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道,周不疑對之前交手中所發(fā)生的事情百思不得其解,心中憤懣,一劍就砍在了那好似鼎又好似爐樣式的泥塑上。砍到鼎爐后,感到手上感覺有異,輕輕一震,震落了覆蓋在鼎表面上的泥土,顯露出來這尊鼎爐的真身。
周不疑細(xì)細(xì)觀察著這一尊骨玉老鼎。首先能夠確定的是,這確實(shí)是一個鼎。折沿寬緣,曲壁深腹原底,腹部呈圓形,下承三足。器耳上飾一列浮雕式魚紋,首尾相接,耳外側(cè)飾浮雕式雙虎食人首紋,腹部周緣飾饕餮紋,均以云雷紋為地。足上端飾浮雕式饕餮紋,下襯三周凹弦紋。上面的紋飾和銘文,風(fēng)格粗獷,細(xì)看之下一股蠻荒未開的古樸氣息。應(yīng)是三代甚至更為久遠(yuǎn)的時代的產(chǎn)物。鼎的渾身光潔如玉,在火光的照耀之下隱隱能看見其下一條條中空的紋路,好似人身體中的骨骼一般。鼎壁上的文字古樸,彎曲如龍,卻是失傳已久的上古龍文。
“這莫不是?骨玉?”周不疑一下子就認(rèn)出來了,這是一尊罕見得幾乎沒有的用骨玉雕刻而成的老鼎,或者是一尊天地造化而成的玉鼎,尋常骨玉,通常成人骨形狀,因質(zhì)地堅(jiān)硬,紋路特殊,加工雕刻時一不心便會造成破壞。只有成鼎形的骨玉,巧匠才能稍微加工,成鼎形狀,據(jù)聞昔年大禹治水,得了一塊大如犀兕的骨玉。后禹為天子,找來天下最好的工匠,花費(fèi)十?dāng)?shù)年辰光,雕刻了一尊鼎。據(jù)聞其時,刻上了三墳五典八索九丘,是為無上護(hù)國之物,因其質(zhì)地堅(jiān)硬,重量較九鼎為輕,便于攜帶,在夏后啟的心中更勝九鼎。后來后羿奪位,太康失國,正是憑借那尊玉鼎的威力,少康才得以驅(qū)逐寒浞,恢復(fù)天下。再往后來,王朝鼎革,天子易位,這尊玉鼎就落到了成湯之手,成湯六百年,有縱然是內(nèi)亂不止,外患不休,可這尊玉鼎卻從無遺失,一直在成湯天子手中。一直到紂王失德,周室大興,這尊玉鼎連著九鼎一起落入了武王發(fā)的手中。也是后代無能啊,穆王之時,天子西巡東征好不威風(fēng),在往西方王母處行的途中,竟然遺失了這尊鎮(zhèn)國之器、骨玉寶鼎,這才生出肘腋之變,昆弟父兄相互傾軋,王室中衰,道統(tǒng)斷絕。
周不疑前世是汝南周氏的嫡系后人,汝南周氏祖先為漢皇高祖劉邦所封汝墳侯周仁,汝墳侯為漢朝三輅之一,成周朝廷之后,也是漢代三輅中唯一一個世襲明確的家族,也是罕有的保留了不少遠(yuǎn)古隱秘的世家。周不疑也就自然曉得那尊骨玉寶鼎的存在,也就自然懷疑這尊玉鼎是否就是那尊先祖遺失的鎮(zhèn)國寶物了。
也并非是周不疑異想天開,這尊寶鼎就是穆王天子西巡所遺失,而丁春秋所在的星宿海正在路線之間!
可若要真的是那一尊幾千年前制出來的老鼎,能經(jīng)過千年辰光的侵蝕后。時至今日還能如此光彩奪目,溫潤厚重?渾身的龍文還能這般無一缺損模糊,一如新刻之時。這個,也正是周不疑所疑惑的。可若是假的,商周時龍文只有宗室王公才能識得,尋常的大夫之家、邦諸侯之類的新晉貴胄,都是不懂這上古文字的。更莫國人隸農(nóng)、巫醫(yī)百工。況且,這鼎壁上的文字比劃流暢,無凌亂之感,一看就是通暢文字在沙土樹皮等物上寫好后,鐫刻上去的。再看筆畫書法,也都是先秦風(fēng)格,不似后人臨摹涂鴉。
若是造假,何人有這等耐心?又為何造假?且不骨玉難得,非天子不能所有,周滅之后秦皇搜遍天下也未曾尋覓到幾塊骨玉。就是真有人的尋到了,奉獻(xiàn)天子,榮華富貴唾手可得,何必費(fèi)勁心思去偽造?偽造出來,尋常人不識,無以換取金銀,若是識得的,也能看出真?zhèn)巍R簿褪沁@玉鼎后人既不會,也不能偽造。當(dāng)是真品,可若真的是真的,正如前文,數(shù)千年的時光,真的就在這玉鼎之上留不下一點(diǎn)痕跡?
這時候周不疑突然想起來包裹玉鼎的那些泥土,似乎與尋常泥土不同。他彎下身去心翼翼地拿起一塊土礫,用食指拇指捏住,輕輕碾開,輕輕的聞了聞,一股甜香氣味從周不疑的鼻竅飄入腔道之間,周不疑感到一陣昏厥,差些倒在地上。站在一旁的不凡和胡不悲一把將他扶住,這才免了倒地之禍。
不凡看見周不疑差些倒在地上,連忙問道:“大師兄這是何物?可要?dú)ィ俊辈环惨詾檫@定是甚么劇毒瘴氣之類的毒物,就等著周不疑一聲令下,將這些兇險物事盡皆毀去。
哪知道周不疑卻:“師弟、胡師弟,你們先去海邊,將他們盡數(shù)調(diào)來,這里土著之民想來皆已隨著那老頭離去,所空房屋,正好拿來使用。也免得徒耗人力,辛辛苦苦伐木造物了。”
“那我們的船隊(duì)還有伐下來的木料如何處置?”胡不悲問道。也沒錯,總不能不要船隊(duì),一行人后來還要返回中土,茫茫大海,千里之遙,總不能游著回去。
周不疑想了想,道:“命人將糧食、貨物盡數(shù)搬到這里,找?guī)讉可靠地,領(lǐng)著船隊(duì)回航中原,購置一些絲綢、瓷器、胡椒之類的物事;還有,我看今上動兵之日也就半年左右,為了逃避徭役,定會有不少的流民,下次來時,再帶一兩千來。至于木料,我看那些木料粗大渾圓,是上好修筑宮室的材料,用繩索捆好,拖在船后,帶回中原,今天下還算得上太平,來時我聞京中豪門顯貴、勛貴公卿有不少要擴(kuò)建府邸的。只是此次北伐戰(zhàn)果不顯,今上心中煩悶,他們不敢觸這霉頭,在這當(dāng)口在今上眼皮子低下擴(kuò)充府邸,只能是在老家修建房屋,可除了京城,哪里還有巨量的上好木材?這些木頭運(yùn)回去貨與他們,可得大利。”
不凡問道:“九艘大船,一艘不留?部回去?”
“那艘大福船得留著。”周不疑右邊嘴角翹了一下。“若是我不在,你們是斷然保不住這條大福船的。”
“大師兄是?林遠(yuǎn)圖會收回這艘大福船?”胡不悲面上異色一閃而過,“林遠(yuǎn)圖一代豪杰,應(yīng)該做不出來這等事情吧。不如師弟跟著看看?實(shí)在不行就不在泉州上岸。去杭州,去松江,沒必要非要在福建折騰。”
胡不悲的心思周不疑還不清楚?胡不悲這要是帶著船隊(duì)走了,恐怕就是一去不復(fù)返了。到時候周不疑想回去,難度可就大多了。從此處到大港,相距數(shù)百里,其間多為原始森林,未曾開化之地,兇險萬分,還有不少原始土著,周不疑要向從大港會中原,那可真得打回去啊,到時候還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等來回轉(zhuǎn)中原的船只。
想到這里,周不疑心中無名大動,周不疑努力制住自己的怒火,擠出來一臉笑容:“這呂宋兇險,愚兄還需賢弟輔助,來來來,隨我好好看看這山中桃源的景致,就讓師弟一人前去安排?”著就在右手運(yùn)足了功力,一有異變,胡不悲頃刻就要喪命呂宋。
不凡也看出來不對勁了,道:“也是,我一人足矣。就不勞煩胡師兄了,”
胡不悲知道自己的算盤被看了出來,也不再堅(jiān)持,強(qiáng)裝出來一副笑顏:“如此甚好,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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