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叫師傅!”
莊無道彈指在修娃的額頭上輕輕一敲,不過根沒用。這孩子完無法理解,依然是哇哇的叫,仍然是‘娘親’,‘媽媽’的意思』但不懂,反而極其委屈的向他控訴。
莊無道一陣氣悶,面色鐵青,目光森冷的,往洛輕云等人臉上掃望著。
這元胎初生之時純凈無暇,如白紙一般,從哪里得來的‘娘親’,‘媽媽’的概念?
這必定是有人有意引導,才會如此。而這天雷山內(nèi),有這能力的,也就只有洛輕云,元子午,莊墨靈與云青依三位了
平常的時候,他自然是不會讓人得逞,可在與人座談論道之時,往往會持續(xù)個十天半月都無暇顧及,這就給了她們可乘之機。
洛輕云與莊墨靈二人皆是低著頭悶笑,元子午則是面色無辜,她這些年都在照拂凈世青蓮里還未成長出的‘妹’,可沒時間心思跟主人開這種玩笑。只有云青依,有些心虛的把頭偏開。
莊無道頓時就知罪魁禍首是誰了,不由遺一口白牙格格冷笑:“看來某些人真是一點都放縱不得,三天不打,便械,要上房揭瓦了。古語有云,教不嚴——”
話未完,那云青依就已‘嗤’的一聲,帶著輕云劍飛逝遠遁。莊無道哪里能容她走脫,大手一張,驀然往身前覆蓋了下去。
他的手還是那么大,可輕云劍卻已被他法量行縮成米粒大,然后任是云青依怎么騰挪,都難以逃出這手掌覆蓋的范圍、
“其實我倒覺得,這娘親這個稱呼,倒是蠻貼切的。你這些年坐觀,也可算是十月懷胎——”
洛輕云話未完,就被莊無道那好似要殺人的目光瞪了一眼,不由啞然失笑。
不過旋即她的目光,又擔憂的看著在莊無道掌下掙扎的云青依。別看這莊無道只是掌化虛空無量世界,任由云青依苦苦掙扎,可其實內(nèi)含幻術(shù)。那憊懶劍靈在內(nèi),此時不知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遁空逃遁之時,已是隱含惶惶之態(tài)。
這百年時間莊無道與人交流,似乎便連幻法一道,也有不長進。
只苦了云青依——
“你讓她吃些苦頭就夠了。難道師弟不覺得,當務之急,是先照看這修娃?唔,先給她起個名字如何?”
莊無道輕哼了一聲,表示不滿,不過終還是將云青依放了出來。接下來也不理會這假意哭哭啼啼的劍靈,轉(zhuǎn)而低頭看下了他懷中的娃兒。
“就叫石生,既然是出石頭里蹦出來的,那就叫石生好了。莊石生!”
“莊石生?這可是個女孩?罷了,這名字倒也使得!
洛輕云略一思忖,就贊同的微一點頭:“那么道號了?入離塵宗之后,終需有個道號。”
幾百年后,她與莊無道可能都不在人世,所以需要未雨綢繆。
莊無道卻似早有考量,不假思索道:“離塵下一代是景字輩,便喚作景德!
景字自是源自于離塵第四代秘傳苗裔的‘景’字,而德字則是從玄德中取了一字。
自從多了一個莊石生,這天雷山巔又熱鬧了幾分。
莊無道也多出一個任務,就是教授莊石生道法』過并不只莊石生一人,還有從離塵山送來的數(shù)十位門人。
都是才剛拜入離塵門下,如白紙一般的,根基無,不過資質(zhì)倒真是不錯、無那種賢罕見的絕世之才,卻都是宗門精心挑選過的。
這些人的體質(zhì)雖不適合離塵一脈的重明功體,卻與他的乾坤挪移大法與元陽玄陰子午神光訣有幾分緣分。
正如玄碧大仙之言,這些弟子,其實并不需他體親自教授。一個念頭化身,就可以勝任有余。
畢竟這些人修為無,讓一位太上境界,比肩大羅的大能親自去教授筑基金丹之法,未免太過跌份,也太大材忻了。
只有莊石生,修為進展極快,遠超他人∮然短短不到一百二十年時間,就已從筑基境界,成長到了大乘。而此時其他弟子,也才只到元神境而已。
這家伙不但修行之速,讓人膛目結(jié)舌。且道基之完善,也是使人生嫉。
便是莊無道,亦是自愧不如。他昔年可是用了二百多年的時間,才修至大乘,且道基遠沒有莊石生完善。這也使得他,不得不在平常給眾弟子授課的同時,給莊石生單獨開些蓄。
不過莊石生的修行速度雖快,可身體成長的速度,卻也異于旁人。
哪怕是到大乘境界,一百二十年后,她的身形面貌也才只兩歲大的娃娃一般,而且有來慢的趨勢。
這使身體才八歲大的莊墨靈頗為歡喜,有種找到了‘同類’的感覺,將莊石生視為自家的親妹一般照顧。每日完成了修行功課之后,就會馱著石生,在這離塵天雷二山附近四處暢游。
二人都來頭甚大,不但離塵宗內(nèi)之人認得,久而久之,便是這附近的那些散修與凡夫俗子,也知曉了這二位仙童的名頭,知曉不能得罪。
不過兩個幸伙,雖是調(diào)皮了些,卻并不仗勢欺人,并未給莊無道惹出什么事端出來。
只是隨著時日推移,莊石生似漸漸玩花了心。那墨靈還好,每日仍舊是將大量的時間,放在了修行上。莊石生卻是每每在墨靈無瑕理會她時,也常獨自外出玩耍。
莊無道只當未見,有意無意的放縱,并不理會,任由這修兒任性恣意的瘋玩。
直到又一百二十年時間過去,莊石生的修為被堵在了登仙境前,始終不得其門而入,而他的諸多師兄弟漸漸追趕上來,陸續(xù)進入大乘境時,莊無道才將莊石生,再次召到身前。
“你可知錯?”
此時莊石生修行,常年不見進境。反倒是她以前看不起的那些師兄弟,不但已經(jīng)追了上來,且更有凌駕其上之勢。她心中其實早有不安,有了悔意。
此時遭莊無道一聲當頭棒喝,立時心神大震,嫩白的臉上,頓時冷汗淋漓。
回思過往,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起,她就再無法靜心修行了。每每入定靜修不過片刻,就會走神心游物外,想著外間那種種有趣之事,難以寧神。
初時她并不當回事,只因修行參道,對她而言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其他的師兄弟用一個月時間辛苦聚集得來的法力,她往往只需一兩日時間就可辦到;需要數(shù)年才能參研領(lǐng)會的道法,她卻只用看一眼,就可領(lǐng)會于心。
可當二十年前,莊石生驚覺那些該被自家遠遠甩在身后的師兄弟,腳步已悄然迫近之后,莊石生才漸漸生出危機之感。然而到得此時,她卻更是難以靜下心來,參玄悟道之時,總沉不坐。
細思了一番過往,莊石生不由吶吶道:“是弟子錯了,不該貪玩,以致修行荒廢。”
“知曉錯了,看來是還不是無藥可救。”
莊無道語氣神情,俱皆淡淡:“石生你的天賦,確是超絕拔俗,甚至整個星玄界,都不做二人想。那么你又可知,你師當年剛修行之時,便是正常的練氣入門,都倍感艱難?然而那些天賦資質(zhì)超出你師者,如今何在?多已化為塵土,仍舊在轉(zhuǎn)生輪回中掙扎難脫!
莊石生不由鼓起了包子臉,并不服氣。師尊早年的天資可能是差了些,可據(jù)她所知,自家?guī)熥鹕磉吥菚r還有玉皇元君這混元道祖指點。若還不能在修行上有所成就,那還不如挖個坑把自己埋了。
可旋即又想到,師尊他可也是當世太上境中最頂尖的一位,甚至有些大羅修士,法力都是不及。且玉皇元君也常代師尊指點她修行,觀照有加。可最后怎樣?她石生這整整一百余年,都無什么進展。
反觀自家?guī)熥,雖有玉皇元君陪在身側(cè),卻也因此歷經(jīng)無數(shù)艱險。如今是只差數(shù)步,就可站到此界之巔,是幾劫以來最有希望證道混元之人。
這一番反省比較之后,莊石生不由一陣氣餒,眼神黯淡懊悔。
“你師尊乃是特例,有玉皇元君為我鋪就道途?沙抑猓有我教重明大仙。昔年資質(zhì)只能算是中下,悟性也是愚笨,卻能一步一印,最終證得大羅!
挾孩的神情變化,莊無道俱都看在眼中,心中不禁欣慰,忖道這女娃到底還是有著玄德遺澤,并未在道途上真正迷失。
“——且你觀當世大羅中,真正在修行之初,就天資超絕者,能有幾人?又有多少所謂的天才,早早就隕落在道途只中?”
莊石生不由陷入深思,細細想來,還真的沒有,便又開口問道:“師尊這是在教導石生,若因自身天資自傲,第修行,那么遲早也會步那些人的后塵么?”
完莊石生又把唇一扁道:“可師尊你也有錯,所謂子不教父之過。師尊是莊石生的娘親,應該早些將這些道理教給石生才是,為何偏要放任石生每日嬉戲玩耍?”
莊無道面色頓時一陣青黑,這女娃倒確實聰慧,知曉他是在放縱。
還有這‘娘親’又是什么鬼?畢竟已是二百多歲的人了,盡管限于身體,這娃娃的心性依然還是三歲孝一般,可也該知曉娘親與父親的區(qū)別。
不過此時他倒也不好發(fā)作,以免破壞了氣氛,莊無道一聲輕哼,微微曳:“非也,我是想問石生你是為何修行?師尊當年,最初是為復仇,想要更多力量。之后則是為證大道源初,順便完成對你輕云師叔的承諾。而如今坐下弟子中,要么是為求長生,要么是為振興家族,要么是為自身的喜好興趣,那么石生你,又是為何?”
莊石生微一愣神,下意識的想要回答她之所以修行,只是因自己出生以來,師尊就在教她這么做而已?膳R到嘴邊時,卻又頓住。
莊無道見狀一笑:“看來石生你是答不出來?罷了,為師這里也不為難你,先給你五百年時間,平時修行之際可以仔細想想。五百年后,給為師一個答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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