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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玲瓏 醉玲瓏 - 上卷 第33章 此身應是逍遙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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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醉玲瓏下卷第33章此身應是逍遙客

    章節字數:653更新時間:7-11-39:5

    左原孫于第三日下午到了燕州,鞏思呈與他舊有同窗之誼,不料在此相見,既喜且驚。喜在左原孫一到,柯南緒布于燕州城外的奇陣指日可破,驚在究竟凌王用了什么法子,竟能請得左原孫效命軍前。

    左原孫長袍閑逸,兩鬢微白,仍是一幅機鋒沉穩的氣度,見面與老友略敘舊情,只此次是為柯南緒而來,似對其他事情毫無興趣,也絕口不談。

    卿塵這幾日被夜天凌禁足在帳中休息,無聊之下便每天推算那奇門遁甲十八局。八卦甲子,神機鬼藏,順逆三奇六儀,縱橫九宮陰陽,她雖有所成,但有些地方總覺得心有余而力不足,是以左原孫剛剛見過夜天凌等人,便被她請來帳中仔細請教。

    左原孫倒不急著開解她的疑問:“聽王妃和柯南緒較量過一陣,那柯南緒陣破琴毀,險些大敗而歸?”

    卿塵想起那晚在橫梁渡仍覺得僥幸,搖頭道:“只能我破的是柯南緒的琴,當時亦還有七殿下相助。如今布在燕州城外的陣勢仍是那陽遁三局,柯南緒不再以琴御陣,陣勢一成,步步機鋒,攸關戰事成敗,我不敢輕舉妄動。”

    “柯南緒恃才自傲,從來自詡琴技獨步天下,他以琴御陣是因自恃無人能在七弦琴上與之為敵,王妃使他敗在此處,比破了他的奇陣更能亂其心志!弊笤瓕O隨手抽了柄長劍,在地上畫出一道九宮圖,揮灑之下已布出柯南緒用來防守燕州的陽遁三局。

    卿塵專心看著,隨口問道:“聽起來左先生對柯南緒十分熟悉!

    左原孫半垂著眼眸,手中長劍“唰”的劃出一道深痕,所取之處正是陣中元帥甲子戊所在的震三宮:“此人乃是我左原孫多年前引為知己之人,亦是此生唯一恨之入骨的仇人!

    卿塵抱歉道:“左先生似乎不愿提起此人,是我冒昧多問了!

    左原孫緩緩一笑,抬眸間春秋過境,那抹原深厲的恨意皆在一瞬的失落中寂淡,如歷盡千帆的江流,風平浪靜:“王妃何出此言,我與柯南緒之恩怨牽涉景王殿下,平時不愿提起是怕有人無事生非,并非不可對王妃。當年我身是景王府中幕僚,柯南緒少年才高名滿江左,時人知有我左原孫必知柯南緒,他來伊歌拜訪于我,我們秉燭暢談天下事,言語之中甚為投機,當真相見恨晚。我因欣賞其才能將他引薦給景王殿下,殿下十分重用他,他也盡心輔佐殿下,賓主盡歡。誰知其后不久他便開始多方慫恿殿下與當今天帝抗衡,殿下也因一些事情對天帝心存怨懟,便真謀劃起大事來,我百般勸無效,反而因此與殿下生分了。當初他替殿下所策劃的也可算天衣無縫,難保事情不成,只沒想到萬事俱備,他竟在舉事前夜密告天帝景王謀反,天帝搶先下手兵圍景王府,府中家眷四百余人皆盡問罪入獄。事后天帝因顧念手足,將景王殿下流放客州,柯南緒卻暗中買通押解的官員在半途置其于死地。而后他便事虞呈為主,如今又助虞呈叛亂,王妃都已知道了。我左原孫一生之錯便是交了這樣一個朋友,此事不了,我死不瞑目!

    一段恩怨左原孫時平淡無奇,聽來也多不過三兩言唏噓,然舊主蒙難,摯友反目,身陷囹圄,壯志東流,前事滋味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卿塵眉心輕鎖:“聽先生所言,此人當是個反復無常,不忠不義之人,但我聽他的琴卻別有一番清高心境,氣勢非凡,這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左原孫道:“我當初亦認為,琴心如此,人心自然,誰知終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梢娺@世上之事自以為最知道的,卻往往錯的最離譜,人心尤其是!

    卿塵道:“若能生擒柯南緒,屆時自當問他何故背友賣主,左先生,這陽遁三局的玄妙我可惦記多日了。”

    左原孫點頭微笑,到行兵布陣,他眼中自然而然便是那種游刃有余的自信:“柯南緒所學之術乃是奇門遁甲中的地書奇門,布陣之所以奇,在他于九宮八卦、六十甲子之中另辟蹊徑,獨立見解,往往令人一見之下便心生困頓,不敢妄動,是對他陣中變化多有揣摩,反而深陷其中。實際上他無論怎樣布置,千變萬化的根永遠不離九宮八卦、六十甲子!彼麑⑹种虚L劍指于面前的九宮圖,依次書寫:“后風創奇門一千零八十局,實為十八個活盤,也就是陽遁九局、陰遁九局。陽遁九局順布六儀逆布三奇,陰遁九局逆布六儀順布三奇,他柯南緒再怎樣才智絕高,也要應合此數。王妃能看出眼前此陣甲子戊位居震三宮,從而得知其他八宮分布,是以推斷柯南緒布的是陽遁三局,那可知他為何要用此局?”

    卿塵抬眸以問:“請先生賜教!

    左原孫道:“奇門定局是按二十四天時節氣循環,一節三元,相配八卦、洛書而成。依洛書數,冬至居坎勢數一,則冬至上元便為陽遁一局,冬至寒及大寒,天地人元一二三,此時正是大寒上元。”

    “所以柯南緒用的便是陽遁三局,那么接下來上元將盡,中元如何?”

    “上元一定,局數推進六宮既得中元,陽遁順推,陰遁逆退,大寒、春分三九六!

    “則依此而推,大寒中元便為陽遁九局,先生的意思是柯南緒下一步的陣勢將是陽遁九局?”

    左原孫微微點頭:“王妃領悟的極快,就如花開花落四季交替,無論怎樣亂紅繽紛,桃花不可能開在冬季,寒梅也不可能綻于夏時,柯南緒無法在大寒中元維持陽遁三局!

    卿塵眸光一亮:“那么大寒中元時甲子戊將由震三宮移往離九宮,移宮換位的間隙即便只是轉瞬即逝,卻正是破陣之機。”

    左原孫道:“正是如此,但柯南緒不會輕易將弱處示人,不同日干的日又會產生不同時干的時,他會利用此點設下諸多防范迷惑對手,若我所料不錯,他必過中宮而寄坤二宮,用以惑敵!

    卿塵依左原孫方才所,再將奇門遁甲十八局一一推算,覺得峰回路轉豁然開朗,有如走入了一個奇妙的天地,聞言抬頭道:“左先生對柯南緒的確是知之甚深!

    左原孫深深一笑,淡然言道:“深交的朋友變成敵人便可怕,柯南緒對我也一樣了如指掌!

    一節三元,每元五天,隔日便是大寒中元。軍中暗中布置兵馬,左原孫與鞏思呈參詳商議指揮若定,靜候佳機。如此難得的機會卿塵自然不想錯過,趁夜天凌不在便溜出了軍帳。

    冥執當著守衛職責,一見她出來,頓時一臉苦像:“鳳主,讓四殿下知道,屬下定受責罰。”

    卿塵側首看他眉眼彎彎的一笑,做個悄聲的手勢:“他一時也回不來,就算回來,我人好好的,他還能軍法處置了你?”

    冥執苦笑道:“神機營和冥衣樓不同,殿下真一句軍法下來,屬下便得挨著!

    卿塵笑道:“你這次就還當沒看見,他問起來有我!鞭D身又遞了樣東西給他:“這個陣局我是剛跟左先生學的,你用心仔細琢磨透了,他以后行軍打仗還要倚重你,哪里還能罰你?”

    冥執繼續一臉苦笑,卿塵施施然沿著軍營一側往高處走去,沒走多遠遇上十一在前面凝神看著雪地上什么東西,一柄長劍斜斜指著,兀自出神。

    卿塵悄悄上前一看,卻是地上畫著副八卦圖,她笑問道:“想什么呢,你何時也對這五行八卦感興趣了?”

    十一聽腳步便知道是她,也不回頭,便道:“我在想這八卦之中,一則至陰,一則至陽,相輔相融渾然天成,無往不利。若一旦各為其政,便孤陽不長,獨陰難盛,終究會有所偏失,你是不是這個道理?”

    卿塵聞聲知意,遲疑道:“他們近幾日是不是諸事多有分歧,你夾在中間為難了吧?”

    十一此時回頭一笑:“沒有,四哥還是四哥,雖山崩而色不變,七哥也還是七哥,溫文爾雅勝春風,只是看著如此,反叫人心里不安!

    “你從來不這些的,今天怎么了?”卿塵緩步走到他身邊。

    “倦了!笔蝗孕χ,青影一閃長劍入鞘,拿起金弓,遙遙瞄準百步以外的箭靶,“兄弟雖還是兄弟,卻畢竟和從前都不一樣了!

    十一微微瞇著眼抬頭看著晴冷天空投下陽光泛金,天色極好,萬里無云的湛藍映著茫茫千山的雪,映的人眼底心底盡是干凈的晴朗。也不過幾日的時間,風雪嚴寒似乎都沒有了先前的勁頭,從西蜀到北疆,一晃冬季將盡,偶爾從空氣中竟能感覺出一絲回暖的微風,在尚被雪色掩蓋的山川間撲面而來是別樣的氣息。

    奔流而下的三川河穿過南良峪,遠遠涌向燕州城去,此時冰濤雪浪封蓋著寬闊的河面,兩岸掛著冰凌的密林層層錯錯不斷伸展,仿佛一幅靜止的羊脂白玉畫,但卻偏叫人感覺到枝頭積雪消融,冰層下水流激緩,悄然破冰碎雪滔滔不絕,陽光似能透過那冰色映著流水,依稀聽到?琮輕響。

    卿塵站在河邊,天仍是冷的,呼吸間一團白霧頓時籠在眼前,她扭頭笑了笑:“十一,我問你一句,都是皇上的兒子,他們想的事情,你難道就沒想過?”

    十一似是一愣,旋即露出個英氣逼人的笑,他對卿塵挑了挑眉梢:“這種問題也只有你會問,也只有你問我才會答。但凡是男人便有雄心壯志,更何況生為皇子,自聽的看的都非比尋常,心中焉能不存大志向?功名富貴大莫過天下,處在大正宮中,面對那個萬人仰望的位子,有些時候不可能不想那些事情。只是事有所為有所不為,我們這些皇子,都是天家和仕族關聯的中樞,蘇家和鳳家、衛家都不同,自來立于朝堂的根是不爭。母妃性子柔弱,從來不曾想著冠寵后宮,卻二十余年深受父皇寵愛,十二弟行事飛揚跋扈,在天都不知惹了多少事端,父皇卻一再縱容,這都是因為蘇家門庭清高無黨無私。所以在父皇眼中,在朝堂上,蘇家的每一句話都有份量,沒有人不看重蘇家。”

    “那你呢?”卿塵問道:“你又整天和四哥在一起,皇上不也一樣重用你?”

    十一想了想,笑道:“你既這么問,我不妨告訴你個秘密,我從纏著四哥帶我玩,其實是父皇命我去的!

    撲面一陣風來仿佛大正宮中春日料峭,龍柱飛檐下幼的自己站在父皇面前,父皇看著遠處四哥修挺的背影,神情復雜:“澈兒,今后不妨和你四哥多親近些!

    雖是答應下來了,心中卻有幾分不情愿,四哥那沒勁的脾氣,話都不多的。然而從此還是總到延熙宮找四哥,很少有人去的蓮池宮也因母妃的經常走動多了幾分生氣。

    真正敬服四哥是那一年的春獵,四哥沒帶侍衛獨自射殺了一頭白額猛虎。

    獵虎時他偷偷跟著,冷不防猛獸撲了過來,他嚇呆了不知道躲,四哥縱身將他護住,自己手臂卻被傷的鮮血淋漓。

    四哥對傷不屑一顧,反手連出三箭,猛虎是死是活不知道,他只被四哥的箭術震住了。

    事后是被四哥抱回營地的,四哥傷了手臂撕爛了袍子一身狼狽,更遭了父皇責罰,但父皇訓斥他們時眼中分明是贊賞和驕傲。

    那猛虎被侍衛們抬了上來,龐然大物放在諸多山雞獐鹿間如此醒目,就如四哥淡漠的神情然自傲,少年的崇拜自此萌生,而在猛獸加身之時哥哥舍身救護,那一瞬間的感覺似是就此存留在心底最深的地方,四哥的暖只在這時候。

    然而四哥終究還是不茍言笑的,隔日去延熙宮,四哥站在后殿披著件修長的白袍,左手握著劍,右手還垂在身側不能動,回頭看見他便淡淡:“練不好箭術以后便別跟著我,免得麻煩!

    十一懶洋洋的舒展了一下筋骨,抬手挽弓,一箭中的,連續幾射,箭無虛發。他眼中閃過一絲愜意的笑,這么多年了,每當彎弓射箭,總還感覺四哥在旁看著,百步穿楊,連珠射日,這都是四哥手把手教出來的。

    卿塵聽了十一的話十分驚訝,天帝這分明是將整個蘇家暗中變成了一方靠山,給了蓮貴妃,亦給了夜天凌。但她心中卻又有一絲不安,忍不住問道:“你和四哥好,難道只是因為皇上吩咐?”

    十一抬手點了點她:“你嫁了四哥真是心里眼里只剩他了,什么事都先替他想。”

    卿塵挑挑鳳眸,輕輕一笑,眼底寫的是理所當然。

    十一道:“起初算是吧,但后來我是打心底親近四哥。你對四哥有一分好,他表面上不,卻都記在心里,他會還你十分、百分甚至更多。四哥不知教了我多少東西,若從有什么人能讓我敬服,就只有他一個。”他到這里,看卿塵笑盈盈一臉開心的樣子,不禁失笑:“你沒救了!”

    卿塵坦坦然:“是啊,你不用救我!難道只準你一個人崇拜四哥?”

    十一又搭了支箭:“你父皇重用我,那是因為我凡事不誤國。更何況,有些事情你我心中都清楚,但在父皇那里一切都是暗的!

    卿塵招招手讓他把弓箭拿來,她試著引弓搭箭,這金弓剛硬,她手上沒勁,拉的有些吃力,“我也告訴你一個秘密好了,四哥心里想什么,他要做的事情,其實皇上都清楚,臨走前陪皇上下的那幾天棋,他將這些都坦誠圣上了!

    這次卻是十一吃了一大驚:“怎么可能?這不是四哥行事的習慣!

    金弓上飛龍的紋路映著陽光微微一閃,卿塵揚眸笑的淡靜而通透:“是我慫恿四哥這么做的。你以為所有事情皇上真看不明白?皇上是過來人,昭昭天日之下黑衣夜行,并非明智。仕族閥門也好,百官擁護、邊關兵權也好,都沒用,天朝只有一個人能決定事情結果,那便是皇上。祺王殿下以嫡出長子被廢,九殿下手握重兵卻一夜之間身敗名裂,便是因為皇上對他們已經大失所望。而七殿下,中宮有皇后娘娘,身后有三族閥門,朝野有官民稱賢,行事待人完美無缺,但他的勢力太大了,天舞醉坊和舉薦太子的事讓皇上對他顧慮甚深。皇上老了,他寵愛兒子,可也對你們所有的人都警惕著,四哥此時想整頓吏治,想扼制外戚,想充實國庫,想平定邊關,想開疆擴土,都出來給皇上聽,父子之間,事無不可坦言之。現在皇上眼中看到的四哥,便如年輕時的自己,何況他連母妃都如若沒有,他讓皇上放心!

    十一聽卿塵清楚道來,一時出神的看著她,嘆道:“四哥至少有你,有你在,便是別的都沒有也不遺憾了!

    卿塵搖頭,神思淡遠:“我也是皇上給他的,就像時候吩咐你一樣,因為他什么也沒有,因為皇上疼惜這個兒子。不過有些事情他可以和我,可他是個男人,很多時候需要兄弟在身邊,我即便與他心心相映,也取代不了你這弟弟。”

    十一道:“的也是,就像今天這些話,我可以和你,但就不會和四哥!彼娗鋲m仍在試著拉那金弓,笑她道:“你省省力氣吧!

    卿塵不服氣的道:“采倩都能彎弓射箭,為什么我就不能?”

    “采倩用的是什么弓,我這是什么弓?”十一繼續笑。

    卿塵瞅了他一眼:“采倩?你老實交待,你現在把殷采倩又當什么人?”

    十一悠閑的靠在一旁,笑容晴朗:“她啊,她是個孩子,我們這種人中難得一見的任性到底的那種孩子,只是總有一天她也會變的,天家仕族,沒有孩子容身之地!

    “所以你現在覺得她很新奇?”卿塵搭了支箭,十一道:“沒錯。哎,你這樣不行,兩手兩臂同時向反方向拉弓,同時結束,要利用慣力和手臂的自然力,箭靠弦要穩!彼o卿塵糾正,看到夜天凌正往這邊走來。

    夜天凌一邊走一邊對十一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步履悄然走到卿塵身后,環臂握住她的手。卿塵嚇了一跳,夜天凌低頭對她一笑,輕松便幫她將那金弓拉滿,對遠處的箭靶抬了抬眸。

    卿塵沿著他的視線,在他的手臂的帶動下一箭出手,遙中目標,笑道:“還是四哥厲害!”誰知夜天凌挑眉看著她,神情似笑非笑,她猛的醒悟,急忙道:“四處走動走動或者練習一下射箭能循環血液,有助于健康,我出來冥執不知道的!”

    夜天凌面無表情道:“不知道便更該罰,你不用替他開脫,我已經命他不必再在這里當差了。”

    卿塵明眸圓瞪:“沒有這個道理!”

    夜天凌見她這模樣,忍了忍沒忍住,啞然失笑:“怎么,難道我不能派他去護衛一下左先生?”

    卿塵頓時無語,夜天凌看著她目蘊淡淡笑意:“你覺得身子好些了,出來走走也無妨,只是我沒時間陪你,你也該帶幾個侍衛。不過我聽你要挾冥執,若是他敢讓我知道你每天都溜出來的話,就把他和長征私下比試劍法的事告訴我,真有此事?”

    卿塵嘟噥了一句:“真沒出息,自己把這點兒事都告訴你了!

    十一在旁早笑不可抑,卿塵修眉一揚瞪他:“笑!你好歹幫我句話啊!”

    十一搖手:“幫你擠兌四哥,一會兒你想想心疼了再來找我麻煩,我才不自討苦吃呢!

    卿塵沒好氣的扭頭,卻遙見燕州城外敵兵緩緩移動,陣走中宮,她眼中微笑一凜:“柯南緒變陣了!”果然話未落音,夜天湛中軍已傳下軍令,應變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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