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雷補充道：“嗯，類似不合群，或者性格孤僻之類的店主，有沒有呢？”

    6蕓立刻豎起了耳朵，她心里很清楚，林雷問的這一點很重要

    周子揚想了很久，最終曳道：“能在平昌街上開店鋪的人，誰沒有幾把刷子？這里掙錢多，是做外國游客的買賣，店主一般都有些勢力或者是八面玲瓏的人。你的那種不合群的人，用是沒有的。”

    林雷微微點頭，思索著周子揚的這句話。

    忽然，周子揚仿佛記起了什么，眼睛瞪圓了：“呀，阿雷，我差點都忘記了！”

    林雷眼睛一亮，立刻追問道：“你忘記什么了？”

    周子揚猛地一拍腦門：“前幾天的事兒，有目擊證人！”

    “有目擊證人？！”6蕓一聲驚呼，不可思議地看著周子揚。

    周子揚點點頭：“這是今天早上的事。早上警察也來調查壽案，街道上負責打掃清潔的老孟好像見過那個女人，具體什么情況我也不清楚，只是聽別人起了而已。”

    林雷思索片刻，開口問道：“警察案之后為什么沒找到老孟呢？今天才找到？”

    “老孟好像是生搽了幾天假，今天才上班。”周子揚回答道。

    林雷微微點頭，表示明白。

    “阿揚，有件事我給你交個底吧，先前外面人多眼雜”

    波剛局長是認識林雷的，而且蒙拉警察局很多人都知道林雷是Ip的警察。原林雷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但是很明顯，現在瞞不了。

    阿揚和警方關系密切，只要林雷在平昌街上查案，遲早都會露陷，還不如大大方方地將身份告訴周子揚。

    最開始林雷隱藏身份，是想著以后查“南關大俠案”，可是現在這起“平昌街壽案”勾起了林雷的興趣——哦不，林雷的責任。

    壽者李希是華夏人，林雷不能不管。

    既然要管，身份就瞞不了。

    林雷從兜里掏出了自己Ip的證件，遞給了周子揚：“阿揚，有些事我先前不能對你明，現在你看一下這個，什么都會明白的。”

    周子揚眼睛瞪得溜圓，他一眼就看見了Ip四個大大的英文字母。

    周子揚看完林雷的證據之后，整個人完懵了：“阿雷——你，你竟然是警察？！”

    林雷苦笑一聲，意味深長地看了周子揚一眼：“是的。”

    這下輪到周子揚苦笑了：“你把我騙得好慘！哈哈，哈哈哈！”

    在緬國，吳先生的這些產業，包括周子揚做的事，都不違法。所以他與林雷并不是賊與警的關系，周子揚現在這種態度，一點也不奇怪。

    當然，若是在華夏，紅燈區和賭城不合法的——

    但是，現在是在緬國。

    緬國自然有緬國的法律，與華夏沒有半毛錢關系。

    挑明了身份之后，接下來的談話就輕松許多了。

    林雷看了周子揚一眼：“阿揚，你幫把老孟找來。”

    周子揚點點頭，很快起身走出了酒吧。

    等周子揚走后，6蕓才蹙眉問道：“林雷，你把身份告訴阿揚不要緊吧？”

    林雷眼睛微瞇，淡淡地道：“瞞不了的。他與當地警察關系很好，除非我立刻離開蒙拉，不查這個案子了，否則遲早露陷，到時候大家臉上都不好看。”

    6蕓略一琢磨，確實也是這樣。

    紅燈區這種地方若是沒當地警察罩著，那是絕無可能的事。

    不多時，周子揚找來了一個五十多歲的糟老頭子進入了酒吧。

    林雷瞥了一眼這個叫老孟的老頭，他身材矮，皮膚比較黑，是個禿頂，外貌一看就是緬國地人。

    先前林雷已經知道，老孟是掃大街的，也就是所謂的清潔工。

    周子揚將老孟帶到林雷跟前，對老孟道：“這位林警官是上面來的，問你什么你必須如實回答，知道么？”

    老孟連連點頭：“知道了。”

    蒙拉并不大，老孟多半也認識警察局的人，所以周子揚林雷是“上面來的”。

    林雷用緬國語開始與老孟交流起來，6蕓有米粒耳機，自然也是聽得懂的。

    林雷看了老孟一眼，緩緩地問道：“老孟，你是平昌街上的清潔工？”

    老孟點頭道：“是的，警官。”

    林雷接著問道：“你們平昌街上一共有多少清潔工？”

    老孟想也不想，直接回答道：“這條街就兩個清潔工。一個是我，一個是木大嬸。”

    6蕓微微蹙眉，這么長一條平昌街，竟然只有兩個清潔工——這工作量，也太大了點吧？

    忽然6蕓又想起了外面街道上的清潔情況，確實比較糟糕，顯然是人手不足導致的后果。

    林雷卻似乎習以為常，并沒有深問，而是將話題直接拉到了壽的李希上面：“老孟，你那天晚上在什么地方看見那個女人？”

    由于先前警察已經詢問過，所以老孟知道林雷的是誰：“那女人醉醺醺的，我當時無意中多看了兩眼，她拐進了一個死胡同。”

    “死胡同？”林雷眼睛亮了起來。

    平昌街有很多岔路，有些是互通的，有些卻是死胡同，不過最終平昌街只有一個出入口罷了。

    李希如果真的進了一個死胡同的話，那么這個案子就有戲了

    林雷立刻起身，對老孟道：“走，你帶我去那里看看。”

    就在這時，周子揚對林雷道：“阿雷，時間不早了，我還要去安排一下店里的事情，我先走一步——”

    林雷微笑著點頭：“好的，阿揚，多謝你了。”

    周子揚擺擺手道：“沒事。”

    完之后，周子揚轉身離開了情緣酒吧。

    “走吧，警官，我帶你去那個死胡同，我經常在那個胡同里吃豬肺湯，胡同里的那家屠宰點的豬下水煮湯賣，很便宜的。”

    老孟一邊，一邊往外走。

    林雷和6蕓立刻起身，跟在他身后。

    然而剛剛走出酒吧門口，老孟看了看手表，忽然記起了什么：“呀——我用去交班了。兩位警官在這等一下，我耽誤五分鐘，交班之后就回來。”

    林雷眉頭微皺，現在正是上午十一點五十五分，看來老孟是十二點交接班。還有很多話要問他呢，也不是三兩句就能問完的。人家會去交接班，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想到這里，林雷點頭道：“那我就在這里等你，你快去快回。”

    老孟連連點頭，正要離去之時，卻見林雷掏出了一張百元——哦不，十美元大鈔，遞了過來。

    老孟立刻眼冒精光，林雷則是笑著道：“你眷回來。”

    老孟接過了這張十元的美鈔，千恩萬謝地走了。

    看著老孟離開的背影，林雷掏出一支點八親水灣，點燃。

    6蕓看著林雷，蹙眉道：“你看你像個警察么？咱們一調查情況就得給錢，簡直是”

    林雷哈哈一笑：“哈哈，你是不了解這邊的情況″國很落后，這些邢百姓也沒有受過什么太高的教育。正所謂入鄉隨俗，我在這待的時間很長，我知道這里的情況。”

    頓了一頓，林雷接著解釋道：“國內的老百姓素質自然是比較高的，這里不一樣。倒也不是這里的人就怎么樣怎么樣，而是給點醒方便一些。很多時候，可可不的情況，他們一般就不了。如果給醒了，他會挖空心思，把所有知道的都出來。”

    6蕓略一琢磨，其實林雷這話還有一層背后的意思，沒有明。

    那就是林雷現在查案“名不正言不順”，有點類似于“偵探”，而不是“警察”。

    警察有公權力，老百姓必須要配合。但是林雷現在對于這案子并沒有管轄權，不能用“警察”的身份來查案。

    “哎，我知道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6蕓低聲嘆了一句。

    一支香煙抽完，林雷掐滅了煙頭，隨手扔進一旁的垃圾桶里：“怎么老孟還不來？剛才不是五分鐘么？”

    6蕓抬手看了看手表：“馬上十分鐘了呢”

    林雷眉頭微微抽動了一下：“6蕓，走，我們去看看老孟。”

    “噢——”

    林雷回酒吧問清楚了老孟交接班的地點，而后徑直帶著6蕓往那里走去。

    老孟是清潔工，他交接班的地方是一處公廁。

    公廁專門有一間雜物間，也可以叫休息室∠孟平時除了打掃平昌街的衛生，這個公廁也是由清潔工負責打掃的。

    誰知林雷和6蕓來到公廁雜物間一看，卻只有一位五十多歲的大嬸在里面，并沒有看見老孟。

    林雷詢問了幾句，那位大嬸卻老孟沒來交班

    6蕓心里立刻泛起了一絲不安的感覺！

    等離開雜物間之后，6蕓立刻聲地問林雷：“老孟不是回這里交班么？怎么沒來？該不會”

    林雷面色凝重，沉思良久之后，才抬頭看了一眼6蕓，而后曳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性太多，也許他臨時有什么事，也許——”

    林雷沒有繼續，6蕓也沒有追問。

    氣氛一下子有些沉悶了。

    6蕓心里有一種不安的感覺，她用很低的聲音道：“林雷，我怎么感覺很不妙呢？”

    “不妙？”林雷眼睛深邃了起來。

    6蕓幽幽地嘆了口氣：“這平昌街給我的感覺很不舒服，總覺得哪里不對。”

    林雷笑了：“走吧，你想多了。”

    “唔——”6蕓揉了揉太陽穴，“咱們去哪？”

    林雷看著平昌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群，淡淡地道：“剛才老孟提起過的那個地方，死胡同。”

    6蕓眉頭微微抽動了一下：“我記得老孟好像是，那個死胡同里有一家賣豬肺湯的店鋪，還是個屠宰點？”

    林雷點點頭：“是的，這樣的店鋪很少，咱們一找就能找到。”

    完之后，兩人便往平昌街深處走去。

    平昌街四通八達，有很多岔路，也有很多死胡同——當然，所有的岔路都最終通往唯一的那個出入口。

    沒走多遠，林雷就現了老孟口中的那個死胡同——

    因為林雷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站在胡同口，林雷掏出了一支香煙，點燃。

    6蕓往胡同里瞥了一眼，里面竟然一個行人都沒有，與正街上熙熙攘攘的情況完不同，顯得格外的陰森恐怖。

    深吸了一口香煙之后，林雷笑著道：“這股子血腥味就嚇跑了大部分的游客，誰會往這里面走呢？”

    話一落地，林雷竟然自個兒抬腿就往里走。6蕓一蹙眉，來不及多問，立刻跟在林雷的身后。

    胡同一共只有二三十米，并不深，也不曲折，是一條直路。

    走進巷子之后，林雷才現這里沒有游客不光是因為那股子淡淡的血腥味，巷子深處還有一股子惡臭的味道。

    6蕓用手捂自己的鼻子，蹙眉道：“這是地溝油的味道啊ｂ里在煉地溝油？”

    林雷也扇了扇鼻子前的空氣，苦笑一聲：“你的鼻子真靈，莫非你吃過地溝油？”

    6蕓瞪了林雷一眼：“你才吃地溝油呢Ｔ前我們公安局曾經搗毀了南關市最大的地溝油加工窩點，所以這種味道我是很熟悉的”

    6蕓的解釋太“得體”了，林雷壓根就挑不出毛病。

    想想也是，6蕓一般不在那些餐館吃飯，輕易不會接觸到地溝油。她對地溝油氣味熟悉的話，那就只能是辦案過程中接觸到了。

    “其實這是泔水的味道——”林雷皺眉道，“準確的，我現在還沒看見煉油作坊，這個地方恐怕也不適合煉油。用是收集泔水的地點吧。”

    6蕓點點頭，表示同意：“嗯，就是泔水。我一時間沒想起這個詞兒，就直接用地溝油來形容了。以前我們局里破獲的那起地溝油大案，就是用泔水來煉油”

    林雷深吸了一口香煙：“泔水是個很正常的東西，剩菜剩飯油水混合在一起，相當于垃圾，并沒有什么問題，只要妥善處理就行。”

    “嗯，你的沒錯，我太敏感了些。”6蕓這會兒似乎也“適應”了，不再捂著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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