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皇帝感覺到,在老管家說出女兒國女王被以武唐當今女主為模板培養起來這句話時,手掌都不自禁的僵硬了一下,脈搏狂跳。
作為帝國至尊,他雖然沒有刻意去打聽,其實已經隱約知道婉兒與那位武唐女主的關系,但他從未刻意去打聽過,心知到了合適的時候婉兒自然會對自己坦白的。
他一手輕輕摩挲著她的手背,安撫她情緒。
心里卻想,婉兒成立女院至今還沒有十年,在此之前她就是個默默無聞的女子,最多也就學宮中人知道她是姚山長的女兒,所以,按此推斷,在女兒國中用是沒有以她為原型進行培養的女兒的,因為她當時還不具備被寫入劇本的資格。
若是放到現在,那就不一樣他現在真是一點都不敢釁這些土著的想象力和膽量了。
說完女兒國的事,老管家最后又躬了躬身,道:“貴人,老朽知道的就這些了。”
軒轅皇帝問:“這個女兒國在哪里?要是建在荒山野嶺這些家伙怕是要竹籃打水一癡吧,現在的山林野地可都是異界猛獸的世界了。它們可不管你女兒國男兒國。”
老管家想了想,道:“具體地址我不清楚,不過并不在荒山野嶺之中,我聽說是借著帝國某個府城擴建新城的時候他們一起動用影響力買下了好大一塊地專門來做這事,要么在府城邊上,要么本身就是府城的一部分。”
軒轅皇帝點了點頭,他沒有問這老頭這么多年來當地官員知道這事嗎不用問都知道,即便沒參與其中,也絕對是了解的。
可一批批官員來的來走的走卻一直沒見誰把這事爆出來,不過也不難想象,這個項目的營建者,還有那么多下了訂單的人,哪一個不是帝國之中數百年甚至數千年的勛貴。
那些參與進來的富戶豪門,也都是許多跨國勢力、跨國行業的幕后掌控者,神都居于天下中心,本又是泵動天下的心臟,而且帝國并不拒絕列國之人長期定居——只要你足夠有錢,有很多小國主都是常年不回國,在神都久住的,身份非凡者數不勝數。
如此背景,哪個不長眼的地方官敢爆,即便真有正義官員想發聲,大概那些奏折到不了神都就得消失掉,那官員也會消失掉,甚至,即便真有這樣的奏折“九死一生”進了朝堂,也同樣是有能力消失掉的。
他甚至不無黑暗的想,即便真有這樣的奏折被秦相,秘書閣收到了,又能怎么樣呢?
他又問:“我聽了你的敘述,這個圈子存在的很有些年頭了吧,避工作做得很好啊。”
老者低聲道:
“這個圈子說起來很大,其實范圍也很小,據說有著嚴格的限入條件,沒有幾百年的富貴和名望,根本就是不帶玩的。
更別說神都百姓了,哪怕偶爾聽到些說法,都是不著實的謠言一般,不去管它,時間一久也會自然消散掉。”
軒轅皇帝點了點頭,對百姓而言這就像前世經除到的都市奇談,校園鬼故事一樣,多少耳聞過,卻從來不會當真。
又像前世聽說過的某些神秘結社俱樂部,服務的內容和項目都是窮極想象,挑戰人類思維的極限,可就連一般的土豪暴發戶想入圈都是提著豬頭找不到廟門,更別說尋常百姓,連真的有沒有這樣的俱樂部都不知道,最終只能歸于一些無聊人的腦洞想象,真就像編的一個鬼故事一樣。
他不再說話,陷入了思索當中。
這時,密樓外的喧鬧聲突然又大了起來,他對老管家道:“好了,你可以先出去了,把府里安撫一下,讓他們不要吵鬧。”
長林伯府大門口。
自從四個人飛進府中,里面的喧嚷吵鬧就沒有斷過,有些話語之意也讓他們兩個守門人驚駭,可這個時候更是不敢湊上去看熱鬧了,可也不知道該去哪里,就這么雙股戰戰的守在大門口。
突然,街面上傳來噠噠噠密密麻麻的馬蹄聲。
很快,一群將士就巍了長林伯府,鳥雀難進。
一群人大步走入府中,兩個守門人早已經一聲不吭閃一邊蹲地抱頭去了。
一行人徑直來到密樓外,將士將長林伯府的人“請”到了外面,老管家此刻也出來了,也被叫到了一邊了解詢問了情況,當先幾個人這才往密樓而去。
軒轅皇帝正思考著,老魏熟悉的聲音從外傳來,道:“陛下,老奴還有秦相,大將軍他們都來了。”
“你們來啦?都進來吧。”他道。
老魏,秦相,尉遲大將軍三人都快步走了進來。
老魏很自然的就站在了他的身側,秦相,尉遲大將軍兩人垂首站在那里,仿佛犯錯了等著被訓斥的學生。
他擺了擺手,道:“坐下說吧。”
然后他又對老魏道:“把神都令也叫進來。”
等二人左右恭敬坐好,他才道:“看來你們也知道這樓里的情況了其實,我是有點好奇,你們坐鎮帝國中樞幾十年,也是一步步成長起來的,對這些事不可能沒有一點風聞吧?
特別是大將軍,你尉遲家是累世貴族吧,我想對這些事你比秦相更了解。”
一直以來都以“不動聲色”著稱的秦穆第一次臉色狂變,直接跪了下來,沉痛道:“老朽惶恐,老朽無能!”
尉遲霸也是跪在了地上,不發一言,不加申辯。
這也嬰了軒轅皇帝的猜想,心中嘖嘆,秦穆算是這幾百年里最厲害的一位權相了,執掌朝綱二十多年,卻都一直不去觸碰這個敏感線。
既有對這股合力所能帶來的強大反噬的敬懼——說到底,面對這些勢力的總和,他還是顯得太單薄,他就是一個偏遠小國發家崛起的“辛苦第一代”。
大概也不無因為一種心思,“這其實并無礙于帝國大局”,甚至更腹黑一點的想,這些家伙聚在一起玩樂墮落,又不是謀劃造反、或者和自己爭權奪利,那有什么要緊呢。
于是就一直這么敬而遠之,當做不存在。
至于尉遲霸,那就更好理解了。他這個人自然本性不壞,更何況他也沒時間精力去完這些。
軒轅皇帝已經深刻理解了帝國貴族的存在模式,因為太宗圣祖定下的隔代降爵的規定,一個貴族豪門一般都是“玩樂五六代,奮斗一兩代”這個模式的。
按爵位論,尉遲霸就是個男爵,他要是不抓緊時間掙功績,爭人休致仕后論功行賞朝廷給他一個高封,他孫子那一代就得徹底降爵成庶民了,那個時候尉遲家再想翻身,可就不是一般兩般的容易了,他哪還有精力去搞這些。
而類似的循環,尉遲家已經進行了數百年,其他貴族之家也都類似。所以,若說這個圈子有限制,尉遲家卻一定不再限制之外。
可正因為他是這個圈子里的人,他就更不能爆這些事了——他尉遲家屁股上說不定都糊滿了屎呢,他老爹,他爺爺,他祖爺爺,說不定都是玩這些的行家里手呢。
這時,梅云生在老魏的帶領下剛剛邁步進入房間,看見房中情形,也是心頭膝蓋俱是一軟,直接就在房門口跪下了。
軒轅皇帝道:“坐起來吧,我沒有責備你們的意思,咱們今天解決問題,好吧!”
然后還對門口的梅云生道:“你就是神都令?你也起來吧,先在一邊聽著,等會兒也有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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