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zzz
老甲魚只是國公府下人們對后花園的花匠的戲稱。他自己是不認的,按他的話,那是墜了國公的名頭。
可國公知道后,只是笑笑-國公日理萬機,哪有閑心管下人們的事情?于是,老甲魚的抱怨便被忽視了。眾人叫順了口,由不得他,在喝了一壺廚房里順來的老酒后,也就樂呵呵地默認了。
按管家的意思,老甲魚年紀大了,由府里散發筆銀錢,讓他去享福,園里的事就讓魚去操心。可老甲魚卻是不放心,魚太年輕了,毛手毛腳,老甲魚可不想夫人們賞花時,卻對著殘花敗柳。旁的夫人是不怕的,就是成夫人,那可是觸不得霉頭的。反正大夫人極是滿意他的手藝,閑時也過來伺弄一番,如此一來,管家也就不好些什么了。
雖老甲魚常花兒就似他的孩子般離不得,可眾人卻是知道他的心思-府里的夫人們,丫環們,就算是老媽子,都是牡丹,秋菊,各擅專場。老甲魚時常分不清花是人還是人是花,渾濁的老眼卻也散著光,迷迷離離的,實不象個花甲之人,倒似個老來的唐才子。
老甲魚對夫人們是敬重的,對丫環們是疼愛的,對老媽子卻是隨意的。猶是后園的看門大媽,老甲魚最是上心,伺弄好花草后,少不得來門前搭訕,卻只是些家長里短,人情事故。伊卻是不勝煩惱,胡亂應幾聲罷,便招呼起過路的丫環,贊著伊的耳墜子,夸著伊的皮膚。總是要撇開渾身酒氣的,兀自在嚅囁的醉漢。
紙總是包不住火的。那天已是黃昏,前院卻是國公在宴客,廚房也是忙碌起來,進進出出的有點雜亂。老甲魚尋思著去廚房看看有甚好酒,旁人也不管他,于是將案上的綠瓷瓶揣進懷里,施施然地回園中去了。
國公宴請的卻是洋人。阿德尼夫人的家鄉客,也是高鼻子白慘慘的洋人。沒事的丫環們聚在一堆笑笑,阿德尼夫人天仙似的,家鄉的男人,卻象妖精一般。“象吊死鬼呢,眼睛綠油油的,臉卻是沒一絲血色,晚上可不敢睡了,豬姐姐可要陪我。”這是丫環們正商量著要如何渡過今天晚上。丫環們是沒見識的,天天伺候著阿夫人,怎么不見她們天天做惡夢?國公府的下人們,也不見得是見過世面的。
國公自是高興,頻頻與外番的客人舉杯,洋客人們興高采烈,手是沒有一時得閑。忽聽得后院一陣嘩然,女子的驚呼間雜著有人呼喝。國公心下奇怪,難道有刺客?“這幫不成氣候的子。”國公心里很是氣憤府里的衛兵“該是打發去邊關了。”走到后院的國公驚訝于眼前的一幕,丫環們四下奔走,老甲魚拖著醉步緊追著后園的看門大媽,嘴里卻在嚷嚷:“俺你,你好似,似那個人……極象啊……你……以為……甚呢……你個老貨,俺是看不上眼……除非……除非是那……那唱戲的癡不顛……俺可憐的……癡不顛……俺的親親……”國公聽罷,臉色鐵青,大喝一聲:“拿下了!”旁邊看熱鬧的衛兵們才夾手夾腳地把老甲魚撲倒,拖了進柴房。
那幫洋客人們手里拿著雞腿,酒杯,瞪大了眼睛,一疊聲地叫著:“哇哦,太浩了,戲恨浩看,射射。”國公啼笑皆非,將客人們勸進了房。心下卻是懊惱,早知道這老貨就送出去養老,卻也沒這事,好在府里的人嘴嚴,老外們不明所以,倒也沒丟人。明兒個就送那老貨出府罷。
過得二日,老甲魚拿了筆不菲的銀子,回鄉下老家去了。每當春天花開滿園的時候,丫環們不免又會想起那滿院追著大媽的醉漢,雖不能見了,卻私下也是有點掛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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