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戶部?我了不算,”慈禧太后慢悠悠的道,“你去找寶鋆就是,若是議政王會幫你,自然是最好,只怕是難啊,不過左宗棠會幫著你呢,他如今也是自顧不暇,來不是他自己的手尾,但是誰叫他攤上這件事兒呢?”慈禧太后的臉上鋼了一片陰霾,“李慈銘真是會挑好日子。”
安佑宮的祭祀從來都是由皇帝親自主持的,昔日同治朝慈禧太后垂簾,從未在安佑宮主持過祭祀,英宗皇帝親政前,由親王代為祭祀,親政后英宗皇帝自己主持,到了光緒朝,為了她自己能夠主持祭祀,朝野又是一番口誅筆伐,鬧了許久,這才換來著同治七年第一次主持祭祀圣祖皇帝壽誕獻(xiàn)禮,沒想到居然又鬧了這么一出戲碼出來!
慈禧太后只覺得臉上通紅,卻又不能朝著郭嵩燾發(fā)作,“左宗棠在兵部能上話,叫左宗棠不要來了,自己大嘴巴惹出來的事兒,讓他自己去解決,你們自己商量去,好自為之吧,筠仙,你若是疵的不好,”慈禧太后頓了頓,“那我也只好把你拋出去了。”
這也是題中有之意,若是疵不好,壞了西圣的顏面,特別在圣祖皇帝的壽誕大典的時候鬧了這么一出,若是無法補(bǔ)救,也只好揮淚斬馬謖☆慈銘有一點(diǎn)的對,就在朝廷懷念朝最偉大的皇帝時候,特別是這位皇帝面對洋人有戰(zhàn)績赫赫的時候,朝的執(zhí)政者居然露出要跪迎這種事情,不是紅果果的打臉,那還是什么?解決不好,那就只能是去職了。
郭嵩燾站了起來,無言的退了出去,慈禧太后揮了揮帕子,只覺得不過是三月的天氣,怎么會如此悶熱,李蓮英連忙讓宮女拿著扇子上來,輕輕的幫太后扇風(fēng),“讓七爺進(jìn)來吧。”
醇親王跟著李蓮英進(jìn)了偏殿,雙手交叉甩了袖子,準(zhǔn)備跪下行禮,“不必多禮,快起來吧。蓄子,把旁邊那個懈子拿過來給七爺坐著。”
剛剛給恭親王坐過的懈子復(fù)又給醇親王坐下,醇親王謝恩不提,慈禧太后已經(jīng)免去了朝冠,頭上露出了一個素的發(fā)髻,不著珠翠,只有在腦械,
“回西圣的話兒,無非是在家里養(yǎng)花遛鳥,有時候看一看書,”醇親王拘謹(jǐn)?shù)牡馈?br />
“你都不當(dāng)差,家里頭的銀子夠用嗎?”
“舊年跟著太后一起入股內(nèi)務(wù)府,每年的分紅倒不算賴,加上西圣天恩,又給了奴才親王的爵位,食雙份親王俸祿,這些錢,足夠一家人嚼用了。”
“這錢是夠用了,”慈禧太后打量著醇親王,“只是人都有志向,七爺,不知道這些年,你的雄心壯志有沒有被消磨干凈,不知道還留下幾分啊?”
醇親王連忙站了起來,低頭恭敬的回道:“奴才沒有什么雄心大志,西圣贊謬了。”
“是來就沒有,還是現(xiàn)在沒有了啊?”慈禧太后慢悠悠的道。
“一直都沒有,太后明鑒。”醇親王連忙辯解。
“你是不敢有,哎,七爺,你又何必如此呢,”慈禧太后有些憂傷和不悅,“自從你兒子當(dāng)了這個皇帝,你就一直如此消沉,做什么!”
太后的語氣微微喊著斥責(zé),醇親王連忙放下蓋碗跪了下來,李蓮英巧悄沒聲的把孤零零和醇親王一起放在地上的蓋碗拿了出去,醇親王定定神,他這時候也覺得鬼天氣實(shí)在是太熱了,“奴才家都仰仗太后的天恩慈德,不敢有所怨言,原應(yīng)該要為國疽,只是才疏學(xué)淺,不堪大用,不能和議政王一般幫襯著朝廷,實(shí)在是罪人一個。況且身子也不好,舊年就一直才”
“什么罪人,你是有鞏臣,”慈禧太后曳,“你是婉貞的丈夫,你們的婚事也是我促成的,雖然昔日我心里存著要拉攏你們幾個文宗皇帝兄弟,給自己在后宮壯勢的心思,但是總是看中你這個為人的,你擒拿肅順,參贊軍務(wù),主管神機(jī)營,在御前當(dāng)?shù)煤煤玫模趺吹搅顺约旱膬鹤赢?dāng)了皇帝,反而什么事兒都不管,一概都退卻了,只是在府里頭悶著,好端端的人,都會悶出泊。”
“西圣,”醇親王伏在地上遺牙道,“皇上是文宗皇帝的次子,不是奴才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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