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江湖飄,誰能不挨刀。蘇留總算也是挨了一著,不過,木高峰那一拳的勁力還有一部分被蘇留瞬間催動的陰陽磨卸了下來,傷勢倒也不太重。
蘇留自己身就是半個大夫,先是替自己接好了斷骨,再向店家灌了壺好酒,拋下一大塊銀錠,就要帶著曲非煙離去。
不過此時定逸師太卻遭受了他數十年宅女生涯以來最大的挑戰,她氣極:
“什么,你你要跟著那個杏同去?此事萬萬不可能”
“師妹,江湖兇險,再好好想想吧。”
不但定逸師太堅決阻止,連門內的師姐們紛紛勸解。嗅姑儀琳抿起了嘴角,很認真地道:“師父,您常常教導我,我們正派中人,就須得有擔當才好。眼下蘇師叔這一身的內傷,都由我而起,我也理應照顧他痊愈才是。”
定逸剛要反駁,想到了蘇留吐的那一口血,也不免惻然,她看了眼慢悠悠離去的蘇留一眼,連張開的嘴都閉合了,沉思半響,才道:“你好好照顧他,等他傷勢好轉,即便回恒山來,知道么?”
儀琳鄭重地點了點頭,兩邊藉此分道揚鑣。
只是等儀琳跟上蘇留,幾人又走了半天,儀琳才喚了一聲“啊,糟糕”,腳步也倏地停止,回頭往來路看去。
蘇留正運著煉鐵手內力推宮活血,淬煉體內縈繞的暗勁,聽得儀琳這一聲驚呼,登時收了真氣,問道:“怎么了,儀琳師侄。”其實他心里也頗為無奈,原計劃中該是自己一人單槍匹馬縱橫來去的,現在生生的多了兩個邢油瓶。
儀琳還未話,曲非煙靈動的雙眸一轉,咯咯笑了起來,道:“笑父定是想到了什么東西沒有帶。”
蘇留看了眼儀琳道:“是么?”
儀琳緊緊地抓著包裹,臉頰飛紅,不好意思地看著自己的腳尖,聲音猶如蚊吶一般:“嗯。”
“我,我忘記問師傅要錢了。”
她羞愧看著蘇留道。
“”
蘇留哪知道她想的是這茬,頓時無言以對。曲非煙拍著兄笑道:“姊姊不用擔心。”
儀琳還是非常擔憂,道:“我到時候化緣化得一些好了。”
蘇留臉上已經漸漸的有黑線隱現,曲非煙笑道:“這位道長哥哥可有錢的很。”
儀琳為難地看了蘇留一眼,囁嚅道:“怎么好麻煩師叔。”
蘇留聳聳肩膀,無奈笑道:“儀琳師侄,你叫我一聲師叔,那這錢財就是無妨的,只是你這武功,確實是不起眼的很。”
儀琳連耳根子都羞紅了,訥訥道:“蘇師叔,蘇師叔對不起。”
罷了,也就傳她這神行百變里的步法變化吧。這兩個都是笑傲里自己少有看得過眼之人,自己不日就要離去,也給她們留些自保的手段,免得為人所害了。
蘇留嘆了口氣,心里想著,他一想到,便立時去做,尋了一個荒郊,叫兩個人坐在了一塊巨石上,自己將秘籍的口訣心法都一一地背了出來。
傳下了神行百變,蘇留也有些嚴師的樣子,一路只許兩人用新學的這一門步法來追逐行路。
這一日,已離得福建不遠了,蘇留在野外獵了只山雞跟曲非煙兩人正烤得歡,儀琳是萬萬不吃的,只躲開好遠,用些山果果腹。
蘇留騰身而起,坐在了樹杈之上,舉著一條肥嫩的山雞腿,就著好酒,吃得不亦樂乎,突然開口道:“林子,你還跟著我作甚?”
他頭也未回,只淡淡地道,卻果然有一個少年自他背后那顆樹后踉蹌轉出,這個少年臉上十分狼藉,正是那一日與蘇留萍水相逢受了他一飯之恩的天煞孤星林平之。
他一經蘇留點破,便不再藏匿行跡,啪地跪倒在蘇留臥著的那顆樹下,砰砰砰一連三聲響,已經磕了三個頭,悲愴道:
“平之這些時日飽嘗了人世冷暖,只見得道長一個好人,求道長收我為徒學得了事,再去為我一家報仇”
蘇留不禁失笑:“林子,你快起來罷,我沒有多大的心力教導徒弟,自是不收徒的。”
林平之只覺得天旋地轉,胸口好似遭了一記重錘,呼吸困難道:“那道長那日在洗手大會上的那一番話是什么意思?為什么又從木高峰手上救下了我?”
蘇留神秘一笑道:“我救你,也是有原因的,林子你知道你們家的辟邪劍法么?”
林平之點頭澀聲道:“這辟邪劍法,是我林家一門家傳的尋常武功,我如何不知”
蘇留笑道:“你在洗手大會上這些時日,還不知道人人心中所想。”
“你把你們家的這一門辟邪劍法,也給我使來看看。”
林平之答應一聲,聽得叮地一聲,便見得身前土里插了一把長劍,劍身兀自不住顫抖。
正是蘇留的轉輪王劍,他也正是用這把造型奇異的長劍將余滄海的臉面落了個干凈,也是用這一把劍,一劍殺了大嵩陽手。
林平之遙想蘇留持劍的睥睨風姿,禁不桌齒咬得格格直響,便用這轉輪王劍將家傳的辟邪劍法使了出來。
“好了,打住打住”
蘇留坐著身子,看了半響,總覺得不對味,以手扶額,林平之使的這一路劍法,跟傳中的那一路劍法可差了不知道多少,自己不用領會得深的嵩山衡山或是辟水劍法,只用新練的泰山劍法,不帶內力,下了他的劍,也不過是一招之間的事情。
倒也沒有其他的原因,林平之的這一路家傳的辟邪劍法,在蘇留看來,速度實在太慢,氣勁運用也不得其法
總之這山寨辟邪劍譜每出一劍總有些破綻存在,只等林平之使一劍,自己可快速地刺出數劍了。
蘇留一時候倒也遲疑躊躇,不知道該拿他怎么辦才好,想了想,還是沒轍。第一,自己確實沒有多大的心力調訓徒弟,也只有將他跟曲非煙儀琳一同稍稍教導了。
林平之若要向余滄海報仇,這一時之間就只得有那一條路走了。
不急,看他瘍了,蘇留心忖道。
數日后,幾人一同抵達了福州城,這些時間內蘇留的內傷早已經痊愈,只是肋骨還有些不適,身上的這諸派劍法,也漸漸的給他領會得其中三味,而非再只臨男式,徒有表面。有幾派的劍法精要,蘇留細細體悟,自己的劍法也才能算是有了火候。
不過,他這一路走來,也并不是是在游山玩水。
另外還得了一門劍法。
這一門劍法要訣卻是在福建授某一個山頭的強盜窩子里得的,蘇留拔劍血洗了這一窩強人,意外地在他們的藏寶庫里發現了除了金銀之外的這一積塵已久的發黃書冊,居然是一劍訣。
蘇留一見那上邊的四個古篆兄,登時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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