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遠看著王衛國撇了撇嘴道：“伯伯既然知道那批設備，就該知道那些東西出廠有十年了吧，除了像我叔這種沒錢的窮地方，換誰能去撿那些破爛啊，在戶外整整放了五年多啊。能不能用還兩呢。”

    王衛國看著梁遠笑了起來道：“你這話我得打對折的對折聽，我還記得你兩個月前和我，你叔那里連辦公室的門都滿是窟窿，差不多遍地跑老鼠了，結果兩月沒到，規模就變得比57廠還大了。遠你我以后還怎么信你。”

    “這不是意外么。”梁遠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心想當初為了忽悠老王，把9%的利潤弄到手，苦情戲似乎有些演過頭了。

    “這樣，伯伯我跟你交個底，要是三機部的那批設備可以研究的話，空調扇就算部隊的獨家產品，并且下半年我在幫57搞一款帶遙控器的升級版”

    “遠，你確定鐵路系統不參與生產？”王衛國問道

    “伯伯要是能搞定那批設備，我爸這邊的精力就都牽扯到車廂上了，哪有精力去搞空調扇，至于路局那邊我才不管他們死活呢”梁遠示意這件事情眼下還在段里的掌握之中。

    看著王衛國若有所思，梁遠心想部隊這幾年可以是要窮瘋了，好不容易發現個來錢的道道，也是怕和鐵路弄個兩敗俱傷，光盛京路局就有能力把空調扇的產量爆到百萬臺規模。

    “那批設備造價太高啊”王衛國有些感觸的

    “伯伯，眼下銷量你心里也能有個大概的估計，今年只要產量能跟上，到年底賣個七、八十萬臺不是問題吧，明年一年銷個一百二、三十萬臺也不是問題吧”

    “就按照二百萬臺計算，這邊第一年拿9%，第二年拿5%，呃……。”梁遠道這里自己噗哧的笑了出來。

    王衛國也笑著道：“算你子有良心，還知道不好意思。”

    “伯伯我也沒想到啊”梁遠樂呵呵地道：“為了省事89年的上半年的利潤就當88年下半年也分9%好了，萬臺銷量這邊差不多能分六個億。伯伯憑良心那批設備的價值能超出六個億不。”梁遠心這個帳也就是在嘴巴上，打死部隊也不會老老實實給自己這邊分六個億的。

    王衛國咂了咂嘴，問道：“遠，那你的意思是把今年的利潤也放棄掉？”

    “伯伯你去當周扒皮好了，合著風吹雨淋了這么多年，那些設備還帶保值功能的。”

    “伯伯得問清楚嘛，要不怎么和上邊協調溝通啊，不過那個9%是有些多啊。”

    “部隊真氣，這樣吧，伯伯要是設備這件事能辦成，今年的銷售利潤我們也對半分好了，從88年開始空調扇就算徹底歸部隊所有，以后啥也不用分鐵路大集體了。要是辦不成伯伯這邊還得按合同執行，部隊那邊要是敢搞花樣，伯伯信不信我會去找路局甚至部里，把空調扇的產量爆到數百萬臺，然后在把空調扇的價格拉到五百塊錢以下？反正我爸這邊門戶的有點殘湯剩飯也能吃得飽飽的，剩下的就當造福國人民了。”

    王衛國無語的看著梁遠，心想真不知道那兩口子是怎么教育出來這么一個怪胎的，想起軍區內那些亂七八糟的風言風語，還真以為能隨便拿捏鐵路大集體呢，按照家伙的想法不扎得你滿手血才怪呢，過幾天去軍區就用家伙的話去堵那些家伙的嘴巴。

    王衛國在梁遠這里弄到了個新思路，坐了一會就和趙悅下了樓，臨走時到是樂呵呵讓梁遠等信。

    送走王衛國，梁海平一聲不吭的坐在辦公桌后邊，看著梁遠得意洋洋的擺弄著那臺淺粉色的空調扇，長出了一口氣，心想現在的侄子總算露出了一些少年人該有的神情，真不知道這個侄子到底是怎么長的，回想起梁遠時候的一些豐功偉績，梁海平最終還是歸到了天授上，總有些人一生下來就注定會與眾不同吧。

    梁遠擺弄了一會空調扇，看到叔看著自己發楞，笑嘻嘻的湊了過去道：“叔，怎么舍不得那六個億啊？”

    梁海平看著梁遠輕描淡寫出六個億這幾個字，還是沒忍住問道：“遠，設備要是換不成，部隊那邊真能給我們六個億嗎？”

    “叔指望部隊能給六個億，還不如期待天上掉餡餅更可靠些。”

    “那部隊那邊要是不換設備，還不執行合同我們該怎么辦？”

    “不讓我吃飯，我就掀桌子。到時候我把整個技術都擴散出去，反正有57那個活生生的例子在，拉人上船也容易，找上陸軍，海軍，鐵路，中科院短時間之內我就把市場給他徹底做爛，到時候大家一拍兩散，當為人民服務了。”

    梁海平呆呆的看了一會梁遠，最終還是決定把這件事情扔在腦后。

    梁遠估摸著到了兩只蘿莉放學的時間，先給老梁同志打了個電話，去寧雷那邊吃完飯。放下電話看著梁海平怪異的笑容，梁遠抓了抓腦袋道：“我爸那做菜水平和飼料一個味道。”看著梁海平忙不迭的點頭的樣子，心想以后隨著年齡來大，和嘉嘉之間大概會被大家拎出來打趣無數次吧。

    出了大修廠，梁遠找了一輛大頭鞋，把空調扇裝進后備箱，沒有讓梁海平幫忙去送。

    出租車啟動后看著梁海平轉身回到廠子里，心想現在的叔大概和老梁同志一樣，都是以廠為家了吧。

    來到寧雷家樓下，梁遠剛把空調扇搬下出租車，聽到樓上有人驚喜的喊道：“遠。”

    抬起頭就看到寧婉嘉正在陽臺興奮的向自己揮手。

    梁遠向樓上擺了擺手，搬著空調扇進了樓洞，剛爬到二樓的緩步臺，看到穿著背心短褲寧雷從樓上走了下來。

    “寧叔怎么下來了，這點東西我又不是拿不上去。”

    “我是被嘉嘉趕下來的。”寧雷哈哈的笑著

    上了四樓，梁遠看到寧婉嘉正在門口站著，拖鞋已經在地上放好了。看見梁遠上樓道：“遠，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中午的66次直快”

    進了屋，梁遠坐在沙發上，接過寧婉嘉遞過來的水杯，一口氣喝了半杯對著寧雷道：“寧叔今天怎么下班這么早？寧姨呢？”

    “才不是我和你寧叔下班早呢。”唐婉的聲音在廚房里傳了出來。梁遠連忙跑進廚房和唐婉打招呼。

    唐婉圍著圍裙正在廚房做飯，看到梁遠進來笑吟吟的指了指水池里的螃蟹道：“我今天兩個丫頭怎么想起來要吃螃蟹呢。”然后看著寧婉嘉道：“還在陽臺轉來轉去的幫忙，趕都趕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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