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山在家嗎？”李彬一邊大聲叫著一邊往里走，肖遠航幾人也跟著走了進去，順手抓起一把晾曬著的松樹子，沉甸甸的，嗑開一個一看，里面的松仁十分飽滿，和外殼緊貼著，用手扣都扣不出來。

    一位四十多歲的漢子披著衣服推開房門走了出來，遠遠的看到一身工商制服的李彬，“哎喲”了一聲，趕緊一路跑迎了上來，陪著笑臉：“我今天一早起來就聽到房山頭的喜鵲叫呢，原來是有貴人上門，快，屋里請！”

    李彬一揮手沒好氣的：“你少跟我虛頭八腦的，還貴人上門呢，心里一定是在罵我又來收稅了吧！”

    張大山一臉尷尬的樣子，顯然是被李彬中的，看著他那一臉苦相，李彬一揮手：“行了，你也別給我哭喪著臉了，我今天不是來收稅的，是給你帶一個大主顧來。”

    “啊！”李彬的話張大山顯然有點不敢相信，眼睛不確定的望著他嘴動了幾下還是沒有出什么。

    李彬指著地上晾曬的打好的松樹子問道：“張大山，你家晾曬好的松樹子能有多少？”

    張大山見李彬真沒有提收稅的事兒，而是問起了松樹子，緊張心情松馳了下來，看了一眼地上晾曬的松樹子：“現在晾曬的這些能有兩千多斤，庫房里還有兩千多斤，一共四千多斤吧！”

    李彬把胸一挺：“這四千我都要了，你出個價吧？”

    張大山一聽這四千多斤松樹子李彬都要，心里十分的驚喜。今年的松樹子是大收，他家承包的那片山林大約能收3萬多斤松樹子，但是，林業局下屬的貿易公司把收購價壓得很低，一等子1斤才給塊8，而且還想盡辦法壓等級，他家的松樹子明明都一級，貿易公司卻只給二級，而二級的收購價則只有塊6，不賣給貿易公司吧，這么大的量林泉這地方根消化不了，賣了則感覺很虧，現在正是僵持不下的時候，但張大山卻挺不了多久，因為包山的貸款要到期了，把他愁的幾乎都白了頭。

    山貨市場那些攤販在他這里批發都是3塊錢1斤，但需要的量很，有時一天能批發出去幾百斤，有時一連幾天都沒人上門，每天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見李彬一下子要4千斤，他想了半天才：“李工商，我家的子都是實打實的一等子，如果一次你要4千斤，我就算你塊9，但是，不能賒帳，必須給現錢！”

    李彬的腦子很靈光，略微一轉就算出了帳，塊9一斤4千斤就得1萬1千6，他不知道肖遠航帶這么多錢沒有，便轉頭望向了肖遠航。

    李彬和張大山談的時候，肖遠航一直就在旁邊聽著，3塊一斤肖遠航都想買了，何況現在只有塊9一斤，而且一次就能買足4千斤呢！見李彬詢問式的望向自己，十分爽快的：“成交，我們當然是現金交易，現在你就裝袋過秤，完事我就給你算錢！”著拍了拍鼓鼓的背包，意思錢都在這里呢！

    “好好好！我這就給你裝袋過秤！”張大山聞言大喜，一連的答應后，轉身向屋子那邊跑去，一連跑一邊大喊著：“老大，老二，三子他娘，你們快出來，我們有救了！”

    聽到喊聲，張大山的大兒子、二兒子和懷中抱著孩子的老婆紛紛從屋里跑了出來，臉上布滿疑惑的望著一臉激動的張大山。張大山急急的：“老大，你快去倉房里把麻袋拿出來，老二，你進屋里把磅秤搬出來，三子她娘，你回屋取個記帳！”

    見張大山家總動員忙乎了起來，肖遠航叫過來汪大海道：“大海，你跑一趟林泉車站貨物處，去找李逸風，告訴他這邊的松樹子買好了，讓他把集裝箱送到這里來。”

    汪大海點著答應道：“好的，二哥，我這就去。”著大步走了出去……

    肖遠航一邊看著張大山裝袋過秤，一邊拿出記著數量，見張大山拿的都是麻袋，便：“一會兒我是要往集裝箱里裝的，不能用麻袋裝，你再準備一些編織袋，摻合著裝，不然兩個箱裝不下這么多。”

    “好好好！”一臉興奮的張大山連連答應著，然后沖二兒子：“老二，你再去取一些編織袋來！”

    4千斤松樹子裝袋過完秤后，肖遠航算完帳從背包里拿出11捆十元的鈔票，然后又拿出一捆拆開，點出4元錢，把剩余的6遞給了張大山：“你數數！”

    張大山一家滿臉笑容數錢的時候，汪大海帶著一輛解放牌汽車趕了回來，李逸風也隨車一起過來了，汽車的車箱里座著兩只草綠色涂著白色號碼的1噸集裝箱，看到院子里堆放著一袋一袋松樹子，李逸風的心里也十分興奮，這意味著這1元錢他掙到手了！

    數完錢收好，張大山樂呵呵帶著兩個兒子往汽車上扛松樹子，趙炳南和汪大海給李逸風打下手，按照他的指揮往集裝箱里裝，張得像麻桿似的李彬根就是不干活的人，一見這情況就溜到屋子里喝水去了。

    趁這機會，肖遠航拉著張大山：“張叔，我聽你家今年能打好幾萬斤松樹子？”

    張大山：“是啊，愁人，這山不可包就好了。”

    肖遠航：“這可是一座金山啊，你愁啥啊？”

    張大山：“再有一個多月貸款就到期了，算是賣給你的這些，手頭還差將近3萬元錢呢，貸款不不上，銀行明年就不給貸了，我這山還有5年才到期呢，讓我上哪找錢去啊。”

    肖遠航：“張叔這個你不用急，我過段時間還來，要的量會更大，你就抓緊時間給我打子吧！”

    張大山一聽十分高興的：“那你可幫了我的大忙了，你放心吧，今天我就開始加快速度打子，保證你下次再來的時候給你準備足。”

    肖遠航笑著：“好的，咱們就這么定了！”

    集裝箱很快就裝完了，在李逸風的指揮下，4千斤松樹子正好裝了滿滿兩箱，李逸風關上箱門，叫緊門插，拿出鉗子用鐵絲擰好，直接打上鉛封，跳下車關上車箱板。沖屋子大喊道：“李彬，走了！”

    李彬聽到喊聲，從屋子里跑了過來，因為駛室里除了司機外最多能坐兩個人，肖遠航就讓李逸風和李彬坐在里面，他和趙炳南、汪大海爬到車廂里，司機啟動汽車，向林泉站貨場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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