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德勝目光一凜,向隨行的太監使了個眼色,那太監悄然跟在胡徐的身后。
胡徐在河岸邊又回過頭來:“別跟著我啊,我不習慣被別人看的。”那太監有停下腳步,看了看白德勝,白德勝努了努嘴,眼睛惡狠狠瞪了這廝一眼,打心底埋怨這廝廢物一個。
白德勝遠遠望著胡徐在河邊草叢中蹲了下去,他向那名手下做了一個揮刀的動作。
草叢中又傳來胡徐的聲音道:“喂c們誰帶紙了,我沒帶手紙噯!”
白德勝向那名手下招了招手,陰陽怪氣道:“雜家帶紙了,我這就給胡大人送過去。”為了謹慎起見,他決定親力親為,現在是鏟除胡徐最好的時機,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胡徐道:“想不到蹲在河邊方便居然如此舒爽,這感覺真是爽呆了!白公公,你要不要試一試,我給你留了個位置。”身后草叢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白德勝一步步向他走了過來。
胡徐默默計算著白德勝和自己之間的距離,微笑道:“白公公,你不嫌臭的?”
白德勝的右手揚起,袖口寒光乍現,卻是在袖中暗藏著一把細窄的彎刀。白德勝陰測測笑道:“人吃五谷雜糧,誰能沒有急的時候。”他又向前走了一步,彎刀露出袖口忽然無聲無息地刺向胡徐的后心。
白德勝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胡徐的上半身,竟然沒有留意到胡徐隱藏在草叢內的下半身根沒有脫褲子。
在他發動刺殺的剎那胡徐的身軀向前騰躍出去,身在半空中不可思議地旋轉過來,手中握著的一把沙石劈頭蓋臉向白德勝撒去。沙石經過胡徐的內力激發無異于強弓勁孥激射而出,尖嘯聲中襲向白德勝的面門。
白德勝手中彎刀如同新月,掬起一抹凄厲的寒光。在自己的身前化作一團無懈可擊的光幕,將沙石君擋在外面。而胡徐卻抓租一時機,足尖在地上輕點,身軀再度騰躍而起,擺脫白德勝,以驚人的速度沖向其中一名太監。
白德勝的兩名跟班此前分散開來分別守住兩角。意圖封鎖胡徐可能的退路,胡徐的確可以瘍躍入河水之中,以他的水性擺脫這幫人的追殺應該不難,可是在擊敗邱慕白之后,胡徐對自己的武功已經有了足夠的信心,逃走不是目的,他要將這意圖刺殺自己的三人逐一擊敗,搞清楚此次刺殺的幕后主使。
那名太監身材枯瘦,看到胡徐沖向自己。不慌不忙地亮出軟劍,右手一抖,劍身鏘瑯瑯一陣鳴響,如同銀蛇般扭曲刺向胡徐的下陰。
胡徐暗叫一聲好,吸了一口氣,身軀硬生生在空中拔高三尺,躲過對方的刺殺,一腳踢在那太監的面門之上。這一腳絲毫沒有保留半點的力量,蓬!的一聲。對方閃避不及,面門被他踢得骨骼盡碎。胡徐趁機搶過對方手中的軟劍,此時白德勝揮舞彎刀追殺而至。
胡徐仍然沒有瘍和他正面交鋒,而是向另外一名太監沖去,在這樣的情況下必須先剪除對方的羽翼,等于斷去他的臂膀。然后在心對付白德勝。雖然只是一個照面,胡徐已經判斷出,無論是白德勝還是這兩名跟班,武功都次于自己,就憑他們還沒有除掉自己的能力。
白德勝刺出的一刀又被胡徐輕輕巧巧避過。胡徐如同獵豹一般沖向另外一名太監,那太監看到胡徐倏然就跨過了十多丈的距離,瞬間來到自己面前,嚇得慌忙舞刀向他砍去,胡徐手中軟劍一抖,以攻為守,一點寒星已經在對方的動作完成之前沒入了他的咽喉。這一招正是靈蛇九劍中的毒蛇吐信,雖然這柄軟劍并非什么神兵利器,可是用來施展靈蛇九劍卻剛好有了用武之地。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看來還是有些道理的,如果手中握著的是藏鋒,絕達不到這樣的效果。
成功干掉了兩名太監,胡徐回看白德勝,卻見這廝居然放棄了對自己的追殺,不顧一切地向馬車旁跑去。白德勝也不是傻子,看到胡徐如此厲害,兩招就殺掉了自己的兩名手下,知道自己單打獨斗不可能是他的對手,逃跑無疑是明智的瘍。
白德勝想得雖然很好,但是他的步法又怎能比得上胡徐,不等他靠近馬車,胡徐已經攔住他的前方去路,笑瞇瞇望著白德勝道:“白公公z這么著急是想往哪兒去?”
白德勝抿了抿嘴唇道:“我……我……”他突然雙膝一軟跪了下去:“胡大人,您大人不記人過,還請饒了我的性命……”忽然他揚起左臂。
胡徐豈能被他搖尾乞憐的模樣騙過,在白德勝左臂剛有動作的時候,就一劍狠劈了下去,寒光過處,白德勝的左臂隨之斷裂,鮮血從斷裂的臂膀中噴了出來,滾落在地上的左手握著一把機弩,只是還沒等他將毒箭射出就已經被胡徐斬斷了臂膀。
頸部一涼,胡徐將帶血的劍尖抵住了他的咽喉,冷冷道:“你最好給我老老實實地交代清楚,什么人讓你來的?”
白德勝痛得滿頭都是冷汗,望著胡徐表情極其古怪,忽然他五官扭曲面目猙獰,口鼻中都流出了黑血,手足抽搐,倒在地上,轉眼間已經氣絕身亡。胡徐一時不察,竟然沒有預料到他會服毒自盡。毒藥應該是事先藏在牙根處,一旦遇到危險就咬碎毒藥,自盡身亡,確保不會走路風聲,從這些人的做派來看應該是職業殺手。
胡徐用軟劍挑開白德勝的褲帶,卻見他兩腿之間那話兒好端端地,根不是什么太監,再看剛才被他所殺的那兩名太監,也都是完完整整的男兒身,搞了半天,這三名太監都是假貨。他們是假傳圣意將自己從起宸宮騙出來,按照他們來的計劃是想將胡徐騙到某處將他神不知鬼不覺地干掉,可是卻被胡徐提前發現,以這三人的武功就算加起來也不可能是胡徐的對手,看來他們只是負責將胡徐引入局中,負責鏟除胡徐的另有其人。
一滴冰冷的雨滴落在胡徐的額頭上,天空中突然下起了雨,遠方的夜空響起了低沉的悶雷聲,胡徐向起宸宮的方向望去,心中忽然緊張了起來,他忽然想起今晚發生了太多的意外狀況,霍勝男前往慈恩園陪同太后,梁英豪清晨出門至今未歸,前往尋找他的周默和熊天霸不知此時是否回還?而自己又被人設計引出了起宸宮。
調虎離山Q道這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削弱起宸宮的防守力量,真正的目標還是夕顏?如果那樣,夕顏豈不是危險了?想到這里,胡徐再也無法淡定,他飛身躍上白德勝騎乘的那匹黑馬,一抖韁繩,雙腿用力一夾馬腹,催動坐騎向起宸宮的方向狂奔而去。
夕顏也聽到了夜空中的雷聲,她拉開房門來到門廊前,聽到雨滴零星打在樹葉上的聲音,一名負責侍奉她的宮女走了過來,拿起一件斗篷為她披在肩頭,怯怯道:“公主殿下,夜冷風寒,您要保重身體,早點上床歇著。”
夕顏點了點頭,轉身看了看那宮女:“你去外苑將胡公公叫過來。”
宮女道:“胡公公被皇上請到宮里面去了。”
夕顏不由得皺了皺眉頭,連續兩天都去了皇宮,這胡徐不知在搞什么?
夕顏道:“那就把霍勝男給我叫來。”
“霍將軍去了慈恩園。”
“什么?”夕顏秀眉顰起,居然連霍勝男也不在,她輕聲道:“還有什么人在?周默在不在?”
宮女道:“聽也出去了,現在起宸宮只有楊將軍在負責。”
夕顏的芳心中沒來由一陣慌張,她甚至產生了胡徐不顧她離去的念頭,但是轉念一想并不可能,就算下午自己狠狠懲戒了他一次,以胡徐的心胸也不可能跟自己計較,此時她不由自主念起胡徐的好來,別的不,他的胸懷還是蠻大的。
夕顏想了想道:“你讓楊璇過來。”
宮女點了點頭,不多時就將楊璇請了進來。
楊璇笑盈盈來到夕顏的面前:“公主殿下,這么晚了還沒休息?不知找末將有什么事情?”
夕顏上下打量了楊璇一眼,輕聲道:“怎么今晚人都出去了?”
楊璇道:“霍將軍去了慈恩園,胡大人剛剛被皇上請去了皇宮,估計是商量公主和七皇子的婚事去了。”她意識到夕顏的不安,輕聲安慰道:“公主殿下不必擔心,我們負責駐守起宸宮的一百人是精挑細選的好手,絕不會出任何的問題。”
夕顏點了點頭。
楊璇道:“公主殿下去休息吧,外面已經下雨了。”
雨水敲打樹葉的聲音開始變得急促了,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變大,夕顏道:“楊將軍辛苦了。”她轉身走回了宮室。
那宮女跟著她走了進來,隨著進入宮室之后將房門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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