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其實也不是多要緊的電話，不過是一個女子打來的約會電話。
老周這人沒什么大毛病，就是人稍微風流了一點兒，而他常有兩件事他絕對不會推，第一就是我們哥兒幾個找他。第二就是他還看得順眼的女孩子找他約會。
而一個長的不錯，職業(yè)也不錯，甚至可以是前途光明的男人分外受歡迎一點兒，這種電話多一點兒也是正常。
“所以，你去了�！蔽覒醒笱蟮目戳艘谎鄣晖�，此時的陽光大概被云層遮了一些，天空顯得有些陰沉。
“你不去？”老周反問了我一句，顯然不滿我這個態(tài)度，估計是我有些五十步笑百步的意思。
“重點？”我撥弄著手中的打火機，‘砰’開蓋的脆響回蕩在店里，開機蓋兒里的鋼片我微微調整過，能這發(fā)出這樣的聲音，看起來效果還不錯，我比較滿意。
“重點就是約會比較愉快，我回來的時候11點了。你了解我，知道我大概會做什么？”老周抹了一把臉，顯然是對自己也比較無奈。
之前，我就過老周是一個有著潔凈強迫癥的人，加上在某些方面還比較偏執(zhí)，也就注定了他的性格，在其它方面也有些怪簡單的就是，他決定今天要完成的事兒，倘若今天完不成，他會一整晚都睡不好覺，如果第二天還沒完成，他第二天會繼續(xù)頂著一個熬夜的紅眼睛。
這一點，實在不怎么討人喜歡，或者是討我喜歡，因為相對來，我就是一個隨意慣了的人。
按照我對老周的了解，他的之后做什么的細節(jié)，在我腦中就已經漸漸成型。
回家，拿最熟悉的那個玻璃杯，從冰箱里倒出一杯蜂蜜柚子水先灌下去，沖洗杯子，放回原位接著，洗臉，審視臉上哪里會不會有沒看見的油光倘若接著不出門，會走到廁所門口，脫掉身上的衣服，固定的放在洗衣機旁邊的收納筐里，然后洗澡，再換睡衣。
倘若還要出門，必然會把出門要用的東西，收拾好，仔細檢查兩遍，放在背包里，出門前聞聞身上有沒有什么殘留的味道，順手會拿起放在鞋柜旁的香水，在耳后，手腕噴三下。
在昨天他沒完成的事情，就是要去按照我所的去祭拜那死刑犯的尸體，所以他回家做完這些瑣事兒以后，一定會出門。
而出門的時候，一定會按照我那天給的要求，帶齊香燭，還有我特意幫他弄的標準紙錢，那些東西就放在隨身背的公文包里。
“去的時候幾點？”想到這里，我眉頭皺了起來，問了一句。
我之前過，學生們盛傳的恐怖之地，我知道是‘干凈’的，按老周不管是幾點去，只要不自己嚇自己，都不會遇見什么事兒的，我問這一句實屬多余因為老周是學醫(yī)的，加上他自己的極端，也注定是一個不太容易被驚嚇的人。
“我到的時候，沒有看時間，只是出門的時候看了一下，大概11點4多。到的時候可能1點多了吧�！崩现芤娢野櫰鹆嗣碱^，也跟著認真了起來。
他不信我所的神叨叨的一套，可是他信我。
“那棟樓只有你一個人嗎？”我又問了一句廢話，不過如果事件只是一件老周在停尸房闖到不干凈東西的俗事兒，也不至于要醫(yī)院出面壓下這件事情。
“當然不是，有門衛(wèi)的。標這種東西，醫(yī)院還是很看重的，但你知道門衛(wèi)在一樓入口最邊兒上的一間房間。該死的那棟樓里沒監(jiān)控。”老周著著，忽然懊惱的了一句。
“這很重要？”我詫異，什么詭異事件把老周嚇成這樣了，他還念念不忘監(jiān)控。
“當然重要，你聽我完”老周扯了一下他襯衫的衣領，顯得有些煩躁。
而跟隨著他的述，時間又被拉回了夜里的1點多
大概是在那個時間，老周達到了那棟學生們比較害怕的建筑那是一棟老式的建筑，應該是建于上個世紀7年代的三層建筑，很典型的紅磚樓，后來為了美觀，刷上了一層白漆。
而據又有一次的整改，把原是瓦片兒的尖頂改成了比較現代的平頂。
但就是如此，也遮蓋不住這棟樓透露出的絲絲老氣，以及它比較過時的結構，注定了門衛(wèi)就是擺設在我的記憶中，它有三個出口，分別是樓的兩側，以及正門口。
門衛(wèi)在正面口，兩側在夜間會被鎖上，但是就是那種老式的大鐵鎖，木門。而且兩側的門距離正門有一段距離，也就是，如果真有什么情況，等著門衛(wèi)跑過去，黃花菜都涼了。
老周就是在這樣的夜里，進入這棟老式的建筑。
他去的時候，那個門衛(wèi)還沒有睡著，門衛(wèi)室亮著昏黃的燈光，他看見老周來了，并沒有多吃驚，而且還和老周打了一個招呼，并且按照規(guī)矩讓他登記了。
“你這個時間去那棟標樓，門衛(wèi)不吃驚？”聽到這里，我忍不住又問了一句，這一次換了一個打火機，用拇指彈開機蓋兒，聲音比較沉悶，我開始調整著里面的鋼片兒。
我喜歡打火機蓋兒開蓋兒時清脆的響聲，我覺得那聲音比較能讓我愉悅，而老周卻是有些煩，忍不住到：“老三，你能認真聽我嗎？別老是弄你那些寶貝打火機。”
“我聽得很認真，你就是�！蔽翌^也不抬的撥弄著里面的鋼片兒，我很難對老周，愛好也是可以傳染的，就比如有個人喜歡打火機，我就不自覺的被感染了。
他曾經過，火光能在人最絕望的時候給人一些微末的消，只有有微末的消，那人生就如同還有汁水的甘蔗，能嚼出甜味兒來，既然還能有甜味兒，那就不要放棄自己的人生，就如同不要吐出口中的甘蔗，再嚼嚼吧。
即便只是微末的，微的消那也還有微末的，微的快樂
捏在手中的打火機，曾經在他最絕望的時候，帶來了一絲亮色，所以他在之后喜歡收集打火機，就如同收集了很多消，然后我也喜歡。
他是誰？老周也不知道，而我刻意‘遺忘’
知道我的倔強，老周也不再堅持，只是有些麻木的回答我的問題：“半夜去標室也沒有什么好奇怪的，畢竟在那棟大樓里也不是純粹的標室，還有幾個的醫(yī)學實驗室，醫(yī)生是感覺比較麻木又理智的職業(yè)，而且往往還有一點兒偏執(zhí)狂，留在那樣的樓里過夜，也不會有多大感覺的。而且如果忘了重要的東西在里面，或者半夜取明天上課要用的標也正常⌒時候，標要用‘搶’的�！�
我不知道老周給我的理由是否牽強，他既然這樣，我想肯定也就是這樣了，畢竟每個行業(yè)之間互相不了解很正常。
那我算什么行業(yè)？我想了一下，很肯定的告訴自己，一個雜七雜八古玩店的老板。
“嗯，你進去了，然后？”之后老周遇見什么就不是我可以揣測的了，而接下來也注定是問題的關鍵。
“有什么然后，你知道我的性格，會直奔地下室的就是有那個福爾馬林大池子的地下室。我當時在想，新近的一批尸體應該還沒有處理，所以沒有泡進池子里，應該還在冰柜里我還嫌棄麻煩，還要特別去找那個死刑犯的尸體。我就是想著這個然后一路走到了地下室�！崩现艿竭@里頓了一下，然后看著我，有些尷尬，卻又有些驚疑不定的到：“不過，我昨天覺得地下室有些冷�！�
“冷很正常，畢竟是老房子，外加是地下室。”我終于弄好了那個打火機，抬頭對老周到。
“不正常，我起雞祈瘩了按，我只是埋頭想著煩心事兒走的，任誰要面對一具具的尸體心情都不會太好，當時我還慶幸我學的不是法醫(yī)什么的可是一到地下室，我一下子就清醒了。不，老三，我不知道怎么和你形容，那種感覺應該不是清醒了，而是明確的知道自己走到地下室了，因為太冷了，我起雞祈瘩那種冷�！崩现芸粗�，眼神還殘留著昨夜留下的驚恐。
“唔，冷？”我看似不經意的答了一聲，又忍不住瞇著眼睛看了一眼老周，下意識的揉了一下自己的眉心。
沒問題，老周是沒問題的然后，我拍拍老周的肩膀，示意他繼續(xù)。
而老周有些煩躁，這一次把襯衫多解開了一顆扣子，仿佛此刻他內心有多燥熱，在昨夜那棟標樓的地下室他就有多冷，我的鼓勵讓老周稍許有些安心，他就接著到：“總之那一段的記憶我有些模糊，因為我不確定我看見了什么，老三，我第一個和你，而不和別人，不僅因為你是我的最好兄弟，還因為我覺得你一定能幫我解決難題�！�
“嗯�！痹谶@種時候，多余的言語都是廢話，我只是嗯了一聲。
我大概知道老周或許是感受到了什么，這種感覺還不能完稱之為‘看’，不過我相信這一段感覺遠遠不是事件最重要的那一環(huán)，就是——把老周嚇的如此魂不附體的那一環(huá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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