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鋒專門多等了一段時間,為了讓羅堯可以穩(wěn)定情緒,恢復(fù)冷靜。
通過之前的短暫接觸和觀察,他可以確定這個少年心性意志堅定,思維理智冷靜。
這次的事情對他造成了很大的沖擊,但還不至于使之心理崩潰,對于現(xiàn)在的羅堯來,最大的問題其實在于自我認(rèn)知上的迷惑,和諸多得不到解答的疑問。
羅堯的神魂居于天蜃金珠內(nèi),雖然思維亂成一團(tuán),但還能大致保持鎮(zhèn)靜,留心觀察外界。
接著他便發(fā)現(xiàn),天蜃金珠帶著他在虛空中飛遁,似乎要去某個地方。
片刻之后,穿過重重虛空,一個身著紫衣,膚色古銅的青年道人出現(xiàn)在他面前,正靜靜看著飛來的天蜃金珠,正是之前見過面的林鋒。
羅堯張了張嘴:“前輩,這枚寶珠是您埋在我神魂之內(nèi)?”
他倒沒有問責(zé)的意思,反而顯得有些迫切:“你知道我身上究竟發(fā)生了什么變化?”
林鋒手掌一伸,接住了天蜃金珠,心念同金珠內(nèi)地羅堯神魂交流溝通:“方才你身上發(fā)生的事情,座通過寶珠已經(jīng)知道。”
“這天蜃金珠確實是座所留,之前僅僅是覺得你神魂異常,并與這枚寶珠有緣而已,所以將寶珠留給你,后來發(fā)生的事情,只能是造化弄人。”
羅堯默默點頭,雖是林鋒留下的天蜃金珠改變了他的命運,甚至可以完顛覆了他的過往,讓他與穆宇、云金曦等人決裂,但他能分清好賴。并不會怨憎林鋒。
若不是天蜃金珠令他妖魂蘇醒,并暫時重塑妖身,他方才就已經(jīng)死在妖龍爪牙下,連云金曦、曹振東等人都要蒙難。
換了自我中心,或者喜歡遷怒他人讓自己心里好過的人。或許會生出別樣的念頭,例如林鋒只要親自出手掃清龍群,送他們回羅浮仙島,那就是皆大歡喜的局面,不會有人死傷,自己也不會化為妖族不容于昔日同伴之間。
但羅堯不會這樣想。不管是他自己還是穆宇等人,都和林鋒不過一面之緣,非親非故,林鋒沒道理出手。
“前輩,我到底是……”羅堯定了定神。開口問道。
林鋒平靜道:“那女修沒有錯,你確實是妖族,生就妖魂,但神魂卻從原先的肉身中被分離出來,重新入了輪回,投胎為人,可輪回并沒有磨滅你真靈,所以之前的你是妖魂人身。”
“至于你的根底和種族……”林鋒稍微頓了頓后。接著道:“外形似狼而人立,四肢如龍爪,銀白毛發(fā)》生三角,周身布滿紫色光紋。”
“這些特征,便是昔年幽都一族的體貌特征,這種妖族,你先前為人時可能沒有聽過,因為此族已經(jīng)銷聲匿跡數(shù)千年了。但座想來,你現(xiàn)在是有些印象的。”
羅堯的神魂微微晃動了一下■了一個嘆氣的動作:“前輩所言不差,晚輩確實對‘幽都’二字有印象。但很多東西都支離破碎,連貫不起來。”
羅堯突然笑了起來:“似乎,我的名字應(yīng)該是……大羅幽都,這才是我的名。”
“想不到啊想不到,金曦時候給我起的外號,竟然便是我的真名,這也算歪打正著了吧,哈哈!”
雖然在笑,但羅堯,或者大羅幽都的神情分明滿是愁苦,沒有任何歡愉的意思。
林鋒看著他,心道:“大羅幽都……給他起這個名字的人,恐怕就不是像那姑娘一樣懵懂無知了,而是真的對這少年寄予了消,起名者身,也自傲得很呢。”
“只是,他的妖魂中似乎還隱藏著許多秘密,卻不知道又是些什么?”
林鋒靜靜看著曾經(jīng)的羅堯,現(xiàn)在的大羅,雖然這個少年不對他產(chǎn)生怨憎,但從林鋒自己心來,公正的講,他確實是有所圖謀,坐視大羅重生,恢復(fù)來面目。
如果不遇到自己,大羅和穆宇等人的命運都很難,穆宇等人可能會直接死于第一次兩龍一窮奇三頭妖王的攻擊,或許會死在剛才的混戰(zhàn)中,但對于昔日的人類少年羅堯來,是以人身死亡,還是以妖身重生,不容于自己過往生活的世界,哪個更幸福,實在是一件很難的事情。
尤其是事件進(jìn)行過程中,大羅人沒有選擇的權(quán)利,只能被動的看著事情發(fā)生。
只不過,從現(xiàn)在看來,雖然困頓于心理上的巨大沖擊,感嘆造化弄人,但大羅并沒有后悔怨憤的情緒,他現(xiàn)在還能記著自己人身臨死前,腦海中唯一的聲音。
我不要死!我要救人!我要救穆前輩和金曦他們!
自那一刻起,直到現(xiàn)在,大羅都無比確信,自己渴望力量,渴望至少是可以保護(hù)自己和身邊人的力量。
這使得他甚至有些感謝林鋒,雖然這讓他付出了巨大的代價,但世上有多少事,是可以不勞而獲呢?
他看向林鋒,向著林鋒鄭重行了一禮:“謝過前輩救命之恩。”
大羅恭敬行禮之后,又向林鋒問道:“前輩,我腦海中盡是些神識碎片,始終不能要領(lǐng),還請您能為我解惑,我之前的情況,究竟是如何發(fā)生的呢?”
林鋒卷起天蜃金珠,向著瀛弘口飛遁,一邊飛遁,一邊道:“很多東西,需要你自己去探尋,找出事情的真相,座只會指點你一些線索。”
大羅突然一醒,有些赧然的道:“晚輩糊涂了,還沒有請教前輩的尊號。”
林鋒淡淡答道:“座玄門之主,林鋒,現(xiàn)在在你面前的是座一具分身。”
他看了天蜃金珠內(nèi)地大羅神魂一眼之后,接著道:“這具分身,是座以沙羅鐵樹煉制而成,但是未成妖身。開靈智之前便改變了體質(zhì),所以是作為人身修練。”
大羅恍然:“原來是玄門之主當(dāng)面,晚輩之前失禮了。”
一時間看著林鋒,大羅都有些惴惴不安起來,要不是他此刻妖魂覺醒。神魂中自然蘊含一種源于幽都一族的驕傲,他甚至要忍不住下拜。
畢竟,對于過往的東海練氣期散修羅堯來,哪怕羅浮道尊這位對于東海修士來是近乎于主宰的存在,聲威著,玄門之主林鋒。比起他來也仍然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的人族巨頭人物。
雖然眼前并非林鋒尊,但那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敬畏是相同的。
林鋒靜靜道:“這天蜃金珠是座昔日無意間得到的寶物,現(xiàn)在看來與你緣分確實不淺,所以暫時予你宿魂,不過你想要借助此寶變化肉身的話。只能維持不長時間,方才你自己也看到了。”
“每變化一次肉身,之后需要七天時間回復(fù),然后才能再次重新變化。”
大羅的神魂終于還是在天蜃金珠內(nèi)緩緩拜倒:“前輩對晚輩實有再造之恩,晚輩不才,望能追隨前輩左右,以報恩情,還望前輩能給晚輩這個機會。”
他不敢拜師一類的事情≡己已經(jīng)承了林鋒很大恩情,而且漸漸弄明白幽都一族意味著什么的大羅,心思轉(zhuǎn)得很快。林鋒若是收自己為徒,或許會給林鋒惹麻煩,引起神州浩土人族修真界的不滿。
其他妖族甚至都還罷了,身為幽都一族的他情況太特殊。
所以大羅話里的意思,是把自己放到類似刀志強那樣的位置上,只要能為林鋒效勞報恩即可。不奢望更多。
當(dāng)然了,他現(xiàn)在的思維還是往日人族的思維。倒沒有想過去給人當(dāng)坐騎。
林鋒淡淡一笑:“你恢復(fù)妖身之后,想來天賦根底都是出類拔萃的。心性意志也過關(guān),你我也算有緣,便是你入了座門下為徒,那也沒什么。”
“座要收何人為徒,從不容其他人置喙。”
林鋒看著天蜃金珠內(nèi)的大羅:“但若想要你的天賦得到發(fā)揮,不浪費了你的天賦根底,首先要為你重塑真正出身幽都一族的肉身,這才能魂魄相合,發(fā)揮潛能。”
“若是人身,難免耽誤了你,你即便入座門下學(xué)道,也是事倍功半。”
林鋒道:“你幽都一族掌控妖族至高修煉法門天道妖經(jīng)卷,你雖然脫離了族人,但無需擔(dān)心,隨著你日后不斷探尋身世隱秘,屬于你的機緣自然會到來。”
大羅點了點頭,林鋒道:“所以,你算不得座門下弟子,座也不需你追隨左右,你有你自己的人生道路要走,你有了疑問,座可以點撥于你。”
“謝過林師。”大羅再次下拜,口中稱呼,卻是按照神州浩土的習(xí)慣,行半師之禮。
天元大世界的半師有兩種,一種是當(dāng)師父的謙讓,弟子視自己為師,自己卻不以師父自居,雙方關(guān)系有上下,但是趨于平等。
一般是某個修士對另一個修士有了些許教導(dǎo)之恩,但又當(dāng)不得師徒那么大的情分,所以半師半友。
而大羅則是第二種情況。
林鋒對他有再造之恩,雖然沒有收他為親傳弟子,沒有傳授道統(tǒng)道法,但卻為他指明了日后道路,言下之意更會幫他重塑肉身,所以大羅仍把林鋒當(dāng)作自己的師父來尊敬,但自己卻不敢以弟子自居。
林鋒吩咐下來事情,他會和蕭焱、朱易等人一樣盡心盡力,但在外人面前卻不打林鋒弟子的招牌,姿態(tài)放得很低。
與其是半師,不如是半徒或者記名弟子更恰當(dāng)一些,只不過天元大世界將兩種情況統(tǒng)稱為半師關(guān)系。
“我們走,你探尋真相的第一步,便著落在這瀛海之中。”對于大羅的稱呼,林鋒不置可否,此刻他已經(jīng)入了瀛海,在云霧繚繞的烘上飛行。(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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