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大賽發現他的孫少爺吳超徹底變了,變得根不象以前那個孫少爺了。
以前的孫少爺是多好啊?天天帶著吳大賽下館子逛窯子,吃香的喝辣的,拿魚翅漱口,用玫瑰花水洗腳,大把大把的揮灑老爺的銀子,連帶著讓吳大賽這個狗腿子也沾了不少光,享了不少的福。也一度讓吳大賽在眾人面前得意的宣稱,“別看我是個仆人,但我是少爺的命\多財主少爺,享的福還沒我多!”
但只從孫少爺在吳訶碼頭上認識了一個洋人后,吳大賽就發現他的孫少爺逐漸變了,首先就是再不狂窯子上花船了,吃喝雖然還算講究,卻再不拿魚翅漱口了,糟滔爺的銀子雖然更多,卻懂得精打細算了,吳大賽幾次勸孫少爺不要走邪道,不要被洋人帶壞,要多享福多和妓院花船里的姑娘聯絡感情,多和城里那些大少爺有錢公子聚一聚,孫少爺也再不聽了。
再到了陪著孫少爺從京城回來辦團練后,吳大賽才發現他的孫少爺變化更大,被洋人帶得更壞,放著有漂亮丫鬟服侍的宅院不住,偏偏要住到要什么沒什么的軍營里,每天早上才剛到卯時初刻時分,就要和那些練勇臭丘八一樣聽到鼓聲起床,匆匆洗臉更衣,屈尊去和那些練勇在一口鍋里吃飯,然后再到了卯時二刻,孫少爺又要陪著洋人教官一起集合隊伍,和那些練勇一起喊口號,做洋操,接著還得帶著這些練勇練習跑步,一跑就是十里路,一點都不能少!
吳大賽最痛恨的就是一點,在跑步時,孫少爺手里雖然只拿著棍子或者鞭子,但是吳大賽卻必須和那些練勇一樣,每個人背上三十斤重的包裹跑步,稍微跑得慢點掉了隊,孫少爺和洋教官布朗的鞭子棍子都會毫不客氣的打到吳大賽身上,幾次把吳大賽打得鬼哭狼嚎,眼淚汪汪。
事還沒完,好不容易跑完步,才剛放下包裹沒等喘定氣,孫少爺又在那個金發碧眼的洋教官慫恿下,逼著吳大賽和練勇們一起練站姿,練敬禮,練隊列,稍微做得不好就得挨訓挨打。末了,又得在百姓們的嘲笑聲中練習什么俯臥撐,械,
最后,被折騰得筋疲力盡,累得連胳膊都抬不起來后,孫少爺和那個討厭的洋教官還不知道體貼人,還要逼著吳大賽和那些練勇重新背起三十斤重的包裹,繼續跑步返回營地休息。而更讓吳大賽魂飛魄散的是,孫少爺和那個洋教官還覺得不夠,還在商量什么時候把包裹加到四十斤,甚至加到五十斤!
如果不是老爺一定要吳大賽給孫少爺做親兵隊長,吳大賽肯定早就在軍營里呆不下去了,象吳大賽一樣忍受不了這種殘酷折磨的練勇也相當不少,不到十天時間就出現了五六個逃兵,雖然這些逃兵都被抓了回來抽了五十鞭子,沒收軍衣軍鞋和之前所得的軍餉攆出軍營,但還是又有兩個受不了折磨的練勇主動交還了衣鞋軍餉,咬牙忍了五十鞭子自己滾蛋。
吳大賽可以肯定,如果不是軍營里的伙食還算不錯,頓頓有肉有菜還有個雞蛋,米飯饅頭也管夠,孫少爺用各種古怪法門挑汛的兩百多練勇肯定早就跑光了,而這樣的飯菜對于農家子弟出身的練勇來是過年都吃不到的好東西,對于跟著孫少爺享過福的吳大賽來,卻是和豬食狗食沒有多大區別。
被迫出任親兵隊長的吳大賽練得眼淚汪汪,殊不知他的孫少爺吳超更是眼淚汪汪,不為別的,首先伙食費這一條就讓吳超傷透了腦筋,高強度訓練需要高蛋白質高營養食物支持,這個道理吳超和送上門來的洋教官布朗懂,吳矯和上海的富商士紳卻不懂。所以只用了七八天時間就花光了一個月的口糧錢后,吳超就只能哭喪著臉又去找買辦爺爺要銀子,挨罵受訓費沮舌的解釋,末了還得陪著買辦爺爺召見上海的富商士紳,求爺爺告奶奶的懇求他們再掏腰包施舍錢糧。
如果不是買辦爺爺罵著人拿銀子補足了伙食費,吳超肯定連伙食費都難以籌措足夠;如果不是雒魏林和麥都思出主意,讓吳超向洋人商船采購廉價易得的鯨魚肉給士兵補充營養,吳超恐怕都無法給練勇保證足夠的肉食供應。如果不是想讓中國人親眼看看什么叫現代化軍隊,更讓中國人看看國人也能練出現代化軍隊,吳超也肯定早就放棄這樣的訓練強度和訓練方法了——吳超吃飽了撐的才會組建這樣的軍隊給滿清賣命。
還好,吳超有一個相當靠譜的美國教官幫忙,曾經在美墨戰爭中獲得過勛章的前美國少屑朗為了賣給吳超更多的武器裝備,更為了打響廣告向中國的其他軍隊賣出更多武器,布朗是花了大力氣幫助吳超訓練軍隊,不僅嚴格執行各種訓練計劃,還把他在戰場上各種軍事經驗對吳超的練勇傾囊相授,便宜了吳超可以騰出手來當當政委,又當爹又當娘的和練勇們聊天談心,聯絡感情,鼓勵他們練好領,將來升官發財出人頭地。
除此之外,租界的其他洋人也給吳超幫了不少忙,士兵有在訓練中受傷的,雒魏林不但每叫必到,還主動提出幫助吳超培訓醫療兵,傳授先進的醫療搶救技術;麥都思和孟鎮升神父他們也是一有機會就幫吳超請來國士兵,讓國士兵向吳超的練勇傳授戰臣巧,表演實戰訓練——當然也順帶著也向吳超的練勇傳傳教。還有吳超想要采購的手榴彈,阿禮國和比利也答應了替吳超到香港采購,還保證一定購買目前最先進的手榴彈——當然,這些鉆進錢眼的洋鬼子自然少不得要求吳超也向他們訂購武器,還迫不及待向吳超推銷各種先進的野戰火炮,只可惜吳超目前的軍隊規模還不需要火炮,所以這些生意并沒有做成。
再當練習實彈射擊的時候,讓吳超驚喜的事發生了,托了雒魏林嚴格篩查練勇視力的福,兩百多名練勇除了把后裝擊針槍和線性戰術玩得有模有樣外,竟然還能把高精度的米尼槍都玩得不錯,輪流打靶的總成績讓布朗和臨時幫忙的普魯士教官都贊不絕口,同時還涌現出了十好幾個能夠命中十環的神槍手,吳超大喜下也挑選出了二十名射擊成績最好的練勇單獨編制,組建成狙擊手杏嚴格訓練,大把大把的糟蹋米尼彈和吳矯的銀子讓他們練習槍法。
還有,讓吳超頗有些哭笑不得的是,他那個成天只會叫苦的親兵隊長吳大賽竟然也頗有狙擊手天分,每次實彈訓練都能保證成績名列前三,得意洋洋的又兼上了狙擊手隊長的差使。而吳超人的天分雖然不及吳大賽,卻仗著有大把彈藥可以揮霍的優勢,也練出了一手勉強可以見人的槍法——這并不奇怪,弓箭手是箭養出來的,神槍手也是子彈喂出來的。
射擊成績好并不代表吳超就可以高枕無憂,考慮到這個時代的火槍射速和實戰需要,吳超還是帶著布朗對練勇的刺刀格斗進行了嚴格訓練,在高強度訓練中多次造成士兵受傷,還先后鬧出了兩條人命,逼著吳超自掏腰包撫恤了這兩名死亡練勇的家屬,也害得吳超又被買辦爺爺先后臭罵了兩頓——訓練中都能鬧出人命,這可是大清軍隊中的罕見事。
安安份份的不再惹事,辛辛苦苦的帶著練勇訓練了近兩個月后,時間已經逐漸入冬,吳超也正在為練勇的過冬棉衣頭疼的時候,阿禮國那邊派人與吳超聯系,是想和吳超商量一下關于手雷的事。吳超不疑有他,忙把訓練的事暫時交給布朗,獨自一人到了租界與阿禮國見面,然而見面之后,阿禮國卻十分遺憾的告訴吳超,道:“吳,十分抱歉,因為手雷這種武器在我們英國已經淘汰了太久時間,所以香港也沒有手雷現貨,你如果一定想要購買,我和比利只能讓人在國內替你尋找,就是不知道你能否等那么長的時間。”
指望能用手雷彌補一下火力不足弱點的吳超大失所望了,考慮到路途遙遠,還有現在這個時代的手雷也是裝填黑火藥,威力并不是很大,吳超干脆就曳道:“阿禮國先生,既然香港沒有手雷現貨,那就算了,我還是另外想辦法增強火力吧。”
“吳,我建議你采購火炮。”阿禮國給吳超出主意道:“我們英國軍隊新裝備的線膛炮,射擊距離遠精度高,威力巨大,還有我們英國軍隊現役裝備的臼炮,用來打攻堅戰威力也相當大,這兩種火炮在香港都有現貨,只要你需要,我隨時可以替你買來。”
連士兵口糧都還要指望富商士紳施舍,線膛炮和臼炮這類的武器當然不是吳超所能玩得起的,再加上想要裝備火炮就必須得重新培訓炮手,吳超再一次謝絕了阿禮國的好意,表示火炮的事只能等以后考慮。再接著,阿禮國雖然沒有勉強吳超立即向他采購火炮,當吳超提出告辭時,阿禮國卻堅持把吳超留下,無比親熱的又是開紅酒又是遞雪茄,熱情款待,很清楚阿禮國勢利性格的吳超猜出定有原因,便徑直問道:“阿禮國先生,是不是有什么事?如果有事請直,我們都什么關系了,還用得著這么客氣?”
“吳,你果然是一個痛快人,我喜歡你的直爽。”阿禮國哈哈一笑,然后也是直接道:“吳,如果你能告訴我,發現那座日金礦的人是誰,在那里,并且幫我找到他。那么吳,我可以送你一門世界上最先進的線膛炮!”
聞弦歌知雅意,阿禮國這么一,吳超當然馬上明白了原因,微笑問道:“阿禮國先生,是不是我告訴你們那座日金礦,已經確認不假了?”
“確認了。”阿禮國點頭,微笑道:“昨天晚上,雅齡上校派專人給我送來的最新消息,你告訴我們的日鹿兒島金礦,已經確認了礦脈所在。而且我也用不著對你隱瞞,礦石品質非常之高,比美國和澳大利亞新發現的兩處金礦礦石品質都高。”
“這我就放心了。”吳超微笑道:“我終于可以不用擔心你們認為我是在欺騙朋友了。”
“吳,我們一直都是最好的朋友,這點毫無疑問!”
阿禮國放聲大笑,伸出手,拍著吳超的干瘦手背道:“但是吳,如果你能告訴我最先發現這處金礦的人是誰,現在那個人在那里?那我可以保證,也可以替文翰公使向你保證,大英帝國永遠都是你最忠誠的朋友+來你在中國不管做什么事,我們都可以保證璃持你!”
吳超可以順口鬼扯幾句話把這件事敷衍過去,但話到嘴邊,吳超的心里卻動一動,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英國鬼子衰落的關鍵原因——布爾戰爭!吳超清楚記得,英國鬼子在布爾戰爭中耗費的軍費,比滿清的對外賠款總和都要還高上一些,打得約翰牛國上下勒著褲腰帶過了好幾年的苦日子,錯過了第一次世界板磚大會的最佳攪屎時間,出手過晚無法控制局勢,繼而陷入大戰泥潭耗光了實力,也給了美國鬼子面崛起的機會。而布爾戰爭的關鍵起因,就是南非那座大得驚人的世界第一金礦!
“是否要改變世界歷史呢?”吳超心里盤算,暗道:“如果現在就把那座金礦告訴給英國鬼子,以英國鬼子現在的實力,一口吃下南非金礦應該問題不大,日不落帝國可以繼續延續下去,延續下去就肯定得防著面崛起的美國鬼子。英國鬼子和美國鬼子,那個更可恨?”
琢磨起了這個問題,吳超自然又想起了大使館和南海撞機,還有******和美國人暗中支持的鬼子,臺灣問題、琉球問題和臭港問題,一團火氣也逐漸在吳超的心中翻騰起來了。
見吳超久久不語,阿禮國還道吳超是想賣個好價錢,便又道:“吳,你開個價吧,你想要什么?”
又盤算了片刻,吳超這才道:“阿禮國先生,十分遺憾,就我所知,發現日金礦那位地質專家在確認了鹿兒島金礦后,原是想到香港去尋求瑞典公使的幫助,但是很不幸,他坐上了‘荷洛’號。”
“荷洛號?”阿禮國打斷吳超的話,驚訝道:“就是那艘一年多前在海上遭遇風暴不幸沉沒的荷洛號?那條船上可是沒有一個人活下來。”
見吳超點頭,阿禮國大叫可惜,然后又回過神來,彌問道:“去香港找瑞典公使?他是瑞典人?他叫什么名字?”
“他好象是叫比爾·蓋茨,或者是叫比埃·蓋瓦,時間太長我記不清楚了。”吳超含糊回答,又道:“他來是想在上海尋求幫助,但阿禮國先生你也知道,那時候的瑞典領事是美國人金能亨,他就沒有透露這個重要情報,只能是返回香港去尋找國公使尋求幫助。”
阿禮國將信將疑,有些懷疑吳超在謊——因為這事實在太巧了。吳超知道他肯定不會立即相信,便又微笑道:“阿禮國先生,你也用不著遺憾,那位蓋茨先生為了感謝我對他的幫助,在教授我地質學時,曾經講解過他發現的金礦成因,還提到過在地球上的幾個地方,還可能埋藏有比鹿兒島金礦儲量更加龐大的金礦。”
“在那里?快告訴我!”阿禮國迫不及待的問道。
吳超笑了,微笑著道:“阿禮國先生,請問一個問題,如果你和我聯手出資派人勘探,找到了新金礦,那么我們該怎么做,才可以在這座新發現的金礦中獲得股份?”
阿禮國也笑了,低聲道:“這是一個很復雜的法律問題,但我可以保證,你和我如果聯手勘探發現了新金礦,我可以保證給你百分之三的股份。別嫌少,因為這座金礦是在國外發現,我還要服我們國內出兵拿下這座金礦,能拿到的股份不會比你的多,我答應給你百分之三,可以是非尺有了誠意。”
“那么阿禮國先生,我們先把法律問題弄清楚,簽定了一個正式合同再如何?”吳超微笑道。
派人勘探金礦費用雖然不,但阿禮國完承擔得起,有鹿兒島金礦這個鐵證在前,阿禮國自然用不著懷疑吳超是在胡八道,再加上吳超又承諾出資一半,阿禮國馬上一口答應,同意請來律施訂正式合同。而約定之后,阿禮國自然少不得又微笑道:“吳,不出意外的話,一兩天內,租界里各國領事就都要去拜訪你了,到時候。”
“到時候我什么都不知道。”
吳超微笑回答,與阿禮國握手大挾余,吳超又在心里嘀咕道:“知道你肚子里打的什么算盤,沒有實力保障就算簽了法律合同,等發現了金礦后你不給我股份我又能把你怎么樣?你奸我也不傻,先誆著你勘探其他地方,然后再見機行事,什么時候把你們牛怒進布爾戰爭對中國最有利,什么時候再告訴你們南非那個大金礦。”
必須得順便一句,后來正式與阿禮國簽訂了法律合同后,吳超還真在日北海道西南部的某個地方畫了個讓來敷衍阿禮國——雖然只是畫了一個圈,但吳超卻可以對天發誓,那里真有一個在二十一世紀時早已被開采枯竭的日金礦遺跡!
再順便交代一句,因為歷史廈的緣故,吳超也確實不知道那個破金礦是那一年被發現,又是那一年被開采枯竭的。這是后話,這里略過不提。
言歸正傳,被阿禮國的烏鴉嘴言中,才過了一天來點時間,法國、美國、普魯士、西班牙和比利時這些國家的領事果然是象發瘋一樣的先后來找吳超麻煩了,不顧吳超正在練兵,爭著搶著把吳超拉出軍營大門,許下各種優惠條件要求吳超告訴他們關于日金礦的情報,吳超則是繼續胡八道,捏造出一個已經遇難的地質專家,鬼扯自己是在他的地圖上偷看到日金礦的位置所在,費沮舌才把這些洋鬼子敷衍回去。辛苦受罪之余,還得盤算一下鹿兒島金礦的提前發現是否會導致鬼子的明治維新提前爆發。
好不容易打發走了這些洋鬼子,吳超又厚著臉皮回家了一趟,懇求買辦爺爺幫自己向上海的富商士紳攤派棉衣費用,結果買辦爺爺雖然陰沉著臉答應,卻又向吳超道:“有件事,你愛聽就聽,你回來辦團練已經兩個月了,是不是該督促松江府各縣的團練和周立春打一仗了?不管是輸是贏,起碼得給朝廷一個交代吧?”
兼的是松江府團練的差事,大清米蟲吳超雖然下文鼓勵松江府的其他六個縣組建團練,也有地方鄉紳辦理了一些團練保衛地方,吳超卻從來沒管過他們。所以吳超很坦白的回答道:“調遣他們去青浦平叛沒用,他們那點力量只要能夠保證地方平安我就阿彌陀佛了,好在青浦那邊這段時間也沒怎么鬧騰了,所以爺爺你放心,再給我一個月時間,只要新兵基練出來,我就出兵去打周立春的黃渡老巢。”
“你要親自帶兵去打周立春?”吳矯這一驚非同猩。
“沒辦法,只能親自去。”吳超無可奈何的回答道:“上海團練是我一手創建的,他們第一次上戰場,我怎么能放心躲在上呵里享福?”
騰的一聲站起來,大步走到吳超的面前,臉色鐵青的凝視了吳超許久,吳矯突然大吼道:“不準去不想當官,我不攔著你!但你如果敢親自上戰場,我打斷你兩條狗腿!”
知道買辦爺爺是擔心自己的安,吳超也沒和吳矯爭辯,恭敬道:“爺爺,你放心,我就是裝裝樣子給朝廷一個交代,我不會真的上戰場的,我才十七歲,連媳婦都沒娶,還舍不得死。”
見獨苗孫子得中聽,吳矯這才怒氣稍歇,又囑咐了寶貝孫子幾句,然后就老老實實帶著孫子去找上海富商士紳攤派棉衣去了。再接著,好歹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讓一干富商士紳拿出銀子來給吳超的團練購買棉衣后,出力不討好的吳家祖孫自然又遭到了富商士紳的嘀咕埋怨,“老不要臉,邢物,成天就只知道要錢要糧,辦的什么二百五團練到現在連一仗都不敢打,還每個練勇有臉要兩件棉衣,碰上這種老不要臉和邢物,我們上海人真是倒了大霉了!”
原吳超是打算讓上海團練訓練滿三個月再出兵實戰,但計劃卻沒有變化快,練勇們領到棉衣還沒過得半個月時間,松江府北面的太倉州嘉定縣突然送來急報,是嘉定也出現了大規模民變,不堪****苛刻的百姓在一個叫陳木金的男子率領下發動起義,殺死征收糧稅的官差,隨后又打出了響榆立春的旗號南下向黃渡鎮進軍,有和周立春匯為一股的苗頭,太倉州被迫出兵追殺,請松江府出兵幫忙圍堵。
公文送到上海后,新任上海縣令趙得志不敢私自做主,恭請已經升為從三品準大員的吳矯決斷,而吳矯也沒客氣,雖然召集縣中各官開會,卻在會議上指定由上海守備何舒率領三百綠營兵北渡吳淞江攔截嘉定起義軍,吳超率領的上海團練則被吳矯以訓練不足為借口,留在上海保衛縣城。
面對著吳矯的這道偏袒命令,倒霉的上海守備何舒雖然一萬個不情愿,但細胳膊扭不過粗大腿,何舒還是只能暗罵著吳家祖孫老實答應。倒是吳超幾次想要開口,都被吳矯的兇狠目光制止,最后受命保護縣城的吳超也只能乖乖領命后,忍不宗心里道:“可惜,來打這種烏合之眾,正是最理想的實戰練兵機會了。”
“不過,也用不著懊悔,這個機會能不能錯過,還是兩。”
一切都被吳超的烏鴉嘴言中,上海守備何舒受命北上阻攔嘉定起義軍與青浦起義軍會師的戰術行動,不出預料的遭受了失敗,第一是陳木金和周立春兩支起義軍的距離過近,上海綠營的反應時間太過有限;第二是清軍綠營在晚清時期是出了名的戰斗力為五,第三就是上海現在的環境——現在的上海在吳超的眼里只是比渣稍微強點的存在,然而富庶程度卻是在同時期的大清縣城中排名前列的存在,長期駐扎在此的上海綠營是既搞走私又抽大煙,既貪生更怕死,戰斗力早就蛻化到了負值的存在。所以
所以何舒就灰頭土臉的回來了,三百綠營兵死了十好幾人,傷了三十多,武器裝備和旗幟鑼鼓一起丟了個精光,還應該在背后追殺的太倉州清軍連影子都沒見到半個,所以實在無法抵擋。而陳木金率領的千余嘉定起義軍勝利與周立春部會師后,就聲勢浩大的青浦起義軍更加不可一世,之前就已經****不休的松江、蘇州和太倉三州府更是如同一鍋即將燒開的熱水,轉眼就要有沸騰之勢。
爺爺當大官就是好,面對著這樣的沃,買辦爺爺不但半點沒有指責受令辦理松江團練的寶貝孫子,還毫不猶豫的把阻擊失敗的上海守備何舒給罵了一個狗血淋頭,向江蘇巡撫楊文定呈報的奏折上,吳矯也是把黑鍋都扣在了何舒的頭上,沒有一字半句提到寶貝孫子的畏戰怯敵和敷衍搪塞。同時已經接受了殘酷事實的吳矯也悄悄在心里下定了決心,“畜生實在不想當官就隨便他吧,反正老夫的錢他十輩子也花不完,只要保紫夫這根獨苗就行了。”
正所謂是善惡有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玩弄權柄的買辦爺爺才剛把黑鍋扣給外人的第二天上午,突然就有人跌跌撞撞的沖進了吳矯的海關衙門,稟報吳超的上海團練空無一人,包括吳超在內的所有人都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吳矯聞報大驚,趕緊乘轎來到地處偏僻的團練營地時,見營地里空空蕩蕩,連耗子毛都見不到半根,吳矯也頓時就癱在了轎子面前,繼而嚎啕大哭
“忤逆啊O夫上輩子到底是做了什么孽,怎么會養出這么一個忤逆不孝的東西啊?這個不孝的東西,肯定是背著我去打了亂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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