鐺！

    一馬當先的軻比能躍馬揮刀，揮手間蕩開迎面而來的短柄彎刀，反手一刀將一名烏桓騎兵斬落馬下。旋即打馬殺進蠻軍前軍之中，戰(zhàn)刀翻滾，左右折沖，勇猛彪悍，勢不可擋。在他的率領下，兩萬鮮卑鐵騎嗷嗷叫的殺將過去，乍一交手便占得些許先機，搶在烏桓先鋒之前率先動手，殺得蠻軍措手不及。

    不期而遇，東征大軍與蠻軍在白狼山北麓迎面相遇。

    狹路相逢，先下手為強。烏桓蠻軍乍見鮮卑鐵騎的一霎，稍稍猶豫，不知軻比能率領的鮮卑大軍是敵是友，而軻比能卻毫不手軟，片刻不曾猶豫，一上來便是痛下殺手。等到烏桓騎兵反應過來，鮮卑鐵騎已殺進陣中，一場罕見的遭遇戰(zhàn)瞬間展開。

    其實軻比能率領的前軍并非最先動手的隊伍，在他之前，他帳下斥候和趙云派出的上百名斥候已經(jīng)和烏桓斥候撞到一起，劇烈廝殺。正是因為斥候率先開戰(zhàn)，無法脫身，便不能第一時間稟報消息，才使得雙方大軍渾然不察地猝然相遇，從而在雙方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展開激戰(zhàn)。

    這是一場沒有任何陣型和戰(zhàn)前準備的戰(zhàn)斗。在狹窄的僅容一輛馬車通過的山道上，雙方前軍迎面相遇。而搶占先手的軻比能前軍無疑是略占上風，再加上軻比能人身先士卒，策馬揮刀充作開路先鋒，無形中快速打開局面，將先下手為強的優(yōu)勢發(fā)揮到極致，極大鼓舞了所部將士的斗志，士氣高昂，勇往直前。

    嗒嗒嗒———鏘鏘鏘！

    山高林密的白狼山下，軻比能率領鮮卑鐵騎大開大闔地勇猛沖殺。與他對陣的烏桓前軍是烏延率領的三萬烏桓騎兵。單從兵力對比而言，烏延所部將士占據(jù)明顯優(yōu)勢，其兵力比軻比能部超出一半。然而狹窄的山道**了烏延前軍的兵力優(yōu)勢，縱有超過軻比能部一半的兵馬也無濟于事。被占得先機的軻比能所部騎兵打得節(jié)節(jié)敗退，甚是狼狽。

    最為關鍵的是，當烏延看到對面率軍沖殺過來的將領是中部鮮卑首領軻比能時，他膽怯了。非但沒有率軍拼殺抵抗。反而第一時間勒馬轉(zhuǎn)身，忙不失迭的轉(zhuǎn)身就跑。這一舉動帶來的影響是巨大的。

    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

    身為先鋒大將，烏延率先退讓避戰(zhàn)，無形中大大削弱了所部將士的戰(zhàn)斗意志，使得剛剛沸騰起來的士氣驟然受挫。隨即，將無斗志，兵無戰(zhàn)心。在烏延消極避戰(zhàn)的影響下，烏桓前軍根擋不住軻比能部奮勇沖殺的陣勢，邊打邊退。遂與后面緊跟而來的烏桓騎兵擁擠成團。進退兩難，由此引發(fā)了烏桓騎兵相互沖撞。許多騎兵被連人帶馬擠出山道，跌入山道下方的山澗里，那一聲聲驚馬長嘶與凄厲的慘叫聲，凄慘至極。慘不忍睹。

    是混亂，其下場便愈發(fā)悲慘。在軻比能大軍步步緊**之下，三萬烏桓前軍前擁后堵，前推后搡，蹙成一團，堵塞山道。于是，位于最前方的騎兵是被后面的烏桓鐵騎推搡著沖鋒陷陣。被硬生生推到鮮卑鐵騎的面前，既而淪為鮮卑人的刀下亡魂。

    隨著一波接著一波的烏桓騎兵被斬落馬下，山道漸漸變得通暢起來。慌不擇路的烏桓前軍被動地后隊變前隊，慌亂后撤，從而主動給軻比能率領的鮮卑鐵騎騰出道路，遂被鮮卑鐵騎一路追殺。打得烏延率領的烏桓前軍落花流水，倉皇逃竄，疲于奔命。

    而這一慘敗的源頭就在烏延身上。他畏懼軻比能，深知自己根不是軻比能的對手。為了保性命，在與軻比能不期而遇的一瞬間。他根沒有與軻比能對戰(zhàn)的勇氣，下意識地勒馬后撤，直接導致整個前軍三萬烏桓將士不戰(zhàn)自潰。以至于一敗涂地，三萬烏桓前軍互相踐踏致死者，遠比死在鮮卑人刀下的亡魂多得多。

    此消而彼長，烏桓前軍的潰敗無形中助長了鮮卑鐵騎的斗志。在軻比能身先士卒的帶領下，兩萬鮮卑鐵騎經(jīng)過最初極短時間的停滯之后，繼續(xù)前進，并隨著追殺烏延敗軍而加快了行軍速度。如此一來，對后面的東征大軍幾乎毫無影響，使得后續(xù)大軍陸續(xù)進入白狼山北麓，進入狹窄的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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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噠噠噠！

    “報———軻比能部在前方十里與烏桓前軍遭遇，雙方展開激戰(zhàn)，烏桓前軍已被軻比能部殺退，正在追擊之中！”策馬前來稟報戰(zhàn)事的哨騎是趙云帳下親兵。

    “遭遇戰(zhàn)？”李利聞聲勒馬，當即沉吟一聲，下意識捋著頜下的青須，劍眉微蹙，若有所思。

    聽到李利的話音后，諸葛亮眸光一閃，打馬上前向斥候詢問詳細戰(zhàn)況。斥候有問必答，當即把剛剛發(fā)生的戰(zhàn)事詳細道來，絲毫不敢隱瞞。

    擺手示意斥候退下稍事歇息，諸葛亮策馬佇立在李利身邊，低聲道：“近來連番大雨，我軍行軍速度十分遲緩，按理烏桓蠻軍應該知道我軍的行蹤和進軍速度。倘若如此，何來遭遇戰(zhàn)？此外，我軍派出兩路斥候，卻在白狼山中與烏桓斥候糾纏在一起，竟然無一回來報信。難道這都是巧合嗎？”

    到這兒，諸葛亮語氣一頓，輕搖羽扇，袖襟隨風擺動。稍稍沉默后，他接著道：“微臣從不認為世間真有巧合之事。但凡看似巧合之事，必是人為所致，今日之事亦不例外。不知主公以為然否？”語罷，諸葛亮眼底閃過一抹異色，似是擔憂又似殺機。顯然，他認為這場遭遇戰(zhàn)頗為蹊蹺，與前軍軻比能部不無干系。

    李利聞言后神色異常平靜，臉上無波無瀾，看不出喜怒。思索片刻后，他仍未表態(tài)，答非所問地道：“一戰(zhàn)之下，烏桓前軍折損三千余兵士，而軻比能部傷亡不滿一千人。看來軻比能帳下兵馬甚是精銳，戰(zhàn)力不俗，遠勝于烏桓騎兵啊！”扭頭看向諸葛亮，李利目光深邃，給人莫測高深之感。

    “主公所言極是。”諸葛亮似有所悟地應聲點頭，“后方斥候探報，鮮卑王庭并無異動，在我軍方圓百里之內(nèi)也沒有蠻夷兵馬出沒的跡象，一切都像往常一樣平靜。”

    臨末，諸葛亮又補充一句：“太靜了，靜得有些詭異，不同尋常。”

    李利微微頷首，沉吟道：“是啊。此番我軍出兵十萬東征烏桓，沿途之上并未刻意隱藏行蹤，卻沒有遇到蠻夷各部的抵抗或阻擊，此舉確實頗為反常。眼前這白狼山，連綿起伏，山高林密，古樹參天，一眼望不到盡頭，足可藏兵十萬。如此險要之地，蹋頓蠻軍居然與我前軍不期而遇，且首戰(zhàn)大敗，平白折損數(shù)千戰(zhàn)騎。呵呵呵??????”李利意味深長地呵呵發(fā)笑，笑聲很冷，但不是冷笑。

    諸葛亮輕輕點頭，會意道：“近日細作密報，蹋頓逃回柳城便與烏桓各部首領密議半日，遂召集部落所有青壯男丁前往柳城集結，并聯(lián)絡右北平、安陽、遼西、遼東和漠南各部蠻夷部落，再度集結重兵，欲與我軍再度決戰(zhàn)。

    初步估計，此次蠻軍集結在柳城的兵力應不少于前次盧龍塞決戰(zhàn)之兵，至少十余萬眾。并且，蠻軍并不局限于烏桓和鮮卑部落，據(jù)東邊的扶余人也派遣萬余兵馬前來入盟參戰(zhàn)，企圖分一杯羹。所以此次白狼山之戰(zhàn)將是一場決定幽州及塞外格局的大決戰(zhàn)，吉兇未卜，不可覷。”這是諸葛亮善意而又委婉的提醒，陳述厲害，以便李利決策。

    李利神色微變，眉宇間閃過一絲凝重神情，一閃而沒，遂輕笑道：“又是十幾萬蠻夷鐵騎。由此看來，東北邊境之所以常年動亂不堪，邊境不寧，不是沒有原因的。這些盤踞在東北一隅以及塞外草原上的蠻夷部落為數(shù)眾多，實力不俗，并且他們都以劫掠我大漢邊郡為生，從某種程度上，他們擁有共同利益。這樣一來，他們屢屢結盟與我漢軍為敵也在情理之中，不足為奇。”

    到這兒，李利眸子中浮現(xiàn)一抹異彩，低聲道：“與這些蠻夷番邦相比，軻比能卻是異數(shù)。他主動與我結盟，妄圖借我漢軍之力助他一統(tǒng)鮮卑各部，繼而稱霸草原。在此之前，我一直以為這就是他的真正意圖，但現(xiàn)在??????我不得不對他重新定位了。

    此人心思之縝密，圖謀之大，恐怕遠遠超出我等的預料之外，甚至于??????我東征大軍和蹋頓精心聯(lián)絡的十幾萬蠻軍都在他的圖謀之中。一場決定幽州格局的大決戰(zhàn)依然無法避免，決戰(zhàn)過后，無論雙方誰最終獲勝，都將是慘勝，雖勝猶敗。等到分出勝負之后，中部鮮卑異軍突起，可得漁翁之利。鷸蚌相爭，一石二鳥，端是好算計，好計謀！”

    “啊！”諸葛亮聞聲色變，眸子中智慧之光連連閃爍，心思急轉(zhuǎn)之中瞬間捕捉到核心脈絡。難道??????

    ————————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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