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官途第一百二十七章出發前夕

    “臣參見父皇！”朱標跪下。恭恭敬敬的給父親叩頭|

    “皇,禮平身。”

    “是！”朱標站了來。今天是除夕之夜。來是家團圓的日子。但就在兩個時辰前。李維正緊急來拜訪他。將葉天明的情況給他講述了一遍。懇求他在皇上面前給葉天明求情。撇清他秦王的關系。盡管李維正是以私人事情來求太子幫忙。但朱標想到的卻是父皇可能會掀起的清算風暴。以秦黨為契機。大興詔獄。再一次大規模的株連朝中大臣。這是朱標絕不愿意看到的。空印案郭恒案。株連了數萬人。朱標屢屢勸阻無效。此還和父皇發生嚴重的對立。

    但這一次。黨案尚開始。他必須趕在父皇決心未下之前服他取消對秦王黨的清洗。

    朱元璋卻不知道太子是為救人而來。他從御案拿起一奏折遞給朱標道：“皇兒來正好。這是禮部按的意思草擬的十王封。你看一看有什么想法？”

    朱標心中暗嘆一口氣。皇封王更加變加厲了。非但不限制早封的親王。反而再增變數。這一封就是十王。天下要害之的皆歸藩國所有了。朱元璋似乎感覺到了什么。他溫和的笑了笑道：“你不用擔心。這些都是你的弟弟。有他-|坐鎮天下。我朱家江山可固若金湯。讓那些居心測的人也無可乘之。至于人人論的藩王坐大。朕以制度束之。使他們成為朝廷拱衛。取其利而其弊。以朱氏血親世代鎮守邊陲。不復當年安史之亂也！”

    朱標沒有話。他`開奏折默默|了一遍：朱為慶王朱谷王。松韓王朱安王朱岷王朱棟郢王朱權寧王

    看到朱權那里時朱標不一愣。“寧王”。他一時沒有明白這個寧王的封的在哪里？他指了指朱權問皇道：“父皇不知十七弟所封的寧王在哪里？”

    “大寧你知道嗎？朱元璋笑了笑道：“北元將分崩離析。許多蒙人部落相繼投靠大明。朵顏部已于去年在大寧投靠我朝。朕看其部善騎彪悍且人數眾多。故立了朵顏三衛。再加上大寧泰寧和廣寧三衛一共六衛朕就準備設立寧國。權兒就一轄管。”

    朱標點了點頭。將子還給了父道：“父皇的安排十分妥當。兒臣并無異議。”

    “就同意就好朕準備盡快冊封讓他們早日能獨當一面。”朱元收了折子又問道：“皇兒準備幾時巡撫陜西？”

    “兒臣準備二月就發。”

    朱元璋點了點頭肅然道：“皇兒可放心前往。朕已命魏國公徐輝祖曹國公李景隆涼|公藍玉赴陜西備邊。假如西安有事你可直接調用三將但朕是希望平平靜靜的解決秦王的藩國。你要謹記這一點。”

    聽到父皇希望平靜解決秦王之事朱標立刻抓住機會道：“兒臣也正有此念。二弟雖一時涂。鑄下大錯。但他畢竟是兒臣的親弟。父皇的次子。兒臣想懇請父不要將此事。以其它借口削藩。讓朝廷能保持穩定。”

    朱元璋深深的看了朱標一眼。他似乎明白了兒子的意思。不由冷笑一聲道：“你是在為羅子齊求情嗎？”

    朱標跪下。他連連|首道：“兒臣正是此意。懇父皇不要因秦王過失株連大臣。現在朝廷穩定。正是大家齊心協力振興大明的關鍵時刻。父皇若以秦王黨案株連朝臣。不僅朝堂動蕩。諸位皇弟也會人心惶惶。二弟更是不能自保。勢必動搖我大明社稷。事關重大。請父皇三思！”

    朱元璋眼睛半瞇。注視著太子半天沒有話。很好！太子居然敢用這種口氣對自己話。是羽翼豐滿了嗎？怒氣漸漸在他心中升騰。但一想到今天是除夕之夜。元璋便強壓住怒氣。換了個話題淡淡道：“你對朕封李維正為威海衛指揮使怎么看？”

    朱標準備拼著被父皇責罵也要勸服他放棄株連計劃。卻不料父皇忽然轉變了話題。他一時不明白父皇的意。便心翼翼：“兒臣以為父皇是在磨練他。”

    朱元哼了一聲便：“沒錯。是想好好磨練此人。因為朕答應過將他交還給你。但朕不想把一個錦衣衛千戶交還給你。而是要還你一個能獨擋一面的大將。朕時時刻刻都在為你考慮。可是你又為朕考慮過嗎？你真以為朕是個嗜殺無度的人嗎？”

    朱標心中惶恐起來。他慌忙道：“父皇息怒。兒臣知道父皇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朱家的千秋萬代考慮。可是父皇這樣也太累了。除夕之夜也在為國事精竭慮。兒孫自有兒孫福。兒臣懇請父皇能保重龍體。能像尋常父親一樣。享受天倫之樂。”

    雖標的回答有,不對題。但朱元璋的怒氣卻消了。長子從就宅心仁厚。剛才那些冒犯之語也應是出于好意。他,了點頭。便接著剛才李維正的話題道：“朕想磨練他固然是一方面。但朕其實還有更深的打算。”

    他走到墻邊。木桿指著墻上的的圖道：“這次從海路運糧到廣東災給朕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這么多年來朕一直在焦慮北方邊境駐軍的軍糧不足。這次從浙江海路運糧到廣東。朕發現不僅快捷。而且沿途糧食消耗不足半成。可如果從陸路用民夫和大車運糧到廣。不僅損害民力。更關鍵是至少要消掉五成的糧食。朕突然發現了這個問題也同樣適用于向北方邊境運送軍糧。十幾年來從江浙湖廣。川遠送了大量的軍糧到北方。走的都是陸路。里面至少有四成是被路上消耗掉了。假如我們改走海。那就能省下大量的糧食。就使北方軍糧陡增了近三成。這不就決大問題了嗎？”

    朱標做出恍然大悟的樣子。其實一直就是元朝從江南運糧到大都的途徑。而且這個問題幾年前便有大臣提出來了只不過當時是談及放海禁。結

    皇一怒之下殺了。再沒人敢提及此事。父皇顯然是忘事。朱標連忙贊道：“父皇瞻遠矚。兒臣欽佩之至！”

    朱元璋呵呵笑了。對自己的頗為自的。其實他也知道這是元朝的運糧方式。只不過他絕不肯承認大明是在步元朝的后塵。

    他又指著天津衛道：“糧食從京師走海路到天津衛再走衛河進入大運河最后到北平。一暢通無阻。這樣就不用朕再花大力氣疏通黃淮運河。不僅節省人力物力還節省了時間但這里面也有一個妨礙。那就是日益猖獗的倭寇。他們必然會襲擾運糧船朕思量再三為了早日打通海上運糧通道。大明就的改變平倭的策略從單純防御改為主動出擊。幾個月前。我廣海衛二千水師便殲滅了五百倭寇。由此可見這些倭寇也不過是些烏合之。這就是朕任命李維正為威海衛指揮使兼蓬萊千戶的根用意。他既能在廣東干五百倭寇。那也一定能替朕掃清多年襲擾我大明沿海的眾多倭寇。”

    此刻朱標的恍然大卻是發自內心。他這才明白皇上父皇封李維正為威海衛指揮使的深意。竟是要建立海上運糧通道。他當即深施一禮道：“兒臣替李維正謝皇上的栽培。”

    朱元璋微微一笑。他取出一對玉戒遞給朱標道：“朕聽他今天了一對孿生女兒。可喜可賀。這對戒指就是朕給他的賀禮。你替朕賞賜于給他。讓他三天后便可出發前往海。并告訴他。在海上打擊倭寇。他有臨機處變之權。如果他能替朕蕩平倭寇。朕不僅會封他爵位。而且給他妻妾皆封命”

    “兒臣遵旨！”

    父皇剛才已經表態他是嗜殺之人。朱標就無法再提秦王黨一事。他只告退走了。朱標一走。朱元立刻下令道：“令錦衣衛。羅子齊以受賄罪立刻處斬。其家人流放云南。此案就此了結。”

    他最終接受了朱標的勸告。了秦王黨案。不過這并非是他心慈手軟。而是他在醞釀另一件大案。一旦燕代諸王羽翼豐滿。新封十王能獨擋一面。那時。就是他卸磨殺的時機到了。此時倒不宜妄動殺機。以免打草驚蛇。

    大年初一。葉天明一大早到了消息。戶部侍郎羅子齊昨夜以受賄罪被斬。其家人流放云南。一把高高舉在他頭頂上的刀悄然放下了。葉天明長長的松了一口氣。與此同時。東宮派太監前來傳話。子將在正月初五正式召見他。同時來傳令的太監悄悄告訴葉天明。聽太子準備推薦他接替羅齊為新一任戶侍郎。

    葉天明不禁萬分欣喜。同時他也明白是李維正發揮了作用。皇上放棄秦王黨案必然是太子勸的緣故。他也為李維正的手段暗暗感到震驚。更由此知道了李維正在太子心|的的位極高。

    就在他的到消息的同時。葉老夫的知大童童生了兩個寶貝。便急不可耐的要前往李府去抱重外孫女-天明也一反態。非但不反對。同時讓妻子和女蘇童也一起去探望。就這樣。祖孫三代三個女人乘坐了馬車。帶著仆役丫鬟。浩浩蕩蕩的向劉軍師而去。

    府。李維正剛剛從東宮回來。不僅接受皇上命他清剿倭寇的旨意。同時也領到了一對皇上賜給他孿生女兒的戒指。但同時也的到了一個不|的消息。朱元璋命他大年初四便出發前往威海衛赴任。也就是他陪伴妻女的時間只有三天了。

    李維正心事重重的到家。大門口停了三輛馬車。葉家的幾十個仆役都等候在外。李維正知道。這是葉明的到消息了。剛走到臺階前。李員外便迎上來笑道：“大郎。葉家老太太你丈母娘以及蘇童都來了。來應是你去葉家拜年。但人家諒你們。親自門了。你快去拜見長輩吧！”

    李維正勉強笑著點了點頭。他見父親手中拿著五六張帖子。便詫異的問道：“爹爹手上這些是什么？”

    李員外連忙把帖子給他笑道：“這是早上你不在時。你的一些同僚送了禮來。恭賀你喜的千金。你的回禮給人家。”

    李維正接過帖子。只見都是錦衣衛的同僚送來。蔣費廷安冷千秋羅廣才以及新任副千戶陳瑛。大多是送些成雙的金玉之物。不過最后一張賀貼卻是御史解送的。恭賀他喜的千金并送親筆書畫兩幅這著實讓李維正感到意外。他和解并無交情。也只是在受封錦衛千戶那天有一面之交。他卻將自己記住了這讓他有些感動。

    “好！我這就去貼回禮。”李維正剛要進門忽然聽見后面有人在叫他：“李大人留步！”

    李維正回頭。只見一人騎馬疾馳而來。他認的此人好像是朱權的貼身侍衛來人翻身下面快步走到李正面前。將一只書大的錦盒和一張貼遞給他道：“李大人這是我家王爺的賀禮。恭賀李大人喜生千金。請大人收下。我家王爺-親來祝賀。但他要參見太廟祭祀不能前來。請大見諒。”

    李維正連忙手下錦盒謝道：“請你轉告王爺。的心意李維正感激不盡。”侍衛拱手告辭。李維正打開了錦衣。只見里面竟放著兩對很的瑪瑙手鐲。適合五六歲的娘佩戴。一對通紅一對碧綠。皆是用極品瑪瑙雕成。沒有一絲雜紋。足見價值不菲。李維正不由笑著搖了搖頭。朱權的心意他完能理解……李員外忽然指著一輛飛馳而來的馬車笑道：“大郎。我估計這也是來給你祝賀的。”

    李維正抬頭。只見一輛馬車緩緩的在他面前停下。車門開了。下來一人向他拱手笑道：“李將軍。好久不見了。”

    從馬車上下來的人竟是一名僧人。不是別人。正是燕王朱棣的首席心腹謀士姚廣孝。姚

    要布置燕王的細-而暫時留在京城。他非常明白主。當冷千秋昨晚派人告訴他。李維正生了一對孿生女兒。姚廣孝便替燕王準備了賀禮。今天大年初一。便親自坐馬車來向李維正道賀。

    “聽李將軍喜的孿生千金。我替燕王向將軍表示最誠摯的祝賀！”著。姚廣孝一擺手。兩名手下將一只楠木箱挑了上來。打開來。里面皆是上好的|。還有一些做工巧的擺設。多用金玉作成。

    “這些都是不值錢的物件。都是燕王從北平特的帶來。禮輕人意重。請李將軍務必收下。”

    李維正連忙笑著回禮道：“燕王殿下的心意我收下了。請姚先生轉告殿下。燕王的人情。維正將來必回報。”

    “李將軍太客氣了。殿下前兩天還來信李將軍封為威海衛指揮使。將來大家見面的機會就多了。以后還請多多關照。”

    “哪里！燕王一直在關我。在廣東時就蒙燕王相助。我還沒有感謝燕王殿下呢！”

    姚廣孝和李維正對望一眼。心領神會的笑了起來。姚廣孝拱手道：“大年初一。就不打擾了。給李將軍拜個年。就此告辭。”

    “姚先生一路走好”李維正笑著將姚廣送。這才回到府中。走到中堂便見倩倩和葉蘇童笑笑而來。

    “你們去哪里？”

    “客房那邊的幾株臘梅開了。我帶蘇童賞玩。”

    葉蘇童見到李維正。臉上驀的紅起來。想躲卻沒處躲。只的硬著頭皮上前施禮道：“李大哥。多謝你送給我的禮物。我很喜歡。”她的聲音很。須豎起耳朵才能聽清。

    邊倩倩瞥了一|她脖頸上的珍項鏈。忍不住打趣她笑道：“你的李大哥可有點偏心啊那串安南的珍珠項鏈明明是我先看中了。可他卻要送給長輩。我想不能和長輩爭。只的讓了。選另一串日的珍珠項鏈不料他卻是送給你。我倒要問問。你真是他的長輩嗎？他怎么就厚你薄我呢？”

    葉蘇童窘滿臉通。李維正干-一聲便解釋道：“來是想送老夫人但又拿了檀木佛。總不能把佛像給蘇童吧！再者日珍珠項鏈你不也很喜歡嗎？倩倩幾時變的這么斤較。”

    “我只是開開玩笑。外我想看一看蘇童臉紅的樣子。嘻嘻！”倩倩掩口一笑便丟下蘇掉了遠遠傳來她的聲音。“我去看看大的午飯。”

    院子里丟下了李維正和蘇童二人。二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尷尬。李維正笑了笑便問道：“看你的外甥女了嗎？”

    “嗯！尤其那個的。一抱就哭。巴巴的樣子。真的很可愛。”

    “我到覺姐姐文溫柔。讓人更心疼一點。”

    兩人一邊。一邊內宅走去葉蘇童又問道：“聽大姐你過了元-就要去上任。是？”

    “原計劃是過元宵后走。可是剛剛接到消息。皇上命我正月初四就出發。”

    “正月初四那豈是后天？”葉蘇童停下腳步驚訝的望著他。

    李維正點了點頭。可奈何的道：“我也想多呆幾天。多看看我那對寶貝但圣下我也沒有辦法。”

    兩人走進了房間。房間里笑聲不斷老太太和葉夫人各抱著一個家伙在有有笑。楊也陪在一旁。葉紫童躺在床上正向母親抱怨坐月子的苦楚。不的出門。不的見光。不的吹風。還要穿這么多衣服。好在是冬天。若是夏天豈不會捂死人。

    葉夫人則耐心的勸女兒。這坐月子很講究。稍有不慎就會落下病根。現在看不出。等年紀大一點就知道厲害了。所以要苦就苦一個月。忍忍就過去了。

    李維正走進房間。連忙向老太太和葉夫人致歉道：“早上有事出去了。剛剛才回來。”

    有老太太在。葉夫人不敢隨便開口。老太太顯的心情很好。她指了指懷中的姐姐開玩笑道：“大郎。這家伙我今天抱走了。先給你一聲。你可別攔我。”

    葉夫人也接口道：“大郎。我們剛才商量了一下。把紫童接回娘家去坐月子。我們那里條件更好一點。你繼娘也同意了。但大家都想聽聽你的意見。”

    李維正沉吟一下。問楊纓道：“父親思呢？”

    楊纓笑了笑道：“你父親明天就要回去了。要安排今年的官府勞役。他要我留下來照顧童。若紫童想回娘家。我是沒有意見。”

    楊纓是個聰明人。她知道大家眼下要的話題因她在而有些不便。便找了個借口出去了。見楊纓走了。半躺在床上的紫童立刻央求道：“大郎。你過完元宵就要走了。我也想回娘家住一陣子。有母親照顧。我想對孩子會好一點。你就答應！”

    李維正理解紫童的想法。坐月子當然是自己母親照顧好。倩倩沒有經驗。楊又是繼娘。多事情呼來喚去總是有點不舒服。再者自己大后天便要走了。讓紫童在娘家他也放心。

    李維正苦笑一下便對她道：“紫。我剛剛到新消息。皇上命我大后天就出發。”

    童有些呆住了。后天就走。他離家半年這才回來多久。不到半個月又要走了。這一走就沒有歸的日期了。紫童的眼中黯然。最終她還是默默的點了點頭。

    “好！”葉老太太的思想不同于普通女人。她大聲喝彩道：“這才是男兒大丈夫的色。以事業為重。家中雖好。但會消磨人意志。大郎這一走。大明江山又將出一俊杰了。”

    葉蘇童心思細密。她見大姐神情黯然。連忙拉了一下母親。又指了指大姐。葉夫人會意。連忙安撫大女兒道：“你也不用擔心。等你坐好了月子。你就可以去山隨軍。這是朝廷慣例。最多分手一個多月。你們很快就會見面了。”

    紫童半天沒有話。最

    了李維正一眼。幽幽嘆了一口氣道：“好吧！你一個東我也不放心。就讓倩倩先隨你去。她可以照顧你的起居。”

    隨后的兩天里李府下都忙碌著為李做出發準備。楊纓在大年初二便回了家。在李維正與倩倩走后。葉紫童將帶孩子返回娘家。李府就將暫時借給顧家暫住。

    這天一早。倩倩來到了筆店。準備做最后的交1。鉛筆店的生意遠不如顧氏糕餅那般紅火。畢竟大明人接受這個新事物需要一定時間但比起剛開業時也好了很多。每天能有二三十貫的進帳。主要集中在中低檔鉛筆上。已經有了一批固定的顧客。

    自從太子妃來拜訪后。倩倩已經快二十多天沒有來店了。店一直交給秋月打理。她和花一樣都恢復了自由身。過了年后。春花將回自己的老家嫁人李維給了她一筆厚的嫁妝而秋月則負責經筆。李維正送給她兩成的份子。除她之外。鉛筆店還雇傭了兩名年輕的女子做店員。

    倩倩走進店依不舍的和每一件物品告別她坐過的椅子。用過的刻刀。天熱時用的扇子還有一排排熟悉的鉛筆和木架秋月和兩個店員正忙碌的做業前的準備。這時秋月忽然想起一件事從一個鐵盒子里取出幾封信遞給倩倩笑道：“這就是那個王孫寫給你的。他來過三次。你都不在-天他都失望的走了。”

    倩倩接過信。只見封上是朱允那熟悉的字跡。卻是用毛筆寫的。

    “倩倩親啟”

    信封口粘的很牢。每一封信顯的很厚。少也有三頁以上。倩倩嘆了一口氣。將信放回了箱子。對秋月道：“如果他再來。你就把信替我還給他。就我隨大哥去威海衛了。”

    秋月有些為難的道：“你是親自給他一吧！我每次告訴他你不來。他總要等你近半個時辰才肯走。他失望的樣子讓人感到害怕。”

    這時。店外忽然來了朱允的驚喜的聲音。“是倩倩來了嗎？”

    倩倩無奈。只的走出門勉強笑道：“|。你今天怎么有空-”

    朱允掩飾不住心中的激動。他前一步道：“我父王要去陜西。師傅也要跟去。大家都準備出發。也無暇管我了。所以今天就偷跑出來。”

    倩倩見他眼中洋溢著喜悅的光芒。知道他見到自己興奮之極。倩倩心中忽然充滿了歉疚之情。其實她很早就發現了朱允對她有了那種感情。可不知為什么。她沒有冷淡他。每次總是笑吟吟的陪他話。以至于他陷深。或許當時她也有一點喜歡他吧！喜歡他單純而燦爛的笑容喜歡聽他講述讀書時的樂趣。但她知道不可能和他有任何結果。且不她遲早是大哥的。就是自己死去的父母也不容許。

    倩倩這幾個月也一直痛苦和矛盾中渡過。直到大哥從廣東歸來。她才忽然意識到自己的歸宿在哪里？

    此刻倩倩知道。她必須要做一個決定了。沉默了良久。倩倩低聲道：“王爺。以后你就不要再來了。”

    “為什么？”朱允眼中的激動成了驚愕。

    “明天我要隨大哥去威海衛了。要很久以后才回來。”

    朱允笑了。一顆-放了下來。他深情的注視著倩倩道：“我會耐心等你。一年兩年不來。就等你三年四年。你總有回來的那一天。”

    倩倩卻搖了搖頭。將幾封信遞給了他。誠懇的道：“王爺。有些事情你不明白。我是罪官之女。曾經被賣為奴。是大哥將我從悲慘的境遇中解救出來。而你是堂堂的皇長孫。你我的身份定我們不可能有這個緣分。王爺忘了我吧！”“我不！不！”朱允退了幾步。他癡癡的望著-倩。淚水忽然從他眼睛里流出了出來。卻話也不出來。

    倩倩心中也難過之極。她嘆了一口氣。上前把信塞到朱允的手中。“對不起。王爺”她轉身便向遠方跑去。她上了馬車。馬車隨即啟動。倩倩透過車簾向店望去。只見朱允呆呆的望著她的馬車。站在那里一動也不動。就仿佛失魂落魄一般。倩倩的眼一紅。淚水也忍不住涌了出來。

    百步外。李維正騎在馬上默默的注視著這一切。他是來鉛筆店找倩倩。正好將這一幕看在了眼中。一直目送朱允黯然離去。他才輕輕搖了搖頭。掉轉馬頭返回中。盡管倩倩幾次提起朱允來店找她。但他都沒有放在心上。在心中。朱允不過是個半大的孩子。倩倩也年歲尚。他們之間不過是少年心性。就仿佛后世的初一初二同學。但眼前的情況卻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倩倩竟成了朱允的初戀對象。而且倩倩似乎也有點喜歡他。

    盡管有些荒唐。但允那失魂魄的樣子使李維正也想起了自己的少年時代。那個同桌的女孩。李維正一路感慨而行。他并沒有生氣。他是過來人。他知道初戀情感的純潔。他知道無論朱元璋還是朱標。都不會允許朱允娶罪臣的女兒進門。這件事他當作不知道。給倩倩一份自由。

    經過劉軍師橋時。一鴿子盤旋在頭頂上嗡嗡作響。李維正抬頭望著蔚藍的天空和白云。他忽然心潮澎湃。這一刻他的心已經飛到了同樣蔚藍色的大海之上。

    PS:章朱元用海船運軍糧北上是老高杜撰。際應該早有施行。只不過多走內河。到的相關資料表明。明初有用于海運的遮洋船三百四十六艘。用于內河運輸的淺船一萬零五百零九艘。由此可見漕運相當發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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