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疑似俄羅斯軍艦？”李慈銘看著翁同龢，“是就是，不是就不是，那里還有疑似一？”

    “是懸掛著俄羅斯的國旗，到底是不是俄羅斯國的，如今倒是也不知道了，”翁同龢道，“已經(jīng)擊沉了。??一?看書1·”

    “北邊戰(zhàn)事最怕的就是有海上之戰(zhàn)，到底朝中袞袞諸公，最怕的還是寇從海上來，所幸中國遠(yuǎn)離歐洲列強(qiáng)，北洋水師又是堪戰(zhàn)。如今北邊大勝，海上卻有了紛爭，接下去就要看誰讓步了，不管如何讓步，定局差不多已經(jīng)定下了：朝中如今必然有一番攻城略地的大功在等著。”

    “莼客，難道不以為俄羅斯要在水師這頭報復(fù)嗎？”翁同龢十分擔(dān)心，“若是俄羅斯水師大舉而來，些許的勝利又要煙消云散了。”

    “俄羅斯人不可能為了北海區(qū)區(qū)之地而大動干戈，”李慈銘微微不耐煩，但是還是解釋道，“正如中樞，其實對著北海之戰(zhàn)要如此大動干戈，大約很多人還是不以為然的，只是皇帝一力主張，軍機(jī)處又伴食畫餐，自然能一力推行，可俄羅斯國內(nèi)，倒也不是他國皇帝無權(quán)，但是俄羅斯國中貴族勢力頗大，凡事講究無利不起早，若是為了這里頭的蠅頭利，而要大動干戈，實為不智，俄羅斯人不是愣頭青。?一看書??·1?k?a要n書s?h?u·”李慈銘繼續(xù)道，“我猜，大約又是西伯利亞總督自己的什么武裝船只吧，不然北洋水師怎么擊沉就擊沉了。”

    “我原以為莼客精通詩書，如今一看，才知道莼客大才，西洋諸國之事均如觀掌紋，不由不叫老夫欽佩啊。”

    “老大人謬獎，學(xué)生也不過是鸚鵡學(xué)舌而已，”李慈銘笑道，“報紙上連片介紹西洋諸事，學(xué)生看的多。自然就會用了。如今借著北海大戰(zhàn)，朝野誰不知道北洋之地，知道北海之水，蘇武牧羊。徐達(dá)北伐的事兒？那里頭的事兒，老百姓估計比俄羅斯人知道的還清楚了。”

    “是啊，報紙之事，如今看來，抵得上一個翰林院。”翁同龢嘆道，“以前無論是誰都看走眼了。高伯足干的好大事！”

    “高伯足已經(jīng)在這個位置上呆了太久了，”李慈銘神秘得笑道，“老大人有此意乎？”

    “有心無力也，”翁同龢道，“高伯足是皇太后的人。要看書1·”

    皇太后撤簾歸政，可誰也不敢忽視于她，“是皇太后的人，但是也沒有什么親信幾年之內(nèi)沒有升遷的道理，”李慈銘笑道。“當(dāng)個報紙的提調(diào)官有什么前景？之前倒也是罷了，當(dāng)著太后的北門學(xué)士，出謀劃策，但是太后撤簾歸政了，不能面見外臣，那這提調(diào)官也沒什么意思了。王愷運在廣西為官當(dāng)?shù)蔑L(fēng)生水起，吏部幾年的考核都是異，只要還有為官之心的，必然是等的來不及了。”

    “可太后當(dāng)年掌握天下大權(quán)，都未見安排高伯足。”翁同龢道，“可見，這其中必有什么緣由，或者高伯足不肯。或是太后不愿。”

    “可既然是如此，老大人為何不試一試呢？”李慈銘笑道，“若是能移走高伯足，自然是最好，若是移不走，老大人保舉皇太后的人。皇上不會不高興的。”

    “皇上？”翁同龢苦笑，“皇上自然是高興的。”

    “是啊，皇上高興，自然就好辦事，”李慈銘看了看自己椅子邊的一疊報紙，隨意翻看了一番，“言論之喉舌，若是掌握在正人手中，必然是澄清玉宇之利器。”

    “那莼客你的意思？是如今就上折子呢？還是等著大勝歸來再上？”

    “學(xué)生以為如今趁著大家伙的注意力在北邊，趕緊動才好，”李慈銘放下了報紙，“看看風(fēng)聲如何？先動起來總不會錯。”

    翁同龢捻須笑道，“高伯足昔日號稱肅門六子，海內(nèi)名客，可較之莼客，實在是不配，若是將來若有進(jìn)展，莼客可有意此位置乎？”

    “老大人笑了，學(xué)生還只是舉人，未曾入仕，如何能擔(dān)此重任？”李慈銘笑道，“高伯足雖然一直沒挪窩，可品級已經(jīng)有了五品，將來若是升遷，誰都明白這個位置的重要性，只怕是四品大員主管此事，都算的上是勉為其難，要學(xué)生的意思，排個侍郎或者是翰林院掌院士都盡可使得了。焉能輪得到學(xué)生呢？”

    “你也不用妄自菲薄，”翁同龢安慰道，“咸豐以來，國朝升遷為官者從未以論資排輩而主流，有軍功升任督撫乃是大學(xué)士軍機(jī)大臣者，有興辦洋務(wù)一躍成紅頂戴者，也有從包衣奴才升任大進(jìn)軍封爵封伯的，就看高伯足，只不過是肅順余孽，亦能有如此重權(quán)在手，可見時運之道，實在是令人驚訝。你乃是海內(nèi)名望，只要中了進(jìn)士，自然是無所不往之利，平步青云只在反手之間。”

    “借老大人吉言了，”李慈銘不置可否，“明年就是春闈了，論理，我倒也不該這個，只是老大人為何不試一試，當(dāng)一次主考官？？”

    “我倒是想，可惜啊，賈幀之后，再無清流人物為主考官了，就是從考官也輪不上。”翁同龢道，他也十分的擔(dān)憂，“如此下去，清流必然要凋零啊。”

    “老大人請放心，昔日老大人在勤政殿力陳要出兵北海，這事兒誰都瞧見了，皇上不會不看在眼里放在心上，北海大捷，回來有功者必然要厚賞，老大人這時候求一個考官，有什么不可能的？”

    翁同龢哈哈一笑，他委實驚嘆，李慈銘果然是盛名之下，名不虛傳，他清楚的明白自己政斗水平尚可，道德文章自然是不用多，只是這眼界還十分緊缺，皇帝到底是皇太后的親生兒子，他的許多心思，別是自己，就連李鴻藻也不一定摸的著，所幸如今還有李慈銘，“莼客這雙眼睛可真是毒辣啊。你的有道理，皇上也喜歡話坦白之人，老夫明，他倒是有可能成老夫，成老夫，亦是成莼客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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