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瞞進爺,的那邊過境的人和貨都太多了,不盯緊了不行,的早就點齊了人馬準備過來,可不是有心耽誤。”見到趙進之后,姜木頭急呲白咧的辯解。

    趙進搖頭失笑,可這笑容卻讓姜木頭更誤會了,姜木頭抬高了點聲音道：“進爺,成大器那人鬼的很,一直在打聽大伙什么時候來,他自家好占個頭彩,可他這么一搞,卻弄得大伙好像有別的心思一樣,進爺,大伙都是忠心耿耿啊”

    這番話讓趙進也是無言,不過也沒有留姜木頭的人在這里,留下三十五騎之后,其余的都被打發(fā)了回去。

    成大器和姜木頭的到來,好像是發(fā)了信號,接下來的兩三天之內(nèi),陸陸續(xù)續(xù)來了很多隊,甚至連云山寺都派了兩隊共四百的青壯。

    這些人都是徐州各處的土豪或者桿,都是在趙進允許下斃武力的豪強之流,他們來到何家莊這邊和成大器以及姜木頭做的事情類似,都是拍著胸脯表忠心,愿意和趙字營同生共死的。

    對這些股武裝,趙字營都象征性的留下幾十人,然后把他們打發(fā)回去,叮囑這些人不用驚慌,只要靜觀靜等就

    “他們手里有刀兵,但在咱們面前又什么都不是,抬手翻手就滅掉的,即便是官軍來了,哪怕官軍把咱們打敗了也是一樣,他們最怕的就是被咱們懷疑,那就立刻煙消云散,所以寧可過來和我們一起去造反,這樣還有賭成的可能,若不然,那什么都不要事。”趙進看得很明白。

    王兆靖也有自己的見解：“這等人離不得徐州,不在這鄉(xiāng)土,他們什么都不是,倒是那些人士,只要身上功名在,天下間能去的地方太多。”

    和這等土豪差不多的還有一州四縣的吏目差役,他們雖然有官府的身份,可眼下卻和趙進趙字營結(jié)合的更緊密些,再怎么擔心和惶恐,也只能忍著,至于那些被趙字營淘汰掉的,也知道趙進的厲害,心里再怎么期待,也不敢表露在外,最多也就是寫幾封信之類的。

    至于衙門里的朝廷命官,則是抱著等死的態(tài)度,眼下這局面他們沒有絲毫的抵抗之力,要是造反,他們只有兩條路選擇,或者從賊,或者自盡,不過私下里也在罵娘,番們來查趙進的謀逆大案,可趙進和董冰峰的老還穩(wěn)穩(wěn)坐在守備的位置上,這到底是怎么查案做事的

    董冰峰的第三團先回到了徐州,這樣大規(guī)模的家丁調(diào)動,不管來去都麻煩的很,只能是假作車隊護衛(wèi),分為五隊進行回轉(zhuǎn)。

    而石滿強的那邊的第二團動作更慢,他們分成連隊來走,大車行的大車裝著輜重糧食,就這么沿著運河北上,足足比董冰峰的第三團晚回來半個月。

    在這兩個團回來之前,各項物資就已經(jīng)調(diào)撥完成,以何家莊為心,足有四十幾個連駐扎,算上弓隊和馬隊,已經(jīng)接近五千人的規(guī)模。

    以往這幾個團分在各處,由各處分別供給,集在一處,消耗實在是巨大,即便趙字營這樣的積儲,也感覺到不容易,看著糧食物資流水一樣投入進去。

    趙進的母親何翠花一直在這邊照顧徐珍珍,外面的事情她懶得去打聽,卻很心疼自己兒媳,肚都這么大了,每天還是忙個不停。

    這么多家丁時刻預備,他們使用的兵器和備用的存儲也是巨量,趙字營在這些年一直和徐家購買,一直有存貨,可到了這個時候,為了放心,還要再多加些。

    而徐家那邊卻有點想劃清界限的意思,徐珍珍的父親和弟弟不是做生意的材料,管人管事上也差很多,結(jié)果又被架空了。

    這讓徐珍珍感覺很無奈,她私下里和趙進抱怨過,是徐家這些人的腦是不是壞掉了,如果趙進真是謀反,不管成敗,作為趙進的妻族都逃不了于系,這時候要做的就是力支持,結(jié)果這些人居然想扯后腿。

    懷孕的女人總是敏感,徐珍珍甚至還埋怨自己,要不是徐家是自己家族,趙進早就可以下狠手整治,不至于留下這么多不知所謂的白癡親戚。

    不過要整治也很容易,趙進安排了內(nèi)衛(wèi)隊的人去了徐家,稍微展現(xiàn)了下手段之后,上下立刻噤若寒蟬,不敢再有絲毫的不配合。

    趙進在黃河上那個船隊,整日里也不得閑,把大批的鐵器物資從北岸運到南岸,王自洋的大車隊再把這些運到何家莊和各處莊園的倉庫里。

    從頭到尾,最堅定的就是這牛馬商人王自洋,他把自己所有能騎馬的伙計都動員了起來,讓趙進的馬隊來指揮,還準備拿出自己放在徐州的金銀積蓄,準備貼補給趙字營,他現(xiàn)在每天都是寫信給山西那邊,讓那邊盡可能的支援這里。

    王自洋心里很清楚,沒了漢井名酒,自己什么都不是,沒了趙字營的武力庇護,他甚至沒辦法好好的出入河南,自己在山西經(jīng)營的局面也會被人奪走。

    難道自己要回到那種每年趕著幾百頭牲口販賣的日？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王自洋現(xiàn)在也是晉地有名號的大商人,他實在是不甘心回到從前那個樣。

    徐州這邊的商事已經(jīng)冷清了下來,農(nóng)戶百姓們雖然提心吊膽,但也沒有別的去處,只能繼續(xù)種田,現(xiàn)在這個年景什么都做不得,這邊即便要大打,可畢竟沒有遼餉,大家還算過得去,真要離開了徐州,受那遼餉的盤剝,只怕就是生不如死了。

    何家莊的集市和鹽市都已經(jīng)停了下來,除了趙字營自家的店面還在營業(yè),其余的或者關(guān)門停業(yè),或者回鄉(xiāng)躲避。

    可清江大市卻依舊開業(yè),在那邊趙字營的產(chǎn)業(yè)都已經(jīng)關(guān)門了,掌柜管事伙計什么的都得了三個月的工錢,讓他們等待消息,重開后回來上工,但別家的店鋪卻依舊營業(yè),而且趙字營定下的規(guī)矩還被遵從。

    “壞了規(guī)矩就賺不到銀,他們當然不會自亂陣腳。”趙進評價道。

    劉勇和周學智回到徐州后,清江浦還有信箋來到,是清江浦商會居然拿著銀去趙家武館那邊,請那些江湖漢維持大市的秩序和規(guī)矩,另外,魯大和李和那邊率領(lǐng)的團練護衛(wèi)們也被找到,商會得很明白,這些護衛(wèi)都是為了大市內(nèi)的商家預備的,大伙也都給了銀,那團練護衛(wèi)就有義務保護清江大市。

    “做生意的人可不講究什么大義,他們只看重銀,價錢足夠,他們什么都能賣。”周學智的評價也很刻薄。

    按照清江浦那邊傳回來的消息,原清江大市這邊是想把趙字營徹底撇開的,尤其是石滿強帶著第二團離開后。

    可石滿強一走,清江浦立刻混亂了起來,這里就是江湖市井人物撈金的所在,從前有趙字營鎮(zhèn)在這邊,血淋淋的教訓丨擺在眼前,大家誰也不敢亂動亂來,可趙字營一走,大家都覺得空出了好大一塊地盤,誰能搶下來就是誰的。

    群毆,殺人,放火,各種惡性的案開始出現(xiàn),一直安的清江大市里也出現(xiàn)了偷和設(shè)局的騙,來請山陽縣的捕快差役來管,結(jié)果過來之后局面更亂,反倒勾結(jié)在了一起。

    構(gòu)成鮮明對比的是大市周圍這一圈,那些趙字營名下的產(chǎn)業(yè)一直很太平安,原因很簡單,既然是給了趙字營的銀錢做生意,那么趙字營就要負責,成大虎、魏木根和聶黑幾個人都是心狠手辣的角色,開始狠狠的收拾了幾個冒頭的,后面都老實了。

    看到這樣的場面之后,清江商會迅速的改變了做法,只要不耽誤自家賺錢發(fā)財,造反不造反的,誰去理會。

    在清江浦這片地方,只要豪商們是這個態(tài)度,其他人也不會有什么異議,因為他們承認并且支持趙字營留下的勢力,所以清江浦還能維持安寧。

    可其他各處就不同了,自清江浦到邳州這一線,現(xiàn)如今都是亂成了一團,原大家都是對趙字營低頭,乖乖做事賺錢,可現(xiàn)在趙字營一走,大家自然要爭個高下,特別是揚州那邊,從馮家到下面各大鹽商,都在重建自己的私兵武力,他們也要自己的地盤,彼此廝殺爭斗,地方上都是苦不堪言。

    不要那些份種田的農(nóng)戶百姓,就連土豪鄉(xiāng)紳們都覺得吃不消,原有趙字營在,根不用擔心什么匪盜,也不用管什么火并,可現(xiàn)在必須要集結(jié)青壯,隨時準備戰(zhàn)斗或者護衛(wèi),每一個青壯就是一個勞力,每日里舞刀弄槍,還得吃飽吃好,耽誤農(nóng)時還花費不,任誰也撐不起。

    不要是地方上,連官府也都是焦頭爛額,沒了趙字營的確可以重新作威作福,可案比從前多了太多,而且有了趙字營做例,下面的豪霸一流眼里根沒有官府,大不了擺明車馬拼一場,誰怕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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