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
徐子楨再也忍不住笑了出來,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潑辣丫頭居然變得這么害臊,果然見家長是最可怕的事,不管是哪個朝代都一樣。
高璞君卻明顯被這一聲叫得很受用,很是高興的過去拉著郝丫頭的手,仔細(xì)打量了一番,郝丫頭雖然年紀(jì)還小,但卻天生一個美人胚子,杏核大眼睛櫻桃小嘴巴,皮膚白如雪,現(xiàn)在剛從江里出來,頭發(fā)還是濕漉漉的,微微低著頭,更是我見憂憐。
“以后咱們就是一家人了,莫要如此客氣,趕緊先回去換件衣裳,可別著了涼。”
郝丫頭乖巧地點了點頭,然后摸出個竹哨來,放在嘴里噓的一吹。
忽然江中波的一聲猛的冒了個人頭出來,然后大口大口的呼吸著空氣,隨后讓徐子楨等人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現(xiàn)了,只見原本平靜的水面上接二連三地冒出一個個人頭,而且都如第一個那樣,大口呼吸著,象是憋了好久的樣子。
徐子楨簡直覺得腦子有點不夠用了,他們來這里也有一會了,可一直沒見動靜,難道說這段時間里這些人就一直都憋在水里?那他們的肺活量得有多大?這不成一群水鬼了么?
這時第一個冒出來的開心地大叫了起來:“姐,姐夫!”
徐子楨一看,竟是高寵,只見這小子在水里手舞足蹈著,顯然看見徐子楨和高璞君的到來很是高興,他的皮膚比來之前要黑了不少,看來沒少被郝丫頭操練,不過憋了這么久倒也沒見他臉上有什么不適,連青筋都沒見暴一根。
別人也就算了,哪怕徐子楨都不知道高寵原來的水性怎么樣,可高璞君這個當(dāng)姐姐的知道啊,她這時候已經(jīng)呆若木雞了,原來高寵就是個屬秤砣的,往水里一丟就只會沉到底,可現(xiàn)在這水性,怕是連在水里抓魚都沒什么難度了。
“小弟你……”高璞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兀自怔怔的說道。
高寵三兩下游到岸邊,手腳一用力直接從水里竄到岸上,穩(wěn)穩(wěn)站定,然后得意洋洋地道:“怎么樣姐?我現(xiàn)在可是地上水里哪都能去了……”
徐子楨給了他一個爆栗:“那就是個蛤蟆!臭小子聽到咱們來了也不出來見禮,長膽了是吧?”
高寵揉著腦袋不滿地瞪了他一眼:“你又打我腦袋!”
郝丫頭忽然低聲道:“還不趕緊穿衣服,帶姐姐回去休息。”
高寵的臉色一下垮了,跑到一邊樹杈上拿了衣服穿上,徐子楨又看愣了,這小子虎了吧唧十幾年了,什么時候變這么聽話了?他一轉(zhuǎn)眼見到高璞君似乎有點想跟郝丫頭說話的意思,趕緊過去扯開話題:“天涼了,趕緊都收拾收拾回去吧,有啥話回頭再說。”
江里的神機(jī)營眾呼啦一陣全跑了上岸,嘻嘻哈哈的各自穿上衣服,徐子楨在心里叫聲好險,他就怕高璞君去跟郝丫頭討教怎么收服男人,那他可就悲劇了。
等所有人全都上了岸后,徐子楨才發(fā)現(xiàn)神機(jī)營里有一半人都在這里,原馬賊幫有一半,其他的都是高鼻子凹眼睛的胡人,顯然他們這幫糙漢子玩水玩得更歡樂,不過徐子楨也愈發(fā)佩服郝丫頭的手段,這幫旱鴨子居然全都練出了這樣的水性,同時他也對不久后的那一戰(zhàn)無限向往。
時近中午,趙榛安排了一場大大的酒宴來歡迎徐子楨,他把揚州城里最大的酒樓給包了,派了官兵在門口把守著,為的是不把徐子楨來到的消息泄露出去。
這家酒樓的樓面很寬敞,一層擺了三十幾桌,上下總共四層,神機(jī)營一個不落全落座了,頂樓有雅間,高璞君蘇三秀兒都在其內(nèi),趙榛孟度的女眷作著陪。
湯倫何兩兩來了,前些日子到了的完顏宗德也來了,再加上趙榛孟度和今天來的魚沉尚桐武松,簡直就是一場標(biāo)準(zhǔn)的群英會。
這一場酒喝了個酣暢淋漓,杜晉孟度好久沒見徐子楨了自不必說,武松魚沉等本就喜歡酒的也不必說,一個個全都連著找徐子楨猛喝,尤其是神機(jī)營那新加入的一千多胡人,早就聽說過徐子楨的威名,也知道這神機(jī)營就是徐子楨所建,自然一個個排著隊來敬酒,何況他們心里其實是暗暗不服氣的,論喝酒,一個漢人還能喝得過回鶻人?
結(jié)果,徐子楨真的如郝東來所期待的,喝掛了。
徐子楨最后在還有一絲神智的時候站了起來,身體搖搖晃晃的舉起了碗,對著神機(jī)營眾口齒不清地說道:“你們都是好樣的,這天下能在岸上打,又……又能在水里干的,除了蛤蟆就是你們,回頭等船拾掇好,咱們就殺去金狗國都,讓吳乞買那王八蛋見識見識!”
底下眾人也已喝得多了,無不醉醺醺地轟然叫好,雅間內(nèi)的高璞君無奈撫額,還好今天趙榛把這樓給包了,整條街都禁了,要不然徐子楨這么大吼大叫的,保不準(zhǔn)這附近有金人奸細(xì)。
這場酒從中午喝到了將近傍晚,酒樓里的藏酒都幾乎被喝了個精光,掌柜的驚得半天沒把嘴合上,最后結(jié)帳的時候自然也是一筆巨款,好在趙榛是個仁厚的知府,該多少錢就結(jié)多少錢,沒打他秋風(fēng)。
于是老板感恩之下也將酒樓索性停了一晚上,學(xué)著當(dāng)初太原府時的那家酒樓,把桌椅挪開讓神機(jī)營眾睡在了廳里,如今徐子楨雖然被人傳作賣國賊,但他的段子早就人盡皆知了,何況這掌柜的壓根就不信賣國那茬,因為他分明聽見徐子楨親口說過些日子要殺去金狗國都了。
徐子楨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半夜,窗外繁星點點,入秋的夜已經(jīng)有些微涼,他從床上爬了起來,發(fā)現(xiàn)不知道被誰扛了回來,睡也不知道睡在哪。
他從桌上水壺里倒了一碗水喝了個干凈,抹了抹嘴站到窗邊,一股激昂之氣從胸中油然升起,那戰(zhàn)船完全超出了他當(dāng)初的預(yù)計,簡直滿意到無可挑剔,要不是湯倫還在準(zhǔn)備著其他小物件,他恨不得明天就出發(f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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