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里沒錢的梁遠終于想起來自己還是學生這件事了，把冶金實驗室的研發費用劃過去之后，梁遠翻了翻課程表決定回東大上課。

    翻出書包，整理好課，換上一身國內產的老式運動服，在兩個丫頭興奮的唧唧咋咋中重操舊業。

    對于梁遠的神龍見首不見尾，王蒙蒙幾人早已經習以為常，只是把每日放學后的值日工作徹底的丟給了梁遠，到是讓兩只蘿莉笑話梁遠多行不義必自斃，好不容易心血來潮跑來上學，居然恰好趕上值日。

    接下來的日子里，在方師太能把人凍出冰碴的眼神中，梁遠每天施施然的上課下課，背著三個大書包和兩個丫頭樂呵呵的擠公交，改邪歸正的梁遠甚至還破天荒的交了回數學作業，當時的女數學課代表張著嘴直愣愣的看了梁遠半天，才手足無措的接過寫著梁遠大名的作業。

    可惜，還沒等方師太批完數學作業，梁遠就接到了寧雷從北平打來的電話，簡單的了幾句之后，讓梁遠即刻啟程去香港，放下電話的梁遠搖頭苦笑，真希望剛剛交上去的那數學作業沒讓方師太感覺到自己還有挽救的價值。

    尾翼上涂著中國國際航空公司火紅鳳凰標記的波音737客機，經過千余米跑道的加速后緩緩昂起機頭，龐大的機身在兩臺普惠JT8D發動機尖嘯的嘶吼中拔地而起，轉眼沖上了盛京碧藍色的天空。

    梁遠把后背靠在在航空座椅寬大的靠背上，緩解著飛機起飛時產生的水平G力，隨手理了理身上的安帶，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平衡著耳鼓內外的壓力，梁遠透著圓形的舷窗看了看機翼下快速縮的桃仙機場，一輛乳白色面包車旁兩個寶藍色的點也隨之遠去。

    寧婉嘉終于有些習慣了自己東奔西跑的日子，這次丫頭面色如常的跑到機場送機，卻沒像上次赴美時一直盯著梁遠眼圈通紅。

    回憶著寧雷打電話時的寥寥數語。以梁遠兩世為人的心境，仍然覺得手心發粘。

    “遠，耿老了，這回去香港你得算，談判團隊的所有人都聽你指揮。哪怕殺人放火老爺子都給你兜著。不過若是帶不回F14戰斗機，老爺子建議你留在香港就地發展，想回國還是等他老人家百年之后吧。”

    失敗后回不回國梁遠倒是沒往心里去，有寧雷和唐婉撐著。板子肯定是不會落在自己頭上的，若不是自己老娘掉進研發航空發動機的大坑，梁遠對推動國內航空產業發展的苦差事根沒有半點興趣，相對而言在國外輕松的賺錢，悠哉悠哉的混日子才更合梁遠的心思。

    讓梁遠感到緊張的是忙了幾個月。終于到了臨門一腳的時刻，現在沒人能看到F14戰斗機對于中國的重大意義，雄貓若是真的邁進共和國的大門，染上那抹激烈的紅色，在并不遙遠的未來，注定會對國家層次的博弈產生深遠的影響。

    這種偷偷的挖歷史墻角的事情，讓梁遠覺得刺激無比。

    格魯門公司雖然對寧雷忽然提出把雙方的談判地點改在香港有些不解，不過還是爽快的答應了中方的請求，把最新一輪磋商放在香港富豪酒店。

    負責執行盛京至香港航線的第一代737客機航程有限。必須經停吳淞加油中轉，結果原4個多時的航程整整用了多一倍的時間，梁遠直到傍晚五點才降落在香港啟德機場。

    熟門熟路的辦理完入境手續，梁遠穿過熙熙攘攘的候機大廳，出了啟德機場的航站樓。

    機場外的德高道旁停著一溜土黃色的香港的士。梁遠過長龍般的侯客的士，轉到航站樓右側的公共停車場，抬眼望去，果然一輛淺藍色的豐田海獅停在靠著停車場出口的車位上。

    梁遠拽著拉桿箱來到海獅面包車的拉門前。剛想抬手敲窗戶，嘩啦一聲。滑門被人從車內打開。

    “遠辨別地圖的能力還是不錯的嘛。”寧雷渾厚的嗓音從車內傳出。

    梁遠嘿嘿一笑，上一世香港回歸后適逢自己考上了東大，叔為了慶祝老梁家出的首個大學生，贊助了自己來港旅行的費用，當時就是由啟德機場入港，加上前些天赴美也是在香港中轉登機，對于這個香港老機場梁遠還是比較熟悉的。

    “寧叔，你什么時候到的？”梁遠把拉桿箱扔上了車，敏捷的跳上海獅面包。

    “比你早到大半天。”

    “還以為遠過一會才能找到我們呢。”駕駛的位置上傳來熟悉的聲音。

    “偉信叔叔，你也來香港了？”梁遠這才發現，開車的居然是熊偉信。

    “聽你寧叔，你打算裝成腿部受傷的同聲傳譯進入會場，別人開車接送很不方便，所以我就來了。”熊偉信笑著道。

    梁遠一直都沒搞清熊偉信到底屬于哪個部門，雖熊偉信眼下和寧雷平級都是上校軍銜，不過從日常的接觸來看熊偉信對寧雷十分尊重，梁遠自己琢磨，這位偉信叔叔很可能是寧老爺子從陸軍那邊放到寧叔身邊的人。

    梁遠還真蒙對了，寧雷當年在對自衛反擊戰時，偷偷的客串步兵參加攻堅戰，事后得知消息的寧建中暴跳如雷，不過寧雷處于空軍系統寧老爺子也是鞭長莫及，最后還是寧建中的老下屬熊仲康出了個主意，把自己在陸軍特勤大隊的兒子，調到空三師駐地的機場守衛部門，算是有個人盯著免得寧雷再干出類似的事情。

    空三師一貫是共和國的王牌師，一般空軍新殲裝備部隊向來從空三師開始，在八十年代的冷戰背景之下，提高下新殲的守衛水平也沒什么特殊之處，結果，熊偉信順理成章的來到空三師，干起了新殲的保密守衛工作。

    不知道寧叔電話里所的殺人放火，是不是也由這位偉信叔叔去干，梁遠一邊和寧雷聊天一邊不著調的想著，去年冬天去景判英家中挖脫軌器的那個雪夜，熊偉信給梁遠留下的印象實在是太深刻了。

    半個時之后，幾人來到位于中環附近的富豪酒店，熊偉信把車開進了地下停車場，然后幾人從停車場直接乘電梯來到十二樓的客房。

    推開客房的房門，梁遠發現這是一個非常豪華的高級的套間，祁連山和王衛國兩人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閑聊著。

    看著梁遠跟在寧雷后邊走了進來，王衛國哈哈一笑，道：“遠，你總算露頭了，伯伯都在這邊等你好幾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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