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和勝保都太寫了一些咱們僧王爺的情報能力，事實上，事后沒過多久，吳和勝保化敵為友、吳重立軍令狀、還有勝賓心不惜代價的幫助吳攻破出城這些消息，就被勝保帳中的蒙古副都統嬴派人送到了僧格林沁營中，點滴不漏的向僧格林沁做了報告。?  ——家族號稱佟半朝的傺氏子弟佟副都統，可是根瞧不上舉人出身的官場暴戶勝保，抱的也當然是世代王爵的僧王爺大腿。

    咱們僧王爺在官場上的事可比打仗強多了，聽到嬴的密報，僧格林沁當然馬上就明白，勝保和吳準備聯手了，如果真讓吳在一天之內拿下了出城，那么咸豐大帝在大喜之下肯定不會對勝保過于追究，清軍將帥失和的大黑鍋九成九要被自己背上！

    所以在破口大罵了吳的卑鄙虛偽和勝保的無恥歹毒后，僧格林沁也沒猶豫，只稍一盤算，馬上就對嬴派來的密使道：“回去告訴偌統，勝保派給吳幫忙的西凌河和善祿可以爭取，叫他私下和這兩個人聯絡聯絡，讓他們千萬別讓吳得逞。也明白告訴他們，皇上早就對屢戰屢敗的勝保萬分不滿，這一次有人模仿他的筆跡向長毛告密，他又在中軍大帳以下犯上，與王當眾斗毆，皇上這次肯定會借著這個由頭撤了勝保，等王接任主帥后，一定把他們的頂戴還給他們！”

    僧王爺這一次可以是揪準了勝保的弱點往死里打，深州大戰時，太平軍突圍成功，西凌河和善祿受命擔任先鋒率軍追擊，結果在追擊途中，這兩位爺率領的前隊先行出，結果卻反倒跑到了勝保的主力屁股后面，勝保在大怒下摘去了他們的頂戴，讓他們戴罪立功。所以嬴私下里替僧格林沁許下承諾后。同樣對勝保十分不滿的西凌河和善祿雖然也沒做出什么承諾，卻也一起獰笑著向嬴反問道：“偌統，長毛已有充足準備，吳揚言要在一天之內拿下出城。你認為可能嗎？”

    “當然不可能。”嬴回答時臉上當然廄笑容。

    太平軍這邊也沒閑著，雖對來歷不明的箭書內容并不是十分相信，但是為了謹慎起見，吉文元還是力加強了對出城的防御，加固工事深挖壕溝。還專門針對吳軍的作戰特點，用草袋裝土在柵欄內部修筑了一道羊馬墻，潑水使之結冰，專門用來克制吳軍練勇的優勢火槍。同時李開芳那邊收到了消息后，也早早就在天津城內安排了一支精兵，專門用來對付清軍，吳如果真敢向出城起進攻，李開芳就馬上出兵攻打清軍營地或者吳的輔助軍隊，圍魏救趙替吉文元分擔壓力。

    當天半夜，朔風突起。烏云開合間，雪花紛紛，一場大雪突然落下，多少有些提心吊膽的僧格林沁也放聲大笑了起來，“天助我也，天助我也Ｂ這么大的雪，吳蠻子明天想把火炮布置到位，有得苦頭吃了。”

    和僧格林沁預料的一樣，第二天清晨，大雪雖然已經收住。但厚達半米的積雪卻給吳軍練勇運輸火炮制造了相當不少的困難，孟驲率領的吳軍炮營，比預計的多用了半個多斜才把十門后裝膛線炮、十門臼炮及大量彈藥運送到了前線。同時因為氣溫再度下降的緣故，幾乎是南方人的吳軍練勇在列隊保護炮營運送火炮間。也被凍了一個夠戧，許多將士的眉毛胡子上都結了冰渣。

    這里必須交代一個細節，也幸虧吳軍練勇的主力步槍是普魯士生產的擊針槍，所處環境氣候更加寒冷的普魯士軍隊為了在冬天作戰，對武器的抗寒能力要求極高，所以吳軍練勇的擊針槍才不至于被凍得連槍栓都拉不開』然吳肯定就只能欲哭無淚了。

    厚實積雪給吳軍練勇制造的麻煩讓僧格林沁喜笑顏開，但吳的出兵規模卻又讓僧格林沁大吃一驚——吳竟然只出動了三個半營攻打太平軍出城，另外還有一個半營則留守營地，象沒事人一樣的休息，做飯供給前線。所以在收到了這個消息后，原打算躲在營地里屢美妾喝酒等好消息的僧格林沁也改了主意，帶了一隊騎兵穿著厚厚的紫貂皮裘來到前線，親眼一睹吳的攻城情況。

    僧格林沁來到前線時，勝保那邊也已經親自督促著四千清軍過來給吳幫忙，但因為善祿等人極力鼓動的緣故，這四千清軍并沒有過運河到東岸列陣，瘍了在已經結起厚冰的運河西岸擺開陣勢，準備等待戰機再起進攻。而李開芳那邊也是針鋒相對，馬上出兵一千到天津城西南角列陣，隨時準備攔截勝保這支清軍。

    這時，勝保也終于看清楚了吳的出兵情況，大驚之下，勝保趕緊拉著載垣打馬直接來到了吳的面前，剛一見面就劈頭蓋臉的向吳問道：“慰亭，你什么瘋了？你在我面前立了軍令狀，怎么還沒出動所有兵力來打長毛出城？”

    “這點兵力已經足夠了啊？”吳有些疑惑的道：“下官已經仔細測量過，長毛的出城長寬都是一百五十步，里面最多只有四千軍隊，對付這么點長毛，下官出動三個營的兵力已經足夠了啊？”

    “就算你的練勇能打，但長毛有工事保護９是相當的堅固工事！”勝保趕緊又提醒道。

    吳笑了，道：“多謝大帥提醒，但也請大帥放心，下官的火炮馬上就布置到位了，要不了多久，大帥就可以看到下官如何用火炮把長毛的工事轟成一堆廢墟。”

    狐疑的去看吳軍練勇的火炮時，讓勝保疑惑的是，吳軍的二十門火炮竟然只有十門在調整炮位準備投入作戰，另外十門又粗又短的火炮則躲在后面按兵不動，同時吳軍那些炮手也在伸著大拇指對著太平軍比劃，不知道在搞些什么鬼。見此情景，勝保心中更是疑惑和擔心，干脆也就沒急著回到運河西岸歸隊，就留在了吳的身邊，和載垣一起觀看吳軍的作戰情況。

    上午九時三十分左右過吳軍炮營將士的辛苦努力，十門遠射程的吳軍火炮終于布置到位，但就在這時候，太平軍出城里的火炮卻突然搶先開火。把十來枚實心炮彈打到了吳軍炮陣附近，激起了漫天雪花，先聲奪人。

    不過還好，厚達半米的積雪在一刻站在了吳軍練勇一邊，積雪吸收了大量實心炮彈的沖擊力。所以太平軍轟出的實心炮彈彈跳不多，僅是砸傷了兩名特別倒霉的吳軍炮手，吳軍練勇也毫不慌亂，有條不紊的只是繼續裝彈和搬運傷員，其中一些炮手還乘機用鐘表法測量起了距離遠近，更加確保了吳軍火炮的射擊精度。

    九時三十五分，吳軍部布置完畢，炮營居中位前，兩個營排列左右，稍微拖后。由親兵和狙擊隊組成的半個營則位列炮營之后⌒擔中軍責任。見了吳的排兵布陣，勝保當然是眉頭皺得更緊，僧格林沁則是眉花眼笑，不宗心里道：“狗長毛，爭點氣，派你們的騎兵出來迂回了沖擊吳蠻子的背后，保管可以獲得大勝！”

    九時三十七分，吳派遣一名使者手打白旗上前，到太平軍出城外大聲喊話，要求吉文元出城投降⌒諾饒吉文元不死，吉文元則回答以槍彈。

    九時四十五分，確認了太平軍拒絕投降后，先禮后兵仁至義盡的吳再不遲疑。將手中令旗一揮，親自向孟驲出開火命令，“打！讓長毛看看我們的厲害！”

    看到吳的信號，孟驲手中令旗也立即揮動，大聲下達開火命令，吳軍炮手立即拉動炮索。底火受到撞擊的十枚炮彈幾乎同時出巨響，呼嘯旋轉著飛向太平軍出城，其中兩枚炮彈打到了出城前方的雪地上，五枚炮彈擊中出城的土木墻壁，另外三枚則飛進了出城內部。

    “一般嘛，也沒見得打得有多準。”

    僧格林沁的冷笑嘀咕還沒完，猙獰笑容就已經凝固在了臉上，因為吳軍那十枚炮彈的落地處火光四射，竟然先后又爆出了十聲巨響。僧格林沁也馬上暗叫了一句，“開花炮彈ｓ人的開花炮彈！”

    更加讓僧格林沁瞠目結舌的還在后面，同時也讓很少接觸開花炮彈的太平軍將士目瞪口呆的是，吳軍炮彈的爆炸威力不僅遠遠比他們想象的還要巨大，噴出來的火焰還馬上就引燃了附近的一切可燃物，包括木制城墻都燃起了沖天大火。

    “潑水！滅火！”

    太平軍也知道木制出城最大的弱點就是怕火攻，所以早早就準備好了大量的滅火器具，吉文元也并沒有吳這只紙老虎嚇怕，馬上就下令士兵潑水滅火。然而太平軍將士飛快把夾雜著冰塊的冷水潑到起火處時，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卻又馬上傳進了吉文元的耳朵中，“潑不熄＝旋有妖法，他的火用水潑不熄！”

    “什么？！”

    不等大驚失色的吉文元親自去查看情況，更加讓他魂飛魄散的事又生了，才剛打出了一輪齊射的吳軍火炮，竟然在不到兩分鐘內再度開火，又把十枚炮彈轟了過來，還因為適當做了一些微調后，十枚炮彈都打在了太平軍的出城木墻上，也再度出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

    見此情景，不要吉文元和天津城上的李開芳張口結舌了，勝保、僧格林沁和托明阿等清軍將領士兵就沒有一個不把嘴巴張得可以塞進兩個雞蛋，驚叫聲此起彼伏，“怎么這么快？那是什么火炮，怎么這么快就又開炮了？他們不要填緊火藥？不要清洗炮筒熄滅余火？”

    吳軍火炮的第三輪齊射度更快，才一分鐘左右就再次十炮齊，第三次轟中太平軍的出城，而三輪齊射過后，太平軍的出城正面就已經變成了一片火海，到處都是濃煙滾滾，火焰沖天，不要木制的墻壁和密集的鹿角拒馬紛紛燃起沖天大火，就連被吳軍開花炮彈轟中的兩處雪地上，也同樣是火焰沖天，根無視飛快融化的雪水存在。

    原守衛嚴密的太平軍出城正面早已是一片大亂，士卒奔走潑水滅火不止∫叫聲驚叫聲更是不絕于耳。清軍陣中則是歡聲漸起，不要對勝保比較聽話的托明阿喜形于色，就連鐵了心準備故意扯吳后腿的西凌河和善祿也開始動搖，暗道：“如果吳真能打破長毛出城。還是賣力沖一沖吧，先揀個便宜再！”

    炮聲隆隆，吳軍的后裝膛線炮轟鳴不絕，并且不斷向太平軍的出城內部延伸射擊，讓出城內部也迅燃起了沖天大火∏里的太平軍火炮硬著頭皮開炮還擊間。吳瘦手一揮間，三十名吳軍營將士背負十具擲彈筒快步上前，貓著腰跑到太平軍的出城近處，以擲彈筒精準射擊太平軍火炮所在，輕的擲彈筒炮彈爆炸威力雖，卻勝在精確，各自射擊下來，太平軍的火炮很快徹底啞火，還有兩門火炮在裝藥期間被打中，引燃火藥導致殉爆。用太平軍的火藥炸死炸傷了不少太平軍士兵。

    十時十分，為了節約價格昂貴的后裝炮彈，吳下令停止射擊，同時撤回了前方的擲彈筒隊。但即便如此，短短二十多分鐘的射擊過后，太平軍的出城還是已經籠罩在了一片火海之中，正面的拒馬鹿角和木制墻壁部燃起了沖天大火，出城內部也到處都是烈火濃煙，城里的太平軍將士徹底大亂，驚叫聲喧嘩聲在數里外都清晰可聞。

    勝保和載垣都沒有質問吳為什么停止炮擊。因為他們已經在望遠鏡里清楚看到，太平軍的出城木墻已經被燒成了一片通紅，冒著濃煙逐漸開始垮塌，根不用吳繼續炮擊就會自行燒毀。所以勝保在狂挾余也沒猶豫。馬上派人給運河西岸的托明阿等將傳令，讓他們在太平軍放棄出城逃命時立即起進攻，用不著向他請示命令。

    咱們僧王爺的臉皮厚度也非常值得讓人贊嘆，看到太平軍的出城已經注定不保，僧格林沁也根沒做任何的猶豫，馬上就命令自己麾下的察哈爾騎兵出動。到自己這里來集結聽令，只等太平軍棄城突圍，馬上就出兵揀便宜搶功勞。

    與此同時，在城墻上看到出城內外的沖天大火，又看到了城內將士的混亂模樣，李開芳也徹底死了保住出城的心思，一邊命令已經出城集結的將士退回到南門近處，在南門西面列陣保護吉文元的撤退道路，一邊派人給吉文元傳令，“立即放棄出城！部撤回天津城內！”

    如果不是這一次面對的敵人是吳，吉文元肯定會拒絕接受撤退命令，也肯定會親自率軍起沖鋒，和掌握神秘新武器的清軍拼一個你死我活！但是沒辦法，對面的敵人是吳，吳軍練勇的攻堅能列多強吉文元不清楚，吳軍練勇的空心刺猬陣有多可怕，吉文元卻是早就領教過不止一次。所以聽到了李開芳的命令后，雖然萬分的不甘心，猶豫再三后，吉文元還是一咬牙一跺腳，“部撤回天津城！”

    還算好，因為知道吳難纏，吉文元在開戰前就已經提前做好了隨時準備放棄出城的準備，匆匆撤退的四千太平軍將士先后有序，并沒有象清軍希望的那樣混亂崩潰，自相踐踏。同時先出城的一千太平軍將士還搶先在天津南門的東面列陣，防范清軍乘機從東面起突襲。

    這時，看到太平軍終于放棄了已經籠罩在火焰中的出城，在運河西岸列陣的西凌河和善祿也迫不及待的跑到了他們上司托明阿面前請令，要求率軍起沖鋒，突襲撤退中的太平軍吉文元部，為了誰能當先鋒還當做托明阿吵了起來——沒什么仗比順風仗更好打，西凌河和善祿當然誰也不愿錯過這個拿回頂戴的機會。

    結果，托明阿才剛命令西凌河擔任先鋒，急著搶功的善祿腦袋一熱，竟然直接向托明阿告密，是嬴奉了僧格林沁的命令秘密聯絡西凌河，要西凌河故意在戰場上扯吳的后腿。托明阿大怒下立即撤消命令，改為讓善祿去揀這個便宜，氣急敗壞的西凌河自然也馬上指出善祿在這件事上同樣有份是一丘之貉后氣爆了肚子的托明阿干脆親自率軍沖鋒，留下西凌河和善祿在后方互相指責對方背信棄義，差點沒象勝保和僧格林沁一樣當場打起來。

    怒不可遏的托明阿親自率軍起沖鋒時，那邊僧格林沁也馬上親自帶著剛出營的千余察哈爾騎兵起了沖鋒，一左一右包抄太平軍的敗兵兩翼。見此情景，勝保當然是破口大罵僧格林沁的厚顏無恥，載垣也是暴跳如雷，賭咒誓一定要上折子彈劾僧格林沁故意搶功——搶先出擊搶占道路，不給真正的破敵功臣吳刷人頭的機會。

    其實載垣根用不著這么氣惱，吳人還巴不得有人替自己打近身戰，減少士卒傷亡和節約寶貴彈藥，同時還可以讓更多的太平軍勇士有機會逃出活命——能夠在這么艱苦的環境中，從揚州一路打到天津，期間還殺了那么多的八旗寄生蟲，吳可是對李開芳和吉文元麾下的太平軍將士充滿了敬意的！

    所以很輕松的聳聳肩膀后，吳也沒遲疑，馬上就向勝保單膝跪下，拱手大聲道：“大帥，下官吳受命攻打長毛出城，幸未辱命，一戰得手ｋ大帥檢查下官戰果！”

    雙手有些顫抖的攙起了吳，勝保的聲音里都帶上了哽咽，道：“慰亭，你如果早到我的麾下，幫著我剿殺長毛，長毛何以猖獗至此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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