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可凡一定要看到那份密折才肯放心?”吉祥頗有些詫異的問道:“梁可凡就這么信不過官?難道他還擔心官會騙他?”
“這是姓張那個典獄官帶的話。”幕僚長左瑞如實答道:“聽姓張的,梁可凡在牢里好象很害怕,怕吳一定要弄死他出氣,一定要親眼看到那道可以救他命的折子才敢放心。”
“那梁可凡有沒有亂那道折子是什么內容?”
吉祥有些擔心的趕緊追問,好在左瑞曳,道:“梁可凡還算謹慎,沒是什么折子,只是告訴那個姓張的典獄官,我們會明白是什么折子。姓張那個典獄官還問過到底是什么折子,被我搪塞過去了。”
吉祥這才放心,又稍微盤算了一下后,吉祥有些猶豫的向左瑞問道:“仲檠,你覺得該不該讓梁可凡看看那道密折,讓他徹底放心?”
“東翁,學生認為沒那個必要,也不能鼓勵這種風氣。”
左瑞對吉祥倒是忠心耿耿,直接道:“東翁你待梁可凡,是恩同再造都毫不為過,沒東翁你的提攜,梁可凡現(xiàn)在可能仍然還是國子監(jiān)里的一個窮監(jiān)生,他對東翁你就用是赴湯蹈火,結草銜環(huán),粉身碎骨的報答東翁你的大恩大德。”
“所以學生認為,梁可凡如果還有點良心,就一定得相信東翁你的承諾,東翁你只要叫人問他一句是否信得過你的承諾就行,沒必要一定得滿足梁可凡的要求。如果開了這個先例,將來再有什么人也落到梁可凡這個處境,也象梁可凡一樣提出這樣那樣的無理要求,東翁你傭得過來嗎?”
吉祥大點其頭,也是覺得梁可凡有些過份,竟然連自己這個恩同再造的知遇恩人都信不過。然而再細一盤算后,吉祥卻又不愿接受左瑞的好意,道:“仲檠,你的話雖然很有道理,但這次的情況不同,因為這件事,吳那個蠻子上折子彈劾了我,也等于就是把案子捅到了皇上那里,皇上必然龍顏震怒,梁可凡用也會考慮到這點,心里不怕肯定是假的,所以必須得給他喂顆定心丸,讓他徹底放心。”
“反過來,我們如果再把他逼急了,不讓他看一眼可以確保他性命無虞的折子,他指不定就會生出什么異心,給了吳和李卿谷那兩個蠻子可乘之機。”
對吉祥忠心耿耿的左瑞也很擅長見風使舵,見吉祥決意謹慎為上,左瑞也就馬上就改了口,恭敬道:“東翁所言極是,梁可凡自己不爭氣下了大牢,東翁你依然對他不離不棄,為了他不被別人利用罪上加罪,還開恩滿足他的無理要求,東翁對梁可凡的雨露恩情,真是我等旁人見了也萬分感動,梁可凡但凡還有一點良心,也一定會對東翁感激涕零,誓死報效。”
吉祥聽了十分得意,也益認定自己的決定正確,便立即打開秘柜取出那道關鍵密折,親手交給左瑞,也十分心的叮囑道:“你親自把這道密折送去,讓梁可凡看完后馬上帶回來。記住,不能讓任何人看到密折的內容,包括你。”
左瑞鄭重應諾,雙手接過密折后立即出門,直接趕來臬司衙門大牢探望梁可凡,也十分忠心的謹記吉祥的叮囑,再是好奇也沒有打開密折偷看半眼,只是心翼翼的磁密折進了大牢,直接要求與典獄長張高年見面。
收到獄卒報告,已經(jīng)偷偷換了主子的張高年先是派人給目前就藏在附近的張德堅報信,然后又找了借口故意拖拉了一點時間,直到張德堅趕到大牢與張高年會合,張高年這才單獨進到客房向左瑞謝罪,鬼扯了一個姍姍來遲的原因,然后才在左瑞的要求下,親自領著左瑞進到了陰暗惡臭的牢房,讓左瑞和梁可凡見面。——進牢房前,張高年還很細心叫獄卒接過了左瑞隨從帶來的食盒,故意把左瑞和他的隨從隔開。
“仲檠,你親自來了?仲檠,快告訴我,外面?”
見面時,梁可凡的急切詢問被左瑞以眼色打斷,然后左瑞才轉向張高年,一邊把一錠十兩重的元寶塞進張高年手里,一邊道:“張典獄,幫個忙,我向和梁可凡單獨幾句話。”
掂了掂手里的銀子,張高年很是滿意的向左右努嘴,左右獄卒會意,放下食盒退出門外,張高年也轉身出門,臨行時還道:“左師爺,快些,別讓的難做人。”
左瑞含笑答應,先等張高年等人出了牢門,又親手關上單間的門,然后才對梁可凡道:“放心,大人不會不管你,大人讓我告訴你,他無論如何都會便的性命,也會盡量爭取為你脫罪,便的前程。”
著,左瑞打開自己帶來食盒,取出酒菜放在梁可凡面前,梁可凡則是食不下咽,根沒去關心酒菜的好壞,只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問道:“仲檠,你們有這個把握嗎?我聽吳那杏正在逼李臬臺嚴辦我,李臬臺也答應了。”
“只要你咬死了是***他能把你怎么樣?”左瑞冷笑,又道:“依大清律,**者杖八十,你好歹也是個朝廷命官,李卿谷的人就真敢把你杖斃堂上?了不起就是一頓皮肉之苦,怕什么?”
“還有。”左瑞又補充道:“吳逼著李卿谷重辦你,其實對你來也是一件好事,李卿谷真要重辦你就一定得拿到你的強奸罪證,或者拿到你的其他罪證,案子就一時半會結不了。花制臺又病得那么重,只要你能拖到新總督上任,不但命肯定能薄,不定案子還能翻過來,連皮肉之苦都免了。”
梁可凡將信將疑的點頭,左瑞也這才從袖子里拿出了那道關鍵密折,遞到了梁可凡的面前,道:“你要的東西,快看,我們的時間不多。”
“我要的東西?”梁可凡疑惑的一邊接密折,一邊問道:“我要的什么東西?”
“皇上給大人批復那道關于吳和湖廣總督的密折啊?”左瑞更疑惑的問道:“你不是,一定要看到這折子,知道吳肯定當不上湖廣總督才放心嗎?”
“我,我什么時候要看這道折子了?”
梁可凡捧著密折張口結舌,打破腦袋也想不到自己什么時候要求過看這道折子,左瑞則是瞠目結舌,好不容易回過神來后,左瑞趕緊一把搶回密折,手忙腳亂的塞進懷里,心里也暗叫不妙,“糟b事有問題!”
的確有問題,牢門突然大開間,幾個獄卒沖了進來,接著張高年和幾個穿著普通服裝的男子也跟著走了進來,其中一個容貌平常的中年男子微笑問道:“左師爺,梁先生,你們剛才在做什么?”
“你是什么人?”左瑞警覺的喝問道。
“領知府銜,湖北情報局總辦。”那男子微笑回答道:“張德堅。”
“你就是張德堅?”
聽過張德堅大名的左瑞和梁可凡同時驚叫,張德堅微笑點頭,道:“不錯,官就是張德堅◇師爺,梁先生,不好意思,官剛才在窗外無意中看到,梁先生你把什么東西交給了你左師爺,左師爺你又飛快的塞進懷里,覺得非常奇怪,也知道這事不合朝廷的規(guī)矩,所以進來看一看,打擾之處,萬望謝罪。”
言罷,張德堅又轉向了旁邊的張高年問道:“高年兄,朝廷規(guī)矩,為防串供,被關押的犯人不得與外界有任何的書信來往,與外人接觸間,任何紙條書信,那怕是一張白紙,也必須由獄卒檢查后方才能帶出監(jiān)牢,我沒記錯吧?”
“德堅兄弟當然沒記錯,你怎么會記錯?”張高年滿臉諂媚的連連點頭,又轉向左瑞笑道:“左師爺,不好意思,請拿出來吧,人要檢查。”
“你。”左瑞終于醒過味來,指著張高年的鼻子怒吼道:“你是吳的人?”
“左師爺,你太抬舉我了。”張高年笑著道:“我謝個牢頭,那來的福分高攀我們湖北的撫臺大人?我這么做,不過是例行公事而已。”
笑著完,張高年又催促道:“左師爺,請拿出來吧,不要逼的動手。”
話音未落,幾個獄卒就已經(jīng)巍了左瑞,作勢要搶,左瑞趕緊按住了懷中密折,尖叫道:“都別動們好大的膽子們知不知道這是什么?這是我們吉祥吉藩臺寫給皇上的密折,上面還有皇上朱筆御批!敢搶這東西,你們要不要腦袋了?”
還別,左瑞的恐嚇還真嚇住了張高年等獄卒,然而很可惜,張德堅卻不吃這一套,還馬上就冷笑道:“那就太好了,左師爺,請你再解釋一下,皇上親筆批注的密折,怎么會在你的手里?又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是我們吉大人要我?guī)淼模唧w你去問他。”左瑞硬著頭皮回答道。
“沒問題。”張德堅一口答應,道:“請左師爺隨我到撫臺衙門走一趟,官這就親自到吉藩臺的府上登門拜訪,請吉藩臺一起到撫臺衙門對質。”
“我不去!”左瑞殺豬一樣的慘叫道:“張德堅,你一個只管刺探長毛軍情的探子,有什么資格抓我?難道我是長毛細作?”
“左師爺,官沒你是長毛密探,只不過你口口聲聲你懷里的東西是皇上朱筆御批的密折,官身為朝廷官員,必須維護皇上的尊嚴一查到底,所以必須要請你到撫臺衙門走一趟。”
張德堅微笑著和左瑞強詞奪理的狡辯,同時示意自己帶來打手上前抓人,左瑞拼命的反抗掙扎間,意外卻突然出現(xiàn),一個獄卒忽然急匆匆的跑進來,是臬司衙門的班頭楊知寒奉了李卿谷的命令,前來押解梁可凡過堂受審,要張高年立即去拜見。張高年也趕緊向張德堅問道:“兄弟,怎么辦?”
事情太過意外,張德堅難免也有一些措手不及,那邊的左瑞卻是象碰到了救星一樣,趕緊象殺豬一樣的慘叫,“來人啊H命H命P人要綁架我班頭,快來救我啊!我是藩臺衙門的左師爺啊!”
還別,左瑞的吼叫還真引來正在牢房門前等候的楊知寒,領著差役匆匆來到了現(xiàn)場,看到梁可凡的牢房里一片大亂,楊知寒也趕緊問起原因。張德堅無奈,只能是借口自己到牢里核對和太平軍細作有關的犯人,敲趕上了這件事,那邊的左瑞則是又吼又叫,道:“楊班頭,這是陷阱,這是陷阱,這是張德堅故意設的陷阱!”
事情太大,楊知寒謝個班頭也不敢擅自做主,只能是趕緊派人回去向李卿谷報信,左瑞則是得意洋洋,一邊點頭哈腰的懇求楊知寒也給吉祥報信,一邊不斷怒視張德堅,咬牙切齒到了極點。張德堅無奈,又沒有權簾接把左瑞帶走,便只能是也派人趕緊去給吳報信。
下面當然就得看李卿谷的反應,然而對吉藩臺和左師爺來很遺憾的是,雖然李卿谷也對牢房里生的異變瞠目結舌,大為不解,然而聽左瑞左師爺懷里磁一份密折,還有吳的心腹走狗想要把左瑞和密折一起帶走后,李卿谷馬上就生出了這樣的念頭
“難道是份大功勞?有可能,皇上朱筆御批的密折,被吉祥的人帶進牢里交給在押犯人觀看,吳的人收到消息想要人贓并獲,這份密折肯定很重要,既然上天給官這么好的一個機會,官就絕對不能錯過!”
生出了這樣的念頭,李卿谷沒做任何的猶豫,立即就命令把左瑞和梁可凡一起押來臬司衙門大堂審問,又吩咐讓張高年也過來對質,還有邀請張德堅同來審問。除此之外,李卿谷自然少不得要求動作快好,打時間差不給吳搶功勞和吉祥做出反應的機會。
在李卿谷的嚴令下,左瑞和梁可凡二人很快就被押到了大堂上,張德堅和張高年也一同來到了大堂上對質,而匆匆向張高年問了事情經(jīng)過后,李卿谷馬上就一拍驚堂木,沖左瑞怒喝道:“大膽左瑞,你雖非朝廷命官,卻也是吃衙門俸祿的人!為什么要與在押犯人暗通書信紙條?你可知罪?”
喝罷,李卿谷還迫不及待又是一拍驚堂木,怒喝道:“還有,你為什么口口聲聲你懷里揣的,乃是有當今皇上朱筆御批的密折?如此重要之朝廷機密,你是從那里得來的?又為什么要帶到牢里,交給在押犯人觀看?”
左瑞有恃無恐的冷哼,答道:“臬臺大人孫,關于這件事,最好還是等吉藩臺來了再,他會給你一個交代。”
“大膽狂徒9然敢對官無禮?他吉祥雖然是從二品,官只是正三品,但官乃湖北按察使,這個案子正在官的職權范圍之內,他吉祥就算來了,也無權插手案!”
來就恨吉祥恨得蛋疼,再聽了左瑞這么一個笑爺也敢在自己面前放肆,李卿谷當然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一拍驚堂木怒吼道:“來人,搜!”
左右差役應諾,沖上前來就按左瑞搜身,左瑞掙扎卻雙拳難敵四手,那道密折很快就被搜了出來,又被差役雙手捧到李卿谷的面前。知道密折關鍵內容的左瑞見了魂飛魄散,趕緊大喊道:“李臬臺,我勸你一句,最好不要看看了,我擔保你會后悔!”
“掌嘴!”
李卿谷又是重重一拍驚堂木,先是喝令差役猛抽左瑞的耳光,然后才一邊打開那道密折觀看,一邊冷哼道:“擔保官會后悔?官倒要看看,什么樣的折子,能讓官后悔。”
話還沒有哼完,李卿谷就已經(jīng)臉色大變了,看著那道密折根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額頭上汗水淋漓,繼而身體開始抖,抖得就象是打起了擺子。而已經(jīng)被打得嘴巴紅腫的左瑞卻是含血獰笑,道:“我就過,你會后悔,這一次,我看你怎么收場?!”(未完待續(xù)。)
【精彩東方文學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jié)首發(fā),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