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非池進行了一番恐嚇,見林鋒默不作聲,提著斬龍劍一步步向他走來。
林鋒的目光很平靜,身上下沒散發出一點殺氣,似乎是被他這番猖狂的話語給唬住了。
“這子畢竟年輕,心志不夠堅定,被我這么一嚇,就畏懼于九鼎教的高層,終于性命無憂了,我得好好訓斥他一頓,把面子找回來。”洪非池擔任外門執事長老這么多年,習慣了對弟子們頤指氣使,把顏面看得尤為重要。
看到危機似乎解除,蕭長老不由得長吁一口氣,心道:“還是洪長老機智,在最后關頭以這種方式讓林鋒罷手,真是虛驚一場。”
“噗~”一聲清晰的聲音忽然響起,洪非池和蕭長老都愣住了,但見林鋒的斬龍劍赫然刺穿了洪非池的喉嚨,長劍染血,淅淅瀝瀝,這一劍出手極快,并且非常兇狠,讓人不能直視。
鮮血汨汨的從喉嚨中流出,滴落在地上發出滴答的聲音,蕭長老已經不知該怎么辦了,畢竟洪非池的喉嚨被刺穿,基上沒救了。
凝血七重虛丹境界的高手只是在精血能量的凝練程度上大大增強,經脈被拓寬,但身體的強度是另一回事,其喉嚨仍然是要害。
林鋒直到此刻,臉上的表情還是平靜得很,因為他早就下定決心要先斬后奏,在他眼里,洪非池這個偽君子早就是一個死人。
洪非池雙目圓瞪,目光與林鋒對視,充滿了憤怒和難以置信。
縱使有滿腔的憤怒,他也沒有能力再反擊,口里想要點什么,但喉嚨里只發出“咯咯”的怪聲。
“現在你終于感到無可奈何了吧?昨晚在仙市古鎮殘害凡人女子之時,可曾想過別人的痛苦?這就是所謂的多行不義必自斃。”林鋒嗤笑一聲,無視洪非池怨恨之極的目光,猛然將斬龍劍拔出。
一股血箭從喉嚨傷口之處噴出,斬龍劍絲毫不曾停歇,順勢橫斬,洪非池這顆大好的首級就被斬掉,滾落在地上。
洪非池此刻的眼睛仍然瞪得很大,難以瞑目,帶著怨恨和不甘的表情,因為他從未想到會這么快就死,而且還是死在一個年輕弟子手中。
屋子里極為安靜,只聽得到鮮血從斬龍劍上滑落的滴答之聲。
禿頭長老也從恍惚之中回過神來,看到這慘烈的一幕,連忙用手揉了幾下眼睛,心中的震撼無以復加。
他與蕭長老面面相覷,一時慌了手腳。就這樣沉默了片刻,林鋒不管這兩位長老的反應,走過去用窗簾布繼續將洪非池的首級也裹好,至此,三個在仙市古鎮殘害凡人女子的惡人皆死于非命,這塊很大的窗簾布里裹著三顆首級,分別是洪非池、宇文恪和宇文龍的。
“我答應別人的事就一定要做到,況且為含冤而死的凡人女子討回公道,也是我分內之事。”林鋒心道。
“哎呀,林鋒子,你這次可惹大事了,莫要怪長老不幫你,真沒法了。”蕭長老聲音有些顫抖。
“你倆不是袒護洪非池么?他現在已被斬殺,你倆罪不至死,希望跟我去玉衡峰將此事清楚。若是你倆歪曲事實,我不介意翻臉將你倆擊殺。”林鋒冷聲道。
蕭長老和禿頭長老都是活了這么大歲數的修士,心中早已在剛才沉默的片刻之間轉了千百個念頭,覺得若到了玉衡峰上,有化形境界長老在旁邊,諒林鋒也不敢貿然動手。
如此一想,跟林鋒一起去玉衡峰將事情澄清,比之不去保命的機會大點,他們可不敢在這里再跟林鋒拼死一戰,剛才林鋒施展的火鱗劍符寶和靈器烈火仙蓮都是可以獨當一面,讓他倆難以應付的,再加上林鋒強勢絕妙的劍法,兩人都會殞命于此。
蕭長老和禿頭長老互相望了一眼,然后都點頭同意去玉衡峰,畢竟離這里是最近的主峰。
此刻,林鋒身上的一些細傷口開始產生劇痛,這些都是剛才戰斗之時,洪非池釋放出的飛蟻造成的。
若是其他修士還真要難受很久,飛蟻的劇毒讓傷口又酸又痛,可以一直往經脈中滲透。好在林鋒有解除百毒,療傷極秒的好東西。
林鋒翻手從儲物袋中拿出兩顆赤紅血火的果,遠看類似草莓,表面縈繞著一層細膩的火光,這正是從藥王谷的火云峰采來的血菩提。
蕭長老這種人并沒見到過此寶,并且他也很少研究各種典籍,見識也不算很多。
禿頭長老對于林鋒,還是心有余悸的,低頭看著自己的一雙厚實的手掌中間都有一道觸目驚心的傷口,之前被斬龍劍直接將兩只手掌都穿了上去,這是讓他一直想不通的事。
將血菩提吞入腹中,頓時有一股火熱的氣流從丹田之中升騰而起,精粹磅礴的火屬性能量快速的修復著身體所受的創傷。
只用了幾個呼吸的時間,林鋒就清醒過來,經過血菩提的治療,現在已經接近完恢復了。
然后,林鋒好整以暇的將包裹了三個人首級的窗簾提在左手上,并不放在儲物袋中,一是不想讓這晦氣的東西弄臟了儲物袋;二是心中無愧,便要行事光明磊落,就是要提著這三顆首級大搖大擺的走到玉衡峰。
蕭長老看著林鋒現在的強勢樣子,左手的包裹兀自滴血,右手的斬龍劍斷了三分之一,衣袍上也沾染了些鮮血,看起來跟當初那個和氣的天才少年是天壤之別。
“兩個月真能讓人變化如此大么?”蕭長老忍不住問道。
“我向來就有自己的原則,只是你們不知道罷了,我勸你們以后也得有自己的原則,否則有些行差踏錯,便會像洪非池這樣伏誅。”林鋒一腳將閣樓的大門踢碎,然后飛身而下。
兩位長老連忙跟來,這次他們算是卷入了這場漩渦之中,想要置身事外都不可能了,洪非池可是三個外門執事長老之一,他倆都沒能阻止林鋒斬殺洪非池,這真是無可奈何之事。
深冬世界,天氣冷得仿佛要凍結似的,仿佛陣法只是將雪花隔絕在外面而已。
所過之處,弟子們看到林鋒和兩個長老大搖大擺的走來,盡皆恭敬的行禮,對林鋒現在所擔任的職位羨慕不已,對于他們來,將來若能夠跟執事長老們一起行動,可是夢寐以求的事。
半個時辰之后,經過他們三人精妙迅捷的步法,終于來到玉衡峰之上。
走過彩虹橋,再來到玉衡顛之后,一條由鵝卵石鋪就的羊腸道從腳下一直延伸到極為幽靜之處。
可謂曲徑通幽處,走在這條路上,可以清晰的聽到腳步發出的細碎聲音,路邊則是很茂盛的奇花異草。
他們三人都不是第一次到此,因此沒有什么遲疑,大步前進,不久便看到霧氣氤氳,周圍的一切是如此的模糊。
“看來霍不凡長老在屋子周圍弄了幾層繁復的禁制,還真是有獨到之處。”林在陣法禁制上還沒有多深的研究,略微一查探,就贊嘆道。
“你不是自恃天賦絕,怎么不將這守護陣法破除?”蕭長老挖苦道。
“可別在這冷嘲熱諷,我們來玉衡峰是澄清事情,你倆最好記得剛才所談好的,若有妄言,就算當著霍不凡長老的面,我也要讓你們難堪。”林鋒的嘴角泛起一絲冷笑,很肯定的道。
蕭長老被得老臉無光,羞愧的低下頭,他雖然虛偽,但臉皮還不算特別厚,還真擔心霍不凡怪罪他之前包庇洪非池的行為。
林鋒當然不會莽撞的對此處的禁制陣法動手,大步上前兩步,拱手朗聲道:“弟子林鋒,拜見霍長老,有要事相商,還請打開禁制,讓弟子進去一敘。”
聲音伴隨著渾厚的罡氣,在霧氣之中傳遞,然后便見到霧氣迅速的往深處涌動而去,猶如遠處有一只巨獸在長鯨吸水般將霧氣都吞噬攏來。
前方道路上的草木竹林青翠掩映,自動變換方位,禁制轟然中開,開啟一條狹長的通道。
“原來是林鋒到了,還有兩個外門執事長老,你們都快請進。”霍不凡熱情渾厚的聲音在空中回響,頗有宗師的風范。
林鋒走在這條通道之上,對著禁制陣法心中感到凜然,有些佩服,以草木竹石為基礎,輔之以靈石,再按照特殊的手法布置成的禁制陣法稍微變幻,便可將敵人困在其中,頗為強大。
比之林鋒以前見到的一些魔道大陣,更顯得從容實用,若是以后有機會,定要將陣法研究一番。
蕭長老和禿頭長老如同犯了錯的學生,跟在林鋒后面,一副垂頭喪氣的倒霉樣子。
狹長通道的盡頭便是一個造型古樸精致的院落,這里就是玉衡峰長老霍不凡的住處了。
紫藤花爬滿了架子,旁邊還開墾著兩個不算的藥圃,種植著許多珍貴異常的靈藥,就算在藥王谷都很少見到這些珍貴品種。
屋子的門是虛掩著的,輕輕推開門,林鋒大步走入屋內,月光石將這里照耀得比外邊更為明亮,寬敞干凈的屋子讓人賞心悅目。
齊精致的家具,古樸自然,茶幾上有一個紫色的香爐,焚著一爐檀香。
冉冉檀香,透過窗,讓人精神為之一振,而霍不凡則身穿寬松的月白色長袍,躺在貂皮椅子上,悠然的一邊喝著清茶,一邊翻看玉簡,十分悠哉的樣子。
“霍不凡還真是一個懂得享受生活的人,達到他這樣的化形境界,可真算得上是絕世強者,或許沒有太大的追求了。”林鋒心道。
他跟兩個外門執事長老都很安靜的站在那里,向霍不凡躬身行禮,然后不再多言語,免得打擾霍不凡看玉簡,惹得他不高興。
“林鋒,你身上沾染的血腥味太重,到底在哪廝殺才回來?而你手中的包裹里還藏著三顆首級,這是要來弄臟長老的居室么?”霍不凡似笑非笑的盯著林鋒,淡然道。
他的氣派很足,比之蕭長老底蘊深厚了不知多少倍,這就是主峰長老跟外門執事長老的質差別。可以,九鼎教的化形境界長老們,都是人中之龍鳳,萬中無一的人杰。
“霍長老果然好眼力,弟子確實有重要事需要稟報,而這包裹種的三顆首級,你應該都認識的。”林鋒心的將窗簾布展開,以至于其中的鮮血不會滴落在屋子里。
“我認得其中兩個,歸元谷精英弟子宇文龍和外門執事長老洪非池,難道他倆在外邊被魔道中人所害,而你冒死拼殺將他們的首級奪了回來?”霍不凡一時半會兒也想不明白,只能如此牽強附會的想著。
旁邊的蕭長老和禿頭長老互相望了一眼,略不可察的有些得意,林鋒此事做得確實很莽撞,要解釋清楚斬殺執事長老和同門師兄之事,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弟子希望霍長老能夠耐心的聽我解釋,無論聽到什么都不要動怒,能夠從事件的整體去考慮,相信你這樣的智者是能夠洞悉事情的真相原委的。”林鋒先對霍不凡稍微恭維了一下,這都是必要的。
“有什么情況,但無妨,我可是一直看著你成長起來的,從入宗開始就了解你,相信你是個很穩重靠譜的年輕人。”霍不凡悠然的喝了一口清茶,將手中的玉簡放在茶幾上,盯著林鋒。
“其實,這三人都是我斬殺的。這必定是有原因的,此事來話長……”林鋒將此事從頭到尾詳細且有調理的敘述了一番,現在提起宇文龍三人所犯下的罪行,仍然義憤填膺。
“你有何證據?可不能污蔑門弟子和長老。”霍不凡的表情認真起來,起身走過來,身上散發著若有若無的威壓,林鋒感覺他如同淵渟岳峙,難以琢磨。
林鋒連忙將河街吊腳樓的那賬冊從儲物袋中拿出來,雙手呈遞給霍不凡查看。
“這上面的筆跡不像是作假,哼,沒想到宇文龍和洪非池竟然出去犯下這等罪行,真是死有余辜。”霍不凡身為仙道大派的長老,身就是正氣凜然之輩,又如何能忍受這等事?
霍不凡那深邃的目光盯著林鋒看了好一會兒,仿佛要將他看透一般,然后拍著林鋒的肩膀,略微有點責備的語氣:“此事你早該上報于長老,自會為你做主,為何要一時沖動的去將這三人斬殺?你可沒權利斬殺他們的,這該是執法堂的事。”
林鋒知道霍不凡是真正的正義之輩,心中比較安定,就沒有大錯,因此并不緊張,不卑不亢的道:“霍長老有所不知,若我不及時的將這三人斬殺,他們一旦得到消息,就會阻止我來舉報,并且還會加害于我,那么我還不如先下手為強。況且,對付這三個窮兇極惡之輩,凡是我正道中人都得而誅之,又怎么沒有權利斬殺他們呢?”
霍不凡沉默了一會兒,眼光依然那么深邃,讓林鋒不能妄自去揣測他現在的想法。
“你的還是有些道理,我觀你有浩然之正氣,且這兩個月不見,你的修為就從凝血六重中期達到了凝血七重虛丹境界,可謂前途無量。”霍不凡對于這三個敗類的首級不屑一顧,反而對林鋒青睞有加。
“霍長老過獎了,若不是上次在玉衡峰下,你仗義出手相救,弟子早就被宇文龍擊殺了,又怎么能活到現在呢?”林鋒由衷的感激道。對他好的人,他必定要涌泉相報,而得罪他的人,他也不會忘記,比如宇文龍這種人,就不會放過。
“呵呵,你子還真行,兩個月就能夠超過宇文龍并將之斬殺,你在外歷練所得的奇遇不吧!”霍不凡對林鋒很器重,畢竟年輕的天才而且態度謙遜很對長輩的胃口。
林鋒只是嘿嘿的笑著,其實在外歷練的事豈是一時半會得清楚的,他現在只希望宇文龍的這件事快點處置了。
霍不凡背負著雙手,來回踱了幾步,忽然轉頭,深邃威嚴的目光盯著蕭長老和禿頭長老,他倆如同被逮住的偷一樣,連忙驚恐的跪伏在地上,唯唯諾諾,連聲求饒,哪有平時的道貌岸然和氣度威嚴?
“你倆怎作出如此不堪的模樣?還是咱們九鼎教的外門執事長老么?”霍不凡沉聲道。
蕭長老連忙站起來,也將禿頭長老拉扯起來,尷尬的笑著,他倆可不敢貿然開口談起在鳳鳴峰上發生之事,這個包庇的罪名可是不,怎敢擔待?
“兩位長老,還請將鳳鳴峰上的戰斗情況如實的稟報霍長老,請不要有所隱瞞。”林鋒道。
蕭長老心機城府很深,當然懂得林鋒這是讓他自己做出抉擇,若是敢翻臉,站在洪非池那邊,就相當于承認自己包庇了罪人。
當即蕭長老將鳳鳴峰上的戰斗場面進行一番修整,是他和禿頭長老得知洪非池在外面殘害凡人女子,便站在了正義的一邊,一齊出手協助林鋒將洪非池斬殺,這可是幫理不幫親。
剛才霍長老對林鋒的器重態度可都被蕭長老看在眼里,他當然知道該選擇站在那一邊了,況且洪非池已經死去,再維護他也沒有什么意義了。
霍不凡淡笑著望了蕭長老一眼,弄得他忐忑不已,然后翻手從儲物袋中拿出一張傳音玉符,通知執法堂之人前去戰斗現場去勘察,包括鳳鳴峰和歸元谷之外的峽谷,還有仙市古鎮的河街吊腳樓。
總之對于這整個事件,執法堂都要進行深入的調查,不能僅憑林鋒的一面之詞就作出定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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