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未央沒有出口的是她不僅僅想要戰斗,還想要與張瀟晗戰斗,想要戰勝張瀟晗,想要看著她被她打敗。
但她只是在心里想想,沒有表現出來。
“你還能吸收多少神光?”張瀟晗問了最實際的問題。
“多多益善。”夜未央回答得更實際。
張瀟晗沒有忽略夜未央眼眸的一閃,和道多多益善時候散出來的一抹殺氣,夜未央是神修不假,但是神修也是人,神光不過是給他們度上了一層耀眼的外表,骨子里,夜未央與她張瀟晗一模一樣。
話音才落,遠處便傳來激烈的靈力碰撞,是從三位大妖離開所在生的,碰撞之間,一團耀眼的神光沖天而出,懸崗半空中,就在這剎那,夜未央身形一晃,如一抹閃亮的白煙向神光飛去。
張瀟晗的視線隨之而去,嘴里卻不由咬咬牙,眼角余光看到木槿的身體微微動了一下,接著就停止了,好像強自忍住。
“到底是怎么回事?真的無法控制忍耐?木槿,你什么時候有的心魔?”張瀟晗轉身站在木槿面前,這一站過去,才現木槿面色雪白,黑眸中的殺意在望著她的時候竟然還是如此強烈。
“不僅是我,整個神界都會如此,殺戮之意吸收得多,渴望殺戮的思想就嚴重,沒有誰想要控制這種殺意,也控制不住,因為每個人的心里都有想要殺戮的種子,這樣的種子早就生根了,現在只是芽了,生長了�!蹦鹃冗z牙道。
“為什么?木槿你不能這樣,你神識早就強大了�!睆垶t晗急切地道。
“這不是神識控制的!”木槿忽然杯著喊道,“這是作用在神魂中的,作用在骨子里的,它激的是最原始的能,占有,如果不能占有,就毀滅!”
張瀟晗呆住了,她從來沒有看到木槿如此杯的一面,木槿從來都是那么懶洋洋的,溫文爾雅中的懶散,一切的一切都沒有放在眼里放在心上,哪怕是最危險的時候,他也只是嚴肅起來,最多是重視的眼神,可是現在,他從頭到腳從里到外都透著瘋狂。
“木槿�!睆垶t晗心痛地喊了一聲,卻不知道該再什么,她的心忽然隱隱作痛,她一直知道木槿需要的是什么,可是她給不了。
“木槿,你別這樣,你是我最好的朋友,知己,我最信賴的,你別這樣�!彼X得心都要被撕裂般,與木槿相識以來的一幕幕回放在眼前。
“你只是沒有接觸到更多的女修,木槿,我不是你合適的�!睆垶t晗的心難過起來,她不知道該怎么樣面對現在的木槿,她知道木槿此時的心情,忽然想起在下界的荒蕪之地,想起她那時差一點就迷失了心智,那種痛,那種終于看透了的傷痛,真的能把心撕裂了。
“我知道,在這一界,沒有誰能配得上你,不僅這一界,哪怕是仙界,也沒有人能配得上你,能與你比肩,我只是不甘心。”木槿眼神里的卑忽然少了些,恢復了些清明。
“但這是我無法控制的,就好像你心魔出現的時候,我吸收了太多的殺戮之氣,整個冰海的修士都吸收了太多,我們誰也控制不了自己,在這里瘋狂殺戮之后,當這里再無可殺的時候,我們就會離開冰海,屠殺我們見到的每一個人,直到被殺�!蹦鹃群鋈怀领o下來,他勉強隱忍的,髻邊滲出的汗珠顯示出他忍得很辛苦,很難過。
“如果我們立刻回到人界呢?你能把它們驅散出來嗎?”張瀟晗急切道。
“不知道,我怕,我可能等不到回去�!蹦鹃纫罚拔覈L試過控制,壓制,但我所壓制的只是不動手,我現在只能勉強我不出手,但如果有人對我動手,不,哪怕就在旁邊出手,哪怕不是對我,我也無法控制住了。”
張瀟晗完驚呆了,她完不知道該怎么辦,看著木槿忍耐的面容,看著他眼眸中強烈的殺意,忽然,她眼眸一立,咬牙切齒道:“那就動手,木槿,你想要殺就殺好了,這不是你的錯,你我,還有這里所有的修士,神界所有的人,都是天帝操縱下的螻蟻,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讓我們自相殘殺,那就殺好了,所有的報應最后會報應到天帝自己的身上,早晚有一天,我們會站在天帝的面前,看到他承受的報應!”
木槿眼神忽然溫柔起來,他望著張瀟晗,嘴角慢慢翹起來:“這才是你張老板該的啊,可是我怎么能這么做呢,我真要出手的話,第一個就是要殺你的啊,瀟晗,你就是我的心魔,一旦我壓制不住,你我之間,只能有一個存在了。”
遠處的靈力卑碰撞好像不存在了般,張瀟晗的眼睛里只有木槿危險的眼神,只有他嘴角鋼的蒼白的笑意,只有他剛剛用那么溫和的語氣出的那樣殘忍的話語。
她張瀟晗便是木槿的心魔,木槿一旦壓制不住,他們之前,就只能有一個存在。
她不由想起記憶中久遠的那一幕,在下界,在她重新回到無極宗的時候,在她站在無極宗的山門之外為了無極宗奮戰的時候,在她用她自己的修為讓夏晨曦鞏固住無極宗宗主的地位的時候,木槿從來沒有出現在她面前。
她不是不知道木槿的心思,不是不知道木槿恨夏晨曦入骨,可她一直在對她自己,她沒有錯,她不是為了夏晨曦,是為了無極宗。
她不是不知道木槿的隱忍,她都知道,她一直都在以大局為重來安慰自己,一直都在以木槿是顧大局來欺騙自己,她其實都知道,作為一個修士,木槿忍受了多少奇恥大辱,他被父親背叛,被宗主背叛,也被她這個朋友以大局來威脅。
木槿從來沒有表示出來,他總是表現出什么都不在意的樣子,可是這個不在意的背后呢?他早早就種下了心魔。
她張瀟晗就是木槿的心魔,有她張瀟晗存在的一天,他就忘不了無極宗時候的隱忍,也忘不了九域數千年的等待,也忘不了她根就不配做他的朋友。
她對不起木槿,她欠了木槿太多太多,可她還不了,她知道她還不了。
不是木槿不夠優秀,不是木槿不夠對她好,而是她早已經失去了愛一個人的能力,早已經絕了有伴侶陪伴的念頭。
在她最需要安慰最需要關心的時候,走入她心里的人都在狠狠地刺了一刀之后離開了,這些年來,她已經習慣了孤獨,然后喜歡了孤獨,適應了一個人獨自走向高峰,站在最高峰。
她是修士,她能清晰地看到她的心,從作為修士那天起,她就沒有違背過她的心,所以,現在,她也不會。
“木槿,我很抱歉�!睆垶t晗的語氣平和下來,望著木槿危險的眼神,望著木槿無風自動的灰色長袍,她的心再一次刺痛起來。
木槿的長袍從來沒有更改過,她一直以為是他不在意,卻原來是他在懷念過去,懷念無極宗時候那些溫馨的回憶。
“如果我們戰一場,可以讓你痛快的話,那么就戰一場吧,你與我,就在冰海,用我們的部實力!”張瀟晗忽然笑起來,語氣激昂,“我一直想要知道你真正的實力,你也想要知道我的吧,就讓我們像修士一樣戰斗一場,用我們的所有的力量�!�
他們是朋友,是彼此最交心的朋友,所以能夠給予對方的,只能是修士所能給予的尊重。
張瀟晗身上的衣袍忽然鼓起,她慢慢地向后飄去,眼眸卻明亮起來,她直視著木槿的雙眸,清晰地道:“我會用我所有的力量,最強大的,來表示我對你的尊重�!�
木槿也望著張瀟晗,心底有一個聲音一直在提醒著他,提醒著他面前是他最重視的人,為了這個人他可以放棄自己的生命,可是卻有另外一種意念正在緩緩替代這個聲音,支配著他。
不,他強行壓制濁個意念,緩緩曳:“你知道我不會對你出手的,我們還有另外一個方法�!�
這句話他得非常艱難,甚至在這句話完之后,口里一甜,一口鮮血就吐了出來。
“不!”張瀟晗清冷的聲音傳來,“木槿,讓我們彼此尊敬,不論今天誰隕落在這里,都是對對方的尊敬�!�
話音才落,張瀟晗的手中忽然多出一個笑,靈力注入,笑驀地長大,一道危險的氣息忽然從緞激,張瀟晗伸手一推,如一人多高的鼎忽然置身于二人中間。
鼎身明亮,一個個古怪的字符沿著更為古怪的路線亮起,木槿的視線不由被鼎吸引,就在視線落入到鼎身的剎那,他的雙眸忽然暗下來,化為兩朵黑暗的漩渦。
“瀟晗,你在激我的心魔!”木槿的聲音好像在咬牙切齒,他的視線完被鼎身吸引,垂在身側的手不由顫抖起來。
“既然無法克制,就無需克制!”張瀟晗的身體陡然一亮,紫光激護的身,“木槿,我所能給你的最大尊敬就是力以赴,你我之間,不會動用靈獸,我也希望,你能給予我同樣的尊敬�!�
戰意忽然從身體內蓬勃出現,木槿的灰色長袍忽然鼓脹到極點,又忽然平息下來,接著,一道恐怖之極,好像死神降臨的威壓充斥身。
灰色的衣袍蒙上了一層黑色的氣息,這是完完的黑色,不帶有半點雜質,黑色愈來愈濃,漸漸的,灰色的衣袍完變成了黑色。
但木槿的面色依然雪白,他的雙手也同樣白皙,死亡的黑氣沾染的只是他附屬之物,他自身不受半點侵襲。
張瀟晗手指一點,侗接飛上高空,她不會收起這個鼎的,既然要激木槿的心魔,那就部激出來。
紅唇微啟,一把透明的飛劍從口中飛出,一股生死危機的殺機從飛劍中透射出來。
我所能給予你最大的尊重,便是力以赴,張瀟晗的聲音好像從這把被溫養了數千年的飛劍中再次傳出,木槿的面色完完顯出凝重。
右手伸出,指尖一朵黑色的漩渦驀地出現,這朵的黑色漩渦那么,那么不起眼,可是出現的瞬間,就好像在有一種難以形容的感覺在漩渦中爆出來。
它就在木槿的食指尖上,忽然顫動了下,不,不是顫動,是旋轉開來,黑色漩渦驀地擴散,變大,漩渦所接觸的一切,好像被吸引去而形成真空。
飛劍劍尖直對著漩渦,張瀟晗手指輕點,身透明靈力向飛劍灌注出去,卻還是用紫氣護身,并且隱隱的,好像有紫氣虛影從身體表面鋼出來。
黑色漩渦在旋轉著,一道道氤氳黑氣旋轉地擴散出來,那朵黑色的漩渦還是那么,但旋轉出來的黑氣范圍卻來大。
無數看不到的氣息被吸引到漩渦深處,好像是生命的氣息,可是這空間中又哪里還有生命,那便只有歲月了,只有歲月留下的時光無處不在。
木槿黝黑的看不出感情的雙眸緊緊地注視著張瀟晗,張瀟晗清冷的視線也凝視著木槿,忽然,張瀟晗動了,她的手指輕輕地推在透明飛劍上,飛劍忽然顫動了下,剎那間,飛劍呼嘯而出,直奔木槿黑色漩渦而去。
飛劍帶去的靈力豈止是用磅礴來形容,大海在這一瞬間竟然向下凹陷下去,一股猛烈的威壓伴隨著飛劍強大的劍氣向木槿飛去,木槿的手指輕輕一點,黑色漩渦忽然飛起,迎向透明飛劍。
飛劍的靈嶺威壓擠壓著旋轉的黑氣,旋轉的黑氣不斷吸收著飛劍的靈力擠壓,這中間所有的空氣、水汽還有靈力都被擠壓凝聚,被不斷旋轉的漩渦帶入到黝黑的深處,只有那把透明的飛劍毫不遲疑毫無畏懼地筆直向前。
就像張瀟晗所的那樣,才一出手,她就與木槿祭出的是自己最強大的攻勢。
彼此是朋友,此時卻是對手,互相深深地了解,一切后手一切陰謀詭計都沒有必要,要戰,就要光明磊落地一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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