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汴京城內(nèi)，有一條巷名為---殺豬巷。
十分霸氣的名字。
這殺豬巷也就是殺豬作坊的集中地，每日從早至晚，都有將一萬來只肥豬喪生于此。
五更天。
原這應(yīng)當(dāng)是殺豬巷最熱鬧的時間段，但是今天，這條巷子卻是異常的冷清，只有幾個零散的屠夫和幾個伙計在忙著開業(yè)。
前來買肉的百姓們，均感到萬分驚訝。
莫非是瘟疫來呢？
一時間，人心惶惶。
咚咚咚！
正當(dāng)李奇還在熟睡的時候，門外突然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
“誰呀？”
李奇下意識喊了一句，艱難的張開雙眼，見窗外還是黑漆漆的一片，郁悶道：“這天都還沒有亮，是誰在敲門啊？”
“李師傅，是我。”
門外傳來陳大娘的聲音。
“哦，是陳大娘啊，有什么事嗎？”李奇揉了揉雙眼，問道。
“夫人叫你馬上去前院。”
夫人？
李奇疑惑道：“現(xiàn)在什么時辰？”
“剛過五更天，吳掌柜的也來了。”
老吳也來了？不會是出什么事了吧？
李奇面色一緊，睡意無，答道：“我知道了，你去告訴夫人，我馬上就來。”
簡單洗漱一番，李奇就趕到了前院，此時秦夫人和吳福榮正坐在里面，兩人的神色都是異常的焦急。
“李公子，你可來了。咦？你的臉怎么呢？”
吳福榮見李奇來了，急忙走了過去，忽見李奇額上有三條深深的紅印，不免一下子愣住了。
“呃，被貓抓的。”李奇訕訕道，昨日，他和封宜奴的那一場大戰(zhàn)，最終他還是落敗而逃。臉上這三條紅印還算是輕的，要是讓吳福榮看到李奇手臂上那蜘蛛狀，縱橫交錯的傷痕。估計會嚇一大跳。
這便宜占的代價實在是太大了。
李奇想到等下還得去見那封宜奴，就是一陣頭疼，也不去想著些，道：“對了。吳大叔，你這么晚跑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吳福榮微微一怔，猛地一拍大腿，垂首頓足道：“李公子。出大事了？”
李奇被吳福榮這一動作，還嚇了一跳，驚訝道：“出什么大事呢？走水了？”
吳福榮搖搖頭，驚懼道：“如今整個汴京城內(nèi)，都無肉可買。”
“無肉可買？”
李奇一愣，詫異道：“吳大叔，你清楚點，什么叫做無肉可買？”
吳福榮哆嗦了幾下嘴皮。道：“事情是這樣的。原四更天時分，那鄭屠夫，還有其它幾家肉販就會送肉到醉仙居，可是今天四更天都過了，卻沒有一人上門來，那看門的大叔見此事有些蹊蹺。就將這事告訴了六子，六子去到鄭屠夫那里一看。你道是怎么了，原來他那里的肉早就賣光了。不僅如此，如今整個市集上，都看不到豬肉、羊肉。”
豬肉和羊肉可是當(dāng)今最熱銷的肉類啊！
李奇呆住了。過了好半響，才道：“你的意思是，整個汴京城找不到一塊豬肉呢？”
吳福榮點點頭，道：“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派人六子他們到處去打探消息了。”
“李奇，這事也太蹊蹺了。”秦夫人黛眉輕皺道。
“夫人的是。”
李奇瞇了瞇眼，道：“事出反常必有妖，這事肯定不是這么簡單。”
吳福榮道：“難道你懷疑是翡翠軒搞得鬼？”
李奇點點頭，眉頭緊鎖道：“但是他又如何能吃下這么大一塊肉，這根不可能呀。還是等六子他們來了再吧。”
如今他也是一頭霧水在這里，所以也想不出什么應(yīng)對之策。
那吳福榮更是急得踱來踱去，馬上就天亮了，要是再弄不到豬肉和羊肉的話，那今日開業(yè)都成問題了。
過了約莫半個時辰，六子、陳阿南他們終于來了。
“李大哥，不好了，出大事了。”
這吳六急匆匆的沖了進(jìn)來，也顧不得什么禮節(jié)，大聲嚷嚷道。
李奇稍稍皺眉，道：“慢點，出什么事呢？”
吳六喘著粗氣道：“那---那蔡員外將所有的肉都給買走了。”
“什么？”
三人皆是一驚。
李奇皺眉道：“這怎么可能，他哪有這么多銀子，這可不是一筆數(shù)目。”
“是真的。”
陳阿南也是滿臉惶恐之色，道：“翡翠軒連同潘樓、楊樓、獅子樓，等二十家大酒樓，將市集上所有能買到的豬肉和羊肉部收走了。”
吳六忙點頭道：“而且我還聽，他們已經(jīng)與大部分的肉販簽訂契約，買下他們未來兩個月的肉，還有，咱京城內(nèi)最大四個肉商也與他們簽訂了啥契約，具體我不是清楚，反正就是不準(zhǔn)他們賣肉給咱們，否則這些酒樓就不到他們那里買肉了。”
接著吳六又把自己打探來的消息，詳細(xì)的與李奇他們了一遍。
情況比李奇想象中的還要嚴(yán)峻些。
如今的肉市，除了皇宮以外，大概也就是三條銷售渠道，其一就是那些達(dá)官顯貴的府上，他們家中都有自己專用的廚子，這一部分肉，基上是固定的，誰也不敢打這方面的注意；其二也就是酒樓，這是主要渠道，因為如今大家都不在家做飯，一般都是上酒樓吃，而且附近的腳店也有一部分是直接從酒樓里面買肉，所以酒樓每日所需的肉量，是非常巨大的，蔡敏德等人正是把這一部分肉給收走了。其三，也就是一部分尋常百姓家里，他們其中大多數(shù)還都是一些攤販，像賣包子之內(nèi)的，這一部分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雖然如今已經(jīng)有大規(guī)模的養(yǎng)豬場和牧場，但是這年頭戰(zhàn)爭四起，局勢動蕩不安，糧食的市價也是異常不穩(wěn)，天災(zāi)***的情況又比較多，而且肉販與酒樓之間的關(guān)系又是酒樓主導(dǎo)。所以酒樓方面不愿與肉販簽訂那些非常嚴(yán)格的契約，他們一般擇優(yōu)取之，誰的價錢更便宜。肉的質(zhì)量更佳，就用誰的肉。
所謂的合作關(guān)系，也只是口頭上的一些承諾，以往那些肉販都搶著來酒樓爭取生意。
而蔡敏德就是利用這個漏洞。突然發(fā)難，聯(lián)合一大批酒樓，搶光市面上所有可以購買的豬肉和羊肉，像那些達(dá)官顯貴府上的肉，他自然是不敢去動。
他不敢動。醉仙居自然也不敢動。
豬肉、羊肉是如今最受客人們喜歡的，若是醉仙居連塊羊肉都沒有的話，那也只有關(guān)門了。
蔡敏德這一上來，就直接下殺招，的確讓李奇有些措手不及。
但是令李奇好奇的是，這么多肉，即便是這么多酒樓聯(lián)合在一起，也很難保證每日都把肉給賣光。若是賣不出。別兩個月了，一個月，翡翠軒就得破產(chǎn)，其它酒樓就更加不用了。
“豈有此理。想不到楊樓那張老兒，竟是一條白眼狼，想當(dāng)初。翡翠軒搶他生意的時候，還是咱們幫了他一把。而如今，他竟然與蔡老狐貍聯(lián)手來對付咱們。真是太可惡了。”吳福榮聽到楊樓也參與了進(jìn)去，氣的是渾身都哆嗦了起來。
秦夫人也是大為惱火，醉仙居和楊樓的關(guān)系一直不錯，可沒曾想到，楊樓竟然會倒打一耙，起身道：“我去找他理去。”
理？做生意哪有道理可。
李奇忙阻止道：“夫人，你無須著急，想必定是翡翠軒給了楊樓什么好處，他才會這般做的，你找他去理，也只會自取其辱。”
不得不，蔡敏德這一招，的確是玩的漂亮，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nèi)，聯(lián)合這么多酒樓，共同對抗醉仙居還不，而且還能如此迅速的與那肉販簽訂好契約，這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李公子，要不你去請?zhí)珟熕先思页雒妗！眳歉s道。
李奇搖搖頭道：“蔡太師如今不定還希望醉仙居關(guān)門了，那樣我就能專門為他做菜了，再，生意上的事情，咱們請他來幫忙，這算個什么事。”
吳福榮急道：“這些不行，那也不行，那咱們?nèi)绾问呛冒。]有肉，我看咱們也甭做生意了。”
秦夫人道：“要不咱們就等兩個月后，再開門做生意？”
這夫人，盡出些餿主意。
李奇苦笑道：“這樣一來，那還不如直接把醉仙居賣了得了。”
“那李公子，你可有好的計策？”吳福榮滿臉期盼的問道。
李奇搖搖頭，道“目前還沒有，不過暫停營業(yè)是絕對不行的。”著他又朝著吳六問道：“如今市面的豬肉價是多少？”
吳六伸出兩根手指道：“快一百五十文呢。但是那點肉根不夠咱們用的。”
李奇輕嘆一口氣，又道：“那你知不知道，翡翠軒他們是以多高的價，收購豬肉的？”
吳六道：“我聽那鄭屠夫，是一百一十文。”
“這比以往的價格還低了五文錢，想必是那些肉販見蔡敏德他們一下子賣這么多肉，給了他一個優(yōu)惠價吧。”
李奇沉思了一會，又道：“樊樓參與了進(jìn)去沒？”
吳六搖搖頭道：“好像沒有，我方才去樊樓溜了一圈，聽他們那里的酒保，他們店里的肉，還是準(zhǔn)時送到的，但是并沒有比往常多。”
“看來樊樓并沒有與翡翠軒聯(lián)手，而且翡翠軒也在借此向樊樓示好，沒有去搶它的生意。”
李奇稍稍點頭，道：“看來這是今晚唯一的一個好消息了。”
若是樊樓再與翡翠軒聯(lián)手的話，那情況真是不妙了。
“好消息？”
吳福榮急的直蹦，道：“李公子，你還心情去管樊樓，咱們現(xiàn)在得怎么辦呀？”
李奇思考一番，笑了笑，道：“既然買不到肉，那咱們就吃素吧，目前首先得弄清楚，那翡翠軒怎么把這么多肉賣出去。”著又朝著秦夫人道：“夫人，麻煩你寫幾個字。”
秦夫人一愣，道：“什么字？”
李奇嘴角一揚(yáng)，道：“天下第一餅。”(未完待續(xù))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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