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猛起了一個頭，提供給船廠設計師的是廣闊的思路，有些事兒，只要一個的提點，就能改變事情發展的方向，鐵木結合的龍骨，就是這些人討論的結果。

    鐵肋艦船，也不是什么創舉，因為合格木料的緊缺，鐵肋早就被發明了，一艘海上巨艦，需要一座百十畝的森林，船板還在其次，桅桿和船體的主龍骨，對木材的要求極為苛刻，許多生長了千百年的古樹，就是這么被伐掉的。

    造船的巨木少，鐵肋的發展就快，鐵肋艦船的重量也比木戰船輕，有了這個思路，設計也就能繼續下去了。

    “嗯！還不錯，有幾分架勢了，工字鋼，哦……工字鐵梁你們見過嗎？”

    看了看設計師們勾勒的圖紙，楊猛拿起桌上的鉛筆，隨便畫了幾筆，有著寬大底面的工字型鐵肋也就有了出處，這下鐵甲的固定位置也就有了。

    一個多時辰之后，一份新的鐵甲艦改造方案，就在設計師和技工的爭論之中，粗略的成型了。

    “大人，這是我們的改造方案！”

    一邊設計一邊翻譯，改造的大體步驟也用方塊字標注在了圖紙的空白處，詳細的看了看圖紙，楊猛只有一個感覺，笨！

    “笨死你們這些王八蛋得了！部拆解之后再組裝起來，功夫不花錢吶？

    將船體整塊分割，虧你們想得出這么笨的法子，笨蛋就是專門給你們準備的詞匯吧？

    依據分割的船體，制造鐵板，你們這幫子笨蛋，是要難死鐵廠的人嗎？

    這他媽那是改造鐵甲艦。新造恐怕也比改造用的時間短吧？”

    完這番話之后，不等設計師們反應，楊猛倒先笑了起來，用后世的眼光看現在的辦法，這事兒是自己失誤了。總的來這九個人提出的辦法，還是可行的，雖笨了一些，但畢竟是可行的。

    能在兩個時之內，拿出這樣的辦法，這些人也是用心了。倒是自己過于苛刻了，又看了看圖紙，楊猛也發現了自己的一個疏漏，改造戰艦的主龍骨，這事兒大有可為啊！

    英吉利不愧是擁有世界第一海軍的強國，這三艘三千噸戰艦的結構大體一致。下水和退役的時間基相同，海軍給的東西，就是不一樣。

    將主龍骨一分為二，肋骨部用鐵肋取代，剩余的材料，難道就廢棄了不成？

    九個人絞盡了腦汁想出的辦法，卻被船廠主大人批駁的一文不值。這九個人的臉上也升起了怒意，可不等他們反駁，楊猛卻先開了口。

    “戰船削減的這些材料，就沒有別的用途了嗎？你們再想想！”

    在座的都是造船業的老人了，涉及工料，楊猛提起頭他們也能大概的知道尾。

    “大人，您是利用削減的主龍骨，再造一艘戰艦？”

    設計師們的反應慢些，但兩個四五十歲的老技工，反應速度卻最快。直接就順著楊猛的思路了下去。

    “正解！就是一艘變兩艘！只有有了解釋牢固的主龍骨，肋骨和船板只是事兒，照著原來的圖紙，再復制一艘新船，也是極為簡單的。只要照著尺寸拼接就好了。”

    這個想法一提出來，在座的設計師和技工們也服氣了，論腦子的話，他們真就是笨蛋了。

    “大人，您有更好的辦法嗎？”

    這個問題，是針對剛剛的改造方案的，依照舊的主龍骨，再造一艘新船，對這些人來，就是事兒一樁，九個人最關注的的還是，楊猛那個不笨的方法。

    “模塊化改造！算了，出來你們也不明白，我給你們詳細的解釋一下吧！

    你們看看這三艘船的圖紙，基沒多大的差別，整船覆蓋鐵甲，你們也要考慮一下制造鐵甲的難度，一塊鐵甲一個尺寸，這顯然不利于大規模的生產，將主要的裝甲，控制在一個標準尺寸之內。

    整體的裝甲有了，其他異型的裝甲，也就出尺寸了，大規模制造制式裝甲的同時，一起制造這些異型裝甲，那時間上就會節省很多很多。

    還有就是改造的步驟，將戰艦上岸固定好之后，撤去里面的艙室和水密艙，那整個戰艦的結構就出來了，第一步改造主龍骨，改造完了之后，安裝到原來的位置，然后再一步步的換裝肋骨和船板，標注好了位置，用數字記錄下來，這比拆解之后，再重新組裝要快的多，而且也不容易出紕漏。

    你們原估計的時間是兩年，給你們增加一倍的人手，在加上我的步驟，鐵廠那邊再改進一下，最少能省出半年的時間，若是鐵廠那邊順利的話，一年之內完工，也是很有可能的。”

    楊猛解釋完了，船廠的九個人也真服了，許多東西玩的就是個想法，而造船業更是如此，模塊化改造，什么腦子，這都能想的出來，九個人按照自己的經驗估算了一下，若是直接就能改造的話，十個月之內就差不多了，加上鐵廠生產的時間，一年半，絕對是個相當保守的數字了。

    “這里還有這里，要加裝兩門主炮，其他的還是按照原來樣子，這兩處的船體你們要特殊加固，火炮的后坐力，就以六十八磅長管榴彈炮為依據。”

    楊猛不這番話，這九個人還能再佩服他一會兒，一在船上安裝六十八磅的榴彈炮，這九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不可能的神情。

    依照最好的鑄炮技術，六十八磅的鐵炮，最少也得十四五噸以上，炮身的重量，加上巨大的后坐力，對艦船的威脅也是毀滅性的的，特殊加固？

    怎么個特殊加固法？一座六十八磅的長管巨炮，落地的面積也就兩三平，不開炮之后艦船會不會翻覆，單單炮身巨大的重量加上那恐怖的后坐力。整個甲板都會被撕碎，弄不好戰艦在開炮之后，立馬就會解體。

    軍艦不是炮臺，弄個炮就能擺在上面，六十八磅的臼炮。擺上十門八門的不是問題，可楊猛的不是臼炮，而是六十八磅的長管榴彈炮，十幾噸的物件，擺上沒多大問題，可要開炮的話。就要仔細的思量一下了。

    “大人，炮身太重，落地面積太，加上后坐力的話，容易撕裂船體。”

    “炮身重，就減輕炮身的重量。落地面積，你們不會設計一個底盤嗎？這是大致的樣子，三旋轉底座，回去研究吧！”

    話的差不多了，鐵甲艦改造的思路已經有了，剩下的就是詳細的步驟了，論證了一整天。楊猛也有些累了，腦力勞動可比行軍累多了。

    “大人，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裝甲的防腐。”

    “嗯！這也是個問題，你們回去自己試，鍍銅、鍍鋅、刷瀝青，那個效果好就用哪個！

    別泡在海水里，用高濃度的鹵水，這樣時間短一些。”

    楊猛就不擅長這些玩意，這些人左一問右一問。加上他有些累了，也就沒了耐性。

    “回去吧！最短的時間內，拿出可行的辦法來，以你們九人為架構，組織一個鐵甲艦改造團隊。這屬于機密的東西，回去好好看看契約里的保密守則！”

    保密也是重中之重，最不牢靠的，只能活人變死人了，船廠的面積雖大，但影子的監控卻是密不透風的。

    太陽已經落山了，在烏蒙蒙的甲板上，打了幾趟拳舒活了一下筋骨，楊猛這才走進了船艙。

    魏夫子已經起來了，只著紗衣的魏夫子，在船艙里一走動，那也是活色生香的，瞧見自家男人直愣愣的盯著自己，魏夫子暗道一聲不好。

    “爺，該用飯了，蘭英那邊我已經好了，她也愿意伺候您！”

    現在這時候魏夫子那還管自己男人吃什么食兒，粗手粗腳就粗手粗腳，總好過自己遭罪。

    話間一直低頭不語的蘭英，也布置好了飯菜，有了楊猛的吩咐，飯菜的量少了不少，但也精致了許多。

    在楊猛的招呼下，兩女做到了桌旁，幾杯酒下肚，氣氛也慢慢的融洽了，席間楊猛問了蘭英許多問題，確認無疑之后，楊猛的心才落到了肚子里，許多人許多事兒，不得不防。

    若自己只是個富家子還好，擔著楊家的擔子，背著無數人的生死，拿自己的命開玩笑，就是拿著無數人的命開玩笑。

    用完了飯自然是餐后運動了，魏夫子掛出了免戰牌，楊猛只能對著蘭英使勁了，與后宅的女子相比，三十多歲的蘭英，算是別有風味吧！

    活動之間多是嬌羞與木然，雖少了幾分互動，但有了魏夫子在旁邊敲邊鼓，這活兒做的還算將就。

    “芷晴，給蘭英在廣州城置所宅子，備上些金銀，過些日子就讓她在廣州安家吧！

    蘭英，雖事情做了，但我不**你，該找個下家就找個下家，咱們之間的事情爛在肚子里就好。”

    風雨初歇，楊猛也恪守自己的原則，這事兒就是你情我愿，雖多了幾份**迫的味道，但總比到樓子里接客來的安穩。

    一個女人帶著兩個孩子，想找個安穩的收入很難，若是沒遇到丁泰辰，賣兒賣女賣身很可能就是蘭英之后的路子。

    “我守得住！再了我這個年歲，除了進暗門子，哪還有人會要呢？”

    “隨你……”

    這也是世道，若是到云南的山里，就憑蘭英粗壯的體格，也能勉強找個下家，只是這孩子多半會被賣掉，半大子吃死老子，誰也不會白養活外人的孩子。

    舒舒服服一覺到天亮，問了一下鐵甲艦的進度，還得幾天的時間，楊猛就抽空去了一趟位于白云的廣州鐵廠。

    百倍于西山鐵廠，近三千座新建的高爐，依舊是方圓幾十里的范圍，在鐵廠的規劃上，潘仕成沒有打絲毫的折扣，云煙龐大的利潤，讓不可能成了可能。

    鐵廠還在建設之中，許多機械還沒有到位，更多的機械在進行調試，偌大的礦場上，堆積如山的鐵礦和煤炭，這才叫平地起山巒。

    部分可以開工，大部分還得一年左右的時間，這對改造鐵甲艦來正合適。

    看了看已經建成的，供應鐵甲艦改造的裝甲和鐵肋，基還是能夠做到的，雖時間會慢上一些，但這就不是什么急活兒，只要船廠那邊出了圖紙，鐵廠這一邊生產，一邊改進工藝，這時間的配合還算合適。

    繪制改造圖紙，制定改造步驟，是個精細的活計，十多天的時間，船廠的設計師和技工，才拿出了一份依舊有些潦草的方案，點了點需要改進的地方，楊猛的手一揮，這些人接茬去做苦力了。

    十幾天的時間，蘭英也變得光潤了許多，活計也來精熟了，有些事兒也能放的開了，這對楊猛來也是件好事兒，每天巡視完了船廠、鐵廠，回來就有一個肉嘟嘟的靠墊，這日子過得一點都不累。

    前前后后一個多月的時間，改了十幾遍的完整方案終于拿了出來，對此楊猛也沒什么意見了，畢竟這不是自己的專業，該的了，該做的做了，下面就看船廠的事了。

    比較有趣的是，這份方案設計師署名的地方，簽的卻是他的大號，雖有些拍馬屁的嫌疑，但這里面也有自己一個多月的辛勞在里面。

    三艘英吉利三千噸的戰艦，一破二變六艘，以這三艘戰艦為藍，四艘鐵結構的鐵甲艦，一動工就是十艘戰艦，占據船廠半的生產能力，這么大的手筆，就算是英吉利也做不到，而這十艘戰艦僅僅是試驗型的而已。

    花錢，是楊猛最有底氣的事情，世界一多半的國家都在給他送錢，有了云煙這東西，十艘試驗型戰艦，算不得敗家！

    這十艘戰艦，若是失敗了，積攢的經驗也夠了，最重要的是能培養一批，會建造鐵甲艦的技工，工藝、技術基都具備了，在楊猛想來，即使是失敗，也只是細微之處的缺漏，一敗涂地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最容易失敗的，也就是那四艘鐵戰艦。

    一旦成功，六艘鐵木結構的戰艦，四艘鐵結構的戰艦，三千噸級的戰艦，四百到六百門艦炮，二十門甲板巨炮，擊敗英吉利海軍雖沒什么希望，但守自廣州到廣西的海岸線，應該沒多大問題，要是白磷彈成功的話，那楊猛就有了一舉殲滅英吉利亞洲艦隊的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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