會騎馬,好歹給他挽回了些面子,只是跟一個姑娘比丟人,他可真做不出來。
他向來是個倔脾氣,從來都不信有自己做不好的事,既然不會騎馬,那行,先不走了,牽了馬找了片空地,翻身上馬練了起來。
一開始他依然是摔得鼻青臉腫狼狽不堪,但有柳風隨和李猛兩個名師在,再加上他天生發(fā)達的運動細胞,才半天工夫居然就騎得象捏樣了起來,但他剛洋洋得意了沒多久,柳風隨就語重心長地跟他道:“大哥,以你如今這騎術(shù),若是行商販貨倒也罷了,可要是打仗……”
簡單的一句話讓他頓時驚醒,對啊,不光是西夏人,以后少不得會跟金人打仗,要是老子再活久一些的話還得和蒙古人打,難不成自己跟師父武松一樣當個步軍?
于是他咬著牙忍著長時間騎馬帶來的胯下之痛,堅持練了起來,反正他知道,西夏和大宋時不時的都要打仗,自己也不急著趕去蘭州。
李猛倒是樂于這樣的結(jié)果,天天纏著柳風隨教他飛石和槍法,幸伙和徐子楨一樣是個倔脾氣,哪怕在柳風隨手下天天被飛石和木棍打得渾身傷痕,還是咬牙堅持了下來,只是徐子楨正埋頭苦練騎術(shù),對他的進展卻是一無所知。
就這么過了十來天,那匹劣馬已被徐子楨馴得服服帖帖,而他的騎術(shù)也有了一個飛躍xìng的進展,他剛要找柳風隨炫耀一番,可后者卻已找上了他,認真地道:“大哥,天下無不散之筵席,弟尚有要事在身,無法再相陪大哥了!
徐子楨早知他不是為給什么姑母拜壽而來西北的了,但是柳風隨不他也不去問,只是點了點頭:“好,你什么時候走?”
柳風隨道:“現(xiàn)在!
徐子楨默然不語,這些rì子以來他和柳風隨相處得來融洽,真如親兄弟一般親密無間,此刻他走就走,心里實在有些難舍,他沉默了片刻后問道:“那以后我去哪兒能找到你?”
柳風隨頓了頓,笑道:“若是有緣,隨處可遇見,大哥,保重!”
在這一刻徐子楨忽然發(fā)現(xiàn)柳風隨的眼中閃過一絲黯然,心中莫名其妙的一凜:他這是要干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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