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陽早在省城時就已猜到會面臨如此困境,見王天成氣急之下竟然要親自審問,連忙站起來擋住他:“王叔,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審問藺志斌的事情就交給我吧。”
“交給你?”王天成一臉質(zhì)疑,他冷笑道:“市局這么多審訊高手都撬不開他的嘴巴,你憑什么能做到?”
高陽并沒有因為王天成的質(zhì)疑而憤怒,微微一笑,道:“山人自有妙計,王叔你現(xiàn)在需要做的是召集警員,隨時準備控制華天地產(chǎn)董事長林清。”
“你子可不敢胡八道,林清是浦海知名人物,又有高龍市長在背后力挺,最重要的是我們沒有她任何違法的證據(jù),憑什么逮捕她?”王天成嚇了一跳,連忙搖頭:“你你一個屁孩怎么就這么能折騰?”
高陽剛要話,手上的大哥大突然響起,連忙接起,應(yīng)了一聲后向王天成道:“總之你做好準備就是了。”
王天成臉色一沉,冷笑道:“市局的事情還輪不到你指手劃腳,沒事就回家休息等結(jié)果去。”
“王叔你最好選擇相信我,專案組的人等不到你們將藺志斌移交過去,恐怕早已暗中生怒,此時不定已在前往市局的路上。”高陽無暇解釋,拿著電話,緊抿著嘴巴,漆黑的雙眸里布滿了信心。
王天成被高陽突如其來爆發(fā)出的氣勢震住了,怔怔地半晌不出話來,許久才怒極而笑:“好啊,高陽我告訴你,藺志斌的口供關(guān)系到高書記的清白,如果因為你浪費時間而導(dǎo)致高書記出事,我槍斃了你狗日的!”
高陽微笑不語。
看到高陽這幅模樣,王天成拿起電話,撥了個號碼,大聲道:“吳月,到我辦公室來一下,快點。”
過不多時,一個英氣勃勃的漂亮女警出現(xiàn)在王天成辦公室,高陽一看,正是上次到門口接他的那個女警。
微笑著點頭致意,卻見王天成已陰沉著臉指了指自己,吩咐道:“吳月,你帶高陽去審訊室,給負責(zé)審訊的周,讓高陽審一審藺志斌。如果不成,你們再繼續(xù)審問。”
雖然怒火攻心,但王天成還是留了余地,以便高陽審不出來,再讓其他人出手。
吳月一進門便看到一向處驚不變的局長臉色很是難看,心中有些忐忑,聽到王天成的話,她呆了一下,脫口道:“他?一個屁孩去審問藺志斌?”
王天成突然哈哈大笑,“怎么樣,高陽?就連吳都認為你是屁孩,你拿什么去審問老奸巨滑的藺志斌?”
高陽瞪了王天成一眼,沒有言語。
見高陽這副模樣,王天成心知他鐵了心要去審藺志斌,擺擺手示意吳月帶高陽去審訊室。
吳月情知自己剛剛錯了話,白皙的手捂著嘴巴,大大的眼睛里流露出歉意望向高陽,但神情依舊寫滿了不信。
高陽也不計較,客氣對她道:“吳月姐,麻煩你帶我去審訊室。”
吳月點點頭,見高陽落落大方絲毫沒有因為她剛剛的質(zhì)疑而生氣,不禁更有些不好意思,臉色微紅當先出了辦公室。
……
正如高陽事先所估計的一樣,藺志斌根不理會警方的訊問。坐在審訊室里,他愜意的靠在椅背上,時而摳摳手指,時而撓撓臉蛋,冷笑著任憑審訊人員如何訊問,他都不發(fā)一言。
“藺志斌,你要清楚,就算你一口咬定賄賂高致遠書記也沒用,建行的銀行賬戶雖然在高致遠書記名下,但鑒證科的同事已經(jīng)對印鑒卡筆跡進行了核對。或許你不清楚什么是印鑒卡,在這里我可以告訴你,在銀行開辦賬戶,銀行的協(xié)議書上都會有一項簽名欄,一般來,銀行的賬戶信息都會保留最新的印鑒簽名,而高書記的那個賬戶協(xié)議書上的簽字是仿冒的!”
對面長著娃娃臉的警察一臉嚴肅,對于藺志斌的不配合毫不介意,反而不停勸著:“再加上你今天上午的冒名轉(zhuǎn)賬行為,已經(jīng)可以構(gòu)成誣陷罪了,你清楚誣陷領(lǐng)導(dǎo)會判多少年嗎?”
“告訴你,你的犯罪行為已經(jīng)造成了嚴重后果,到了法院最少判你五年以上,難道你不想戴罪立功嗎?”
“不要以為我們是想得到你的口供,事實上關(guān)于你的罪行已經(jīng)有了完整的證據(jù)鏈,只要我們愿意,隨時可以提交法院,我們是為了你的前途著想……今年你三十六歲,判五年都是輕的,等你出獄就已經(jīng)四十多歲了……難道你不為妻兒著想一下嗎?我們調(diào)查過,你有一個漂亮的妻子和一個聰明伶俐的兒子,難道你不想少判幾年早日和他們團聚嗎?”
……
任憑警察苦口婆心,藺志斌就是一句話不,實在不耐煩時,才冷笑道:“你不用問了,我背后沒人指使,是我給高書記的賬戶里打的錢,他是大領(lǐng)導(dǎo),需要錢了,給我打個電話,我當然不敢不轉(zhuǎn)……至于賬戶上的仿冒簽名,其實很簡單,領(lǐng)導(dǎo)總不可能親自去操作賬戶吧?我是受他指使才這么做的。”
藺志斌陰笑著攤開雙手:“該怎么起訴,你們公安局自己看著辦,是我的責(zé)任,我負責(zé),但不能冤枉好人,我向公安局揭發(fā)高致遠書記貪污的事實,怎么也該減幾年刑吧。”
娃娃臉警察氣的七竅生煙,站起來指著藺志斌,怒哼一聲:“你就執(zhí)迷不悟吧,哼,我們走著瞧。”
著,便憤憤推門而去。
走出房門,他憤怒的表情頓時消失不見,審訊室外是一間大辦公室,此時五名預(yù)審科的人正坐在一起等待審訊結(jié)果,見他面露苦笑,皆是相對無言。
“周科,我費盡口舌也沒套出絲毫有利的證詞,這子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了,一口咬定是高致遠書記指使他做的一切并且收受賄賂。”
娃娃臉一臉無奈,目光望向坐在大班椅上的中年尖腮男子,等著他下一步的指示。
中年尖腮男子一臉沉思,蹙著眉頭道:“大老板給的時間太短,限定的五個時已經(jīng)過去了四個時,我們幾人輪流審問都沒用……實在不行的話,就上刑吧。”
娃娃臉馬上贊同道:“周科得對,就算他不招供,我們也要讓他受受罪,看他那樣,根就不把我們放在眼里,這口惡氣一定要出去才行。”
其他四人也紛紛同意,正要各自散開準備東西,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打開。
藺志斌見娃娃臉憤怒的離去,偏薄的嘴唇不禁泛起一抹得意,整整一下午,氣走了四名預(yù)審員,也不由得他不得意。
想到自己雖然被抓,但只要一天不泄露林總的秘密,她就會竭盡力保住自己,藺志斌冷冷一笑,公安局的人把自己當作傻瓜哄著玩呢,如果真的招了,那才會死無葬身之地。
正得意著,外面突然喧嘩起來,隨后審訊室的房門被打開,一個吊兒郎當?shù)纳倌険u搖晃晃走了進來。
藺志斌呆了呆,有些納悶,這些警察唱的究竟是哪出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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