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秀清的迷魂陣成功騙過了江寧城中的所有人,包括剛揀到一個漂亮寡婦的吳超,當遠遠看到太平軍又往神策門外大量增兵,又聽到此起彼伏的‘踏平神策門’和‘活捉吳旋’的口號聲,此前就懷疑太平軍將要主攻神策門的吳超又被嚇了一大跳,還真以為自己是把太平軍打得太慘,適得其反徹底激怒了太平軍,所以太平軍才鐵了心要和自己死拼到底,為那些被自己殘酷殺害的太平軍將士報仇雪恨。
江寧城里的太平軍盟友天地會成員也很給力,這段時間一直活動得十分猖獗,不斷張貼各種布告恐嚇和動噎寧軍心民心,刺探清軍的各種軍情通過特殊渠道送出城去獻與太平軍。收到了太平軍的命令后,天地會成員也大量散播太平軍必然踏平神策門找吳超報仇的謠言,城內軍民百姓紛紛信以為真,造成神策門附近的普通百姓大量逃離,陸建瀛和祥厚同樣被嚇得再次向神策門增派練勇助守,祁宿藻提議把吳軍練勇調回城內當做總預備隊使用,也被嚇破了膽的陸建瀛斷然拒絕。
在這樣的情況下,吳超當然認為自軍已經很難從神策門戰郴圍逃命,也馬上打起了從其他城門逃走的主意,還馬上就盯上了神策門右邊的太平門,借口巡城專門往太平門跑了一趟,勘探那里的地形尋找逃生道路,也乘機和太平門那邊的清軍守將拉關系套交情。然而就在吳超邀請太平門守將陳新立到神策門吃飯的時候,神策門那邊卻又吳軍練勇過來報告,是太平軍又有異動,吳超無奈,只能是匆匆返回神策門主持防務。
回到了神策門向北一看,太平軍那邊的情況確實不對,新從下關碼頭過來那些太平軍除了力修筑營壘之外,又分出一支軍隊拆毀城外房屋,拓寬直抵神策門城下的道路。吳超見了更是叫苦,還道太平軍是為了方便把大型攻城武器直接運抵城下,旁邊好歹有些軍事經驗的耿橈也看出不對,向吳超道:“吳兄弟,長毛主動幫我們拆房子,恐怕不是安什么好心,怎么辦?”
“當然不是安什么好心。”
械, 吳超沒好氣的回答,耿橈又問太平軍為什么要如此做時,吳超就無法回答了,只是盤算著道:“情報不足,我也沒辦法猜到長毛的真正用意,但如果有一支軍隊出去沖一沖,試探一下長毛的虛實,或許能找到點什么蛛絲馬跡。”
“那你再帶你的練勇出去沖一沖。”耿橈馬上建議道。
“我以后不再打仗了?”吳超更沒好氣的道:“我的彈藥都是從洋人那里買的,在江寧這邊沒辦法補充,子彈打光了,到了長毛發起進攻的時候,我拿什么打?”
罷,吳超又對耿橈道:“耿大哥,你是不是應該動一動了?拆房子的長毛肯定是輔兵,戰斗力比較差,你帶軍隊出去沖一沖,得手的機會應該很大。”
耿橈一聽大憶頭,連連他不是沒有這個膽量,是他手下那些綠營兵實在靠不住,而且他是神策門的守將,按規矩沒有陸建瀛的親自派遣不能私自出城作戰。結果也就在耿橈與吳超互相謙虛推讓的時候,兩個貪生怕死的鼠輩身后卻突然有人道:“耿將軍,吳主事,若你們不介意,在下愿意派遣麾下練勇出城去與長毛交戰。”
耿橈和吳超一聽大喜,趕緊回頭去看誰有這么大的膽量,卻見是曾經來過神策門的籌防局紳董張繼庚站在他們身后,吳超見了一楞,彌問道:“炳垣先生,你什么時候來的?”
“剛到的。”張繼庚微笑著出示了一道公文,道:“陸制臺憲令,讓在下率領六百練勇來神策門助守。吳主事,從現在開始,我們就是并肩作戰的戰友了。”
“歡迎,歡迎。”吳超已經從惠征口中知道了一些關于張繼庚的事,知道張繼庚帶出的練勇好歹有些和太平軍正面硬扛的膽量,是江寧城中為數不多的可靠軍隊,所以吳超還真有些歡迎張繼庚的到來。然而歡迎過后,吳超卻又猛然想起一事,忙問道:“炳垣先生,你辦理的團練,不是已經在聚寶門外,那個了,怎么手里又冒出來了六百練勇?”
提到聚寶門那事,張繼庚的神情不由黯淡了一下,但很快又振作起來,道:“在下之前辦理的團練確實已經軍覆沒了,但生散疽資招募練勇,并服了一些江寧士紳富戶捐資助軍,這幾天就又新招募了六百名練勇,繼續報效我大清朝廷。”
“還真是一個死心塌地的鐵桿漢奸。”吳超心中鄙夷,嘴上卻道:“炳垣先生,既然你自愿出戰,那么你放心,我一定帶著練勇在城墻上掩護你,擔兵不會再重蹈聚寶門的覆轍。”
張繼庚一聽大喜,忙向吳超道謝,又迫不及待的向耿橈請令出戰,巴不得炮灰多好的耿橈自然也沒有拒絕。當下迅速做好了安排后,張繼庚還真把他麾下的三百練勇給派出了城,拿著簡陋的武器去沖擊那些正在拆除房屋和開辟道路的太平軍將士。
還別,張繼庚在調教練勇方面還真有一套,帶出來的練勇雖然武器裝備極差,士氣和斗志卻頗為高昂,又有熟悉地形的優勢,拿著扁擔木棍仍然和太平軍的工兵在巷戰中打得難分難解,許久都不見敗象,精神之頑強讓吳超都忍不住稱贊了幾句。
太平軍那邊的反應稍稍有些出乎吳超的意料,見江寧練勇殺出城來和他們的工兵交戰,今天早上才從下關那邊移駐過來的太平軍卻沒有出兵過來增援,只是繼續修筑營壘和建立營地,相反倒是之前移駐過來的太平軍李開芳部的營地派出了援軍,也沒用多少時間就把張繼庚的練勇打得抱頭鼠竄,狼狽不堪的逃到城下尋求吳軍練勇的火力掩護。
再然后,太平軍雖然也發起了追擊,卻只是追到了距離城墻里許外就停住了腳步,然后很快退兵折回,掩護工兵繼續拆除房屋。見此情景,吳超總覺得有什么不對勁,卻一時半會想不起來究竟是那里不對勁,倒是旁邊的耿橈大為惋惜,罵道:“操他娘的,長毛也學奸了,不敢過來送死了。”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聽到耿橈這話,吳超心里猛的一震,忙轉向耿橈問道:“耿大哥,你剛才什么?幫我再一遍。”
“我長毛學奸了,不敢過來送死了。”耿橈疑惑重復,又問道:“吳兄弟,我這話有什么不對嗎?長毛如果敢沖過來,你的弟兄不就有開槍機會了?”
“開槍?!”
吳超終于發現到底是那里不對了——打垮張繼庚練勇的太平軍只追到一里外就停下腳步,很明顯是知道吳軍練勇的火槍射程究竟有多遠,知道再追過來只會白白給吳軍練勇當活靶子練習槍法!
這么一來,一些新問題也就出現在了吳超的腦海中,太平軍為什么不用新調來神策門外立營生力軍增援巷戰戰場?偏偏要用已經和吳軍練勇干過仗的舊有軍隊增援巷戰戰場?以太平軍諸將的能征善戰,不可能連輪番上陣消耗敵人體力這個道理都不懂吧?
“難道,今天早上來的這支太平軍有問題?”
吳超突然又想到了這個重要問題,趕緊舉起望遠鏡仔細觀察新來的太平軍,但是很可惜,距離太遠,無法看清那些新太平軍的具體情況,更看不到新來那些太平軍將士到底是什么裝備,年齡大。但吳超卻又細心的發現,新來的這支太平軍數量雖然龐大,但營地的施工速度卻似乎不及之前太平軍那么快。
雖然察覺到了一些破綻,但吳超卻還是不敢肯定心中的懷疑——今天新來這幾萬太平軍,很可能是虛張聲勢裝樣子的老弱后軍!
不過正為難的時候,吳超卻又想到了一個驗證辦法,趕緊又用望遠鏡去看那座新營地與大壯觀山之間的道路,再然后,更大的破綻就出現在了吳超的望遠鏡中——新來的這些太平軍,在運送建立營地的木材時,車上木材的堆積高度明顯有些偏低b也就是,那些太平軍士兵很可能是因為體力不足,所以才無法往車上多裝木材!
發現了這個問題后,吳超的心跳當然開始加快,也隱約猜到了太平軍在神策門這邊虛張聲勢的真正目的。接著吳超毫不遲疑,馬上把吳大賽拉到了一邊,在他耳邊低聲道:“從我們的軍隊里挑選兩個可靠的練勇,讓他們做好深夜出城的準備,到了今天晚上,用繩子把他們放下城去,讓他們摸到長毛新營地旁邊給我看看情況,尤其是給注意新來這些長毛的武器裝備,還有年齡大。但記住,絕密,除了我們的人,不許任何外人知道這件事!”
吳大賽點頭答應的時候,那邊的鐵桿漢奸張繼庚卻已經發現了吳超正在和吳大賽耳語,便微笑問道:“吳主事,悄悄在什么?是不是想到了什么破敵妙計?有的話可記得一定要提攜生一把噢,生破產為國,可正盼著陸制臺的軍功賞賜補貼軍用啊。”
“關你屁事!”吳超肚子里暗罵,嘴上卻笑著道:“炳垣先生誤會了,破敵之策那有那么容易想到?我是昨天晚上救下了一個無家可歸的可憐女子,答應了照顧她,所以叫我的親兵隊長去給她租房子買衣服。”
張繼庚不疑有他,了一句原來如此就繼續去觀察敵情,也讓他的那些出戰練勇回城,吳超也這才想起自己昨天晚上救下的漂亮寡婦李傅氏,決定一會抽空去看一眼她的情況。
計劃沒有變化快,傍晚吳超準備下城時,陸建瀛和祁宿藻等人卻突然來到了城上巡視軍情,吳超不得不留下來陪同,好不容易把這些瘟神給打發滾蛋了,天色卻已黑,耿橈又厚著臉皮一定要去吳軍營地混飯,吳超也只好放棄了今天去探望李傅氏打算——耿橈可不是好鳥,如果讓他看到了李傅氏的姿色,那不定新的麻煩就來了。
所以一直到了第二天清晨,吳超才抽空去了探望李傅氏,被親兵領進了駐地旁邊的瀉后,未及敲門,就已透過窗戶看到李傅氏正在給院中的幾顆梨樹澆水,時逢初春正是梨花綻放,已經恢復了女裝的李傅氏俏立花下,白色花瓣飄飄灑灑,宛如花雨,李傅氏長發飄飄,膚白唇紅,眉目如畫,仿佛在與鮮花比美,頓時就給吳超一種驚艷之感,也讓吳超不由停著步,不忍打破這一美麗畫面,干瘦丑臉上露出豬哥像,心中再次大罵,“干!為什么是個寡婦?!”
最后,還是吳超親兵的話聲打破了這份寧靜,被驚動的李傅氏抬頭看到吳超站在窗外偷看自己,瘦臉上色迷迷的表情還與街上常見流氓無賴一般無二,李傅氏也不由露出羞容,同時也暗暗奇怪,“他怎么現在才來看我?”
實際上,早在主動向吳超露出真容的那個時候,李傅氏就已經做好了被吳超欺凌污辱的心理準備,因為李傅氏心里很清楚,已經走投無路的自己如果繼續在街道上流浪下去,就算不被狠毒公婆找到抓回去毒打虐待,也絕不會有什么好下場,餓死的可能很大,被男人發現她的真正容貌后,也肯定跑不掉被凌辱淫污。所以李傅氏當時就已經悄悄下定決心,如果吳超真的向她提出什么無恥要求,她也咬牙忍了,委身于吳超,也乘機讓吳超永遠收留她——吳超雖然丑點,但心腸還算不錯,是李傅氏值得以身相許的人——至少李傅氏自己是這么認為。
只是李傅氏并沒有想到的是,她主動洗去了臉上泥污之后,吳超麾下那些練勇雖然個個看著她兩眼放光,都低聲嬉笑吳超這次揀到大便宜了,吳超也確實在她面前露出了色迷迷的表情,卻從沒對她動過一次手腳,沒有過一句下流話,那怕李傅氏以奴婢自居,跪地伺候吳超更衣著鞋,吳超也沒有絲毫的不軌之舉,言而有信的把她安置了附近瀉后,又整整一天沒在她面前露出一次面,仿佛沒想過什么乘人之危,逼著李傅氏做一些不愿做卻又不得做的事,正人君子得讓李傅氏都不敢相信,也讓李傅氏頭一次對她的容貌生出懷疑,“難道,這個吳老爺看不上我?”
羞紅著俏臉打開院門,把吳超請進了瀉,親兵倒是知情識趣的沒有跟進來,吳超卻然沒有提出什么把李傅氏帶進房間里話,只是問道:“怎么樣?在這里住得是否習慣?”
“謝老爺關心,挾只求有片瓦遮身。”李傅氏有些臉紅的回答道:“能有這么好的院子住,挾已經是喜出望外了。”
“那就好。”吳超點頭,從懷里拿出幾塊銀子遞給李傅氏,道:“軍務繁忙,我不是時常能來看你,也沒辦法經管你的衣食,這點銀子你先拿著,想吃想穿自己去買,有什么事就去駐地找我。如果我不在,也可以把事情告訴我的練勇,他們會向我報告的。”
“多謝老爺。”身無分文的李傅氏羞紅著臉接過銀子,又主動道:“吳老爺,你請房里坐,挾這就去給你泡茶。”
“茶就不必了。”吳超曳,道:“長毛圍城,我馬上就得到城上去,所以也不坐了,得馬上走。”
“見一面就走?他對我,真的沒半點心思?”急需徹底得到吳超依靠的李傅氏都有些不敢相信她的耳朵,見吳超真的抬腿要走,李傅氏心中一急,忙道:“吳老爺,請等等。”
“還有什么事?”吳超停下腳步問道。
“吳老爺,如果你有什么文書方面的事需要處理,可以讓挾為你效勞。”李傅氏紅著臉道:“挾自幼識文斷字,文章鞋,連挾做教館先生的父親都時常夸獎,挾注意到老爺你好象沒有什么師爺幕僚,如果老爺你有什么文書要寫,隨時可以吩咐挾代筆,讓挾略報你的如天之恩。”
“好啊。”吳超一聽樂了,道:“我最頭疼的就是寫公文,既然你文筆好,那以后我要寫公文的時候,就讓親兵來請你幫忙。”
“你不親自來嗎?”
李傅氏有些傻眼,然而就在這時候,吳大賽卻急匆匆的來到吳超的旁邊,先向吳超行了禮,然后湊到吳超的耳邊低聲道:“孫少爺,我們派出去的那兩個練勇回來了,昨天晚上他們冒險摸近長毛營地,發現新來那些長毛只是人數多,但武器裝備非愁,士兵也不是老頭就是孝,還連在夜里巡邏的都是女兵和半大孩子!”
聽到這話,吳超一直提在嗓子眼的心臟頓時就放回肚子里了,還激動得重重一揮手,道:“好G這樣就好!不出我所料,長毛果然是在裝模作樣嚇我!”
“長毛裝模作樣嚇你?”吳大賽聽得滿頭霧水,問道:“孫少爺,長毛嚇你什么?”
“路上我再告訴你,記住,這事一定要保密,去告訴那兩個弟兄,讓他們把昨天晚上的事藏在心里,對誰都不能_,我們上城去!”
嘴里低聲飛快著,吳超連告辭的話都忘記,領著吳大賽等人就急匆匆趕往了神策門城上,留下李傅氏在院中發呆,心中喃喃,“完當我不存在?難道他真看不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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