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日細數回明1大男配角之劉謹篇
========================《愛與哀愁》
作者:zzz
當劉謹劉監軍來到雞鳴驛這個丁點大的地方時，他卻不知道，面前的這位楊師爺，竟成了他前世今生的孽緣。而楊師爺也沒想到，這亦是他生命中不可抹去的重重一筆。
老天總愛捉弄可憐人。原來犯的韃子被打退，二人便各奔東西，從此勞燕分飛。可是，命運卻在這里開了個玩笑：劉謹陷入了韃子的伏擊和包圍中，生死一線。在這萬分危急的時刻（所有藝術作品怎么都來這一套？），楊凌飛馬而至，就象王子騎著飛龍，從天而降，就差一句臺詞：公主，別怕，我來了。當然，楊凌也在最關鍵的時刻用計救出了劉公公。這時候，楊凌和劉謹這一對生死冤家，才真正展開了他們之間命運注定的愛恨交織的綺麗畫卷。
當然，這也許還不夠。老天爺怎么會錯過如此一出人間情景劇？于是，當何參將把楊凌的書信擲于地上時，劉公公不忿，沒有這個“他”，咱家還有命嗎？當下偷偷地撿起書信。這封書信，可是“他”親手書寫的，上面還帶著“他”的體溫，當咱家思念的時候，拿出來看看，就如看到“他”的音容笑貌。孤寂的時候聞一聞，就如“他”策馬奔騰時散發出令人迷醉的氣息。于是，劉公公回京了，懷里揣著帶著楊凌體溫和氣息的書信回京了。
當楊凌進京前，是劉謹劉公公親自來頒旨的，天下蒼生，還有誰比他更適合？我們理解楊凌乍一見劉公公時的失聲驚叫：“劉公公？”，就象理解戲中寶哥哥與林妹妹初見時：“天上掉下個林妹妹”的那種意外驚喜的心情。而劉公公見此也是倘開心懷，笑容可掬地對楊凌道：“楊驛丞，咱家和你還真是有緣，這不才一個多月的功夫，咱們又見面了”，果然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而且，“緣”這個字從劉謹口中出，天上的月老都感動得捶胸頓足，失聲痛哭。
再后來，劉公公交出圣旨，頓時便收了高高在上、睥睨眾生的神態，和顏悅色地對楊凌道：“楊相公，咱家劉瑾，是太子爺身邊的奴才，以后楊相公為太子侍讀，咱們還要多多親近才是呀。”為什么要“收了高高在上、睥睨眾生的神態”？因為面前的人不是你，不是我，不是他，正是楊凌。一如費翔的歌：”我的心里只有你，沒有他。你要相信我的情意并不假，只有你才是我的夢想，只有你才是我的牽掛“既然有緣，再不常親近親近，牛郎和織女都要羞怒交加，投銀河自盡了。我們看到楊凌也是聽了一個激靈，再次失聲道：“劉瑾？你是劉瑾？”劉公公眨了眨眼，奇怪地道：“怎么，楊相公聽過咱家的名字？”楊凌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也不知該些什么好了。
這“一個激靈”，“失聲”，“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頗耐人尋味。激靈是沒想到曾患難與共的公公居然是劉謹，失聲應該面對前世就景仰的人物激動得不話來，符合柳永“竟無語凝噎”的意境。點頭和搖頭，則感嘆老天青眼有加，把劉謹送到他的面前，但卻似乎又在夢中，令人不能相信。如此，天地間風起云動，一切，盡在緣中。
因為劉謹是個公公，毋庸置疑，公公的性格和性趣皆異與常人。在回京的路上，他竟然“日日以**楊凌為樂”，而楊凌竟也“與他相處日久，原來的忌憚之心盡去，兩人相處如同老友一般”。這應該就是所謂的日久生情吧，這的確讓人感動。正如桂公公對阿珂的拳來身受，腳來臀受，卻甘之如飴的心情相仿。兩相比較，何其相似，就算是杰克和恩尼斯，都自嘆弗如。
起來，在初到京城這段日子里，劉楊二人可是如膠似漆。陪著太子爺可沒少去京城四處游蕩，取海圖，闖青樓，打群架。哪樣少得了這二位？當見楊凌無法取到海圖而詛喪時，劉瑾微笑道：“那海圖是鄭公公耗盡心血留下的寶物，這件大大風光、萬國傳頌的事是咱們宮里爺們立下的功勞，咱們也舍不得毀了它呢？”。楊凌大為驚訝，望著太監同志安慰的笑意，他的眼睛不由濕潤了。天地良心，這一段話，可是原文摘錄，只字未改。這種心心相印，一切盡在不言中的感人場景，相信就是李安看了，也會力辭金像獎吧。
最珍貴的情誼，當然是生死中結下的最深厚。當劉謹因信陽水患之事與楊芳大打出手，其余官員借機痛下黑手，打得劉謹臉青鼻腫。楊凌見勢不妙，奮勇救下劉謹。劉瑾被拉扯得披頭散發，這時瞧清楚救他的人是楊凌，頓時如見親人地扯開嗓子道：“楊大人，你瞧瞧，你瞧瞧，這向什么話？我什么啦，他們這也太欺負人啦。”劉謹瞧見的是“親人”楊凌，我們瞧見的可是楊凌奮勇救人。殿上打架的可是劉謹和楊芳，楊凌不救家卻救下劉謹，這拉偏架的微妙之處，昭然若揭。而后，楊芳等人久聞楊凌之名，卻不認得他人，此時一聽這人就是楊凌，不由得愣在那兒，楊凌趁機把臉上掛著五條血凜子的劉瑾拉出了朝房，好一通安慰，劉瑾才哭唧唧地告辭找朱厚照告狀去了。楊芳等人為什么“不由得愣在那兒”？因為沒想到此人怎成了劉謹的“親人”，這下，麻煩可就大了，不愣才怪。而“好一通安慰”就更值得推敲了，安慰就安慰吧，偏要“好一通”，這過程，非得癡男怨女才可意會。
不得不，經過這次風波，楊劉二人可謂的進入了蜜月期。當太子成為正德皇帝時，被各種瑣事弄得焦燥不安，于是劉謹的心頓時活絡起來。向皇帝建議給楊凌圈地，“站在正德旁邊滿臉洋洋得意，還覺得自己給楊陵做了一件大好事”。初時楊凌不解其好意，但“楊陵想是興奮，正算盤著如何開口，劉瑾已笑道：‘楊大人，你的軍隊常駐京城，咱們就可以時常在陛下面前相見了，呵呵，方才楊芳、王鏊兩人拿了信陽水患的折子來見皇上，聽皇上要圈皇莊讓你駐扎京城，還讒言阻止呢。’”看看，人家劉謹多為將來打算，可楊凌卻無法領悟，這番劉謹可是俏眉眼做給瞎子看了。
實在的，劉謹對楊凌那可是沒活，一顆心都系在楊凌身上。明知道楊凌找他幫忙給高太醫平反是為了高文心，可劉謹依然不改初衷，拍著胸脯著力打點，這一份情意，楊凌銘感五內“只待大功告成，楊凌定當擺酒設筵，答謝公公。”但為什么不是“只待大功告成，楊凌定當與公公同進退，共富貴。”呢？由此可看出，楊凌此人，漸有分離之意。當楊凌地位高時，只剩下劉謹的一相情愿了，家有嬌妻美妾的楊凌，斷不會如劉謹前面所的”時常在陛下面前相見了“。這恐怕就是宮里爺們的悲哀了，永遠只能付出，卻得不到哪怕一絲真情。
可是劉謹卻還未意識到這一點。當楊凌在金殿上為正德舌戰群儒時，讓正德跟聽書似的，眉飛色舞、抓耳撓腮。事后欲大大封官，楊凌推卻，劉謹還力勸。殊不知卻是他最后為楊凌所能做的一件事了。當皇帝讓楊凌組建內輯事廠時，”劉瑾四人眼紅紅得象只羨慕的兔子“。楊凌和劉謹都不知道，這正是他們走上決裂的開始。而當楊凌權勢愈重時，劉謹才意識到，他們之間，已經是再不可能。往日種種，一旦了了。
當愛已成往事，當愛已是謊言，剩下的就是刻骨的仇恨。于是，當初蜜里調油，好得不分你我的楊國公和劉公公漸生嫌隙。劉謹既失所愛，則將部心思放在追逐權力中。如果一個太監，心里只有恨，那么他獲得權力后的所作所為，定是瘋狂，瘋狂地報復傷害他的人。而楊國公則順水推舟，借劉謹的瘋狂，巧施妙計，自己借故遠離這股暗潮，卻又布下了針對劉謹的絕殺死局。這種心計，夠黑，夠毒，夠狠。由此可以預見，劉謹和楊凌的生死對決，注定劉謹只能飲恨收場。
當劉謹被楊凌扳倒，押在菜市口千刀萬剮前，癡癡遙望宮城，盼望著出現奇跡。他在盼望什么奇跡？是正德？抑或是楊凌？此時此刻，又有誰能知？當劉謹在獄中”忽然狼一般嚎叫一聲，猛地撲倒在墻角的稻草堆里，開始翻找起來過了許久，忽聽劉瑾發出一陣得意的怪笑：‘找到啦，哈哈哈，我找到了，找到啦…’”見此慘絕人寰的一幕，西天諸佛都在嘆氣，月老紅娘抱頭痛哭，瑤池王母淚灑人間。
劉謹的悲劇，不僅是千百年來公公們的悲劇，也是世俗鄙視眼光下的悲劇，更是陽光下的悲劇。
【精彩東方文學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首發，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