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報支持不足，又沒有上帝視角，不知道石達開之所以放棄第三次西征湖北是直接出自楊秀清的命令，更不知道楊秀清已經(jīng)生出了和自己聯(lián)手的念頭，吳并沒有下令召見化名為水謙益的洪仁玕——暗中勾搭洪秀的族弟可不是什么芝麻綠豆的新。
正因為如此，在決定是否召見洪仁玕之前，吳先仔細了解了洪仁玕來到大冶的過程和原因，容閎則如實相告，水謙益以香港洋行商人的身份搭乘洋人船只，實際上早在吳到田家鎮(zhèn)之前就已經(jīng)秘密抵達了大冶，要目的就是想拜見吳，次要目的則是想在大冶采購一批鑄造火炮用的熟鐵，知道他真正身份的容閎沒敢隨意造次，又知道吳肯定要來大冶，就把洪仁玕暫時安頓在了大冶的教堂中等待吳。
吳又問起容閎是否有派人暗中監(jiān)視洪仁玕時，容閎答道：“當然，我叫我的隨從以照顧為名日夜監(jiān)視他，不過他也老實，基上就沒離開過教堂，只是懇求我?guī)麉⒂^一下鐵廠和槍炮局，沒大人你的允許我沒敢答應，他沒堅持，也沒耍花招悄悄混進鐵廠和槍炮局。后來他又要求參觀大人你在大冶建立的識字學校，我答應了，陪他去逛了一圈。”
得知洪仁玕在大冶表現(xiàn)得還算老實，更沒接觸到自己的工業(yè)機密，吳這才稍微放下心來，又一盤算，覺得洪仁玕竟然能這么耐心的等待自己到來，肯定是有重要大事要與自己面談，同時整個大冶只有自己和容閎兩人知道洪仁玕的真正身份，自己還從沒有當面戳穿過洪仁玕的真正身份，秘密見面就算將來被人知道，自己也可以借口不知情一推六二五，吳也這才點了點頭，道：“好吧，我安排好了通知你，帶他來見我。”
為了謹慎起見，吳把見面地點安排在了一大片視野開闊的農(nóng)田之中，把絕對心腹趙烈文都給瞞了，身著便衣以散心和巡閱農(nóng)事為名來到見面地點，而后才讓容閎把洪仁玕給帶到了現(xiàn)場。
“喲，這不是水謙益水先生嗎？好久不見，你怎么也跑到大冶來了？”
見面后，吳一邊假惺惺的和洪仁玕寒暄，一邊示意吳大賽給洪仁玕搜身檢查有無武器，確認后才讓吳大賽等親兵把容閎領到遠處暫侯，身邊不留一人——當然，貪生怕死的吳自然一直把手按在左輪槍上。而等容閎等人離開后，一直假惺惺和吳寒暄的洪仁玕這才拱手笑道：“還忘了恭喜撫臺大人高升，恭喜大人以弱冠之齡升任巡撫，封疆一方。”
“還不是得感謝長毛匪？”吳微笑道：“如果不是長毛匪傻乎乎的一定要找官拼命，官那來那么多立功的機會？如果長毛匪還是不肯汲忍訓，非得還要來自己找死，官現(xiàn)在的珊瑚頂子，不定就有希望能被他們的鮮血染成紅寶石頂子了。”
萬沒想到吳會把話得這么直接，洪仁玕臉上的肌肉忍不住抽搐了一下，訕笑道：“長毛匪確實有點不知天高地厚，是幾次觸及大人你的虎威，但是天津那件事，好象是大人你主動請的旨北上勤王啊？”
“那次是官主動。”吳點點頭，然后又道：“可那次即便官沒有主動請旨北上勤王，長毛匪難道就有把握打下京城了？困守天津孤城，前無接應，后無援軍，大清軍隊用不著攻城，只需要把海河的堤壩一挖，靠洪水就能把長毛匪活活困死，官攻破天津逼他們逃命，李開芳和吉文元這兩個賊能夠茍延殘喘到今天，其實應該感謝官才對。”
不知道太平天國北伐軍當時的具體情況，吳這番變著花樣吐露的肺腑之言沒能打動洪仁玕，哼哼了兩聲后，已經(jīng)徹底在太平天國融入了角色的洪仁玕還在肚子里嘀咕了一句，“無恥之尤！如果不是你，天國大軍不定早就打下北京城，國宗也早就封********了！”
不想和洪仁玕在這個問題上過于糾纏，吳主動開口問道：“水先生，還忘了問你，這么遠的來大冶找我，是有什么事嗎？有事就直吧，沒關系的，畢竟，咱們也算是老朋友了。”
“撫臺大人對了，在下不遠千里而來，是有事想和你商量。”洪仁玕點點頭，道：“在下奉了。”
“水先生。”吳及時打斷洪仁玕的話，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是你親戚那位結拜兄弟派你來的吧？他有什么事？”
瞟了一眼至少百步外才有耕種百姓的周邊田野，又暗罵了一句旋果然奸詐心，然后洪仁玕才又點了點頭，道：“不錯，是他叫我來的，他叫我來向大人請問一下，大人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心里怎么想的，你親戚那位結拜兄弟能不知道？”吳頗有些疑惑的向洪仁玕問道：“那位漂亮的姑娘，沒告訴你親戚的兄弟？”
“那位漂亮的姑娘？吳大人，你的話在下怎么聽不懂？”
洪仁玕被吳弄糊涂了，而吳更糊涂，忙提醒道：“趙錢孫后面那位姑娘啊？她沒把我的原話告訴你親戚的兄弟？”
很是費勁的琢磨了半晌，洪仁玕才猛的想起楊秀清提到的周秀英，忙道：“吳大人，那位漂亮的姑娘沒能見到我親戚的兄弟，她在半路壽了。”
“壽了？”吳臉色一變——吳可沒少刻意留心周秀英的消息，然而距離遙遠又道路不通，周秀英卻一直渺無音訊，同時吳又不敢讓太平軍那邊知道自己對周秀英的重視程度，始終不敢過于張揚的打聽關于周秀英的情況，所以吳還真不知道周秀英在去南京的路上突然壽，這會再聽洪仁玕周秀英半路壽，吳當然是大吃一驚，關心之余又多少松了口氣——不必擔心周秀英被楊秀清捏為人質(zhì)。
“對，壽了。”洪仁玕再次點頭，道：“她在半路突然患病，然后就突然壽了，但她有一個女親兵順利見到了我那位親戚的兄弟，張繼庚的事是大人你的好意，又大人你希望和我那位親戚的兄弟做朋友，另外還見到過大人你和那位周姑娘在租界長期獨處。我那位親戚的兄弟才動了心，先是放棄繼續(xù)東去上海，這次又攔著石兄弟第三次來湖北。”
吳恍然大悟，同時也多少有些心亂，無比擔心周秀英的下落和安。而洪仁玕則又道：“但是吳大人，你是不是太不夠意思了？我們一再忍讓，你怎么還叫湖北的人去江西，給湖南那幫子人幫忙，殺了我們不少人？”
吳沉默了一下，然后才道：“第一，湖南那幫人的領，是我的老師，他向我求救還鬧得武昌城盡人皆知，我沒其他瘍。第二，我也手下留了情，如果我出動主力，你們才會死這么點人？”
“這么，只要我們不主動冒犯大人你，你就不會主動派遣主力？”洪仁玕直接問道。
吳很干脆的點點頭，道：“想必你也知道了，我這次已經(jīng)把主力部撤出了田家鎮(zhèn)，水先生你也該明白我的用意了吧？”
“多謝吳撫臺，在下明白。”洪仁玕也很干脆的點頭，然后又道：“吳撫臺，我那位親戚的兄弟叫我問你一個問題，請你務必回答，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你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么？”
先仔細看了周邊的情況，吳才低聲答道：“驅逐韃虜。”
洪仁玕驚訝凝視吳，見吳神情嚴肅，目光坦然，絕無半點作偽痕跡，洪仁玕這才將信將疑的問道：“吳大人，那你為什么不直接動手？”
吳笑了，低聲道：“你見過一個十七歲的年輕人，能拉得起這么多人做這么大事嗎？沒實力沒地位沒權力，我找死啊？”
洪仁玕不話了，過了半晌后，洪仁玕才又低聲問道：“吳大人，那你的最終目的是什么？坐京城里那把椅子？”
“只要不是非漢姓的人坐，那把椅子誰坐都行。”吳想都不想就道：“有機會和實力，我當然不介意坐上去，沒這個機會和實力——兩百年前敲也有一個姓吳的，在西南過得也挺逍遙的。”
雖然還只是將信將疑，但洪仁玕心里還是忍不左陣狂喜，彌低聲向吳問道：“吳大人，那你是否介意和我那位親戚簽訂一份盟約？”
“暫時還不能簽。”吳坦白答道：“因為我暫時還不敢相信你那位親戚，實力也還不足，如果你們抖出去，我連腦袋都被住。”
吳把話得是直接，洪仁玕心里也是歡喜，忙連連點頭，道：“明白，明白，但是吳大人，你具體打算怎么做？”
吳當然拒絕回答這個問題，只是突然改變話頭，道：“水先生，你沒現(xiàn)長毛是不是太蠢了？為什么堅持一定要打南昌？南昌是江西省城不錯，但拿下來又能弄到什么東西？要是把我們大清朝廷逼急了，一道旨意讓官親自率軍去增援南昌，江西的長毛還不得被官給殺光宰絕啊？”
洪仁玕是聰明人，馬上就明白了吳的意思，點頭道：“大人所言極是，在下一定會把這話帶給我那位親戚和他的兄弟。”
吳沒搭理洪仁玕，只是自顧自的道：“也虧得長毛沒回兵去打江南大營和江北大營，如果我們大清的這兩支主力完了，大清江山就危險了，官遠在湖北必須堤防長毛西進，我老師的湘軍又剛遭重創(chuàng)實力弱，就算勉強出兵也是兇多吉少。”
“到了那時候，長毛在兩江富庶之地徹底沒了牽制，錢糧軍餉想怎么搶就怎么搶，就算拿不下上海也可以奪燃州和寧波這些通商口岸，獲得關稅糧餉和洋人的武器火輪船，大清江山就算還在，也沒漕糧賦稅可以供養(yǎng)軍隊綠營了。危險啊。”
洪仁玕連連點頭，用心記住吳的每一句話，同時洪仁玕自然也不敢相信這真是吳的一片好意，便心翼翼的問道：“吳大人，你的話雖然有道理，可是長毛如果主力東傾，你或者你的那位老師乘機出兵江西怎么辦？”
“水先生的當然也是個殺賊平叛的好辦法，然而很可惜，長毛命大啊。”
吳微笑道：“官是側重民政的湖北巡撫，所直接統(tǒng)率的兵馬編制屬于撫標，職責主要是保衛(wèi)湖北地方，沒有皇上的圣旨，借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擅自率軍境啊。而且朝廷就算下令湖北出兵，先出動的也應該是湖廣總督官制臺所部的綠營兵，官沒多少立功的機會。”
“至于官的老師嘛，他老人家倒是有這個立功的機會，不過以他現(xiàn)在的實力，呵呵，強行出兵江西，只怕是兇多吉少。”
在軍事上還欠缺經(jīng)驗的洪仁玕還在琢磨推演的時候，吳已經(jīng)揮手道：“水先生，時間不早了，今天就到這里吧，你不是想?yún)⒂^槍炮局嗎？我會讓純甫帶你去參觀鐵模鑄炮的，學會了那法子，火炮想鑄多少可以鑄多少。至于熟鐵，只要先生你有銀子有辦法運走，愛買多少都行。”
罷，吳大聲招呼吳大賽和容閎等人過來會合，期間又對洪仁玕道：“官過幾天要去襄陽殺捻子，捻匪如果聰明的話，最好是眷跑得遠好。否則的話，凡是與湖北接壤的河南州府境內(nèi)的捻子，官一個都不會放過！”
迅結束了這番短暫的談話后，吳沒再理會洪仁玕，只是叫容閎繼續(xù)招待洪仁玕，同時暗中吩咐容閎允許洪仁玕學習鐵模鑄炮。而后吳再沒和洪仁玕見面，仔細安排好了大冶工業(yè)基地的生產(chǎn)計劃和安炸藥的開計劃后，吳這才率領四個營的湖北新軍再次啟程出，返回省城親自主持平定北部邊境的軍務大事。
先來看看洪仁玕這邊，得到了吳的默許后，洪仁玕迅學會了并不復雜的鐵模鑄炮法，然后又搭乘英國商船離開了大冶，走水路順利回到了南京，也原原的把自己與吳接觸的經(jīng)過對洪秀和楊秀清做了匯報。
恨吳入骨，有輕微神經(jīng)病的洪秀仍然還是不肯相信洪仁玕的匯報，仍然堅持認定吳不過是在花言巧語的胡八道，絕不可相信一字一句』過還好，太平天國的實權現(xiàn)在仍然還是掌握在明白人楊秀清手中，仔細品味了吳通過洪仁玕提出的建議后，楊秀清還猛然現(xiàn)，如果繼續(xù)猛攻南昌確實十分不智，不但很有可能逼迫滿清朝廷調(diào)遣吳的湖北新軍增援江西，就算打下來也撈不到多少好處。
與之相反的是，太平軍這時候如果抽調(diào)西路主力回援天京戰(zhàn)場，干掉遠不如湖北新軍難纏的向榮和琦善這兩支清軍主力，天下最為富庶的兩江土地上，太平軍也就沒有了任何對手，想怎么打就怎么打，錢糧軍餉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到時候別已經(jīng)被打殘了的湘軍了，就算吳食言反悔也出兵來救兩江，目前還很孱弱的吳軍水師也絕不可能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太平軍水師對手——沒有水師保護水上糧道，對后勤十分依賴的吳軍6師在6地上孤軍深入同樣是白白送死！
盤算到了這里，迅開始考慮抽調(diào)西路軍回援南京主戰(zhàn)斥個戰(zhàn)略計劃的同時，楊秀清也沒忘了另一件大事，向左右吩咐道：“給李開芳和張樂行去道命令，就我們探得準確消息，旋馬上就要出兵襄陽了，叫捻軍離湖北邊境遠好，絕對不能和旋正面硬拼，沒任何勝算。”(未完待續(xù)。)
【精彩東方文學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jié)首發(fā)，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