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云谷和十天之前有了很大分別,胡徐曾經(jīng)居住過的石屋已經(jīng)被拆除,胡徐來到楚扶風供養(yǎng)的長生佛處,發(fā)現(xiàn)自己辛苦搬來冒充的長生佛已經(jīng)被移回原位,薩代之的那尊佛像和昔日的看起來極其相似,胡徐以為自己看錯,湊近一看這尊佛像只是外形相同,年月卻不如楚扶風那尊久遠。胡徐的唇角不禁露出一絲笑意,想不到天龍寺的和尚也會造假,應(yīng)該是擔心長生佛像被毀的事情東窗事發(fā),所以才弄了尊假的濫竽充數(shù)。
胡徐將供品燃香放下,朗聲道:“佛祖梆祖,再有三天我家陛下就要離開天龍寺了,今天我代表陛下而來,最后一次拜會佛祖,下次要來不知是什么時候!蓖赀@番話他傾耳聽去,方圓二十丈以內(nèi)的動靜應(yīng)該逃不過他的耳朵,當然不悟和空見這種逆天高手除外。
確信無人在附近,胡徐又道:“佛祖梆祖,你托夢給我,讓我?guī)|西給你,我今兒帶來了,就放在這里,你可要收好了!
胡徐掏出那幅地圖,輕輕一推佛像,將地圖壓在佛像之下,心中暗想,不悟是個瞎子,如何能夠看得清地圖上的標記,只可顯己這次程都在天龍寺的監(jiān)視之下,沒辦法在裂云谷久留,不然肯定會引起天龍寺方面的疑心。
胡徐裝模作樣地誦了一會兒經(jīng),此時耳邊忽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道:“不枉我教導(dǎo)你一場。”
胡徐大喜過望,正想四處張望,卻聽不悟道:“不要四處張望,通凈就在不遠處監(jiān)視你呢!
胡徐跪在那里給長生佛磕了三個頭,在香爐內(nèi)續(xù)上香火。
不悟道:“你且聽好了,今晚我去劫持你們的皇上。然后會逃往藏經(jīng)閣,你率領(lǐng)他們闖入藏經(jīng)閣營救皇上就變得理所當然!
胡徐心中忽然明白,不悟拿給自己的那張地圖根就不重要,他是通過這張地圖來試探自己是否值得信任,胡徐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了,自己花費了那么大的代價修正地圖。原來所做的都是無用功。胡徐心中暗嘆,我早就該想到,不悟啊不悟,你真是個老滑頭,算來算去還是計算到了自己的頭上,挾持皇帝闖入藏經(jīng)閣,果然打得一手的如意算盤。
倘若老皇帝是真的,胡徐斷然不敢陪同不悟冒險,萬一有所閃失。那可不是自己一條性命的問題,搞不好就要抄家滅門,真要是鬧出了大事,連七七也包不自己?涩F(xiàn)在這皇帝根就是個冒牌貨,真身乃是洪北漠的手下遲飛星,知道此事真相的人并不多。最關(guān)鍵的是不悟不知道,天龍寺的這幫和尚也不知道,自己剛好可以利用這個機會鬧上一場。不但可以報答一下不悟的教導(dǎo)之情,還可以趁機整治一下洪北漠。兩其美,何樂而不為。
不悟道:“你有什么話可以出來,通凈聽不到你話!
胡徐壓低聲音道:“須得保證他的安!
不悟道:“你放心就是,我豈會害你?記住,今晚盡量將動靜鬧到最大。”
胡徐低聲道:“記下了。”
胡徐在裂云谷內(nèi)呆了一個多時辰,就起身離開。若非不悟提醒他根沒有覺察到通凈在跟蹤自己,看來自己的內(nèi)力雖然強大,但是仍然無法有效利用,在修為方面即便是想要達到通凈這幫人的地步還需要很長的一段路要走。
胡徐對武功方面沒有太大的渴望,夠用就好。他從沒有想過要成為天下第一,可有心摘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巷糊涂就擁有了一身驚世駭俗的內(nèi)力,對別人來可能是夢寐以求,對胡徐而言內(nèi)力卻是個累贅,甚至是隱形炸彈,或許不久的將來,這內(nèi)力就會奪去他的性命。因為有了兩世為人的經(jīng)歷,胡徐對生死看得要比普通人更淡一些,最壞一步無非是死,真要是那樣,更需要把握眼前的時光,好好享受。
回到五觀堂,看到那幫手下已經(jīng)在為三天后返回皇宮做出準備,這一個月青燈古佛的日子實在是枯燥乏味,多半人嘴巴都淡出鳥來,一個個興高采烈地議論著回到京城之后大塊吃肉大碗喝酒的日子。
胡徐已進入五觀堂,這群人就都圍了上去,左唐道:“統(tǒng)領(lǐng)大人,需不需要收拾一下?”
胡徐道:“收拾什么?”
左唐道:“再有三天咱們就要離開天龍寺了,當然要提前準備,以免離開的時候匆忙。”
胡徐笑道:“來就沒有什么行李用得上收拾嗎?你們啊,千萬不可放松警惕,哪怕是還有一天,也要當成咱們剛來的時候那樣來謹慎對待▲不能讓此前的刺客潛入事件再度發(fā)生!
一幫侍衛(wèi)連連點頭。
胡徐道:“再辛苦三天,等咱們返回京城,我會向上頭給兄弟們請功。”
“多謝胡大人!”
胡徐又道:“往往是到了最后,是容易出紕漏,咱們想著要回去,那刺客不定也準備在這最后的三天里孤注一擲,從今晚開始要加大巡防的力度,兄弟們怕不怕辛苦?”
眾人齊聲道:“不怕!”
胡徐微笑道:“不怕就好'萬不能讓天機局的那幫人看扁了咱們。”
此時外面尹箏過來傳召是皇上要見他,胡徐跟著尹箏一起去了普賢院,途中尹箏道:“大哥,今天宮里來人了!
胡徐心中一怔:“什么人?”
“天機局的傅羽弘,鷹組的統(tǒng)領(lǐng),是來調(diào)查皇上遇刺的事情!
胡徐皺了皺眉頭,看來遲飛星等人已經(jīng)將此前有人潛入的事情上報給了宮里,不知他們采用得究竟是何種方式互通音訊。天機局目前還在重建之中,胡徐對其中的結(jié)構(gòu)并不清楚,可傅羽弘既然能夠成為鷹組的頭領(lǐng),想必身手很不一般。他此次過來的目的究竟是為了調(diào)查還是為了其他就不得而知了。
“來了幾個人?”
“只有他一個!”
胡徐點了點頭,前方已經(jīng)是普賢院,胡徐看到梁寶和付平川兩人就站在門外,兩人看到胡徐也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此前被胡徐當眾擊敗,羞辱的體無完膚。他們恨不能將胡徐殺之而后快,可是又知道自身的實力和對方相差太遠,這種想法也只能藏在心里罷了。
胡徐笑瞇瞇向兩人點了點頭,從他們中間走了進去〈到假皇帝的禪室前方,故意咳嗽了一聲道:“微臣胡徐求見陛下!”
里面?zhèn)鱽磉t飛星裝腔作勢的聲音:“進來吧!”
胡徐推門走了進去,以為會在這里見到傅羽弘,卻只看到遲飛星一個人坐在里面。
胡徐將房門掩上,來到遲飛星面前,笑瞇瞇道:“找我?有什么事情?”
遲飛星道:“裂云谷那邊的事情還順利嗎?”
胡徐點了點頭道:“托皇上的洪福。順利得很。”心這廝該不是只為了這件事?
遲飛星道:“再有三日咱們就要返回皇城了,胡大人辛苦,希望以后在京城相見,咱們還是朋友!
胡徐笑道:“那是自然!”心這廝跟老子套近乎,莫不是害怕以后我會報復(fù)他?
遲飛星道:“剛才皇宮來人了。”
胡徐其實已經(jīng)收到了消息,卻故作驚奇道:“哦?什么人?”
遲飛星道:“天機局鷹組的傅羽弘,此刻正和劉虎禪兩人在竹林中調(diào)查那日潛伏者逃脫的路線!
胡徐道:“他現(xiàn)在再調(diào)查是不是有些晚了?”
遲飛星道:“胡大人并不知道他的事,傅羽弘乃是鷹組統(tǒng)領(lǐng)。他目光犀利,善于捕捉細節(jié)。任何的蛛絲馬跡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胡徐笑道:“這么厲害,有機會我倒是想見識見識!
話的時候劉虎禪和傅羽弘兩人一起到了。
那傅羽弘三十多歲年紀,生得又高又瘦,膚色黧黑,雙目深陷,離合之間。目光犀利,鼻梁高挺,鼻尖如勾,看起來整個人就像是一只飛鷹一般。
胡徐并未見過他,傅羽弘主動向胡徐抱拳道:“久仰胡大人大名。今日相見,果然名不虛傳。”
胡徐也抱拳還禮道:“我也早就聽過傅統(tǒng)領(lǐng)大名,你是傅統(tǒng)領(lǐng),我也是副統(tǒng)領(lǐng),起來咱們還是有些緣分的。”
傅羽弘呵呵笑了起來。
遲飛星道:“查得怎么樣了?”
傅羽弘道:“找到了一些線索,不過還不夠完整。”他向胡徐看了一眼,似乎有所戒心。
遲飛星道:“不用顧慮,胡大人也算是自己人,只管出來就是!
胡徐道:“既然不方便,我還是先走了!
傅羽弘道:“我們在竹林中發(fā)現(xiàn)了一個地洞。”
“地洞?”遲飛星驚呼道。
胡徐心中也頗為好奇,自己上次在竹林中并沒有發(fā)現(xiàn)其中有地洞,當然自己的注意力也不在其中。
傅羽弘向劉虎禪看了一眼,劉虎禪將一套染血的僧袍拿了出來:“在地洞的入口發(fā)現(xiàn)的。”
此時頭頂瓦片忽然發(fā)出一聲細微的響動,胡徐第一時間反應(yīng)了過來,一個箭步?jīng)_出禪房,屋頂一道黑影倏然騰空躍起,徑直過院墻向后方竹林逃去。
胡徐還沒有啟動,緊隨其后出門的傅羽弘足尖點地,身軀騰空飛掠而起,飛起約有三丈左右,雙臂張開,他的外衣竟然隨風鼓漲開來,向院墻外俯沖而去。
劉虎禪隨后跟出,大聲道:“傅兄勿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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