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倫想要趕回梁山過除夕的愿望落空了。
原因主要出在兩個方面,一是婁敏中、祖士遠(yuǎn)包括呂將在內(nèi)的幾人,家眷還在路上。王倫倒是可以留下兩條船自己先走,但是一想又覺得不妥,人家舉家來投,你連多等幾日都不愿意,如何叫人歸心?
好在山寨沒有甚么大事,河北的事情已經(jīng)飛鴿傳書交由蕭嘉穗、許貫忠他們操持去了,李應(yīng)的新兵還需要時間休整,是以也不急于一時,大不了就在明州過年。
第二個,就是張近仁和高可立那邊出了點事情。
原來張近仁和高可立在收拾山寨時,頃新城縣往州城押運糧草。作為杭州運往東京漕糧的一部分,新城縣的這批糧食這可是一口大肥肉,歷年都曾往由拳山下過,只不過因他平日山寨實力不濟(jì),擔(dān)心朝廷的報復(fù),是以一直不曾下嘴。
哪知眼下這伙沒長眼的又送肉上門了,張近仁和高可立一合計,去大寨入伙也沒點見面禮,實在覺得臉上不光彩,兩人便點起山寨伙嘍啰,連夜偷襲了這縣里的運糧隊伍。
話朝廷在東南來就沒有配備多少兵力,大州顯郡里面才有成建制的禁軍,下面各縣里哪有像樣的隊伍?于是乎這伙衙役、廂軍、民壯組成的運糧隊伍成了張、高二人的下酒菜,最終生生五萬石糧食成了他們的戰(zhàn)利品。張近仁和高可立喜不勝收,押著數(shù)不勝數(shù)的牲口大車以及趕車的民壯,浩浩蕩蕩往四明山而來。
杭州知州趙霆得知糧草被劫以后,大發(fā)雷霆,責(zé)成手下指揮使王子武與另外兩個指揮使一齊發(fā)兵,務(wù)必要追回這批糧草。這王子武倒不是個酒囊飯袋,也有會會張近仁和高可立的心思,在得到賊人棄了巢穴往明州方向去了以后。請求知州派人知會州方面,提供大軍補給,他則和另外兩個指揮使帶領(lǐng)大軍,輕裝前進(jìn),終于在州平水鎮(zhèn)趕上了由拳山的隊伍。
大家血戰(zhàn)一場,張近仁和高可立寡不敵眾,差點死在黎明的前一刻,正在這危急時刻,遇上一彪人馬過路,原來是晁蓋的前鋒丘大將軍探知前方有隊伍廝殺。特意過來看熱鬧,一見是自己人被朝廷剿殺,那還得了?當(dāng)即率領(lǐng)身邊的五百騎兵往官軍隊伍里沖去。
話這杭州駐扎的都是步軍,欺負(fù)一下同是步卒的山賊還綽綽有余,何時正兒八經(jīng)的和騎兵打過仗?再丘大教頭除了望風(fēng)的功夫了得,身還是很猛的,帶著人馬往官軍隊伍中殺了個三進(jìn)三出以后,官軍基就成潰兵了,唯獨王子武還領(lǐng)著一伙人負(fù)隅頑抗。甚是勇猛。
丘岳見狀來了興致,親自揮著三停刀朝王子武殺了過去,四十余合后將他一刀拍到馬下,高可立提刀就要來割此人首級。被丘岳攔住,道:“此人領(lǐng)不俗,殺之可惜,捉回去請晁盟主示下!”
高可立原在歙州就見識過此人事。似明教賀從龍那樣的人物,在他面前都討不到好去,他早就心中欽服。此時丘岳發(fā)話了,他也不敢違逆,憤憤走了。
后來等晁蓋聞訊趕來時,仗已經(jīng)打完了,由拳山損失慘重,來就百人規(guī)模的寨子,此時能喘氣的剩下不到百人,叫他們?nèi)绾文軌蛐钠。晁蓋好言安撫兩人,知道王倫還在四明山等候,特把隊伍交給吳用,他則帶著張、高二人,先為趕赴四明山覲見王倫。
一見面,兩人就哭個不停,好歹聚義多年的弟兄,這一仗差點就部報銷了,這兩個是又傷心又慚愧,王倫好言撫慰良久,忽然想到李應(yīng)還差幾個幫手,山寨頭領(lǐng)各司其職,實在擠不出人來,這不是兩其美的事情?
等王倫把話完,兩人停止啼哭,一想自己損失了三百人,王首領(lǐng)馬上給補充到五千人,雖然明言不是主將,但他倆哪敢有那個奢望?人江南綠林盟主晁蓋手下也才五千人,原禁軍教頭丘岳,也才是四明山的四當(dāng)家前面還有公孫勝和吳用,公孫勝回家請師父赴濟(jì)州島避難未歸,他們兩個新人一下子就坐二、三把交椅,如何還不滿意?
這樣一想,兩人心情就好多了,王倫又提出把受難的弟兄按照梁山標(biāo)準(zhǔn)撫恤,兩人也感覺很滿意,這些錢,應(yīng)該可以夠他們直系過上后半輩子了,起碼能給弟兄們的家眷一個交待了。
安撫下這兩人,王倫又告知晁蓋這個年要在四明山過了,把晁蓋歡喜得跟甚么似的,直道:“恁地,跟賢弟拜年也方便多了!”
王倫哈哈大笑,又和眾人聊了幾句,笑道:“李莊主怕是早就不想干這個迎來送往的差事了,這不一有帶兵的機(jī)會,比過年還高興{對我,也是對你提了個要求,要你支援他百老兵,也好讓他在河北能立著!”
晁蓋見,沒有做聲。倒不是他舍不得,晁保正義氣過人,還不至于續(xù)到這種地步,只他從二龍山出來的人,他惟愿他們在梁山都過得好,都能夠如魚得水,此時借調(diào)百人算個甚么事情,只要能幫到李應(yīng),他晁蓋愿意做一切力所能及的事情。只是他不明白王倫把李應(yīng)分出來到底是個甚么打算,所以問道:
“賢弟,你把李家兄弟分出來,是準(zhǔn)備在河北和田虎大干一場?”
張近仁和高可立見,也是十分關(guān)系自己日后的定位,都是目不轉(zhuǎn)睛的望向王倫,只聽王倫道:
“田虎人心不足蛇吞象,撐個半死自己還不知道,不久必有報應(yīng)。我們山寨目前一切資源,都要圍繞年后攻島運轉(zhuǎn),其他不在計劃之中。我叫李莊主出來領(lǐng)兵,是準(zhǔn)備在河北中部新設(shè)一山寨,影響整個河北路。你也知道,楊林和王慶手下大將杜在滄州鹽山落腳,太過偏僻,影響不足。咱們在河北中部黃河沿岸落了腳,日后再有甚么風(fēng)吹草動,咱們不至于鞭長莫及!”
到這里。見張近仁和高可立一副完不明白的表情,王倫簡略的將年后在高麗的事情介紹了一番,兩個聽得心潮澎湃,都問王倫為什么不調(diào)他們上高麗建功,晁蓋見,在一旁大笑道:
“若是我等也要當(dāng)主力時,山寨還不知到了甚么時候!我那梁山二十萬馬步水軍精銳整戈待旦,就是等著這一建功時刻!”
晁蓋話白了,又怕傷這兩人自尊,就把朱仝的事例拿出來和兩人分。兩人聽了,果然眼前一亮,呼吸都緊湊起來,王倫笑了笑,囑咐二人道:“河北現(xiàn)在遍地都是災(zāi)民,你們到了地方,首要就是招攬百姓,我的意思的上不封頂,多多益善。至于到時候災(zāi)民如何安置。我會派人跟你們接洽的!”
陪坐的幾位文士見,不由紛紛交頭接耳,看來山寨對高麗是有盤考慮的,番外之地。欲要將它消化,屯兵其實并不是最好的辦法。而最好的辦法就是王倫所的移民,只要我們的百姓能夠扎下根去,此地安矣。
“百人我給了。等學(xué)究回來,我就讓他焉人手,過完年和賢弟一船回梁山寨!”晁蓋呵呵笑道。此時他不伸手,誰伸手?誰叫他是李應(yīng)的老大哥呢?話李應(yīng)倒是想跟野戰(zhàn)軍的大爺們調(diào)點老兵,可人家誰搭理他,畢竟都是看成心頭肉的寶貝?劉唐和花榮或許能伸把手,但關(guān)鍵他們兩軍也都是新軍,比李應(yīng)舊不到哪里去。
“李應(yīng)兄弟其實沒上過戰(zhàn)場,愚兄剛才還有些擔(dān)心,怕賢弟要直接派他上對上田虎哩b廝狂妄是狂妄,自有人收拾他,并不需要咱們動手!”
“對了,有個事忘了跟你[們有個老熟人,現(xiàn)在就在田虎手下,就任他那晉國樞密使的樞密副使一職!”王倫忽然道。
晁蓋聞言身子晃了一下,半晌才道:“宋江?”
王倫點了點頭,晁蓋得到證實之后,突然暴起,憤怒的大罵道:“愚蠢}涂\投田虎,怎么不隨我投賢弟!?”
張近仁和高可立對視一眼,頭一回見晁蓋發(fā)這么大的脾氣。從接觸一來,此人一向給他們一種老大哥般的感覺,此時他頭上青筋都暴了出來,看著十分嚇人。
“不對,不對,不對5不通不通{連梁山都看不起,認(rèn)為不是正朔,怎么可能去投那志大才疏的田虎?”晁蓋忽然又道,完直盯著王倫,見他一副玩味的神情,道:“賢弟,你也和我一般想法?”
王倫不置可否,只是請晁蓋坐了,緩緩道:“臘月二十三晚,宋江在府邸設(shè)宴,招待田虎偽殿帥董平“月二十五,宋江做媒,將一宿姓女子金娘許配給董平為正妻“月二十六,宋江在樞密院會議后,留下參會的原河北諸寨頭領(lǐng)就餐,當(dāng)然了,這些人現(xiàn)在都是田虎下面各州縣的頭面人物。宋江在席間喝得大醉,口稱‘報效皇上’”
晁蓋嘴巴張得天大,不可思議的望向王倫,好半天才緩過勁來,道:“賢弟,田虎內(nèi)部的事情,你如何曉得如此清楚?”
“人為了給自己留一條后路,還有甚么是不能的?宋江又不是他甚么人,人家賣他一點負(fù)擔(dān)都沒有!”王倫笑了笑。
“又拿人家閨女做人情,這個宋江,真不是個好東西!”高可立罵了一聲道。
晁蓋詫異的望了高可立一眼,一副“怎么你也知道了”的表情,張近仁道:“盟主不要這樣看,好事不出門,惡事行千里。宋江這廝的丑事江湖上誰人不知?只是盟主厚道,才能容得下這等人!”
“俱往矣,還他作甚?”晁蓋長嘆了一聲,忽道:“宋江這回算是為了朝廷這一步踏得深,日后要是不見容于朝廷,連一條后路都沒有了{這么做值當(dāng)么?”
晁蓋是這么,其實也就是發(fā)一聲感嘆,答案在他心里無比清晰,宋江能為了他那條不歸路而不惜背上謀害大哥的惡名,如今又跑到田虎身邊臥底,還有甚么事情是他做不出來的?
王倫看著糾結(jié)的晁蓋,不由嘆了口氣,暗道:這人吶,做甚么事情都是注定了的,就他晁蓋,一輩子為了兄弟,差點性命都送了,還是如此惦記宋江?伤谓灰有一口氣在,他就要為他渴望的那種就是信念吧,而添磚加瓦。
就在王倫望著晁蓋深思時,忽聽卸啰來報。負(fù)責(zé)王倫海航的玉爪龍成貴上山求見,王倫忙叫他進(jìn)來,等這成貴一上堂,王倫先叫他和眾人相見了,這才問他托付給他的事情辦好了沒有。
原來,成貴在杭州灣并不是白待著,他還帶有一個任務(wù),就是在明州外海尋一個遠(yuǎn)離航道的海島,作為梁山泊在兩浙路的海上基地,用以保障四明山的后路安,與四明山成掎角之勢,也好相互照應(yīng)。
這成貴就是杭州地人,又是艄公出身,所以王倫把這個任務(wù)交給了他,此時看他胸有成竹的模樣,應(yīng)該是事情辦成了。果然隨后只聽他娓娓道來,王倫邊聽邊點著頭。
成貴找到的這座島名喚朐山,王倫聽明白了,此島放在后世應(yīng)該是舟山群島的大衢山舟山群島第六大島,此時行政級別才是個村,島嶼面積雖然比不上梁山新島濟(jì)州島,但是比大營還是要大得多的。
此處約在明州東北角百里之遙,照正是航道繁茂之處,但可是因為洋流的原因,船只一般都不經(jīng)過此間離岸邊還隔著岱山島和舟山島,后者這時叫昌國縣。
成貴得了王倫的命令,要在明州外海的群島中搜尋一個可以當(dāng)做四明山后援的島嶼,與四明山成為掎角之勢,成貴就是杭州府人氏,海邊的情況比其他人都熟悉,沒用得了幾天,就找到這么一個大島,正好應(yīng)了王倫的要求。
這島上百姓不過百戶,人不到三千人,故名村。成貴覺得此間是個天然良港,所以此時回來交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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