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大人客氣。”肅順雖然跋扈,卻也不傻,到底也明白人敬你一尺,你要還人一丈的道理,這些面上的事情總要過得去的。
一時間散了衙,翁心存心里掛著剛才從別人那里借來的寒食帖模,和肅順了幾句話,就離了大堂,邊上的親隨連忙跟上,穿過了一個過堂,人來人往的戶部大堂被拋在了身后,那個親隨是翁心存從常熟帶來的老家人,見著自家老爺表情古井無波地漫步走去,心知翁心存心情極差,扭頭瞧瞧左右并沒有什么別的人,忍不住出聲為翁心存抱不平:“老爺,這肅順也太跋扈了,老爺和他都是戶部尚書,今個處置地下的人,事先是一點都沒和老爺打招呼！這”
“好了,隔墻有耳,噤聲,別了,”翁心存轉(zhuǎn)過一道游廊,舉手?jǐn)r住了老家人的嘮叨埋怨,“皇上如今紅著眼盯著戶部,要銀子,誰能給皇上弄來銀子,做些什么,只要別太出格兒,皇上根不會在意,官身為戶部的主官,自然要力支持,這邪以后不許再了,明白了嗎?”翁心存口是心非地完,繼續(xù)往前走著,心底卻下定了決心,過些日子一定要打點好上下關(guān)系,能早日離開這個被體戶部官員衙役視自己作傀儡的衙門。
“哦?此事可是真的?”肅順看了今年秋天給蒙古的賞賜清單,放下了清單,濃眉一跳,不由得對著皇帝的話有了些興趣,“自從高宗朝福康安功在社稷,二十多個御賜碑贊,三次圖形紫光閣,官居一品,生前也不過是封貝子——在國朝,他亦是唯一一個宗室之外。活著被封為如此顯爵的人,死后才晉升郡王爵位,這軍功獲王,自從三藩之后再也沒了＄今皇上為了洪逆之亂,這大手筆拿了出去,嘖嘖嘖,可見,南邊的那些總督巡撫提督將軍,知道了這個消息,那不是要紅了眼,洪秀是要頭疼咯。”
邊上告知這個消息的是道光十九年進(jìn)士,如今在戶部事務(wù)廳當(dāng)著員外郎的焦祐瀛,是肅順的鐵桿心腹。焦祐瀛坐在椅子上,拈著山羊須笑道:“憑他什么人,總要在部堂大人這手里拿到這個王爵的！沒有大人這個大司徒周轉(zhuǎn)天下糧草,竭力支撐國家用度,不僅要辦理撫局ˇ付八旗的老少爺們,更要給曾國藩這些人江南用兵,大家都部堂大人是財神爺,無中生有生出這么多銀子,這些年面子上總沒倒下去,”
肅順得意地含笑點頭,焦祐瀛這拍馬的水平確實是高明之極。的是肅順最擅長的計財之事,肅順對著自己能東拆西補(bǔ)支撐戶部銀庫里還留著一些銀子準(zhǔn)備著不時之需頗為自得,擺了擺手,笑道:“桂蕉(焦祐瀛的字)的什么話,這都是戶部同仁們一起做的,官不敢貪功。”
“部堂大人何須客氣?”焦祐瀛笑道:“就算是福康安歷時半年。浴血奮戰(zhàn)平定臺灣林爽文之亂,這首功也不是福康安,而是在京中運籌帷幄的阿桂,次功是保證大軍糧草的和∪緗癲刻么筧巳χС拍媳叩木瑁灰竊險圩右牟莆錈揮脅蛔嫉摹≈gt;┲心切┌似斕拇笠扇綻锿方補(bǔ)只埃凳裁叢降贅刻么筧慫土碩嗌僖櫻庋廖薇a艫鬧С終飧鱸由揮邢鹿儼胖潰筧蘇饈且恍奈。苯溝v瀛面帶敬佩之色。
“哈哈哈,到底是你桂蕉這樣的人才知道老夫的心思啊,”肅順哈哈大笑,邊上的仆從端上了茶,肅順伸了伸手,對著焦祐瀛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肅順對著這些漢人里的翹楚向來不以自己的高位倨傲,肅順自己也端起了茶盞,“這什么王爵雨亭倒是不去奢望了,就由著讓曾滌生他們幾個去爭吧,老夫的心愿么,若是能進(jìn)到軍機(jī),”肅順也不顧及邊上的仆從還在,鋒銳的雙眼半瞇了起來,隱藏在了升起的水汽之后,“倒是也得償雨亭平日所愿了！”
時光如此兜兜轉(zhuǎn)轉(zhuǎn),轉(zhuǎn)眼又到了九月金桂飄香,秋高氣爽的時節(jié),香山紅葉紛飛,漫天席地,使得咸豐皇帝在香山的靜宜園流連往返,原對于戰(zhàn)敗賠款的愧疚之心在歌舞美景之間煙消云散,原擔(dān)心皇帝暴躁易怒的杏貞不由得出了口大氣,咸豐這一點還是很不錯的,不會像別人一樣,老是把挫折放在心里而一蹶不振,你瞧,這不是和新封的答應(yīng)玩的正開心么。
專門照顧大阿哥的太監(jiān)陳勝文背著大阿哥上到浮月臺,看到皇后站在漢白玉的欄桿后頭,拿著一片紅葉看著遠(yuǎn)處,連忙把大阿哥放下,自己行了禮,大阿哥瞧見了杏貞也頗為懂禮,“兒子給皇額娘請安。”
奶聲奶氣的聲音讓杏貞眉開眼笑,杏貞擺手讓大阿哥起來,“帆兒趕緊給大阿哥拿吃食去,載淳,這會子去哪里玩了?”
載淳還未來得及什么,袖子里想起了幾聲輕輕的聲音,陳勝文的臉色大變,身子發(fā)低了下去,載淳也不敢多話,只是意地看著自己的母親,杏貞原先是聽不出來什么聲音,載淳袖子里的東西又響了起來,杏貞這才聽得分明,原來是蟈蟈叫聲,杏貞的臉色變了變,雖然沒有發(fā)火,但是臉色的笑意卻是沒了,她對著載淳淡然開口:“大阿哥,這會子怎么玩上蟈蟈了?”
“皇皇額娘,”載淳可見是極怕杏貞的,看到杏貞的臉上沒了笑意,發(fā)不出口來,“兒子這些日子在宮外面實在是無聊,原是想跑馬,可是太監(jiān)們都死死攔住,所以這才叫陳勝文拿了幾個蟈蟈玩,皇額娘切勿生氣,兒子再也不玩便是。”載淳把袖子里的蟈蟈籠子拿了出來,丟在地上,垂頭喪氣地。
“好了,在皇額娘這里賣什么乖,你還,別玩出格子就是了,”杏貞這才驚覺自己的態(tài)度過于嚴(yán)厲了,這可不是對著后宮的那些人,而是自己不滿五周歲的親生兒子,趕緊咳嗽一聲,緩和了臉色,“想騎馬叫人帶你去便是,只不許騎大馬,先把馬駒慢慢地帶便是,還有,”杏貞拉過載淳,指著不遠(yuǎn)處咸豐皇帝,“你心別被你皇阿瑪瞧見,他可是要你早些入學(xué)讀書的,再被看見你玩這些不三不四的東西,仔細(xì)你的皮！”
載淳看見母親沒發(fā)火,長舒一口氣,也沒把杏貞的話放在心上,笑嘻嘻地答應(yīng)了,杏貞讓載淳去拜見皇帝,轉(zhuǎn)過頭,瞧見陳勝文的時候,已經(jīng)冷下了臉。
陳勝文窺見皇后的臉色,心知不好,連忙撲通跪下,就聽到杏貞不緊不慢地道:“宮瞧著你老實分,素日里都不愛那些浮夸的事物兒,這才讓你照顧大阿哥,你倒是好,如今倒是讓大阿哥玩上這些東西了！??！”
“是是,奴才該死,請皇后娘娘恕罪！”陳勝文連連叩首,“實在是大阿哥脾氣上來了,瞧見行宮里幾個侍衛(wèi)在斗蛐蛐,就挪不開眼,若不是奴才死命攔住,大阿哥都要和侍衛(wèi)去都蛐蛐了！”
杏貞的脾氣來的快,去的也快,算了,一個太監(jiān),怎么攔得資帝和皇后心尖上的嫡子,“罷了,你起來吧,這原也是攔不住,看來,”杏貞嘆道,“大阿哥再玩些日子就應(yīng)該讓他去入學(xué)了,入了學(xué),就不怕這些玩物了。”
陳勝文起身連連稱是,杏貞轉(zhuǎn)過頭,看著咸豐皇帝拋開了那個嬌滴滴的答應(yīng),一把攬住載淳,對著紅楓下的幾只畫眉鳥指指點點了起來,杏貞嘆了口氣,這父子倆,都是大玩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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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人喝酒行令做詩,各人要用一句詩出一種同強(qiáng)盜性質(zhì)一樣的人。一個:“為首斂錢天窗開(帶頭搜括錢財?shù)娜?”。一人:“詐人害人壞秀才。”又一人:“四個轎兒喝道來。”大家吵嚷開了:“這是衙門的官老爺,怎么會像強(qiáng)盜?”那人答道:“你看如今坐在4個人抬的大轎里的,1個倒有9個比強(qiáng)盜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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