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難刀,無往生。”
蘇留默念。身子依舊在青石橋上端凝不動,心里卻放佛有那個不太老卻很顯得滄桑假和尚的影子在舞刀。
那把刀不是刀,但是其中一靜一動,一轉一滅,橫劈豎削等種種變化,無一不是精妙刀招,腦海里阿難刀的精要一一地在眼前重現,一時之間眼前種種景象湮滅,蘇留已經漸漸地明悟于心了。
若精妙威力,這阿難刀卻遠在蘇留見過的任何刀法之上,這一套刀法明明是刀刀斬向敵人的要害,但是每一刀揮出去的結果,卻都只是淺嘗輒止,恰似情人的交頸輕輕一吻,最多就入肉半分,見好就撤力回收,不會致命。
一刀無來生,只今世。意境已漸漸地臻至高遠。
陸竹假和尚手上的刀也非刀,連刀法也是不殺人的刀法,這樣,也算得刀么?
蘇留哂然一笑,轉眼就不再掛懷。
到了此時,他已經對這個世界的各種背景各種武功有了很深刻的認識,少林寺失傳七十二絕技,羅摩內功大概就算是另類弱化版的易筋經;崆峒派則更加慘,內功劍法都不能算得入流,飛龍奪命劍看似威風,實則還比不上五虎斷門刀來的實用;嵩山跟笑傲里左冷禪左老大帶領下欣欣向榮的團隊也大不相同了,武功劍法也幾算是失傳頗多。
蘇留剛得的羅摩內功,若霸道剛烈之處,又比不得煉鐵手心法;自然也沒有化骨綿掌這樣來的陰冷冰寒,走是卻是一種平和至上的路子。
這樣的心法,攻擊性就不足,不為蘇留所喜,但是到了此時他卻知道了,這羅摩內功,恰好能中和掉自己體內的兇狂肆漲的陰陽兩氣。
他為了提高實戰,同時修煉煉鐵手與這幾種不同的氣勁,雖然在往往的激戰之中表現出來的殺力非同可,一向都可以出乎敵人的意料之外,但是,體內陰陽兩氣,進境不一,總會有失衡的那一天,到了那一天,體內陰陽相爭,便如龍虎相斗,下場不是經脈焚毀就是內力暴走導致走火入魔,都難得幸終。
換而言之,蘇留也知道自己的武功提升其實就等于是在走鋼絲一般。
羅摩內功,按照當前世界的武功水準,蘇留估計也沒有北冥神功或是九陰九陽抑或是紫霞神功等這么神奇,但是其中平和中正穩定內息的運行路數,卻恰好是自己需要的。
想到陸竹和尚的禪是犧牲奉獻自己,來成世人。蘇留不由莞爾。
陸竹和尚,確是一個妙僧。
自己雖輸了天下第一的稱號,但是這一番收貨卻是極其長遠的,天下第一,日后武功再得精進,再來劍雨世界,便如同探囊取物一般。
蘇留不禁想起自己應該要走的道,眼里漆黑的眼眸比寒星還要閃亮,喃喃念著:“你有你的禪,我有我的道。”
蘇留信步地從橋下拾階而過,橋下有一個面貌老實打扮質樸的青年,手里正捧著一旗桿,上書“書信代遞”,往他走來。
兩人擦肩而過的時候,蘇留目光平平地直視前方,微笑著臉頰上浮現溫柔的漩渦,正印著左臉凄楚刀痕,他腳步卻十分穩重,每一步都如同尺子量過那樣的精準均勻;那個對面的青年抬頭往橋上看,正從橋那頭走來,喘了口氣,還摸了把汗,也露出了一個燦爛至極的笑臉。
“順豐的哥,代遞書信包,城內十七錢?”
“公子,不是順風的,是江阿生,公子要有書信么要遞送么?隔州一律一兩。”質樸青年笑了,露出了兩排齊整白牙。
這樣的笑容無疑是很容易感染人的,蘇留打量他一眼,笑一笑道:“拿筆來,與我寫一封信到紅玉樓的老板肥油陳手中。奧,不對,是要送到紅雨樓最高一層的細雨姑娘手中。”
“肥油陳?細雨姑娘?”
這個質樸青年愕然,目光一閃,低下了頭,悶聲道:“行啊,沒問題。”著便接過了蘇留遞過去的一塊碎銀,一句話也沒有多,轉頭疾步跑而去。
蘇留搖頭笑笑,意味深長,自往前邊道里走去,信手觀京城。
畫面幾乎就在兩人互相轉身的這一刻定格,一人往城南,一人向城北
“婆婆,來一碗艾茶。”
“誒,好,這個時候飲艾茶最好,清熱降火,補氣益血,公子,來。”
蘇留接過這個老婆婆手里的一大碗滿滿的茶水,他愛飲酒,不多喝茶,這一試之下居然也別有一番滋味,只覺得雖不如美酒佳釀的香醇,但是也自有一種寡淡清新縈繞口舌之間,令人回味無窮。
面前這個老婆婆面貌慈和,坐在攤位前的板凳上,盯著蘇留看了半響,似實在忍不住了問道:“公子的樣貌氣度可是蔡婆婆平生見過最好的一位了。”
蘇留愕然,打量了眼自身,自己雖然仍然著一身紫袍,但是跟陸竹的一戰之后,衣袍已經破碎,臉頰上也印著一道淺淺的血痕。
蔡婆搖搖頭憐惜道:“臉上血印子是是家里人打的么?好狠心的家長。”
完,他還搖了搖手里的蒲扇,一臉忿忿地道:“不是老婆子我多嘴,這樣打壞了人可怎么好,公子,你沒事吧。”
“好了可不要留疤。這狠心的家長!”
蘇留只拿著個空碗,根沒有插嘴的余地,怔怔地看著絮絮叨叨似沒完沒了的蔡婆,失笑一聲,袖里摸出一片金葉子放到了碗里,遞了過去。
“茶錢不要了這,公子你”
蔡婆正連連擺手想要拒絕,已看見他身子倏地拔起,一聲長笑之間,身影倏起倏伏,在屋檐間掠走,只可見淡淡的一個紫影。
跟蔡婆一連齊排排坐在一塊的街坊們登時炸開了鍋:
“這個公子會道門術法的!”
“是真的,吐一口氣,蔡婆婆碗里多了一片金葉子。”
“嚇,是真的金葉子么?”
“當然是!真的不能再真了。”
“我也看見了,真是神仙人物。”
蔡婆發了財,倒也很客氣。
街坊鄰居都著她吃了一碗艾茶并著蜜餞,只有跟她一向要好的老魚頭孫女猴兒不知福,只請了她一個豆皮。
三文錢的豆皮。
猴兒姑娘把溫熱的豆皮捧在懷里,紅著臉在一眾姨婆妯娌的哄笑間跑掉了。
想到家里那個愛吃豆皮的人,猴兒姑娘心里砰砰砰直跳,呼吸也急促了幾分。
城外,屋。
“阿生,我給你帶來了你最愛吃的豆皮,你吃不吃啊?”
“不吃了,你自己吃吧。”
這個該去送信的質樸的青年匆匆地道了一句,耳朵聳動,機警地打量了屋外動靜,見無異常,雙足一頓,才飛身上梁。
他自梁上取了一個長匣,噗地打開,灰塵四起。
匣中有劍,駢指一引,劍有寒光,參差不齊,雙飛龍鳳。
江阿生雙手抱緊了參差雙劍,眼里亮起了火一樣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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